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霧

黑霧

趴在桌上的同學似乎感覺到動靜，他擡起頭一看，夏日的陽光灑在少年的臉頰上。李柳道：“柒木，你真的喜歡我嗎？或是，你喜歡過我嗎？”

柒木單手撐著臉，忽然笑道：“柳，我發現你每次問問題都是一個直球呢，毫不掩飾。”想轉移話題。

李柳靜靜的看著他，柒木眉眼彎彎，嘲諷道：“不喜歡，從來沒喜歡過，我還覺得同性戀很噁心，忘了嗎？你只是個賭注，別把自己看那麼高。只要有光照到你，你以為是來救贖你的？還將自己當作主角？不了吧，真搞笑。”

柒木看向李柳，悠悠說著：“對了李柳，我們分手吧，膩了。”

柒木以為李柳會哭又會鬧，對自己死纏爛打，求著自己不要分手，但李柳意外的平靜，他手握一束曇花，靜靜的看著柒木一言不發。李柳走向自己的座位，淡淡的笑了，像似釋懷了，但說不難過是假的。只有時間能沖平一切，包刮感情。

柒木感到胸悶，便低頭繼續睡。李柳從花束中抽出兩朵曇花，他將花跟信一同放在柒木的桌上。過一會，柒木半夢半醒的睜眼，發現了眼前的信，以為又是哪個小迷妹的情書，便隨手塞進抽屜。

李柳拿起一束花，走向外頭，一格一格的往上走。

同學陸陸續續的到來，每個人都在準備這次的段考，畢竟是私立學校，注重完美，考不理想的人是爛花，花園怎麼容納的下醜花？必須拔除。期間，前排一位女生頻頻回頭看李柳的位子，臉上時不時表示擔憂，她綁著雙辮子，戴著黑框眼鏡，眼尾下一顆痔。

李柳坐在天臺，輕輕地抱著曇花，他很喜歡。

假如當時柒木說謊的話，至少不會如此難過吧？

夏天一年比一年還要熱，人心一天比一天還要複雜，可能上個月說愛你，下個月就嫌你噁心；說真心愛你，到頭來不也是說玩膩了。

可能是心中的壓力減輕了，導致李柳在天臺上昏昏欲睡的，不一會就睡覺了。

柒木坐在位子上，單手撐著臉，右手把玩著筆，時不時就打個哈欠。可能是無聊，突然想起早上有一封信和花，心血來潮打開看看，打發打發時間。

柒木越看後面，眉頭越皺越深，柒木好奇是誰寫給他的，這封信不像情書，寫這個的人像是對他訴說心事，以信的方式來傳達，而寫信的人，像是早已預料現在。柒木看到最後一句“愛過你的李柳敬上”。

柒木腦海中忽然閃過今早的場景，那時他大少爺亂發起床氣，雖說那些話都是假的，但現在好了，胸口悶的慌，一旁位子的人也不見，想出去找人，但監考老師已進教室發考卷了，只好等下課。

考試期間柒木整個人心煩意亂的寫試卷，同樣也有個人心不在焉的。

“各位考生停筆了，最後一排的同學往前收，停筆，現在動筆的一律視為作弊。”泉老師高聲喊道。

“天樂妳要去哪？等等就要考試了。”

名為天樂的女孩擺擺手，笑道：“沒什麼，上個廁所。”

天樂扶著黑框眼鏡，像女廁飛奔，她將隔間門上鎖，她拿下黑框眼鏡，對空氣道：“紅燒魚，給我出來，我知道妳在。”

忽然空中突然冒出小女孩，她紅髮紅眼，十分嬌小。

那小女孩飄在空中，氣鼓鼓道：“誰是紅燒魚！！！”

天樂著急道：“先不管那麼多！紅燒魚快點，查一下這本的進度條！”

紅燒…不…小女孩撇撇嘴，手一滑，面前出現一個像遊戲中才會顯示的面板，上面簡單顯示【進度條－99％】

小女孩和天樂驚呆住了，尤其是小女孩，一瞬間變成一條紅色金魚，天樂看了一旁的魚一眼，魚看著她，那隻魚又變回小女孩。

小女孩質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妳做了什麼？進度怎麼會那麼快？不應該還有一大半邊虐妻邊追妻嗎？”

天樂道：“我怎麼知道，我才想問妳呢！魚今妳不是系統嗎？”

“呀啊啊啊啊！！！”

“有人跳樓了！！”

雖現在是下課，而外頭很吵鬧，但天樂和魚今感覺不妙，她們迅速的跑出去廁所外。

跑出去前，魚今感嘆道：哇，不愧是高級私校，馬桶還是智能的。

五分鐘前，天臺。

“……起來……李柳。”

“誰？誰在叫我？”李柳迷迷糊糊的起身，他拿起花，李柳看了看周圍，在門口附近的位子有一團黑漆漆的霧，像似圍繞著一個人，但看不清是誰。

黑霧的聲音很低沉：“……他根本不愛你，別傻了，現在，跳下去，你就可以解脫了……”黑霧慢慢地靠近李柳，一字一句的蠱惑他。

李柳瞇了瞇眼，困惑道：“跳下去？解脫？我要解脫什麼？”

黑霧道：“家庭，學校，社交……還有救贖般的愛情。”

李柳睜開眼睛，胸前有點悶悶的，他道：“啊？什麼？”

剎那間，那團黑霧襲擊了李柳，靠近李柳的時候，那團霧卻消失了。而‘李柳’低下了頭，轉過身，緩慢地爬上圍欄，面向天空，忽然‘李柳’擡眸，眼裡無神卻嘴角上揚，顯得滲人。

夏日微風，又涼又熱。‘李柳’  懷裏抱著一束曇花，他身子往前倒，往下跌。雖說這裡是學校，但這所學校卻建了足足7樓高，而下面一樓為了美觀，地下全是小石頭。

而在重心完全向前時，李柳眼中忽然有神，李柳滿臉錯愕，而他反應過來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呆滯的柒木，隨後後腦勺感到疼痛和溫暖，而他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聽見一些交談聲音和……柒木的叫聲，隨後聽也聽不見了。鮮血染紅了花瓣，原本潔白的曇花，卻一點點的染上鮮豔的紅。

因為校領導先處理的是圍觀人群和視頻照片，卻不是先打電話叫救護車，因此導致李柳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而不幸喪命。

時間為葬禮當天。

天樂摘下眼鏡，換上便服，瞳孔顏色變回紅色，披頭散髮的，出現在李柳的葬禮上，以同班同學的身份參加。

“宿主，妳在做什麼？這本已經結束了，要準備去下一個地方了，沒空參加葬禮。”小女孩型態的魚今圍著天樂身旁飛著打轉。

天樂道：“沒事，有點事好奇，看一下就好。”

魚今翻了個身道：“是因為進度加速還是結局變動的關係？我等等會通報上級，讓他們查一下，宿主放心，還有要走了，這次要變年齡和職業，還有這次是……”

天樂道：“等等。”她輕輕觸摸躺在棺材中的李柳，手法及其溫柔，天樂閉上雙眼，仔細探查一些事，她皺著眉睜開眼，天樂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誒！等等”魚今連忙追在身後，不解道：“怎麼了宿主？妳看到了什麼？”

天樂停下腳步，道：“李柳體內有他自己潔白的靈魂……”

魚今插著腰，不解道：“這不是廢話？”

“但……還有一點點一團黑色不知物……那個東西很混濁，我敢保證那並非是李柳本身的。”天樂揉了揉眼睛，繼續道：“反正查清楚一點，我感覺不太…舒服。算了，走了紅燒魚，講一下下一個故事是什麼？我要做什麼？”

“我不是紅燒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