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去
回去
所以……她才會，明知道他做的有些事不對，卻沒有阻止。
“所以……所以想到沒能找到機會報答他有點遺憾。”
終究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說出來。
臨到嘴邊下意識改了口，俞小書實在害怕，欺騙和傷害了阿曜，就算是阿曜的親人都得不到原諒，更何況是她。如果秦曜知道了那些事，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那個好心的爺爺也是賢通小鎮的人嗎？”
秦曜知道她以前被資助的事，但從未聽她提起過這個人。
俞小書含糊嗯一聲，怕他再問，連忙又道：“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怕再提讓她傷心，秦曜果真就沒有繼續問了。
俞小書松了一口氣，卻不知秦曜心緒驟然沉了下去。
俞小書撒了謊。
秦曜把剛才發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忽然意識到，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俞小書就在慌亂地掩飾着什麽。不舒服是假，來大姨媽也是借口。
其實她并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因為她撒謊時總會有一些她自己可能從來都沒有注意到的小動作，比如回避他的眼神，避免跟他有任何肢體接觸，急切轉移話題等等……
不過他并沒有拆穿她。
只是有些疑惑她有什麽需要掩飾的呢？又為什麽要同他撒謊？秦曜想了想，覺得一定是在他回來之前，有人找了她，或跟她說了什麽。
秦曜瞬間想到了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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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找你麻煩了？”
俞小書一呆，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機，又慌忙收回視線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秦曜順着她的視線看一眼，聽見淺淺的“嘟”一聲似電話挂斷的聲音，走兩步伸手将她扣在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盡管俞小書上前阻止了一下，還是沒有妨礙到他看見才挂斷電話的號碼。
秦曜把手機還給她，轉身就要出門往外走。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立馬去将那人揪出來。
俞小書一臉慌張，伸手堪堪抓住秦曜一片衣角又被落下。
“阿曜。”
秦曜在她驚懼的喊聲中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回走到她面前：“不用擔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俞小書咽了咽口水，嘴唇動了動：“我知道。其實他也沒說什麽，他就是不許我跟你走罷了。”
走了就找不到可以用來威脅他的人了，顧承打的可是一手好算盤，秦曜都忍不住想為他鼓掌了。
“走不走可不需要他的允許，你別管他說什麽，只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裏。”
俞小書一臉為難。
她沒有像剛才那樣立即拒絕，但也沒有說願意跟他離開，轉而說起其他的事來。
“我聽說，阿曜的家在帝都。”
秦曜愣了一下，耐心又認真地回道：“我們離開的話，有其他的去處，不會去那裏。”
“阿曜為什麽不回家？”俞小書小心翼翼地說，“我聽說是因為有人欺騙和傷害了阿曜。”
“你聽誰說的？”秦曜聽到這皺了皺眉，他從來沒有跟俞小書說過這些，顧承也不像是會把這些告訴俞小書的人。
俞小書很快給出答案：“之前聽綁架我的那個人自言自語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秦曜皺眉，她神色也跟着不太自然，“阿曜還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呢。”
原來是秦超。
秦曜恍然。想起秦超還在牢裏沒有出來。
“我和那個家已經沒有關系了。所以……就沒有回去。因為沒什麽關系，所以覺得也沒有提起的必要。就沒有跟你說那些。”
“沒……沒有關系了嗎？”氣氛無端有些沉悶，俞小書吞吞吐吐問，“是不是只要是欺騙和傷害了阿曜，就算是阿曜的親人，也得不到原諒？”
俞小書問出這句話後，連瞧一眼秦曜是什麽臉色的勇氣都沒有。
秦爺爺是将阿曜一手帶大的人，因為傷害了阿曜，到死都沒能得到阿曜的原諒，她呢，她能行嗎？
“正因為是親人，所以才覺得難以原諒。”秦曜似是想到了什麽，語氣驀地冷了下來。
俞小書臉色頓時白了，張了張嘴仿佛有什麽話卡在了喉嚨裏，她咽了咽口水，艱澀道：“我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親人。”
秦曜見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樣，加之聽了她的話，心生憐惜，放緩了語氣安慰：“沒關系，你現在有我。”
俞小書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搖頭：“阿曜，我暫時還是不想離開賢通小鎮。”
她還沒有作好失去他的準備。
秦曜對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一無所知，只以為她确實不想離開賢通小鎮。他也不勉強，雖然用其他辦法來解決顧承的威脅麻煩了點，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安撫好俞小書，秦曜從樓上下去，他的車就停在樓下，來的時候樓下就只有他的那一輛停在那裏，等下去的時候，周圍的空地又多出了一輛。
并且剛好将他出去的路擋住了。
秦曜走過去，還未說什麽，那輛車的車窗就搖了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曜哥。”
秦曜停住腳步：“你怎麽在這裏？”問完他皺了皺眉，覺得問這話有些多餘。
顧承仰起臉看他：“因為曜哥在這裏。”
他本來也想耐着性子等秦曜回去找他的，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眼睜睜看着秦曜離開自己，所以秦曜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跟了上來。
秦曜拉下臉來，不再同他答話，一言不發向自己車的位置走去。顧承抿了抿唇，連忙打開車門下車跟上去，只是還未走兩步，就見秦曜又折了回來，他還未來得及高興，秦曜一拳就打在了他臉上。
顧承猝不及防挨了一拳，腦子嗡一聲，覺得半邊臉都麻木了似的，嘴裏立刻感到一股鐵鏽味，整個人也往後踉跄了一步，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肚子上又挨了一拳，接着身上又連連被秦曜揍了好幾下。
秦曜下手沒留一點情，光是第一拳，顧承鼻子嘴巴都流了血，其他幾下也是拳拳下了狠手，顧承卻愣是一聲沒吭，任由他揍他。要不是見顧承疼得痙攣，秦曜還真懷疑他是不是失去了痛感。
“消氣了嗎？曜哥。”見他停了下來，顧承抹了抹鼻血，小心翼翼地問。說話間他感覺到牙齒上好像也有血，又閉上嘴偷偷舔了下牙齒。
秦曜無語片刻，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這不比顧承反抗來得更氣人？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秦曜
自認為不是個沒素質的人，但遇到顧承卻忍不住罵人。
“曜哥說什麽就是什麽。”顧承讨好似的咧嘴一笑，不料疼得抽了口涼氣，感到一股血腥味往鼻子裏鑽，又閉上了嘴。
秦曜徹底沒話說了。
他上了顧承的車，坐到了駕駛座位上，嘭一聲拉上了車門。
顧承止不住地高興，他就知道，秦曜打他不是沒有緣由的，因為秦曜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那決定讓他覺得冒火，所以才會打他發洩一番。
顧承很有眼色地坐上了副駕駛。
剛關上車門，還未完全坐穩，秦曜就猛踩了一腳油門，顧承身子一晃，像有人一下把他拉到了座椅的靠背上，震得他發懵，還不等他緩過神來，秦曜立即又踩了剎車，顧承摸了摸被撞到的腦袋，感覺整個人更懵了。
“安全帶！”秦曜簡短道。
此刻他的神色已平靜下來，好似剛才那陣發火只是一個錯覺。
顧承立馬乖乖将安全帶系上，整個人坐得端端正正。
只要秦曜在身邊，大部分情況下他還是很聽話的，也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回帝都的路上，車裏一直很安靜，直到回到帝都，見秦曜開的方向不是去他們的家麗澤，顧承才忍不住開口詢問：“曜哥，我們要去哪裏？”
“怎麽？怕了？”秦曜聞言嗤笑了一聲。
顧承羞澀一笑，鼻青臉腫尤為明顯：“只要和曜哥在一起，去哪裏我都不怕。”
秦曜看了一眼他臉上要幹未幹的血跡，突然覺得，顧承是懂惡心人的。
“去醫院。你把家裏的醫生辭退了，頂着這一身傷難不成讓我來處理。”
“醫院？”顧承回想起昨天不好的記憶——秦曜說等他好轉就要丢掉他的事，渾身寫滿了抗拒，“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處理。這點傷，根本沒有什麽大礙。”
“沒有什麽大礙？”秦曜随意地上下掃了他一眼。
顧承唇色蒼白，車裏溫度适宜，但他的額頭和鬓角卻冒出了許多的汗，一條手臂一路上都緊緊環着胸下一圈的位置，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膝蓋上，然而褲子都快被揪變形了。
顯然一路上都在忍痛。不然也不會安靜到現在。秦曜都懶得拆穿他。
“只是今天忘了吃飯了，胃有一點點不舒服。”顧承試圖掙紮，“回家吃點東西就好了，不用去醫院。”
秦曜譏笑：“剛才不還說，只要和我在一起，去哪裏都不怕嗎？”
顧承聞言，把剩下的不去醫院的理由全咽了回去。
只是這次到了醫院，顧承說什麽也要寸步不離地跟着秦曜了。
別說去衛生間，就連到門口去拿個外賣，也得跟着一起。
好巧不巧，這回又見着了顧讓，而且顧讓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