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人

第43章 女人

從懸崖上掉下來後,楚含棠沉入了一方水潭中,“嘩啦”一聲,濺起水浪,腦袋有一瞬間的眩暈。

等她醒過來時,被水流沖到了潭邊,卡在石頭邊緣。

身體由于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很麻,楚含棠險些動不了,緩了一會兒才能慢慢地站起來。

旁邊有一道瀑布,水聲很大,

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了,她臉色發白,不疼是不疼,但失血過多後,暈是真的暈,還沒有什麽力氣。

謝似淮肯定會很疼的,楚含棠內疚地想着,爬到水潭上面。

現在要緊的是找到池堯瑤,她捂住手臂,繞着面積不小的水潭走了一圈,希望能夠發現跟自己一起掉下來的池堯瑤身影。

可找遍了水潭周圍也不見池堯瑤的蹤跡,楚含棠擡眼看着水面。

系統沒出來,說明女主性命尤在,但池堯瑤不在水潭邊,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在水裏面。

因為池堯瑤若先一步醒來,必定會在此處找楚含棠,再等她也醒過來,而不會一聲不吭地獨自離開。

楚含棠凝視着水面飄着的葉子。

水潭四周沒有生長着這種樹,那麽這些葉子是從哪兒來的呢。

又看了片刻,發現有幾片葉子是從水潭底下的東側飄上來的,也就是說那裏可能另有出路,池堯瑤也許是被水流往那個方向沖去了。

時間過去應該良久,事情已成定局,楚含棠暫時沒有貿然下去。

她用旁邊尖銳的石頭磨撕開衣擺下的一塊布料,再挂在水潭附近顯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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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似淮等人會來找她們的。

留一些記號,方便他們尋她們。

追殺池堯瑤的那些人恐怕沒機會到懸崖下面來找她們,楚含棠相信只要有謝似淮在,那麽他們就不會有這個機會。

做完這一切,楚含棠跳入水潭。

她順着水底下的水流游過一條窄道,等過去後浮出水面,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滴,視線漸漸清晰。

楚含棠要找的池堯瑤正躺在不遠處的水邊,緊閉着雙眼,半個身體還浸在水裏。

“池姐姐!”

将人拖上岸邊,楚含棠有氣無力地躺在沙石上面。

這裏是一條寬河,岸邊有不少樹,對面則是懸崖,池堯瑤被她安置在一棵大樹底下,楚含棠休息了半晌才感覺有點兒力氣回來。

她撿了一些樹枝,想要生火給她們烤幹衣裳。

可惜身上沒有帶任何火種,就算有帶火折子也不能用了,在水裏泡了那麽久。

于是楚含棠想像書上說的那樣鑽木取火,使勁兒地鑽。

只不過理想和現實是有區別的。

她幾乎岔氣也沒法把火鑽出來,一生氣把手裏的木塊給扔掉了。

楚含棠看着躺在那久睡不醒的池堯瑤,心急得很。

武功高的人身體素質比普通人的會好上不少。

池堯瑤的武功分明在她之上,掉入懸崖下面的水潭後,就算沒能先醒,也不至于昏那麽久。

楚含棠又檢查過池堯瑤的身體,沒有明顯的外傷。

她不會醫術,自然無法把脈。

雖然現在的天氣不冷,但到晚上還是有點兒涼的,也不知道謝似淮他們何時才能找到她們。

所以還是先得把衣服烤幹,不然容易着涼生病。

楚含棠又認命地拿起木頭,再摘下池堯瑤發上僅存的簪子,磨一些木屑到另一塊木頭上,然後快速地鑽動了起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

在她把手鑽得酸軟,快要拿不穩東西之時,終于生出火了。

生怕火就此滅了,楚含棠趕緊拿一些幹葉和樹枝放上去,等火燒得旺一些,再放能持久燃燒的木塊。

她又把池堯瑤搬到火堆附近。

即使現在沒其他人在,楚含棠也不可能把衣服都脫了,只脫了一件外衣在火旁烤,自己穿着單薄的裏衣坐在旁邊。

烤到一半,累到極點的楚含棠昏昏欲睡,卻還是努力睜着眼。

她要等他們來才能放心。

枯枝和木塊燒得微響,她在困倦中恍惚聽見一道聲音。

“好冷,好冷。”

楚含棠瞬間清醒了,扔下手中的樹枝,朝池堯瑤走去,她依然沒睜開眼睛,卻渾身發抖,蜷縮着。

伸手到池堯瑤的額頭上一探,很燙,這是發燒了?

池堯瑤毫無血色的唇瓣不停地翕動着,無意識發出聲音,“好冷,我好冷。”

楚含棠摸了摸她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都烤幹了。

但興許是之前在水裏泡太久,再加上池堯瑤最近勞心的事情過多,罕見地生病了。

她将自己也烤幹的外衣披到池堯瑤身上,把火生得大一些。

池堯瑤還是顫抖着,一件不厚的外衣顯然是無法添加多少溫度。

楚含棠時不時摸一下她的額頭。

見池堯瑤高燒不退,楚含棠也心急如焚,給火堆添柴,又去弄濕帕子,小心敷在池堯瑤的額頭上,企圖物理降溫。

不過似乎還是沒什麽用。

池堯瑤一直在說冷,臉色發青發白,楚含棠試圖喚醒她,“池姐姐,你醒醒?”

喊了幾遍,池堯瑤依然沒其他反應,由于發燒,感覺冷到牙齒都在打顫,“好冷,我好冷,白大哥。”

楚含棠嘆了一口氣,白淵現在可不在,在的只有她。

再讓池堯瑤這麽冷下去,到時候恐怕有性命危險,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一定要妥善處理。

反正大家都是女的,楚含棠也不是很在意,就學着電視劇那樣,躺到她身邊,将人摟入懷,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抱了一會兒,池堯瑤終于不再喊冷了,乖乖地躺在楚含棠懷裏。

楚含棠也很困了,一躺下就熬不住了,況且兩個人抱在一起,确實很溫暖,也十分舒服。

她也睡了過去。

火堆裏的木塊緩慢地燃燒。

長夜漫漫,她們兩人就這樣互相溫暖着過了小段時間。

天色黑暗,有幾個人從水中出。

他們走上岸邊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個火堆旁邊,抱在一起的楚含棠和池堯瑤。

她們面對面,身體緊貼着身體。

謝似淮用楚含棠的發帶紮起來的高馬尾還在滴着水,腰間挂着的匕首和小刀也有水珠,他微歪着頭看着她們,先走過去。

“楚公子……”

楚含棠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很想睜開眼睛。

卻因為太困了,她的眼皮仿佛被黏住了一樣,根本睜不開。

最後感覺一雙冰冰涼涼的手覆在自己身上,要将她從一團溫暖中拉開,楚含棠身在夢裏自是不願。

才被拉開了一點兒,她又掙脫着,想鑽回去。

拉着楚含棠的那雙手看似十分溫柔,但最後一鼓作氣将她拉開,徹底離開了池堯瑤的身體。

她不滿地咕哝幾聲,繼續沉睡。

而火堆的火一直燃燒着,有人不停地往裏面放木塊。

素心在照顧着池堯瑤,把随身攜帶的藥丸放了一顆入她口中。

柳之裴坐在火堆旁,臉上有幾道很輕的劃傷,也無大礙,确認池堯瑤和楚含棠性命無虞後,總算心安。

白淵用樹枝撥弄着火堆裏的木塊,讓它們燒得更加旺盛一點兒。

孔常留意到自家主子情緒低落,不知所措地待在一旁。

剛才孔常看到岸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也是極為震驚,下意識地想捂住他家公子的眼睛,不讓公子看。

後面才反應過來,或許是事出有因,可即使如此,看了還是容易會心生疙瘩。

兩人幾乎是毫無縫隙地貼着。

江湖上是不太講究男女有別,可摟摟抱抱這些還是越線了。

況且他們都知道楚含棠心悅池堯瑤,今夜此舉莫不是趁人之危?

白淵俊朗的面容在跳躍的火光中看着有些不清楚,但他卻把孔常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理智道:“楚公子這是為了救堯瑤才會如此。”

孔常仍然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雖是如此,但池姑娘她……”

白淵皺眉地打斷他,顯然是不喜孔常說這些話,“只要堯瑤平平安安便好,她的平安最為重要,我還要感謝楚公子這樣做呢。”

素心忍不住說道幾句。

“孔常,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公子才不是那種會乘人之危的人呢。”

她拿濕帕子給池堯瑤擦臉。

“即便楚公子是喜歡我家小姐又如何,這次肯定是想救我家小姐才會如此行事的,你莫要亂揣測。”

柳之裴也是這麽認為的。

平日裏他有時也會妒忌楚含棠可以跟池堯瑤親近,但在緊要關頭,還是性命排在第一位。

她們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來,沒受傷及性命的重傷已是萬幸。

老實說,當看到楚含棠跟池堯瑤緊緊地抱成一團時,柳之裴多多少少有點兒吃味。

不過得知是因為池堯瑤身體不适,倒是也沒什麽情緒了。

孔常聽素心一說,霎時沒了話。

有兩個人對他們的所思所想渾然不知,其中一個便是楚含棠。

她睡得很是香,手臂上的傷也被包紮過了,腦袋如今枕在謝似淮的大腿上,是剛才離開池堯瑤後,自動地找個舒服的枕頭。

他們把懸崖上的人都殺幹淨,再到懸崖下面找她們的。

懸崖下面很大,他們又不是直接跳下去的,所以花費不少時間才能找到那個水潭。

看見楚含棠留下來的記號,他們又是找了一番才知道水潭下另有出口,一來二去的,時間便過去了。

謝似淮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安靜得很。

他看着睡得舒服的楚含棠,手指悄無聲息地落到她脖頸上。

正想掐下去,謝似淮看見了楚含棠發上的發帶,繡着謝字的那一面露了出來。

她騙了他,該死。

可她還戴着他的發帶,看着又不想殺了,真好看。

謝似淮收回了手,卻把指縫直接摳出血,像是在思考着什麽重要的事情,然後下意識地摳着,把好了一點兒的傷口又摳開了。

他把目光放在同樣睡着的池堯瑤臉上,看了很久都沒挪開。

天蒙蒙亮,火堆成了木炭。

楚含棠眼皮一動,幾秒後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謝似淮的臉,再轉動眼珠看周圍,池堯瑤、白淵、柳之裴、素心、孔常等人都在。

腦袋下面好像枕着東西,她看了一眼,立刻起身了。

竟枕着謝似淮的大腿睡了一夜!

在她離開謝似淮大腿的那一刻,他便也醒了,似乎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彎了下嘴角,“你醒了。”

楚含棠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枕着別人的大腿睡一夜,不得把人的腿都給枕麻了。

她又記起自己的手臂傷口裂開,怕謝似淮會太疼,拐着彎問:“昨天你有沒有受傷,或者哪裏疼?”

謝似淮笑道:“沒有啊。”

楚含棠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免得對方生疑,轉移話題,“池姐姐她現在如何了?”

他聞言看向池堯瑤,面上帶笑,語氣溫和,“池姑娘她已無礙,多虧了你。”

那就好。

池堯瑤萬一出事了,楚含棠也逃不掉,所以她必須得安全。

掉下懸崖的瞬間,楚含棠自然也是怕的,但還是拼命地抓住了池堯瑤,當時對方全身吊在懸崖,喊着讓她快松手。

可楚含棠怎麽可能松手。

本想撐到有人來搭把手的,可惜他們都被人糾纏住了。

也不能怪別人,只能自認倒黴。

她的身體在一點兒一點兒往下墜的時候,腦海裏閃過了謝似淮。

之前答應了會在原地等他的,可惜事發突然,沒有能做到。

在徹底墜下去一剎那,楚含棠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正好跟站在遠處的謝似淮對上了目光。

他腳下是幾具屍體,手拿着一把匕首,臉上也沾了血滴,高馬尾被風吹得晃動。

楚含棠剛想跟謝似淮說些什麽,池堯瑤就醒了。

白淵守在池堯瑤的身邊,見她醒了,忙過去扶,“感覺如何?你昨晚的身子一直在發熱,是楚公子給你取暖的。”

池堯瑤就算不記得昨晚取暖一事,也記得楚含棠在懸崖之上,不顧性命拉住自己。

她剛生了一場病,嗓子微啞,“含棠,謝謝你。”

白淵也道:“謝謝你楚公子。”

楚含棠望着池堯瑤,真心道:“池姐姐你沒事就好。”

只要她平安地活着,就是感謝的最好禮物了。

【恭喜宿主,女主對您的好感度加五,疊加過後為八十,請再接再厲,成功就在眼前。】

謝似淮看着她們,眸色漸暗。

他們離開懸崖,沒了馬車,只能步行,很幸運的是沒走多久便看到了一個小村莊。

池堯瑤是退燒了,但剛生過病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

白淵想先找個能落腳的地方,讓她好好地睡上一天,去京城一事是非常急,但在他心目中,池堯瑤的安危始終排在首位。

小村莊沒有客棧,他們借宿在一農戶家中,給了幾錠銀子。

此刻才是上午,時辰很早。

小村莊裏的男人都下地農活了,女人在家中照顧老人或孩子,還要做飯,到時辰了便送去。

謝似淮坐在樹上,看着下面。

下面的小孩兒在一堆玩,并沒有看見樹上面還坐着一個人。

楚含棠從瓦屋裏出來,想找謝似淮說一下昨天的事。

她走了幾步,一擡頭就看到了坐在樹上的謝似淮,“你下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他垂眸看着站在大樹底下的楚含棠,“何事?”

附近的小孩兒因為她向着大樹上面喊,紛紛看了過來。

楚含棠總不能一直扯着嗓子對着大樹上面喊話,也沒興致讓一群小孩兒聽自己說話,“你先下來吧,我再慢慢跟你說。”

謝似淮下來了。

楚含棠拉他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昨天,我沒守諾站在原地等你,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

誰知謝似淮問:“你後悔麽?”

她反應幾秒才道:“沒有後悔,畢竟人命關天,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池姐姐掉下去。”

再來一次,也會這麽選擇。

他擡手将落到楚含棠發上的葉子拿下來,垂眼看着她,微笑着道:“可我不太喜歡呢。”

忽然聽到謝似淮說這句話,楚含棠拿不準他是生氣她沒在原地等他,還是生氣她過去救了池堯瑤。

亦或者兩者都有。

既然生氣了,那就哄哄吧。

雖然這個小病嬌目前只把她當他感興趣的小樂子。

但她為了減少麻煩,也願意暫時給他當樂子,只要能活着。

楚含棠可不會以為他喜歡她。

小說裏,病嬌之所以會喜歡女主,是因為女主有主角光環,她可沒有,在現代上個床都不代表喜歡,更別說只是親幾口。

最重要的是謝似淮的想法本來就異于常人,又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的行為。

而且楚含棠沒那麽自戀。

自戀到會以為親幾口就是對方喜歡自己,對自己情根深種了。

楚含棠想了想,口嘴滑舌,“如果昨日掉下去的人是你,我也會這樣做的。”

謝似淮直言不諱,卻令人無法反駁,“我不會掉下去,我武功這麽高,怎麽會掉下去。”

別人要是說這些話,恐怕會讓人覺得是自大,但他的确是原著裏武功最高的人,這話說得沒毛病。

可為什麽他每次抓的重點都那麽的稀奇古怪?

尋常人聽了,不都會把重點放在她會不會救自己麽?

楚含棠語塞。

謝似淮的指尖拂過她腦後的發帶,溫柔地問:“我再問你一遍,你喜歡池姑娘麽?”

她堅決地搖頭,“我對池姐姐不是那種喜歡。”

“那……你喜歡我麽。”

楚含棠嘴巴裏忽然就吐不出多少個字了,“我,我。”

謝似淮注視着她,“我以前聽別人說,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甘願地陪伴在他身側,你會喜歡我麽。”

“喜歡。”楚含棠最終道。

也算不得撒謊,她确實喜歡謝似淮,對紙片人的喜歡,楚含棠在現代就喜歡病嬌人設的紙片人,看小說也喜歡看這種類型的。

盡管謝似淮只是原著裏的男二,但楚含棠還是很喜歡這個角色,行事果斷狠辣。

就是結局時把四個男配都殺了的這件事令她有點兒不适罷了。

謝似淮聽了楚含棠說喜歡,反應卻很平靜,“是麽。”

她抿唇,“是。”

他若想聽這樣的話,說也可以。

楚含棠也想直接地問他對自己的真正想法,即便知道不可能,還是問了出口。

“那你呢,你喜歡我?”她純屬是好奇而已,暫時沒別的心思。

謝似淮反問:“只有我喜歡你,你才會陪在我身邊?”

還沒等楚含棠回答,他又莞爾道:“可以的,只要你願意陪在我身邊,我會喜歡你的,會比以前喜歡的那只貓兒,更喜歡你。”

這個回答在她意料之外,還能這樣?真是聞所未聞。

楚含棠沒有再問下去了,心想着這算不算已經把他哄好了?

謝似淮慢條斯理地給她整理了一下發帶,緩緩道:“可你以後不要騙我了……”

他們好像都攤開來說了,可不知為何,楚含棠總有不良的預感。

希望是她多想了吧。

在小村莊過了一天一夜,池堯瑤的體力恢複了。

白淵找村民買下了兩輛牛車,小村莊裏沒有馬可買,但是他們又必須得找到能令他們去京城的東西。

楚含棠一開始覺得好是新鮮,直到過了早晨,太陽越來越烈後,她被曬得想死了。

也不是她嬌氣,坐在牛車上的人都被曬得不想說話。

白淵這個駕牛車的人也認為這不是辦法,乘牛車确實有些難受。

驅牛車硬是驅了一日,經過小縣城的時候,他想進去買新的馬車,恰逢又到了晚上,便像以往那樣入住客棧,等明日繼續趕路。

客棧的房間充裕,他們每個人一間,都是在二樓,還是相鄰的房間,就是西邊那幾間。

因為離京城近,就算是小縣城也看似很繁華。

這家客棧有自己獨立的院子,養了不少花花草草,客人無聊時可以随便逛逛。

楚含棠的房間窗戶正對着下面院子,她吃完晚飯後就懶洋洋躺在床榻上看小二給幫忙買回來的話本。

這幾日颠簸勞累、提心吊膽,楚含棠太想放松一下了。

看到刺激的地方,她咽了咽口水,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像一條蛆一樣,在心裏瘋狂地叫喊。

話本還有插圖!

畫得惟妙惟肖,猶如身臨其境。

好刺激好刺激,古人的話本這麽奔放啊,楚含棠後悔了,應該讓小二買多兩本的,只買一本不夠看。

看到一半,她感到有點兒口渴,放下話本去喝茶。

現在時辰不早了,客棧一樓也關門不再迎客了,楚含棠無意地看了一眼面對着客棧後院的那窗戶,見到了池堯瑤。

怎麽一個人坐在後院的吊椅上?

她意猶未盡地回頭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話本,轉身推門出去了。

刷好感這種事得抓住機會。

楚含棠看話本看得忘了時間,下到一樓見全部都熄燈了,才反應過來應該非常晚了。

她沒有半分停留地走去了後院。

坐在吊椅上的人穿着了一身淡黃色收腰羅裙,因為坐着,所以長裙擺落在地上,背對着楚含棠,長發半挽,插着支珊瑚簪子。

跟池堯瑤打扮幾乎一模一樣。

楚含棠笑着走過去,步伐加快,卻刻意隐藏腳步聲,走到吊椅後面,彎下腰,用手蒙住對方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等了幾秒,沒人出聲。

以為池堯瑤心情不佳,不想跟自己玩這種無聊的游戲,但還是想逗對方開心,“池姐姐,難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

她道:“是我啊……”

有人拉下了楚含棠的手,她剛覺得有些不對。

那人站起來轉過身,一張绮麗的臉在月色下愈發動人,可這張臉不是池堯瑤,而是謝似淮。

楚含棠當場愣住。

謝似淮怎麽會穿着跟池堯瑤接近一樣的衣裙,還戴着跟她顏色款式差不多的簪子,梳着的頭發也類似。

她懵了,“你怎麽會……”

他輕輕一笑,“你不喜歡麽。”

謝似淮手指壓上楚含棠微張的唇瓣,摸上她略尖的虎牙,指尖被她弄濕了也不管,“你為何心心念念都是池姑娘呢,嘴裏總是叫着她。”

“是因為你只喜歡女人麽,那我如今這樣,楚公子你可喜歡?”

他不相信楚含棠說的根本不喜歡池堯瑤,從她為了此女墜入懸崖的那一刻,更加确定了。

不過沒關系。

她想要,他給她便是了。

謝似淮将塞入楚含棠嘴裏的長指抽出來,低下頭吻了過去。

“楚公子,你也可以把我當成女人的啊……”他的聲音淹沒在這個吻下,仿佛含了無盡的濕意,擡手将她摟住,放在了吊椅上面。

吻還在繼續,“然後喜歡我,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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