第31章 見面

第31章 見面

剛才還算安靜的外面,此時再次響起了敲門聲,謝似淮從床榻上起來,面色如常,不用片刻便清理掉身上污穢,換好了新衣服。

他走到房門前,拉開本就不牢固的門,一雙眼尾微微泛紅的眸子擡起,看向來人。

謝似淮看着戴着帷帽,遮住了整張臉的人,微笑又溫柔地問:“你剛剛給我下了迷幻香?”

兩道颀長的身影倒映在地上。

男子透過帷帽直視着少年,“我們都是主上訓練出來的,你如今獨闖江湖便是背叛了主上,別忘了,你的巫術從何學來。”

“還有,你身上不也有主上種的巫術麽?你何來反抗之力?”

冷風嗚咽,深夜詭異莫測,謝似淮漫不經心地笑,笑聲帶着一絲捉摸不透,“所以呢。”

他問話語氣正常。

聽着他的笑聲,男子不寒而栗,卻還是強裝鎮定。

“下迷幻香只是對你的一個小小警告,倘若你今日不跟我回去,那麽下一次便會是毒香,能讓你在睡夢中悄無聲息死去。”

謝似淮笑着點點頭,卻在下一秒,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上男子的脖子,隔着帷帽直接“咔嚓”擰斷他的脖子。

一松手,屍體便倒地不起。

他垂眸,半蹲下來,掀開男子的帷帽,掌心阖上對方死不瞑目的雙眼,輕聲低笑,“謝謝你提醒了我,我是該回去一趟了。”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謝似淮将一瓶藥水倒到男子屍體上,在眨眼間,地上只剩下一灘血水,猛風沙一吹過來,慢慢地蓋住了這些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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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楚含棠是第一個發現謝似淮不見了的人。

房間不大,一目了然,桌上只留下一張小紙條,力透紙背地寫着幾個字,七日後歸,連名字也不寫。

她拿着這張小紙條給池堯瑤看。

白淵着急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如今形勢嚴峻,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謝似淮還要離開七日,對他們來說,無疑雪上加霜的。

武功最差的楚含棠撐着下巴,一邊吃大餅,一邊回想原著劇情。

柳之裴坐在桌子上,打量着紙條上的字,發出疑問,“七日歸?那我們是在清鎮等他,還是先行一步,到下一個地方?”

池堯瑤思忖良久。

剛天亮時,他們從李大娘口中得知在昨夜裏沙塵暴又一次過去了,他們現在随時可以出發離開這裏。

接下來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沙塵暴了,李大娘是這麽跟他們說的。

也不知謝似淮是怎麽冒着沙塵暴離開清鎮的,不過以他的身手能做到這個地步也不足為奇。

帶上他們,目标太大,顧慮也太多,才容易被沙塵暴困住。

最後,池堯瑤決定今日中午就離開清鎮,謝似淮知道他們要去的下一個地方是哪兒,若是想找到他們,對他來說容易至極。

楚含棠吃完一塊餅,看向外面。

原著裏,原主會因為想先鏟除一個情敵,而在清鎮使下三濫手段給謝似淮一刀,可現在的劇情線好像有點兒偏了。

主角團已經決定不在清鎮等他。

那麽這個劇情點,好像是走不了了,不過楚含棠還挺高興的,這幾日和謝似淮的關系才緩和不少,倘若在背後對他下黑手……

後果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系統要她走原主的劇情,又要她自行想辦法活到大結局讓謝似淮虐殺自己,難度比楚含棠玩過的角色扮演游戲都要難上幾倍不止。

可這個劇情點不走,她會不會受到懲罰之類的?

她正想問系統,它就出來了。

【宿主,您好,由于不可抗因素,男二謝似淮離開了清鎮,您需要走的劇情點,給他一刀,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阻撓。】

楚含棠緊張問:“會怎麽樣?”

【一般來說,按照我們的程序設定,您身為穿書攻略者,除了攻略女主外,是必須得走原著劇情的。】

她頓覺不妙。

事實證明楚含棠的直覺是對的。

【為了維護程序設定,防止這個劇情點完成不了,我們商議過後決定将采取以下措施,助您完成這次的劇情點。】

楚含棠不耐煩了,“有話直說,別給我拐彎抹角的。”

【待會兒我們想采取特殊行動,将您暫時轉移到另一具身體上,用這種辦法給謝似淮一刀,在我們這兒也算是走了這個劇情點。】

她有種不良的預感,“你的意思是說,現在要送我去謝似淮要去的地方,随便找具身體給我用?”

怪別扭的。

【也不是随便地找具身體給宿主用……但是,你這具身體将昏睡到直到你完成這個劇情點回來。】

楚含棠還是不想走這個劇情點。

雖然用另一具的身體去給謝似淮一刀,他就記恨不到自己頭上,但她沒做過這種事,可能下不了手。

“又是必須得走的劇情點麽?”

【宿主,這個若不是必須得走的劇情點,我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出此下策。】

【由于匆忙之下找不到合适你的身體,我們現在将以你為基準,重新給你創造一個臨時身體和身份,】

以她為基準,創造一個臨時身體?為什麽感覺更加別扭了?

“不對,你等等,以我為基準,重新給我創造一個臨時身體去完成刺謝似淮一刀的劇情點,那豈不是還是要用我的長相?”

【放心,我們會對你的長相進行更改,只剩下兩分相似之處。】

兩分相似是多相似?她目前不太能想象得出來。

楚含棠還沒準備好,就感覺身子軟綿綿地跌倒在地。

在昏過去前一秒,看見柳之裴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沖過來抱起她,第一時間探了探鼻子呼吸,“楚公子?楚公子?”

有人關心,她剛要有些感動。

就又聽他說:“池姑娘,你快來看看,楚公子好像要死了!”

“楚公子,我自幼學過算命,曾偷偷地給你算過幾卦,都說是短命之相,你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還從來沒人對楚含棠說過自己是短命之相,先不說別的,這個詞着實氣到她了。

“卦象中的你活不過今年!我還不信我算的卦象。”

楚含棠要是還能說話,絕對跳起來罵死柳之裴,他才短命。

池堯瑤還沒過來,柳之裴只得先将人抱到床上,“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沒什麽真正的朋友,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家世又好。”

她聽到後面這句話,心想他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他還在啰嗦地唠叨,“那些人都是為了別的接近我的,只有楚公子你對我動辄打罵!應該不是貪我家的錢,也不是貪我這個人。”

“所以,這一段日子,我真把你當兄弟了,千萬別死了。”

楚含棠感覺有些微妙,穿書至今,她一直努力地把他們所有人都當紙片人來看。

就連對他們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原著的介紹和刻畫,帶着讀者看書的私心,倒是很少用自己的眼睛去重新審視他們,重新認識他們。

以後是不是要轉變一下呢?

池堯瑤終于聽見他們的動靜,從別的地方跑進來,柳之裴立刻讓開位置讓她給楚含棠把脈。

白淵本來是在外面飼養他們帶來的馬的,此刻也來到了房間裏。

他問:“楚公子為何暈倒?”

柳之裴搖頭,“不知道,我來她房間打算找她聊聊天的,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傳來有東西落地的聲音,一進來就這樣了。”

池堯瑤神情凝重,把脈也把了很長時間,表情随着脈象變化而變化,看得其他人提心吊膽。

白淵為了不妨礙她把脈,雙手抱臂,保持安靜地站在旁邊。

孔常心裏也不是滋味。

雖說他并不是很喜歡整天觊觎着池堯瑤的楚含棠,但是見她要死不死的樣子,心情挺複雜的,畢竟他們也同生共死那麽多次了。

可躺在床上的楚含棠看着唇紅齒白的,氣色比一般人還要好上幾分,不像是生病或受重傷。

而池堯瑤把脈把出來的結果跟不懂醫術的孔常的感覺一樣。

她遲遲沒有停下把脈,只是開始有些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懷疑,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暈倒,既然楚含棠暈倒,那必定是有問題的。

池堯瑤卻把不出個究竟來,過了片刻,終于離開了楚含棠的手腕。

柳之裴看了看昏睡不醒的楚含棠,又看她,“池姑娘,如何?可知楚公子為何會突然暈倒?”

所有人都看向池堯瑤。

她難得露出迷茫,“我診治不出來,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暈倒。”

素心是最懂池堯瑤的人,上前去輕輕地撫摸她的背,“小姐,那我們今日晌午是不是不能走了,等楚公子醒過來再說?”

白淵也在擔憂此事。

池堯瑤現在自然是以楚含棠的安危為先,“再等幾日,若她還不醒,我們便帶她去別的地方,找其他大夫看看。”

楚含棠在清鎮的意識徹底斷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名滿身是血的男子搖醒的,“薛含棠?”

楚含棠從地上坐起來,全身疼痛,仿佛被毆打或跟別人厮殺了一夜,身上也臭烘烘的,除了血腥味還有不少汗味。

這是哪兒?

藍衣男子轉動着曾脫臼的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剛才一動不動,好像連呼吸也沒了,我還以為你今天就死了呢。”

楚含棠扶住旁邊的樹,吃力地爬起來,剛剛經歷了什麽,怎麽會弄到全身疼?

系統一會兒靠譜,一會兒不靠譜的,沒有給她輸入這個臨時身體的身份記憶。

她裝模作樣地捧着腦袋,說出了網絡上流行過的話,“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了什麽?”

這裏是一片不見什麽人影的林子,周圍倒着幾具狼的屍體。

孟夜一開始以為楚含棠在開玩笑,見她不似作僞,再加上她之前确實撞到了頭,後腦勺還出過血,慢慢信了九分。

“你叫薛含棠,”他熟練地爬上狼的屍體,用匕首取下狼牙。

跟她還是同名,只差了個姓,楚含棠打起精神聽下去。

“我叫孟夜。”

從孟夜口中知道,系統給楚含棠創造的薛含棠身份是江湖上南雪山莊的手下。

由于跟孟夜是同一批入南雪山莊的人,經常被放到一起訓練,兩個少年的關系還算不錯。

南雪山莊的莊主是一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還是當地有名的南宮夫人的弟弟。

她要過生辰,他上趕着獻殷勤。

莊主知道南宮夫人喜歡收集狼牙,就派了手下去獵殺狼,割下狼牙,不計死傷,也要找到那麽多狼牙。

大多數有權有勢的人就是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

而他們這兩個倒黴鬼就是被莊主派出去的手下之一。

孟夜将一布袋的狼牙遞過去,手腕有大片被火灼燒過的傷疤,跟他清秀的臉格格不入,“拿着,待會兒回去才可以跟莊主交差。”

楚含棠接下來,“謝謝。”

他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聲,“謝什麽,本來就有兩頭狼是被你殺的,要是你真死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全拿回去領功的。”

話雖如此,但孟夜如果想自己邀功,在獵殺完狼後,也大可乘其不備殺了她。

可他沒有。

楚含棠将狼牙放好,也沒跟他争論些什麽,有些事自己心裏清楚就行,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謝似淮,然後,把該完成的劇情點完成。

楚含棠跟孟夜回到南雪山莊,老遠便聽到裏面傳出尋歡作樂的笑聲,從大門往裏一看,杯觥交錯,舞娘在中間轉動,身姿婀娜。

孟夜見怪不怪,走進去,将已經清洗幹淨的狼牙奉上。

她也走了進去,見他半跪在地,也不好站着,學着孟夜跪在地上,雙手将布袋的狼牙奉上。

楚含棠第一次跪人,還是跪一個肥頭大耳的陌生男人。

莊主喝了一杯酒,挑開他們手中的布袋,見狼牙成色不錯,滿意地點點頭,讓管家收下去,再給賞銀。

管家給完賞銀,又彎下腰在莊主耳邊低語幾句。

不知說了什麽,莊主若有所思地看向他們,“聽管家說,你們是獵的狼最多的兩個?身手不錯,明日你們随我去南宮府。”

孟夜額頭叩地,“是。”

見楚含棠愣在原地也不行禮,莊主眼底閃過一絲不滿,管家立即道:“能随莊主去南宮府是何等榮耀,還不趕緊跪拜?”

叩就叩,她當拜死人般地叩了下頭,叩了兩個後還要叩第三個。

管家趕緊阻止,“第三個就免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楚含棠也不想留在這裏被人當奴才使喚,聽到可以離開,高興還來不及,迅速地站了起來。

孟夜習以為常,把她帶回他們以前住的地方。

南雪山莊財大氣粗,雖然平常不将他們這些手下的性命放在眼裏,但吃穿用度倒是不會缺了他們的。

這也是為什麽那麽多人擠破了腦袋也想進南雪山莊,哪怕是當個掃地的奴才也甘願,在這個朝代,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孟夜去沐浴了,楚含棠待在房間裏不敢亂走。

房間裏有一面布滿灰塵的鏡子,她有些好奇現在自己長什麽樣,拿了一塊破布走過去,擡手仔細地将鏡子擦幹淨。

灰塵沒了,鏡子照出一張陰郁蒼白,看起來要死不活的死人臉。

楚含棠看了很久。

原來跟她的長相有兩分相似的臉長這樣,只是創造的人物設定她是可能從小在被人看不起的環境中長大,眉眼帶着絲厭世與陰毒。

簡而言之,看面相不太像好人,但看着更像男子了。

可是就算頂着跟自己有兩分相似的臉去給謝似淮一刀,跟她直接地給他一刀還是有一點兒區別的。

謝似淮總不能把這個仇記挂到她身上吧,楚含棠又開始懊惱了。

孟夜沐浴回來,見她破天荒地在照鏡子,嘲諷道:“你還怕狼撓傷你的臉?”

楚含棠一笑帶過,問他在哪兒沐浴,自己抱着衣服就往那走。

浴房裏沒其他人,她有些忐忑不安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解開,泡進浴桶裏。

系統說,即使為了完成劇情點,它也不能擅自更改她在小說世界裏面的性別,所以還是女扮男裝。

半晌後,楚含棠沐浴完就舒舒服服回去睡覺了。

清晨雞鳴,早霧還沒散去。

楚含棠被孟夜叫醒,他漠然着一張臉,叫她趕緊穿戴好,待會兒他們這些人就要陪莊主出門去南宮府了,晚了會被責罰。

南雪山莊懲罰人的手段數不勝數,每年都會有人被他們虐殺致死。

聽到孟夜無動于衷地說起這些事,楚含棠膽顫心驚,連早飯也顧不上吃,抓幾個饅頭揣懷裏就跟他到山莊外面了。

山莊外面站了一排人,皇子出門也不過如此了。

只見肥胖的南雪山莊莊主被人攙扶着走下臺階,不用腳凳,直接以人背做墊腳,踩着臉都憋紅的小厮,上了鑲嵌着寶石的馬車。

楚含棠看得眉頭直皺,被孟夜拉到馬車後面守着。

他像是看得出她不太喜歡莊主的行為,小聲警告道:“我們就是他養的一條狗,若想活,別把心事都寫在臉上。”

她立刻低眉順眼,“是。”

大概走了兩個時辰,他們才到南宮府,楚含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比南雪山莊更要奢華的南宮府。

毫不誇張的說,堪比一座宮殿。

漢白玉為地板,琉璃為瓦,檀木為梁,站在門外也能看見裏面高低起伏的亭臺樓閣。

朱紅大門門口左右有序地站着幾名男子,腰帶佩劍。

南雪山莊莊主從馬車上下來,南宮府很快就有人出來相迎。

楚含棠和孟夜被他們打發到馬車後面去搬成箱成箱的賀禮,等搬完賀禮,又被叫去跟随在莊主身邊,護他的安全。

走到南雪山莊莊主這種地位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謹慎。

因為得罪的人不少,仇家也多,哪怕是來自己親姐姐的府中,也一定會留幾個武功高強的手下在身邊。

楚含棠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地把懷裏的幾個饅頭吃光。

正當她埋怨為什麽還沒有見到謝似淮的時候,再一次被南雪山莊莊主喊去參加今夜的壽宴。

不知道南宮府在此處的地位有多少,楚含棠只知道這個壽宴來了不少人,還都是一些看起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而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主位,微笑着看着下方。

楚含棠目光一頓,看着坐在女人旁邊的男人,他跟謝似淮長得很像,穿着也十分精致高貴,眼神平靜地望着下面的來客。

南雪山莊莊主的位置在比較前面,靠近主位。

她身為護他安全的手下,跟孟夜分別站到了他身後。

周圍絲竹之聲源源不斷。

距離吃席不遠的地方擺放着一個籠子,幾頭毛發灰白的兇狼在籠子裏轉來轉去。

壽宴熱鬧,紅色的燈籠高高挂在上方,把下面的人的臉照得微微扭曲,楚含棠不知為何有點兒不舒服,不是身體,而是心理。

為何要在壽宴的時候把這幾頭體積龐大的狼放在這裏?

有一名男子從外面快步進來,走到主位旁邊對女人耳語,她一擡手,絲竹之聲便忽然斷了。

此時此刻,門外走進了一個人。

楚含棠看過去。

一雙黑色的靴子越過門檻,紅色的衣擺也跟着跨過,少年今日穿的不是貼身的黑色勁衣,而是極喜慶的紅色,迎風廣袖垂下,遮住了手腕紅繩。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白瘦的手微微用力,似提着什麽東西。

長發也用紅色的發帶高高地紮起,兩條發帶随風而飄,腰腹也被一條細紅帶綁着,長腿時而微彎,邁上一道又一道石階。

緊接着,謝似淮一張含笑臉慢慢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在場有不少人面色微變,神色各異,卻又都默契地帶着微妙的厭懼,視線追随着他的身影。

楚含棠也一樣。

謝似淮站在吃席中間,将手中的東西随手放在一張桌子上,濕噠噠的血水和腦漿順着邊緣滴落,而頭顱的黑發黏成一團。

坐在主位的女人眼神陰冷地看着他,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

見女人露出如此表情,謝似淮先是輕輕地笑了一聲,再漸漸地笑大聲,清瘦的胸膛小幅度地震動着。

他蒼白細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頭顱,一滴血珠從指尖滑落,似天真無邪地歪了下頭,像個想邀獎的小孩兒。

“這是我送給您的生辰禮……剛才在門口攔我的人的腦袋。”

女人猛地站起來,卻遲遲不語。

謝似淮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壽宴上的人,掃過楚含棠時,不知為何的,在她面上停頓了一秒,又轉回到主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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