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冷貴
第34章 冷貴
福臨自然是先将含璋伺候好了, 将她好好的抱到床榻上了,他就又返回小池子裏去了。
這回換上了冷水。
只一回,小皇後就受不住了。福臨其實也沒有縱着自己的性子亂來, 不過就是動作大一些, 結果她就不成了。
福臨只好把人送到床榻上, 他在這兒泡泡冷水,緩解一下。一會兒再回去。
等福臨帶着滿身的冷意回暖閣裏, 瞧見小皇後還是他走前的模樣, 還在那兒失神呢。
福臨心裏有些得意,又終歸是還有些不足。
含含還是太嬌氣了。福臨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像這樣來上兩三回, 那含含她……豈不是。
福臨走過去,挨着她坐下,輕輕捏了捏她的小下巴,眸中含笑, 露出一點熱意:“想要的是你。受不住的也是你。”
含璋身上發軟沒什麽力氣, 裹着她的薄褥子清透涼快, 她身上連一片小小的布料都沒有,她也不想把褥子掀開穿衣裳。
就這麽躺平還挺舒服的。
她聽見了福臨的腳步聲。
知道福臨回來了。福臨帶着一身的潮濕水意坐到了她的身上, 他的氣息再度落在了她的身上。
含璋不由自主輕輕的顫了顫,是對于他記憶的蘇醒。是還記着他方才是怎麽的兇熱。
含璋的手輕輕抓住了身上的薄褥子, 一雙攏着輕霧的眸子看向福臨。
福臨他沒有好好穿衣裳,随意披着外裳, 含璋的目光微微下落, 就看見他尚未退下去的微熱。
她的臉透紅, 怎麽,泡冷水都沒用麽?還是這麽的精神啊。
含璋默默往裏側挪移, 說出口的聲音都有些暗啞:“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其實也沒有那麽的困。但軟倒是挺軟的。就是想這麽躺着不要動了。
福臨這個樣子,含璋都不确定他還會不會動她了。
福臨似乎心情很好,她說困了要睡覺,福臨欣然應允,上了榻就放下了帷帳,鑽到了她的薄褥子裏抱着她。
“好。那就睡覺。”
福臨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想和小皇後說一說,他輕輕親了親小皇後的鬓角,卻瞧見懷裏的人兒閉着眼睛不理他。
福臨就笑了,壞心在她的小肚子上捏了捏。
果然下一秒,懷裏輕顫的人就睜開了一雙水眸,嗔怪的看着他。
他自己身上的外裳早就擱在外頭的衣架子上了。
兩個人密密實實的抱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小皇後,小皇後也能感受到他。
含璋的小肚子軟綿綿的,肌膚嬌嫩輕薄,福臨喜歡從後抱住她,一雙大手就放在她的小肚子上。
方才,池水輕漾,他自然也體會到了,掌心被抵住的那些時刻。
她受不住這個。他又何嘗經受的住?嘗過一回,時時刻刻,都想再來一回。
福臨眸色漸深,卻也只是在她的小肚子上捏了捏,沒有再動她。
他貼着她的耳骨,輕聲說:“朕下旨了。”
“令諸王大臣将朕從前賞賜出去的舊畫舊字都還回來。”
福臨還下旨斥責了碩塞。
鄂碩是個有能力的人,辦差也是不錯的。本來福臨是想用他的,可出了董鄂氏這事,福臨就不打算起用鄂碩了。就叫他這麽待着吧。
鄂碩身份低些,沒到能被皇上賞賜字畫的地位。
董鄂氏的那些字畫,多半是從碩塞那裏來的。還有那些背地裏和碩塞一起推舉她進宮的人,肯定也會給她這樣的便利。
福臨從前對這個頗為随意。好多時候畫了畫兒,叫諸王大臣們看見了,他們喜歡,厚着臉皮向他讨要的時候,他也多半會給。
他以前喜歡寫字畫畫,遇上這樣的時候,總覺得是他們懂得欣賞,他就會很爽快的把字畫賞賜給他們。
這也是增進君臣感情的方式。最重要的是,福臨真的不在意這個,他反正還會畫更多的畫,寫更多的字,賞賜些出去沒什麽大礙的。
可如今想起來,他們拿着他的字畫,私底下會培養董鄂氏這樣的人。叫她學着臨摹自己的字畫,然後伺機與他套近乎,然後博取他的寵愛。
福臨心裏就不痛快。
白日裏,下旨杖殺南海子服侍的宮女太監後,跟着的一道旨意就是這個。
含璋去了困意,就聽見福臨這麽說,她下意識地就問:“那能都收回來麽?”
福臨道:“這是自然。朕的旨意,誰敢不從?”
哪怕是出京,外任了的大臣,把字畫随身帶走了,那也得想法子封存起來,然後呈到京裏來還給他。
若是出去打仗了的,那就由家人在府裏找出來,再封存起來,依舊呈送到宮裏來。
福臨是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但沒關系,以後但凡查出來誰隐匿不交,那都是要獲罪的。沒有人會為了自個兒的前程和皇上過不去的。
福臨想,以後他的字畫,誰也不給了。只給他的含含。
含璋知道,這都是被董鄂氏給鬧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旨意。
福臨抱着她說了一會兒話,終于是放她睡了。
可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她還睡的迷迷糊糊的呢,福臨又抱着她,原樣來了一回。
她連自己什麽時候睡着了都不知道。也許是昏過去了吧。總之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光大亮了。
那個昨晚萬分得趣,抱着她說含含真好的人,他精神百倍的早起上朝去了。
含璋想起來,但手腳發軟起不來。
這可跟大婚那會兒不一樣。
那會兒是疼,她還要強撐着起來去慈寧宮請安,那會兒可真是遭罪了。
一身的痕跡,都是福臨弄的。
這回不是。福臨收着勁兒呢,就是也兇也狠。
但都兇在裏頭了。
哪怕他都離開了,含璋還總有一種小肚子裏被什麽狠狠頂着的感覺。
動一下,就酸。就漲得厲害。
含璋決定不為難自己了。請孔嬷嬷去慈寧宮走了一趟,說了她身子不适告了假,太後叫她好好休息,不必着急去慈寧宮。
“太後說了,主子好生歇着便是了。都是一家人,太後是最疼愛主子的,叫奴才回來告訴主子,不舒服就歇着。不必總想着請安的事。這請安原也不在天天跑腿上頭。近來天氣太熱了,主子便好好歇着吧。”
孔嬷嬷回來傳話,話裏話外,都是說太後疼愛含璋,也不願意勞動含璋的意思。
可請假歇着的緣由,含璋實在是不好意思說。
太後就以為含璋是熱着了還是怎麽了,心裏頗為擔心,就叫蘇茉爾來瞧了一回。
若是不好,那便是要請太醫瞧瞧的。
當着蘇茉爾姑姑的面,含璋再不好意思,也不能任由太後擔憂瞎想,便悄悄把事情說了。
蘇茉爾來的時候也還跟着擔心呢。等聽完了,這臉上的笑就止不住了。回去把事兒同太後一說,太後也笑得合不攏嘴了。
帝後恩愛,這是好事兒啊。太後徹底放下了心,就不再擔心這個了。
含璋連着在乾清宮躺了兩日。
福臨像是得了什麽趣。不多折騰,夜裏就一回。可他體力好耐力強,含璋這才幾天呢,就真的遭不住了。
福臨自從下了旨,跟着就忙起來了。
整日的不見人,又或是在前頭忙着見諸王貝勒大臣議事,含璋恍惚聽見是前頭戰事久定不下來。
她在暖閣裏,和前頭隔着也不遠。前頭人多熱鬧,她這兒見不到人,可也總覺得睡不安穩似的。
大半夜的,還總怕福臨來個突然襲擊。
幹脆和福臨說了一聲,她回坤寧宮住了。
福臨是真忙起來了。也怕自己忙起來顧不上含璋,怕她待在乾清宮寂寞,想着回去住也好,和後宮接觸起來方便,還有孩子們作伴,也就不至于那麽孤單了。
福臨也瞧出來了,小皇後嬌氣得很,似乎有點怕晚上,還總是躲着他,生怕他做點什麽。
福臨也想着叫她緩一緩。
畢竟先前的器物還是溫和些。這麽來真的,她似乎還不能接受似的。
小皇後性子裏總是天真純情的,她似乎還不能明白,男人,尤其他這樣的年輕帝王,和女人在這事上總歸是不一樣的。
和風細雨又有什麽趣兒?她啊,還是在男女之情的認識上太少了。福臨想,多試試,多教一教就好了。
含璋倒是沒想這麽多。
她就是想趁着福臨忙。也幸好福臨忙。她可以回坤寧宮,踏踏實實的補覺,然後把小肚子給養一養。不然總是這個樣子,就跟有什麽在裏頭攥着似的。
不難受。但總是會讓她想起那些個被逞兇的晚上。
孔嬷嬷是很有經驗的嬷嬷。
當初把孔嬷嬷送到含璋身邊來,就因為她是過來人。
孔嬷嬷跟宮裏的嬷嬷姑姑們不同。
像蘇茉爾姑姑。她是一直伺候在太後身邊,從未嫁人,也沒有出宮過,是在宮裏一直待了這麽年的。
而孔嬷嬷有家室。她的丈夫還在郡王府當差,是王府莊子的大管事。家裏的孩子也都是有差事的。
孔嬷嬷哪怕是伺候人的出身,對于她這樣積年的嬷嬷,在主子跟前伺候,自己也有家庭,對于男女之事便比宮裏的嬷嬷們了解的更透徹了。
含璋的情形她是最了解的。
含璋回坤寧宮住,孔嬷嬷服侍含璋休息了兩日,又給含璋輕輕揉按小腹,慢慢兒的,含璋的小肚子就沒有那麽酸脹了。
大阿哥走路還沒有那麽穩當,太後也怕大阿哥和二阿哥過來會攪擾了含璋的休息,就沒讓兩個小孩子過來。
便是多爾瑾和格佛賀兩個小孩兒,心裏挂着含璋,尤其是多爾瑾,心結解開後,就想着多和含璋在一起待着。
先前含璋住在乾清宮她們不能總過去,等含璋回了坤寧宮,姐妹倆就結伴來了。
含璋看多爾瑾的氣色好多了,休養了兩三日,這孩子的病也大好了,面色也紅潤了很多。
孔嬷嬷和她說過,現下格佛賀與多爾瑾的關系更好了,那奶娘回了多爾瑾身邊照顧後,多爾瑾能吃能睡,再也不像過去那樣熬夜了。
要是一直這麽着,多爾瑾很快也能長胖些的。
含璋叫小廚房預備了好些茶水點心,就擺在兩個小姑娘面前,随便她們用。
多爾瑾吃了一點,然後就去看格佛賀。
格佛賀摸了摸鼻子,軟乎乎的膩到含璋懷裏:“皇額娘,你能不能幫我給汗阿瑪說一下呀。不要收走安郡王的畫卷和字帖啊。那些汗阿瑪的字帖,安郡王他都是很寶貝的。”
含璋笑了:“怎麽這事兒倒求到我跟前來了?你該直接去求你汗阿瑪。”
格佛賀抱着含璋的脖子:“大姐姐和我說了,汗阿瑪最喜歡皇額娘了。求皇額娘準沒錯的。直接求汗阿瑪都不一定有用的。但是皇額娘去說,汗阿瑪就一定會同意。”
含璋看了多爾瑾一眼,小孩兒對着她腼腆一笑。
含璋摸摸格佛賀的腦袋:“這是安郡王的意思吧?”
岳樂和福臨關系好。其實這事兒可以直接說的。但既然不能直接說,就說明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福臨是鐵了心了,要收回那些字畫。但只怕除了董鄂氏的人,沒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只當是福臨的心血來潮。
兩個小孩兒喜愛含璋,不會瞞着她。
格佛賀點了點頭,多爾瑾也說:“承澤王府也派人給我帶了話。他想留着那些字畫。不過我沒應。”
多爾瑾不想管這些事。格佛賀和家裏關系好,岳樂是很疼愛她的,她也不是一定就向着安郡王府,就是想來含璋這裏問一問,不成的話也沒有辦法了。
格佛賀年紀還是小一些,很多大人之間的事,她還是不知道的。
多爾瑾不好意思把實情同格佛賀說。更何況,這事沒有福臨與含璋的允準,她也不能說。就只能陪着妹妹來了。
含璋把兩個小孩兒抱到懷裏,笑道:“這事兒你們就別管了。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兒。這字畫牽涉重大,你們汗阿瑪下了嚴旨,要都收回來,私藏是重罪。趕緊還回來是正經。能讓他們将臨摹的畫卷字帖留下來,都是你們汗阿瑪開恩了。”
兩個小孩兒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就是接着信兒了來問一問。不成也不會糾纏。
王府裏知道她們如今的身份,也不敢做的太過。孩子們如今可不是王府裏的格格了,是記在皇上名下的宮裏的公主。
含璋這麽一說,兩個小孩兒把這事兒都放下了。
比起這事,倒是另外一件事更牽動她們的心。
格佛賀最愛熱鬧,她就最興奮:“皇額娘,我和大姐姐聽見瑪嬷說,小小表姐好像要到京城啦。”
格佛賀現在不叫含璋小表姐了。可她心裏還記着呢。含璋是她的皇額娘,也是她的小表姐。
既這麽着,那寶日樂就是她的小小表姐。
如今是快要入秋了,但也尚未涼下來。
天氣有時候還會有些熱。但在蒙古科爾沁的寶日樂等不及要見兩個姐姐了。
提前從科爾沁啓程,算一算日子,确實是快要到京城了。
寶日樂會先在簡郡王府住幾日,和高雲見見面說說話,然後再到宮裏來。
格佛賀牽着含璋,兩個小姑娘用亮閃閃的眼眸眼巴巴的看着含璋:“皇額娘,我們可以去簡郡王府上先見見小姨嗎?”
格佛賀随着多爾瑾,叫了小姨。還是得就着含璋是她的皇額娘來。
這兩個小丫頭的心思,明晃晃的寫在臉上了。她們哪是想出宮見寶日樂,怕是想出宮去玩吧。
“不可以。”
含璋拒絕了,洞若觀火的看着兩個小丫頭,“這話,是不是也求過太後了?太後沒答應你們,就來找我了。”
格佛賀撒嬌:“皇額娘最好啦。”
含璋輕輕戳戳她們的額頭:“皇額娘不是最好。是最好說話吧。”
随後,她正色道:“這事兒,我可不能應你們。多爾瑾身子才剛好,格佛賀這幾日不是也覺得不大舒服麽。外頭誰知道會遇到什麽事兒。橫豎等幾日,寶日樂就進宮了。你們就好好在宮裏等着吧。”
含璋都不松口,那找誰都沒戲了。兩位公主只好偃旗息鼓,在含璋這兒用了午膳,就回公主所去了。
叫兩個小家夥一鬧,含璋也想起寶日樂将要進京的事情了。
太後惦記着,她也惦記着的。算算日子,也就是在這麽幾日了。
兩個小孩兒不能出宮,含璋卻叫她們勾動了出宮的心思,想出去到簡郡王府上瞧一瞧高雲,然後在府上住幾日,姐妹三個說說話,然後她再帶着寶日樂回宮。
若是在宮裏等着,姐妹三個就不能一塊兒見面說說話了。而且高雲懷孕也有七個月了,這會兒聽說也是不大舒服,含璋想趁此機會去看看她。
含璋起了心思,知道這事兒還得去找福臨。
福臨這些時日忙着,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有空,含璋就打發墨心去問問。
誰知道墨心去了,回來身後卻跟着吳良輔。
吳良輔說:“萬歲爺說,今兒個晚膳,能來坤寧宮與娘娘一道用。”
其實福臨是真的忙。前頭将洪承疇給推上去了,可如今南邊戰事并沒有向好,近些時日還生了些變故,八旗将領青黃不接,朝中對洪承疇的彈劾也有不少,甚至還不足兩個月,就有人彈劾洪承疇在南邊遷延不進贻誤戰機。
乾清宮從早到晚都有人來,福臨到了深夜才有空歇一歇。
這來坤寧宮用晚膳,是特特擠出來的時間。他不忍小皇後失望。也舍不得這麽久不見她。
小皇後難得來問他一回。大約也是有事。福臨在前頭周旋應付的多了,也想來坤寧宮歇一歇。
天氣也不甚好,更舍不得勞動小皇後往他的乾清宮跑一趟了。
含璋有兩日沒見着他了。
再見福臨,總覺得他有點兒變了。似乎不如她在乾清宮時輕松自在。含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眉眼間攏着幾分懶意,像是并不怎麽愉快似的。
似乎這兩日,他在乾清宮的日子不舒暢。有點兒像那個在小隔間裏出現過的福臨。
可下一瞬,福臨瞧見她,過來熟稔的抱住她,又十分自然的用指腹撚着她耳垂的模樣,就讓含璋有一種錯覺,以為之前那個福臨,是她眼花了。
福臨帶來了乾清宮小廚房做的膳食。
如今含璋的膳食與點心,都是由着乾清宮那邊送來了。太後那頭是三兩天頭的送來新做的點心。
而她喜歡吃乾清宮的膳食,福臨自然是要滿足她的。
福臨見她吃着高興,伸手撚了撚她的指尖,笑道:“倒不是朕小氣,不肯把乾清宮的膳食太監調撥來這兒給你。是朕總想着,你若喜歡了,肯勤到乾清宮去陪着朕。朕就高興了。”
他近來總用那樣一種眼神看着含璋。
那種滿眼是你,又十分有傾略性的眼神,不僅僅只是在他們親近的時候,也時常出現在他們一起相處的時候。
含璋有時候會怕。有時候會忍不住想逃走。有時候又會不自禁的想要回應他。
她很享受福臨對她的溫柔。但好似他并不總是那麽的溫柔。而他好像,也不是個溫柔的男人。
含璋輕輕碰了碰福臨的手:“就像現在這樣。就很好啦。”
福臨瞧了她半晌,忽的就笑了:“像現在這樣,含含就覺得很好了嗎?”
含璋想不出哪裏不好:“是很好呀。”
福臨還是含着笑意,眸光深深的看着她:“朕今夜還有事。沒法子宿在坤寧宮了。只能陪你用晚膳。”
含璋聽了,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那就是說,福臨不會來碰她。
其實養了兩日,她覺得好多了。但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感覺,含璋還是有點怕。她經驗很少,僅有的經驗都是從福臨這裏來的。
哪怕是孔嬷嬷再三同她說過,不會壞掉。含璋還是怕自己會被福臨頂壞。
她也沒見過別的男人。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喜歡這樣深深的頂.撞。
福臨說完,就一直在瞧含璋。
小皇後在他面前,很少會主動掩飾什麽的。果然,他就瞧見了她又悄悄鼓嘴巴小小吐出一口氣。可愛是很可愛,可那意思,不是說又逃過一劫麽?
就這麽怕他?先前,她明明也是很喜歡的樣子。反應前所未有的甜膩,明明很好的,為什麽會不喜歡呢?
福臨自經過人事,還沒有這樣琢磨過女人。
她說她怕疼,想要舒服。那現在不疼了,也舒服了,怎麽還是不熱衷的樣子?
還說他兇。他哪裏兇了?一回一次,這也是兇?
福臨也懂得收斂,他珍重在意的人,他就會收斂他的情緒和想法,不會任由自己去傷害到他們。
此時便是如此。
福臨心裏如是想着,面上卻含着笑意,沒有讓含璋發現他心裏的波瀾。
一個有意維護,一個害羞不說。
兩個人抱在一起,都望着對方笑,心裏倒覺得這難得的親密,真真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圓。
含璋還想着,現在氣氛很好,她就把想出宮的心思說了。
福臨笑道:“這有什麽難的?你想去就去。朕撥些人給你,在你身邊保護你。便在簡郡王府住幾日。陪陪你姐姐。再回宮便是了。”
濟度出征還沒有回來。簡郡王府上也鬧不起來。
再者,多派人過去跟着含璋。不會有什麽大事的。
含璋特別乖,像出門跟家裏人報備行程的小朋友:“我還想去瞧一瞧大婚前我住過的那個小院子。”
上回出門事情太多,回來又腰酸肚子痛,沒來得及去那個小院子看桂花。
這會兒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也不知道那樹還跟不跟着湊趣了。含璋想去瞧一瞧。
福臨想起來了。那會兒出去接公主們回宮,小皇後就念叨着要去那個院子看桂花,只是事情太多顧不上,就沒去。
福臨私心是不想叫她去的。那是靜妃住過的地方。先前是不知道,叫她住了才進宮大婚的。
現在是怎麽也舍不得讓她去了。靜妃住過的地方就該毀了,怎麽還可能叫他疼愛的小皇後過去瞧呢?
可她偏又惦記那棵樹。
他後來也聽見些傳言。說那桂樹又開花了,說明小皇後才是他真正命定的皇後,是真正的貴人。
這話他倒是很喜歡。
想了想,福臨說:“可以去。朕來安排。”
他囑咐道:“只許看看樹。別的就一概別碰了。那都是靜妃用過的東西。”
含璋心裏笑得不行。還碰什麽呢。早在進宮的時候,靜妃住過的地方,她還住過呢。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福臨如今管得嚴,是萬萬不肯再叫她去沾靜妃的東西了。
她湊過去親了親福臨的唇角,滿眼光亮:“謝謝皇上。皇上真好。”
福臨抱着她,忍不住在她唇珠上磨了牙。聽她不高興的哼,又忙安撫溫柔的親她。
聽聽,這小嘴兒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就是個慣會讨人喜歡的甜果子。
汁水也甜,果肉兒一咬就冒水。
就是太軟了,禁不住幾口就吞到肚子裏去了。
可又能怎麽辦呢?只好把甜果子養在心上,含在嘴裏,捧在手上,生怕摔着了傷着了疼着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甜甜的人兒,才能許他一次性吃個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