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辛何,嗚嗚。”萬萬沒想到,上一秒還張牙舞爪的人瞬間變臉。濕潤的嘴唇黏連在光滑的臉頰上,在被推開之前,滾燙的淚也落在那俊美的臉上,喃喃道,“辛何,辛何,
我想回家,我想回國……”
“你不是已經在家了嗎?”辛何安撫地拍了拍他,“行,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姚歆封有眼色地拉開了張勝君,一手撐着人,一手努力從兜裏掏出一張紙條,顫顫巍巍地遞給辛何,眼睛濕濕潤潤的看着他。
辛何接過,打開一看,上面寫着姚歆封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我跟表哥要了你的手機號,剛才打過去了。這次,你要記得我。”
辛何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尴尬,揚了揚紙條,念着他的名字微微一笑:“姚歆封,再見了。”
齊冬蛋疼的厲害,額頭沁出冷汗,還不忘在心中狂罵,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不是好玩意。
辛何給他貼了個反抗無效的符令,開車将人送進醫院。
“真他媽丢人!”齊冬咬牙切齒。
辛何嘲笑:“碎了更丢人,腿短就別瞎撲騰。”
齊冬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衣袖垂死掙紮:“明天別忘了過來檢查。”
第二日,辛何慢悠悠吃了早飯,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心理,去了醫院做治療。
然後看望還躺在病床上的齊冬,順便問點情況。
“張勝君去國外,是不是跟你小舅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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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何問得太直接。
齊冬一口水剛喝進嘴裏剛到嗓子眼,差點從鼻孔噴出來,趕緊給自己順順氣又喝了一口壓壓驚:“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不能說?”
齊冬放下杯子,語重心長:“你沒失憶前,因為這個事發過脾氣,還差點跟他鬧掰。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因為這點事鬧不愉快。”
齊冬說完,都覺得自己成情感調解員了,成天幫這倆調節感情關系。
他媽的他自己還沒着落哪。
他一純直男,最好的朋友是性取向為男的花心大蘿蔔!最好朋友交往的對象還是他最敬畏的長輩!他夾在中間成了夾心餅幹,簡直是造了大孽!
“他為什麽這麽做?”辛何不明白趙殷為什麽幹涉自己的生活,更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任由他幹涉。
“你真要知道?”
辛何冷笑。
啧,冷嘲熱諷臉都這麽好看,怨不得那麽多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我哥們作為純1生活在這個遍地飄零的世界,他能怎麽辦,他也不想花心啊,他只想給所有的0一個家罷了。
如果換成除他小舅外其他任何一個對象,齊冬都要對那人說一句,照照鏡子,你配嗎,獨占欲別太強。
齊冬死死按住自己脫缰野馬般的思緒,左右看了看,靠近低聲說:“因為你在和小舅交往期間,被人擺了一道,你和張勝君那個鳥人被下藥躺在一張床上差點發生關系。他舍不得動你,當然從張勝君下手了。”
辛何:“有種撸袖子打一架,拿權勢壓人算什麽本事。”情人間的鬥法,他見的多了,一般不會插手,但如果有哪一方利用身份權勢去欺負人,算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齊冬:“你信不信,如果動用武力,張勝君已經是只死鳥了。”
辛何取過杯子給他續滿水:“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電話。”
不祥預感再次沖上了腦門,齊冬忐忑的問:“你去哪?”
辛何緩緩挽起袖口:“你說呢。”
艹!
若不是條件不允許,齊冬已經沖過去抱腰了,現在只能伸着爾康手:“別沖動!張勝君那孫子就是給你哭慘,這不照樣回來了?小舅早就松口了,允許他偶爾回國。”
辛何陰陽怪氣:“偶爾回來。你小舅真是個好人,我要去當面謝謝他。”
至于趙殷的位置在哪,辛何懶得問齊東了,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過。
周一的例行會議結束後,蔣銳恭敬的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彙報一些不宜擺在會議室裏明面探讨的事務:“百……”
桌面被敲響了兩下,蔣銳從容的截住話音,只見辦公桌後面目威嚴的男人接聽了一通電話,不茍言笑的冷厲面孔露出了一絲柔和。
能産生如此神奇效果的人,無需思考,肯定是那位小少爺了。
蔣銳安靜的垂首等待男人打完電話。
兩人的通話結束了,辦公桌後坐着的人卻遲遲沒有發出指示。
那日辛何在醫院做了細致的檢查,在他出院時,趙殷這裏便得到了消息。
“辛先生的身體條件優秀,心理治療,輔助藥物,恢複幾率很高。”
“心理治療?”
“找一些辛先生印象深刻的事或物,引導他進行回憶。”
自那一刻起,這個問題一直在他心中盤旋:能觸動辛何的是什麽?
向來殺伐決斷的趙殷罕見的産生了迷茫和困擾。
記得他們有次登山探險,路遇一位異國的探險者。站在峰頂,環視群峰白雲彌漫,辛何暢快大笑,側首正撞進探險者的鏡頭裏。
“不欣賞美景,拍我幹什麽?”
“先生,您的笑容非常美,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記錄這一刻的美好。”
分別時,那位探險者想要辛何的聯系方式,用的理由是:“整理好照片,我寄給您一份。”
辛何拒絕了。
“為什麽?當您遇到煩心事,翻看今日的美好回憶,看到您自己的笑,會讓您的心靈得到撫慰。”
辛何卻笑着說:“不,謝謝。這一刻的美好讓它停留在這一刻,前面還有許多美妙的時刻等着我哪。”
說話的辛何,眉眼間是明媚耀眼的張揚自信。
辛何是個不屑于記錄的人,他會在某一刻因為某個人某件事放肆的笑、怒,然後很快抛擲腦後,不會為之駐足更不會回頭。正如他所說笑,他的世界五彩斑斓,有着數不盡的樂子等他去尋找,何必浪費時間回頭。
趙殷從沉思中回神,淡淡的吩咐:“等會他過來,你帶他上來。”
“是。”蔣銳作為貼身秘書,多少知道點內情,“今天的安排?”
“推了。”
“馬上到午餐時間了,需要備上飯菜嗎?”
“去吧。”
看來小少爺發生的意外,絲毫沒有影響他在先生心中的地位。這些年歷經千錘百煉的蔣銳已經對類似事情習以為常,相當淡定的應下。
這邊辛何得到答案,也不和對方多啰嗦,挂斷電話之後,開車殺到萬華集團大廈,一路設想了無數種制服那人的方法。剛停下車,就有一西裝革履精英範十足的男人為他打開了車門:“小少爺,我是趙先生的秘書蔣銳,先生特意吩咐我下來接您。”
眼前這個叫蔣銳看樣貌不到四十,但看着他時卻露出了和藹的笑容。
辛何在那慈愛目光的注視下,瞬間覺得自己低人一輩:“麻煩你了。”
蔣銳笑得更真誠了,小少爺還是那麽謙遜。
跟着人坐專用電梯直達大廈頂層,然後被引到房門前。
“小少爺請進,先生今天可是推了所有公事,一直在等您呢。”
危機感浮上心頭,他突然不想進門了。
“小少爺?”
辛何看了眼挽着的袖口,來都來了,今天至少把那一巴掌之仇還回去,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辛何推門而入,就見趙殷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公務,而不遠處的沙發和桌子上擺了幾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來了。”趙殷眉目淡淡的,聽到聲音後擱下筆,走過來握住他的手,“先吃飯。”
辛何:……
他挽袖子是為了過來做客吃飯的嗎?
辛何自認意志力還是很堅強的,但他的胃不争氣啊,聞到味不由自主的就往美食的方向跑。
沒關系,吃飽再打也行。
他多吃點,老男人少吃點,說不定只憑武力就能鎮壓對方。
向來食不言的辛何忍不住在進食到一半時開口:“少吃點,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麽樣了。”
辛何沒指望他的話起什麽作用,但那雙筷子真的停住了。
似乎是被他的話刺激到了,男人的手頓在半空幾秒才收回,然後放下筷子不着痕跡的打量自己的身材。
辛何獨自大快朵頤,美滋滋的做個幹飯人。
飯後,有人來收拾殘局,來人身量不高相貌清秀,雖不驚豔但勝在皮膚白皙細膩。
辛何饒有興趣的打量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翹臀細腰,感慨趙殷這公司老大當的舒服。
視線在細腰上轉了一圈,正要細看這張清秀的臉蛋,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渾身抖了一下,盤子從手中滑落,湯汁從
傾斜的盤子裏濺出。
距離他較近的辛何眼睜睜的看着湯汁飛過來,躲都躲不及,成為了在場唯一一個受害者。
辛何還沒怎麽着,收拾東西的清秀男人吓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道歉。
一看對方吓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辛何也不好為難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的情緒說了句沒事,但眉頭不自覺越皺越深。
不是錯覺,他聞到自己身上側菜湯味道了。
那滴油珠,你不要再滾動了,再滾褲子也要遭殃了!
行,毀滅吧。
他大腿的皮膚已經感知到溫熱的液體了。
“浴室在那邊。”一個沉穩的聲音緩緩響起。
辛何聽了一疊聲慌亂不知所措的道歉,再聽到這個磁性舒緩的聲音,有種如聽仙樂耳暫明的感覺。
表面上步伐從容,心裏的小人已經在前往浴室的路上百米沖刺了。
急着清洗幹淨自己的辛何,來不及思考後果,不過給他思考的時間,他也不做其他選擇。
重新香噴噴的人圍上浴巾,赤腳踏在毛巾上。
角落裏髒污的衣服得到一個嫌棄的眼神。
洗了再穿?或者借身衣服?
熟悉的節奏。
艹!
他不是來找人算賬的嗎?怎麽就吃了那人的飯,還在那人辦公室裏洗了澡。
“咚咚”浴室門被敲了兩下。
那人的聲音隔着門依然深沉穩重:“換洗衣服。”
辛何心裏有一絲絲感動,雖然趙殷大部分時候不做人,但是在給他換洗衣服這方面還是很大方的。
毫無防備的拉開門,辛何嘴角的笑肉眼可見的僵掉。
身材高大的趙大佬披了件浴袍,手中拿着的衣服并沒有遞給他,而是往旁邊随意的一丢。
辛何下意識想關門,卻被輕松的抵開,下一秒那張冷漠到極致也英俊到極致的臉迅速在他眼中放大,侵略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手用力扒着門框,卻被一股力量一根根慢慢掰開,屬于另一個人的手指暧昧纏綿而又勢不可擋的插進他的指縫裏。
無所畏懼的辛大總攻心中吶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