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叆叇

第47章 叆叇

楚含棠的皮膚被謝似淮唇齒間的熱氣燙得微紅,随着腰帶落地,腰間的衣衫也松開了些,幸好裏衣的系帶還在。

此時此刻,她腰後壓着的是毫無溫度的一張桌板,前面是少年富有力量感的身體。

不行,必須得采取措施。

楚含棠下定決心後,化被動為主動,暫時不管松散的外衣,在謝似淮擡起頭的時候,伸手過去,捧住他的臉,唇瓣微張,親住了他。

謝似淮的确因為楚含棠這個主動的吻而停住了手,琥珀色的眼眸睜着,倒映着她的樣子。

她的舌尖嘗試着探入,他溫馴至極地松開唇齒。

糾纏、分開,再糾纏,吸吮。

彼此的呼吸萦繞在臉上。

楚含棠吐字不清,“如果我說,拿這裙子回來的原因是我想試穿一下女裝,你會信麽?”

吻還在繼續。

謝似淮輕笑一聲,指腹似無心地壓了壓她的頸動脈,“又騙我,若想試穿一下女裝,為何不能去買,偏偏要偷拿池姑娘的呢?”

“還要三更半夜去……”

楚含棠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息不穩,“好吧,其實我偷……拿這條裙子是有別的原因的,但真不是因為喜歡她,你可願意相信我?”

自己不喜歡池堯瑤的話,她不知道已經重複多少遍了。

謝似淮低聲,“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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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他這個聰明的小病嬌,一味的撒謊不可行,畢竟撒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倒不如說一點點實話。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以示安慰。

事實上,楚含棠現在的心也在打着鼓,生怕謝似淮會不相信自己,或者是他會做出些其他事情來。

謝似淮汲取着她的氣息,吞咽着屬于她的口涎,“什麽原因。”

楚含棠親他的動作忽停了停,“這個不能說。”

得到這個答案,謝似淮似乎也不意外,見她停下了,也不主動,只是用薄唇去輕輕地磨和蹭着她的唇,“好,這一次,我相信你。”

只是用薄唇磨她,蹭她的嘴巴,卻始終不再張嘴吻進來,這是要她主動的意思。

楚含棠讀懂了,繼續吻上去。

謝似淮因為她的主動而愉悅,本來心底裏無論如何都還有絲難以拔除、如一根刺般存在的與男子行房事的難堪的。

可此刻徹徹底底地消失殆盡。

男子又如何,是楚含棠便可,他要的也只有楚含棠這個人罷了。

而楚含棠要的東西,他也可以給她,不過她只能要他,雖然前後有點兒矛盾,但謝似淮無法容忍她跟池堯瑤會有親密接觸。

桌子上,謝似淮俯身勾着她的唇舌,自己反倒不禁地低吟了一聲,“嗯……”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露落在葉子上,搖搖欲墜。

房間裏,楚含棠躺在床榻上,與謝似淮和衣而眠,那條顏色鮮豔的花間裙落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垂下來的蝴蝶結腰帶點着地面。

外面的鳥兒叫得實在吵。

楚含棠感覺眼皮很重,緩緩睜開,沒過幾秒又合上了。

原來單純地接個吻也能累成這樣,她算是長見識了。

楚含棠偏頭看躺在自己身邊的謝似淮,他閉着眼,靠得很近,近到能慢慢數睫毛有多少根。

昨晚很險,馬甲險些就不保了。

在她掌握了主動權後,才化險為夷,把謝似淮逐漸地安撫住,就是親的時間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長。

楚含棠不由得摸了摸嘴巴,心想,不會親破皮了吧。

還有就是他又很敏感,只是親親都能興奮老半天,令她不得不想,如果他以後跟人真正那個的時候,會不會直接興奮到暈過去?

就在她盯着謝似淮好看的睡顏看時,他突然掀開眼皮。

少年剛睡醒,眼神惺忪,透着一股被雨水沖刷過的幹淨氣質。

楚含棠趕緊把腦子裏的黃色染料倒得一幹二淨,讓謝似淮快點起來,待會兒他們就要離開梅氏莊園了。

她下床了,穿衣服的速度很快,因為只需要披上外衣即可。

謝似淮坐了起來,目光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落到昨晚的那一條花間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楚含棠留意到他的眼神,知道對方心中應該還有些隔閡,所以盡量裝作自然地把花間裙拿起來,卷成一團,塞進了衣櫃裏。

他們沒有再在房間待多久,拿了各自的包袱就出去了。

昨晚,白淵就跟大家都說好了,早上在梅氏莊園的門口見面。

楚含棠一踏出梅氏莊園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人,梅莊主站在一處跟池堯瑤說着話,而其他人則站在另一處等待着。

柳之裴見她來了,招了招手。

白淵也看了過去,想起昨晚跟池堯瑤說的話,又想起在客棧那晚見到的畫面。

一時間,他心情複雜,內心又極為好奇那晚的女子是何人,偏偏自己跟楚含棠的關系又還沒有到可以直白問私事的地步。

楚含棠沒察覺到白淵的眼神,注意力被兩輛新馬車吸引了。

昨晚他們來梅氏莊園之前,買的是小縣城裏普通的馬匹,這些地方也沒有什麽好馬,只能将就着用了。

今日拴在馬車前的馬匹顯然不是昨晚那兩匹平平無奇的馬了,這絕對是兩匹良駒。

楚含棠父親的朋友有一個馬場,她在現代時也沒少去。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識馬的方法也大同小異,這個膝下無兒無女的梅莊主對待池堯瑤不是一般的好。

難怪結局章還有他的出現。

她正欣賞着兩匹良駒,忽然聽見素心在向孔常疑惑一些事。

素心每日早上都會給池堯瑤整理一遍衣物,奇怪的是,今日一早,她發現池堯瑤有一條沒穿過的花間裙不見了,明明昨日還在的。

孔常不太相信,覺得裙子不可能憑空消失的,讓她有空再找找。

兩人關系熟絡,從小玩到大,什麽閑事都會說說,素心見孔常不相信自己,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我都說了,我找過兩遍了。”

孔常疼得抱起腿,跳來跳去。

他委屈道:“可是誰會偷一條裙子啊,而且我們昨晚住在莊園裏,陌生人又進不來,又不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人。”

“……”

柳之裴恰好聽到了這些話,忍不住低聲罵了句。

他分析道:“被人偷了裙子?我看這莊園外面有機關,如果沒經過主人的同意,擅自闖入會觸動機關的,也不太像是小賊幹的事。”

“更何況,他只偷一條裙子?那條裙子又不是金子做的。”

偷什麽不好,非得偷一條裙子。

柳之裴搖了搖頭,再分析,“好奇怪,那偷裙子的人莫不是戀慕着池姑娘,愛而不得,從而變态了?”

楚含棠不敢說話。

謝似淮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池堯瑤剛好跟梅莊主道別完,一過來就聽見他們在說這件事。

她不是很在意,“不過是一條裙子罷了,不見便不見了,又不能斷定是被人拿走的,興許是在躲避追殺的時候,不小心丢掉了呢。”

拿。

女主真是太善良了,把偷說成拿,楚含棠真是服了這猥瑣又垃圾的劇情點了。

素心卻不認同池堯瑤說的話,“怎麽可能呢,昨日早上,我還見到那條裙子在包袱裏。”

池堯瑤确實不太想提起此事了,“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見自家小姐都這麽說了,素心自然不會再揪着不放,乖乖地點了點頭,把腳凳放到地面,讓她上馬車。

楚含棠這才松一口氣。

她也和謝似淮進另一輛馬車了。

在江湖上行動有一段日子了,有些習慣悄然而成,比如乘馬車,不知為何,其他人也會很自然地讓他們坐同一輛。

楚含棠坐上馬車後,閑得無聊就撩起車簾往窗外看。

其實她還挺喜歡梅氏莊園的,遠離俗事,在自己小小的一片天地裏生活着,像梅莊主那樣,種種菜,養養花,累了就坐在吊椅上。

謝似淮順着楚含棠的視線看出去,“你喜歡這裏?”

她撫了撫有些皺褶的衣擺,笑着如實說:“對啊,這裏美,又自由,我自然是喜歡的。”

他眼睫一動,“是麽。”

“對了對了,如果我住在這裏,一定要養很多很多花,自己種菜,自己吃。”

楚含棠掰着手指頭,幻想着,“院中多花,會吸引蝴蝶,到時候我就坐在吊椅上,一邊吃着糕點喝着茶水,看着它們飛來飛去。”

一只蝴蝶碰巧從車窗外飛過。

謝似淮把手伸出去,那蝴蝶竟飛停在他指尖上,五顏六色的翅膀輕輕扇動着。

楚含棠眼睛一亮。

她靈動地眨眨眼,小聲道:“你別動,讓我先碰一碰它。”

還差一點兒就要碰上了,可蝴蝶卻飛走了,謝似淮剛想擡手抓它回來,被楚含棠攔住了,她雖有些可惜,但也不是非要摸不可。

“哼,不摸就不摸。”

楚含棠失落地撇了撇嘴,突然記起自己的包袱裏還藏有幾塊點心,眼睛很快又彎了起來。

打開包袱,将幾塊用帕子包着的點心拿出來,散發着甜甜清香。

她拿起一塊外形像小兔子的點心,習慣先遞到謝似淮嘴邊,“你嘗嘗,這是昨晚我讓莊園裏的人給我多拿的一份點心。”

他張嘴咬下那一塊點心。

楚含棠見謝似淮咽下去,馬上問:“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好吃,我就是昨晚吃了,覺得特別好吃才會麻煩他們多給我一份的。”

待完全咽下去,對食物沒多大感覺的他才道:“嗯,還不錯。”

她也拿起一塊,送入嘴裏。

少年今日束發的發帶還是楚含棠之前的舊發帶,高馬尾垂在後頸,面容俊秀,側顏如畫。

以前吃得東西太少,臉頰偏瘦,下颌輪廓明顯,沒有絲毫贅肉,可今日一看,能發現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氣色好了後,更好看了。

楚含棠很有成就感地看着因為自己的投喂而長了些肉的謝似淮。

果然堅持就是勝利,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有點兒瘦。

看來,她以後仍需努力,剛想到這裏,也不知道是被點心嗆到,還是為什麽,猛地咳嗽起來,一下子還停不下來。

有一瞬間,楚含棠感覺到喉間似有一股隐隐約約的腥甜之意。

“給、給我水……”

謝似淮擰開了水袋,将水送到她嘴邊,楚含棠趕快接過水袋,大口大口地喝了幾口水,過了一會兒,那一股腥甜才慢慢地消失。

是被嗆到了麽?

楚含棠放下水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差點兒把肺都要咳出來了,還有就是咳嗽什麽的最傷喉嚨了。

雖不是疼,但也有別的不舒服。

以後吃東西得吃慢一點兒。

她剛才咳嗽咳得太厲害,現在也不想吃剩下來的點心了,把它們都推給謝似淮,“你把這些點心都吃完吧,不許浪費哦。”

謝似淮無所謂,便慢悠悠地吃着剩下的點心。

楚含棠又無聊了,讓他把雙手伸出來給她看,确認指甲縫的摳傷正在愈合,才滿意地讓他把手放下去。

剛被打開過的包袱沒有完全地合上,露出一小袋香粉。

像是得了小兒多動症的楚含棠把香粉拿了起來,上次在客棧房間裏制作香粉,她給自己留了一小袋。

主要是太好奇了。

楚含棠低頭聞了聞香味特殊的香粉,又用手指去撚了一下,“只要對人撒這種香粉,對方就會受我控制,聽我的話麽?”

謝似淮把點心都吃完後,每日一擦地将小刀和匕首都擦一遍。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香粉,“不是,若只有香粉,沒有學過巫術的人是無法控制人的。”

巫術有很多種,其中最基礎,卻又最難的就是讓人忘記一些事。

之所以說能令人忘記一些事的巫術是最基礎又是最難的,是因為确實最容易掌握的就是它。

但入門者無法保證能讓人永遠無法記起,這是難以掌控的。

或許一個時辰。

又或許一天,別人就會記起來了,不過若是願意專心地學一門巫術,說不定還是可以保證能讓人永遠無法記起一些事的。

只是學巫術的人一般不會滿足于此,入門後就會立刻去學其他。

用不同巫術,所要用的香粉也不一樣,因為每一種香粉的致幻程度,和持續時間都不一樣。

在人将香粉吸入之時,施巫術的人需要給此人編織一個虛幻的世界,說起來很玄幻,其實就相當于催眠一個人,在精神上控制人。

楚含棠聽了謝似淮的解釋,想起了一部香港的片子。

那部香港片子裏有一段劇情就是一個女人利用催眠術去催眠控制一個男人,然後讓他跳樓自殺,而她擁有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據。

也許那部片子有誇大催眠術的成分在,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更何況,楚含棠現在身處的這裏還是小說世界,被作者創造出來的,可以自由發揮的地方就更多了。

她躍躍欲試,“你能教我麽?”

楚含棠想了想,又往謝似淮身邊坐過去,“就教那個最基礎的,能讓人忘記事的巫術。”

不是最基礎的,她怕學不會。

他倒是不介意教楚含棠學習巫術,只是初學者不僅需要借助香粉,還需要借助其他工具,比如拿一樣東西,讓人盯着它看數秒。

楚含棠找了找,取下腰間挂着的玉佩,玉佩玉質上乘,表面剔透,上面還是雕刻着楚字。

古人很喜歡給自己用的東西都繡上名字或刻上名字。

她搖了一下手中的玉佩,有點兒即将要學巫術的小激動,“用這個可以麽?”

謝似淮将匕首和小刀挂回腰間,接過玉佩,“可以。”

他先給楚含棠示範了一遍,她聚精會神地看着,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雖然步驟看着挺簡單的,但求學就要抱着端正的态度。

輪到楚含棠練習了。

她先是深呼一口氣,再用謝似淮教的辦法,把香粉悄無聲息地灑出去,過了幾秒,才将玉佩拿出來。

“……你看着它。”楚含棠緊張地清了清嗓子。

謝似淮微微一笑,聽她的話,看向了那塊雕刻着楚字的玉佩。

又等過了幾秒,楚含棠随便想了一件事,“你把今天早上發生過的事全部忘了。”

安靜了一會兒。

那晃動的玉佩已經停下來了,謝似淮靜看玉佩半晌,慢慢道:“我今天早上是從你的床起來的。”

“起床後,你是先穿的外衣,再紮的頭發……”

楚含棠匆匆忙地捂住他的嘴巴,做賊心虛地往外面看,“好了好了,我知道失敗了,以後多練練就是,我就不信學不會。”

謝似淮不可置否。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沒什麽把握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達他這種除了要用必需的香粉外,不需要再借助其他工具的程度。

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楚含棠不打擾他了,自己坐在角落裏,拿着一塊玉佩和香粉,翻來覆去地琢磨着。

到晌午,又該下馬車吃東西了。

楚含棠坐在一個樹墩上,一手拿着玉佩,一手拿着窩窩頭。

柳之裴吃着窩窩頭,見她拿着一塊玉佩在發呆,忍不住湊了過去,“這塊玉佩有什麽神奇之處,楚公子為何一直盯着它看呢?”

送上門來給她練習的人。

楚含棠忍住笑意,不動聲色地揚了揚袖子,再将玉佩遞過去,“你看看它跟別的玉佩有何特別之處。”

聞言,柳之裴還真的拿起玉佩,仔細地端詳了片刻。

她小聲又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他眼睛還看着玉佩,也不太在意,“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

“沒什麽。”

柳之裴将玉佩還給她,“我看完了,價格昂貴應該不是什麽特別之處吧,除此之外,我真看不出了。”

楚含棠卻忽然問他,“你還記得昨晚做過什麽事麽?”

他嘴角猛地抽了抽,“楚公子,我現在才二十幾歲,雖不及你年輕,但還沒到忘事的年紀,自然是記得昨晚做過什麽事。”

又失敗了,她洩氣。

言罷,柳之裴依然還是很好奇這玉佩有何特別之處,“你還沒跟我說這玉佩到底有何特別之處呢。”

楚含棠備受打擊,悶悶不樂,胡編亂造道:“這塊玉佩的特別之處就是它不特別。”

“……”

柳之裴不想跟她說話了。

這擺明了的,就是在耍他,這塊玉佩的特別之處就是它不特別,還不如說楚含棠之所以會是男的,就是因為她不是女的。

不過柳之裴這次離家出走,也帶了一些寶貝在身上。

他不計前嫌地讓楚含棠過來看看,還把她感興趣的一樣送給了她,“兄弟我夠仗義吧。”

楚含棠笑嘻嘻,“還行吧。”

白淵從來不參與他們之間的小打小鬧,目光落到不遠處的竹林。

那些追殺他們的人不僅有刀劍,還有弓箭,雙方近身肉搏,他們不一定會落下分風,但對方若是用別的武器,很容易就占上風了。

他在思考着要不要砍些竹子下來做弓箭,每人一把。

白淵向來是行動派,當即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池堯瑤也覺得可行,讓大家結伴到竹林裏砍竹子。

竹林裏滿是竹子的清香,他們走着走着就散了。

楚含棠跟謝似淮在一起,他沒幾下就把一根竹子砍了下來,行動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

她也過去幫忙,撩起袖子,用力地把一根竹子砍成合适的長度。

不知過了多久,竹子都砍好了。

現在只需要把它帶回去做弓箭就行,楚含棠不會做弓箭,他們之中只有池堯瑤、白淵、柳之裴會做。

只是楚含棠有些累了,便坐在旁邊歇着,打算過一會兒再回去。

謝似淮也坐在她身邊。

楚含棠喝了幾口水後,拿出一副叆叇,就是古代人戴的那種眼鏡,這是柳之裴剛才送給她的寶貝。

在現代很常見,自然算不得什麽寶貝,滿大街都是戴眼鏡的人。

但在古代肯定是寶貝。

畢竟在古代,就算有銀子的人都不一定能得到一副叆叇呢。

這一副叆叇還挺好看的。

楚含棠轉手将叆叇架到謝似淮的眼睛上,他鼻梁被陌生的東西壓着,下意識擡手想摘下來,被她攔住了,“別摘,我想看看。”

少年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副金色邊的叆叇,長眼睫毛與雙眼都在鏡片之下,叆叇中間的鼻梁挺秀優越。

看着這樣的謝似淮,她又心血來潮地想用一下巫術。

楚含棠快速掏出玉佩,讓他盯着看,不知道戴上叆叇後會不會更能讓人集中地看一樣東西。

謝似淮也由着她,眼尾微微上挑着,細長的睫毛似要掃過鏡片。

楚含棠晃動手中玉佩,放緩聲音,“你把我給忘了。”

風緩緩地吹過竹林,葉子沙沙沙地響,她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入謝似淮耳中。

香粉味道也因風而散開,楚含棠将不再晃動的玉佩收回去,透過鏡片,看着他的雙眼,“謝似淮,你還記得我是誰麽?”

他們面對面地坐着。

戴着叆叇的謝似淮看似很溫柔斯文的模樣,若不看穿着的古代衣衫和留着的長發,有些像高中生。

他慢慢地擡起了眼,目光落在她臉上,薄唇微動,“你是誰?”

楚含棠見他這樣,一時不太确定是否成功了,其實剛剛也就是随意一試罷了。

“對,你還記得我是誰麽?”

謝似淮又眨了一下眼,彎着眼睛,彎着唇角,道:“你還能是誰呢,你是楚含棠啊……”

說完,他單手摘下叆叇,也就是單手摘下眼鏡,直接吻上她。

“你是楚含棠啊……”

謝似淮輕輕地重複一遍,垂下來的手拿着叆叇,擡起的那只手捧住她半張臉,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着她唇上的溫熱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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