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辛何頓時心情複雜起來,腦仁疼,沒心思吐槽齊冬所謂的星座命盤,也沒心情撩人玩了。

情緒這玩意會傳染的。心情不好,他的笑意反而更深,彎起的桃花眼遮去眼底的不爽,留給人的僅有似醉非醉的朦胧,看一眼便會陷入他編織的美好幻夢,只覺世界都是明媚光彩的。

男生迷迷糊糊的按對方的指令往門口走,漂亮的臉蛋紅彤彤的,像是在做一場美夢。

調酒師才來了一年多,哪見過這場面,在一旁看的啧啧稱奇。這會給他說辛少會妖法他都信。

被三言兩語打發走的人走到門口,倏地折返回來,腳步急促,說話時帶着微喘:“您的聯系方式,可以,可以給我嗎?”

辛何對他的去而複返并不驚訝,微笑着報出一串號碼。

男生重複一遍,漲紅着臉看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了。

齊冬看人出了門,終于忍不住:“哎,我靠,你又把我的號給別人!”

辛何恍若未聞,望着門口嘆息:“多鮮美的魚兒。什麽時候我口味變了,喜歡玩老男人了。”

齊冬腦子打個轉,哆哆嗦嗦的接收了辛何話裏的信息,辛何這是又喜新厭舊了?

那個舊人兼老男人還是他小舅?!

“我說……”齊冬正準備語重心長的說點什麽,手機響了,“呵,剛才那小子發了信息給你,說他叫姚歆封,手機號是……”

辛何擺擺手,難得鄭重其事的看着他:“冬子,擱三年前,你會想到我三年後做出……求婚的舉動嗎?”

“我想到你會得病。”齊冬答得幹脆,接着拍拍他的肩膀,擔憂道,“你今天不對勁啊,你不是和小舅在海邊的房子修養?昨天我去找你,說起求婚的事還挺高興。你們難道吵架了?”

昨天他們還在輩分問題上開玩笑,“舅父”“舅母”亂七八糟的。

辛何不可置信的看他:“我,高興?”

不出意外,他在那所別墅見到的就是齊冬的小舅,跺一跺腳整個A省抖三抖的大人物——趙殷,齊冬口中他的求婚……對象。

求婚???

向一個完全不是他取向的人求婚,他居然還高興?

先不談對象是誰,本身他和求婚扯上聯系,就挺扯淡的。

齊冬點點頭,玩笑道:“你不是失憶了吧?變得也太快了。”

辛何為他鼓掌:“恭喜你,答對了。”

齊冬臉上的笑僵住,猛地站起來:“你……”

“沒逗你,我真失憶了。這三年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辛何語調輕松,把滿臉焦急的人按在椅子上,“淡定,你不覺得挺有意思的嗎?”

有意思個屁,齊冬真想給他來個腦瓜崩。

順着他的力道坐下,想到一個月前辛何撞傷腦袋,難道是後遺症?

“那你還記得我小舅嗎?”齊冬小心翼翼的問。

“你猜。”

齊冬:“……”

“我只記得晉美的倆小貓打架把我臉抓傷了。”

晉美公司的太子爺和秘書,齊冬腦袋裏浮現幾幀畫面。當時這個事被圍觀群衆拍了發到網上,好長一段時間都是他們圈子裏的熱議話題。如果不是晉美老總花錢公關,恐怕就成了網上的八卦頭條。

那個時間段,辛何應該還沒有見過小舅。其實在之前,就連他這個親外甥見到傳說中小舅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前兩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失憶了。”齊冬擔憂的看着他。

辛何瞥他一眼:“好奇的話,去問那個人,我失憶了。”

他還挺期待那個人怎麽回複他大外甥的疑問。

【我們搞得太激烈,把你哥們腦袋磕浴缸沿上,磕失憶了。】

辛何料想他不會這麽說,位高權重的人把面子看的更重。

不過想到那人三番五次勾纏他的模樣,忽然又不是很确定。

“呃……也不是很好奇。”他見小舅就哆嗦,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質問。

還沒見着人,就一副活見鬼的模樣。辛何忍不住笑:“你至于麽,吓成這樣。”

這就是齊冬佩服辛何的地方了,那真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敢壓。打針的時候梨花帶雨,壓人的時候無所畏懼,角色切換的毫無壓力。

齊冬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場家宴。

他小舅罕見的讓人通知了他們幾個家族裏的小輩,說讓他們見個人,免得沖撞了對方。

小舅給那人的定位是伴侶。

齊冬乖乖到場,和幾個小輩站得比小白楊還直溜,滿懷敬畏的擡起頭瞻仰這位小舅媽的尊容。定睛一看,天旋地轉,差點沒當場跪在地上磕個響頭,然後接下來的整場家宴他都在滿地找下巴。

家宴結束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他見到對方就忍不住想來個鞠躬彎腰以示崇敬。

從前怼天怼地的都埋土裏了。而他好哥們,不僅敢怼天怼地,那是真的敢日天日地,完事後還活得更滋潤了。

“小舅知道這事嗎?你失憶的事。”

辛何指尖百無聊賴的敲着杯壁,輕哼了一聲。

齊冬這一顆提心吊膽的心才算落下來,小舅知道了還放他出來玩,看來問題不大:“唉,當時就不該讓你出院。”

“出院?”聽到醫院相關,辛何的眉頭不禁皺起來。

“一拆線你就不願意在醫院呆着了,小舅拿你沒辦法,專門找了塊風景優美的地方方便你休養。你失憶十有八九是撞傷腦袋落下的後遺症。”

“噢?我怎麽撞傷的?”

“賽車摔出了賽道,你流了滿腦袋的血。”齊冬提到這事,臉上不禁浮現幾分凝重和懊悔,時隔一月,辛何飛出去受傷的場景依然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辛何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過去的事別想了,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好好的失憶了。”齊冬翻個白眼,“你打算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辛何滿不在乎,嗅到飄香的酒味,鼻子動了動,“把我的美酒我的香煙還我。”

“休想,你還是老實喝你的溫水吧。”齊冬見他不耐煩的蹙眉,試探地說,“要不給你上盤甜果子。”

“滾你丫的。”辛何笑罵,“趕緊的還給我,別廢話。”

齊冬挪遠,防備道:“我可不敢讓你犯忌。你失憶十有八九是撞傷腦袋落下的後遺症,現在還要吃藥複查,醫生交待了忌煙酒。”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辛何指指點點,“人生得意須盡歡,真男人不畏生死,你的人生信條丢掉了?”

齊冬罵罵咧咧:“聽說過’我真的有頭牛’的故事沒?不畏生死的前提是沒人威脅到我。”

辛何:“嗯?”

“現在有個人一根手指都能摁死我,你說我怕不怕。”

……

與齊冬的一番談話中,辛何判斷出那只“公獅子”擁有至高的權力和地位,還有十分暴戾的和兇殘。

這些形容和他見過的那個男人非常匹配,一點也不反差萌,從骨到肉到皮,表裏如一的不好惹、惹不起。

辛何還想加一個十分難纏,他還是個病人,都能下得去手,這得饑渴到什麽地步啊。

辛何一臉難言的搖搖頭。

齊冬呦了聲:“稀罕,你也知道怕了?”

“還是單身狗嗎?”

“怎麽了?”

“等你找個年齡大精力旺盛的對象就明白了。”

齊冬:……

明顯辛何的害怕和他完全不一樣。他好像知道了什麽,但是他一點都不想知道。

酒不能喝,人不能釣,酒吧也沒什麽可玩的。

齊冬順手幫他拿起高腳凳上的外套,拉起人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辛何插着兜,閑閑散散的跟着人往外走,體态修長身姿舒展,慢悠悠踱步的模樣像只慵懶的貓。

齊冬掃了一圈在場的客人,不出意外數不清的視線都落在他們這處,而衆人目光的焦點早就習慣了類似的場景,懶懶的揚唇笑笑,迷倒一片。

每當這個時刻,齊冬就想在店裏賣速效救心丸,一定很暢銷。

他趕緊把身後的禍害帶出去。

“去哪?”齊冬試探的問,“海濱別墅?”

辛何瞥他一眼,涼涼道:“還是兄弟嗎?你把他說的跟地獄惡鬼似的,送我過去不是送羊入虎口?”

“別瞎說啊。我小舅那正兒八經的……”齊冬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是個大善人,值得尊敬的長輩。”

“再說咱倆能一樣嗎?你可是他對象,他能對你怎麽樣。”

話音剛落,辛何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大寶貝”。

辛何臉都綠了,産生了不好的聯想。

“怎麽不接?”

“我懷疑是你小舅的電話。”

齊冬探頭看了一眼,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稱呼,還是差點被口水嗆着。

“是,你快接吧,需要我下車嗎?”

辛何手一滑挂斷了:“大學旁邊那套房子我還留着嗎?”

“在呢。”

“去那吧。”

齊冬手握方向盤,看着調整座椅的某人:“真不去找我小舅?”

辛何放倒座椅,舒服的躺着:“能別提這茬嗎?”

“有對象多好啊,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更別提對象還是我小舅,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顏有顏。”齊冬試圖挽救一下完全被友人忘記的小舅,他可承擔不起那位的怒火。

“我缺錢?”辛何淡淡的吐出一個字,“老。”

齊冬梗住:“我小舅才33,哪老了。”

“醜。”

“……”

“太黏人。”

“……”

這說的跟他小舅有一毛錢關系嗎。

齊冬森冷的牙齒反射寒光,面色猙獰的說,“還能不能交流了,小舅媽。”

辛何雞皮疙瘩唰唰的往下掉。

見他一副受不了的模樣,齊冬滿意了,啓動車子:“老實交待。”

“你真想知道?”

“嗯。”

“我跟他……”

“怎麽?”

“性生活不和諧。”

齊冬瞳孔渙散,一個急剎車,腦袋差點磕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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