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趣味
第39章 趣味
這個畫面最後被楚含棠因為緊張吞咽口水太快,嗆到自己,咳得滿臉通紅結束掉。
咳嗽的聲音被煙花綻放的聲音掩蓋掉了一大半。
肅州百姓皆是擡頭望着空中姹紫嫣紅的星點,謝似淮看的是咳到彎下了腰的楚含棠,他的手此刻還落在半空,尚未收回來。
她其實是故意借咳嗽彎下腰的,因為彎下腰就能避開他觸碰到自己喉嚨的手了。
謝似淮這是又想掐她的脖子?楚含棠擔驚受怕地想着。
她咳嗽完,仰起頭,撞入他含着微妙笑意的眼睛。
少年已經把手收回去了,“楚公子這是在厭惡我的觸碰?”
楚含棠不是厭惡謝似淮的觸碰,而是怕他掐死他,這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不是,只是有點兒突然,我就,就有點兒激動了。”
他莞爾一笑,“激動?”
煙花還在放,變化多端的光影折射到他們的臉上,顯得有些光怪陸離,楚含棠不自覺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嗯,激動。”
被吓的激動。
沒想到謝似淮卻問:“哪種激動,跟你親池姑娘的那種一樣?”
果然是因為池堯瑤!
楚含棠打碎委屈往肚子裏咽,就知道謝似淮今日一系列的古怪行為都是因為池堯瑤。
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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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還要走她跟池堯瑤的劇情點,還要獲取好感度,今日為了活命,可以暫時有意減少接觸,但日後行不通的。
楚含棠發現謝似淮每次的問題都是奪命題,在現代做高數題都沒讓她這麽費腦。
況且他怎麽可以在這裏說出這些話,萬一被池堯瑤聽到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楚含棠差點兒上手捂住謝似淮的嘴了,只是膽子有限,還是拼命地忍下來了。
她壓低聲音回,“不一樣。”
謝似淮又問:“哪裏不一樣。”
問題怎麽那麽多?
楚含棠絞盡腦汁,想破腦子也想不到很好的答案。
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是男的,她是女的?而且你突然這樣,我以為你要掐我呢。”
謝似淮笑着點了點頭,發帶被風吹得晃人眼,“原來如此。”
看着他的笑容,她還是不放心,恨不得解釋多幾遍。
“不過我已經說過很多很多遍了,我親池姐姐,其實就是當時腦子不清醒,真沒別的意思,無論誰喜歡她,都與我無關。”
謝似淮垂眸,“你為何要跟我強調那麽多遍你不喜歡池姑娘?”
還不是他先問的?楚含棠真有苦說不出,只能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我就是怕你誤會。”
“怕我誤會?”謝似淮雙眼彎了起來,弧度很好看,眼尾微微下壓着,“可楚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
楚含棠無言以對,幸好柳之裴看完煙花後,還記得有她這麽一個兄弟在,過來問要不要去玩游戲。
肅州的一年一度煙花會不僅僅只有放煙花這個活動。
還有猜燈謎,蒙眼識物,半空走繩等的游戲。
盡管楚含棠是個游戲白癡,她還是迅速地答應了,跳起來,勾住柳之裴的肩膀就往蒙眼識物的那個攤子走,仿佛很感興趣一樣。
柳之裴是比楚含棠高一點兒的,被勾住肩膀的時候,整個人都得往下彎一彎。
他不禁懷疑她是不是受什麽刺激,為什麽忽然像是變了個人。
這麽熱情?
要不是知道楚含棠心悅池堯瑤,柳之裴可能會以為她有了龍陽之好,他納悶地從她臂彎裏鑽出來。
“楚公子,男男授受不親。”
楚含棠給了柳之裴一個白眼,他站直才舒服,還不忘回頭問謝似淮要不要一起來。
謝似淮想了一秒,過來了。
他站在離楚含棠不遠的地方,她用餘光偷偷地瞄謝似淮,但只能看到挂在他腰間的匕首和小刀,兩者貼得很近,時而碰撞到一起。
不知為何,楚含棠有種想偷回那把小刀的沖動。
池堯瑤和白淵幾人倒是沒有他們這麽有活力,站着看了一會兒煙花也累了,花了些銀子上了一艘船,在河面上欣賞肅州夜景。
她看了一眼池堯瑤所在那一艘船的方向,又把注意力集中回自己眼前的小攤了。
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蒙眼識物的攤子有幾個盒子,游戲規則是人蒙上眼睛後,把手伸入上面開了個洞的盒子裏。
再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把裏面的東西拿出來,說出具體是什麽。
如此一來,攤主不能不承認,玩游戲者也不能作弊,看起來很公平公正公開。
連續猜對五樣東西,可以挑選一樣心儀的首飾。
楚含棠還是沒多大興趣,但被柳之裴推了出去,他一點兒也不害臊地大喊着讓她加油,根本不顧楚含棠是否想裝不認識他。
攤主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遞來一條沒用過的發帶給她蒙眼睛。
發帶是純白色,只有邊緣有些花紋,楚含棠接過來,擡起手,将發帶覆蓋上眼睛,往腦後打了一個結,輕松綁住。
柳之裴那不要臉的傻子還在叫,“楚公子,你一定可以的!”
楚含棠充耳不聞,站到一個盒子前,蒙上眼睛後看不見,身處一個灰色的世界,有些不安。
尤其是要面對未知事物時。
她的手放到盒子上面,摸索着那一個洞,慢慢地伸了下去。
這個游戲挺簡單的,身為游戲白癡的楚含棠居然能猜出了前四樣東西是什麽,還剩下最後一樣,她摸的時間有點兒長。
不過還是說出了正确答案。
知道自己贏了游戲後,楚含棠摘下覆在眼上的發帶,低頭去看擺出來的首飾,看有哪一樣是想要的,
最後挑中了一支跟池堯瑤之前戴在頭上的珊瑚簪類似的簪子。
柳之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問她為什麽挑這個。
楚含棠才不跟他解釋是因為她作為一個女生也喜歡這種簪子,“就是看着挺好看的,反正其他的沒這個好看,就拿這個了。”
柳之裴淡笑着不說話。
謝似淮看着楚含棠拿在手裏的珊瑚紅簪,想起了那晚她對池堯瑤說過的話,說對方戴這種簪子很美。
珊瑚紅簪顏色仿佛被火灼燒過,呈現着妖冶的紅。
見楚含棠寶貝地将珊瑚紅簪收起來,他唇角彎着,卻無意識地摳着自己的指甲縫,直到摳出血也還在摳,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指甲縫被摳得鮮血淋漓,讓一雙極好看的手變得有些醜陋。
忽然,不遠處的河面上發生了騷亂,百姓們圍在岸邊看熱鬧。
池堯瑤乘坐的那一艘船上多了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将他們團團圍住,而船行駛到河中間,船夫被殺後,暫時無法回到岸邊。
楚含棠剛把簪子收好就看到這一幕了,沒一絲猶豫地跑向岸邊。
船上,白淵他們手無寸鐵,都是赤手空拳地抵禦着這些人。
她着急不已,掏出銀子買下停在岸邊的一艘船,柳之裴自然也看到船上發生何事了,也跳進了這艘船。
唯有謝似淮不為所動。
楚含棠見他站在岸邊沒有上船,茫然了幾秒,“謝公子,他們這是來劫镖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謝似淮卻凝視着她,指尖撫摸着腰間小刀,笑得莫名,“楚公子,你忘了你自己暈船麽?”
楚含棠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難道自己暈船就能對池堯瑤遇險一事視而不見?
池堯瑤是她的攻略對象,對方平安是展開攻略的前提。
所以楚含棠就算只剩下一口氣也會努力不讓池堯瑤出事的。
柳之裴心急如焚,眼見那些黑衣人将池堯瑤抓住了,他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奪過楚含棠手裏的船槳往河中劃過去。
謝似淮始終站在岸邊不動,平靜目視着他們離開,去找池堯瑤。
他還找了地方坐下來,如看戲人一般看河上發生的事。
少年穿着一身白衣,身形高挑,烏發也束着白色的絲帶,幾縷碎發随風拂過側臉。
又因不喜歡吃東西,臉偏瘦,五官的輪廓越發地深邃明顯。
謝似淮看着前面,安安靜靜地坐在橋邊,雙腿往下垂着,像個孩子一樣地輕輕晃着,足尖踩着虛無的空氣,衣擺拂過橋壁。
漆黑到見不到底的水面倒映着他的身影,仿佛要将人拉下去,同墜着沉淪于河底。
被他摳破皮的手随意地搭在石橋上,一不小心便印上紅色的血。
既然他想要的貓兒只想要池堯瑤,那麽便随着楚含棠去,若是就此死了,也是她的選擇。
至于這個镖,沒了就沒了。
反正接镖的真正原因也只是單純地想看人與人之間互相厮殺。
或者,擁有一個漂亮殺人方式。
謝似淮側首朝河面看去,那一艘小船離大船越來越近了,楚含棠的身影卻離他越來越遠了。
她沒有回頭。
謝似淮又開始摳指甲,原本修剪得整齊幹淨的指甲看不出原來的形狀,血都糊住了,眼神卻看着很清澈,嘴角甚至還勾着笑。
他歪了歪頭,心想,自己果然非常地不喜歡楚含棠接近池堯瑤。
可偏偏他的巫術對楚含棠無法起作用,不然就可以直接帶他的貓兒走了,這巫術真沒用。
謝似淮垂下眼睫,望着河面。
另一邊,白淵見柳之裴劃船過來,略略松了口氣。
等下一秒,他又猛地皺起眉頭,上面沒有謝似淮,只有柳之裴和楚含棠,這些黑衣人武功都不低,單靠他們恐怕無法取勝。
最重要的是,煙花會之夜發生這種動亂,肅州的官府竟遲遲沒派兵前來探查清楚。
由于柳之裴過于擔心池堯瑤,劃船劃得很快。
小船晃動得厲害,楚含棠不斷地咽口水,雙手扶住船壁,試圖把惡心到想吐的感覺壓下去。
船劃到中間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幹嘔了一聲。
柳之裴雖然心系池堯瑤,但聽見楚含棠幹嘔的聲音後,還是放慢了一些速度,喘着氣問:“楚公子,你沒事吧。”
楚含棠張嘴呼吸新鮮的空氣,搖搖頭,“我沒事。”
小船靠上了池堯瑤那艘大船,還沒等他們上去,就有幾個黑衣人過來對付他們了。
柳之裴身手不錯,一個側身躲開,将船槳當武器,使勁地砸向他們,楚含棠有樣學樣,也拿起船裏的另一把船槳。
等他們上大船後,白淵分神問:“謝公子呢?”
楚含棠不知道怎麽回答,支支吾吾的,柳之裴不免對謝似淮生了怨氣,急促道:“他在岸邊,不肯上船,也不知為何。”
白淵跟謝似淮相處了這麽久,也知這個少年武功高,喜歡笑,但性格很古怪。
只是這個時候如此胡來,他要多生氣有多生氣。
楚含棠開始頭暈了,暈船不僅想吐,還會牽扯到頭暈,特別是在船上打鬥更加晃了,感覺胃裏的東西在攪來攪去。
她勉強拿住船槳,卻被人一劍劃破手臂,血滲出來染紅了布料。
柳之裴忙過去幫楚含棠,直接用船槳打暈襲擊她的黑衣人,氣喘籲籲道:“楚公子,你受傷了。”
血沿着楚含棠的手臂流下去,她只能感受到血液流過皮膚産生的癢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有些懵,“可是……我好像不疼?”
“不疼?”他顯然是不相信的。
楚含棠也感覺很神奇,真的一點兒也不疼,難道是系統良心發現,主動地把疼痛都消掉了?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快步朝池堯瑤跑去。
“池姐姐。”
池堯瑤衣衫微亂,卻被護得很好,并沒有受到什麽傷。
楚含棠的衣服是水墨色的,血在上面很明顯,池堯瑤一眼就看到了,說了一句跟柳之裴一樣的話,“你受傷了。”
只要一動,血就會繼續流,盡管楚含棠感覺不到痛,還是用手捂住傷口,“沒什麽大礙。”
池堯瑤臉色很不好。
看來派人來追殺他們的人現在已經狗急跳牆了,見他們快到京城,寧願在熱鬧的夜市上當着肅州百姓的面也要把他們抓走。
難道這一次逃不掉了麽?
她看着楚含棠手臂上的傷,想讓他們先行離開。
楚含棠卻看穿了池堯瑤的心思,笑着說道:“如果我們要逃就不會劃船過來了。”
池堯瑤眼眶微紅。
【恭喜宿主,女主對您的好感度加十,疊加過後為七十五。】
楚含棠用帕子綁住手臂,怕自己暈船沒暈倒,倒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倒,不疼是一回事,失血過多後會暈倒又是另一回事。
她拿出了剛得到不久的珊瑚紅簪,也可以當是刺人的工具。
池堯瑤的擔憂是不存在的,就算對方人多,身為男主白淵也不是吃素的,漸漸的,他們也占了上風。
柳之裴為了照顧受傷的楚含棠,經常把自己打到一半的黑衣人讓給她,自己去對付其他人。
可能是想活下去的念頭太盛,楚含棠竟然暫時沒有暈船産生的暈眩與嘔吐感了。
岸上,謝似淮忽感到手臂一疼,擡手按了按,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只是單純地疼。
看熱鬧的人時不時發出驚呼聲,有些膽小怕事地小聲問有沒有報官了,大庭廣衆之下肆意抓人、殺人簡直是不把我朝律法放眼裏。
謝似淮突然從石橋上站起來,算了,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站在他附近的人紛紛仰起頭看這個站得這麽高的少年。
還沒等他們問他想幹什麽,就見這一名少年縱身一躍,跳入了河裏,像是在往那一艘危險的船游去。
可他跳下去後便沒了蹤影。
楚含棠在船上時也會抽空看岸上,想找見謝似淮的身影,但是百姓太多了,根本找不到。
就是這一分神的瞬間,有一把劍直指她的喉嚨。
“哐當”一聲,長劍落地。
原本手持長劍的黑衣人的手腕不知何時刺入了一把匕首,仿佛要把藏在皮膚下面的手筋都一一刺斷。
楚含棠往匕首飛來的方向看。
謝似淮頭發盡濕,發帶黏在發絲裏,一張幹淨無害的臉滴着水。
如果忽略他的手還掐着一個人的話,渾身濕漉漉的,看起來是挺幹淨無害,甚至有點兒小可憐的。
只見那指尖泛着異常的紅的手狠狠地将掌心裏的脖子一擰,人便頓時斷了氣。
“咔嚓”的清脆響聲令人聽了會心生怯意,膽寒。
池堯瑤面上一喜,“謝公子。”
白淵、柳之裴瞬間原諒他的姍姍來遲了,謝似淮仿佛當扔垃圾一樣扔掉手中的屍體,徑直朝之前想殺楚含棠的黑衣人走去。
他将屬于自己的匕首拿回來,不過是在挑斷了對方手筋後。
見謝似淮來了,楚含棠又開始有些暈船的感覺了,也許是覺得接下來他肯定能把黑衣人都搞定掉?
謝似淮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那還流着血的手臂,感受到他的手臂此時也正在隐隐作痛。
這個痛原本是屬于楚含棠的麽?
是她給予他的痛,只有他擁有麽,謝似淮又愉悅了,雖然不知為何會如此,但他喜歡這樣。
可楚含棠還在流血,臉色也發白了,看起來也不是很好的樣子。
謝似淮想着這件事,手上殺人的速度卻毫無一絲下降,其中一具身體倒下時,扯住了他腰間小刀。
小刀被扯走,謝似淮轉眸看了一眼這個還剩下一口氣的人。
他擡起腿,踩碎了此人的手骨,導致無法握任何東西,再彎下腰,将小刀撿起來,“你不要碰這個,這是別人送我的禮物。”
用的還是溫和的語氣。
說完這句話才不疾不徐地把踩住別人的腳收回來。
謝似淮又把小刀挂回腰腹上,還給紅繩打了兩個結實的結,這一次過後,還真的沒再掉下來過了。
那些黑衣人也同時萌生了要将他先解決的念頭。
卻見少年将匕首甩出去,插瞎一人的眼,沒有回頭,耳朵一動,直接再往後一踢,将要偷襲的人踹倒在地,一招一式行雲流水。
他的反應速度是自小在狼群裏訓練出來的,很少人能比得上。
楚含棠只能看見謝似淮的身影穿梭在黑衣人之中,腰間晃着的紅繩與小刀很惹眼。
白淵柳之裴相視一眼,互相配合将落單的黑衣人殺掉。
謝似淮殺得越多,笑容越盛,殺完最後一個人,他目光一頓,從地上撿起一根滿是血的珊瑚紅簪。
楚含棠這才發現自己攥在手裏當武器的紅簪不知在什麽時候掉落在地了,但也不是很在乎。
他踱步到她面前,攤開了掌心,“你的簪子。”
楚含棠卻留意到謝似淮的指甲附近都是血,有些皮還外泛着,裸露着肉,像是被摳傷的。
“不要了,你的手怎麽了?”用來刺過人的簪子,她也不會繼續再用,況且以自己現在的男子身份,也不會有戴簪子的機會。
謝似淮把簪子插入自己的腰封,“那就是我的了。”
岸上的人在看完這一場激烈的打鬥後,居然還拍起了掌,楚含棠沒聽清他說什麽,“你說什麽?”
謝似淮沒說第二遍,看着她的手臂,“你流血了。”
楚含棠也跟着看了一眼,手臂上流的血看着是有點兒觸目驚心,“沒事,不疼。”
“不疼麽……”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臂,忽然笑了。
白淵他們聚了過來,打算找個少人的地方靠岸,肅州晚上是關城門的,沒有官府的特殊文書,是不能在夜晚出城。
所以他們今晚還是不能離開。
池堯瑤一直看着楚含棠手臂上的傷,想趕緊給她處理傷口。
船一靠岸,他們就下去了,還特地避開遲來的官府。
回到所住的地方已經是子時,楚含棠不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寬衣解帶,讓池堯瑤把藥留下來,想自己處理就好。
傷在左手臂,擡起右手能碰到。
主要是還有一道他們不知道的傷,就是在船上不小心撞了一下腰。
池堯瑤見楚含棠堅持,想想也同意了,只能跟其他人離開了。
只有謝似淮還在她房間裏。
楚含棠剛想開口讓他離開,見他走向房門,又閉上嘴巴了,結果他只是把門關上,并沒走。
謝似淮在楚含棠驚訝的眼神下,坐到她對面。
“楚公子以前也幫我包紮過傷口,這一次我幫你。”
倒也不必這麽禮尚往來,楚含棠見他良善又不容置疑的樣子,只能将衣裳往下拉一點兒,露出半個肩頭和有傷口的手臂。
謝似淮很快便給她上完藥了。
藥盒沒有放好,滾落在地,他們兩個同時彎腰去撿,楚含棠始料未及,唇擦過他的側臉。
她下意識就想縮回腦袋,謝似淮卻做了一個令楚含棠愣在原地的動作,他轉過頭,垂下眼,将薄唇印在她的唇上,還微微張開嘴。
好像是得了什麽趣味一樣,“楚公子……”
微涼的薄唇輕輕跟溫熱的粉唇分開,又貼了回去,緩緩地摩挲着,唇齒生香,他的喉結滾動着,強行忽略那一抹難堪。
池堯瑤可以給她親,他也可以。
只要他的貓兒肯乖一些。
再不乖,他就掐死她。
謝似淮有點兒生疏地抵開楚含棠的齒關,很喜歡她身上的氣息,冰涼的指節繞到了後面,按在了她的後頸,微微往前一壓。
“以後不要親池姑娘了,我給你親。”他的聲音含着一縷濕氣。
“再親她,我就殺了你……”
而楚含棠整個人已經傻了,她是睜着眼睛的,看着謝似淮近在咫尺的臉,又覺得自己在做夢。
她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是不是哪裏出了差錯?他可是謝似淮,楚含棠呼吸猛地一滞。
怎、怎麽會這樣?
誰在被親?她;她是誰,她自己;誰在親她?他;他是誰?謝似淮;楚含棠混亂了,鼻尖蹭着鼻尖,唇間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