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張勝君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手忙腳亂的掰開困住自己的手,一起身撞到玻璃桌子棱角上,刺骨的疼痛讓他的大腦更清醒了許多,一咬牙忍住呻/吟狼狽逃開了。
“出去。”
趙殷的聲音和他的目光一樣淡漠, 讓人辨不出絲毫情緒。
在場的人卻感覺一瞬間被發配到極寒之地, 狼狽的趴跪在刺骨的冰面上,脖子上懸着一把閃爍着寒光的鍘刀。那股寒徹骨髓的驚懼讓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貼着牆面。
他們鹌鹑一樣縮着頭, 灰溜溜的按照指令排排站走出去, 連一絲反抗的意識都生不出,往常耀武揚威拽的二五八萬的少爺們比小學生還乖。
走出門的衆人在酒吧門口不約而同的長舒一口氣, 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熟悉的害怕與怯意。
“不是和那位分手了嗎?”
“看來是單方面的。”
何星看着他們一副劫後餘生的
模樣,忍不住說:“那位……是誰?”
那人的氣場确實很強大,傻子也能看得出是身居高位的人。據他所了解的,這些跟劉江玩的少爺們家世都不一般, 卻對一個人如此的畏懼。
何星聲音不算大,但在集體靜默的場合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中有人嗤笑了一聲。
劉江手搭在他肩膀上警告的捏了捏:“不知道就別瞎打聽。”
何星眉頭微蹙, 在衆人的矚目中, 咬了咬唇:“把辛少一個人留在那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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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勝君轉回視線打量他, 眯了眯眼睛:“劉江,你小情人都這樣說了, 你不得表現表現。要不你去解救一下辛何。”
劉江臉都綠了:“別開玩笑了,我還想留條小命。”
張勝君視線掃向下一個人:“你去?”
那人前一秒還好好站着, 下一秒就瘸了:“哎呦, 我腿又開始疼了。”
張勝君轉移目光,還沒發問, 被鎖定的人就擡頭望天:“這麽晚了啊,我得回家給我弟輔導作業去了。”
何星默默觀察,心想這群捧着辛何的朋友對他也沒那麽真心實意,或許只是将他看作一個搶奪游戲的戰利品,因為更難得到,所以顯得比他們這些人珍稀。
他腦海中閃過辛何那張迷人的臉,克制的将他從腦海中摒除,讓注意力轉移到那個氣勢驚人的男人身上。他到底是什麽身份,能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恭敬的頭都擡不起來。
劉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為他拿到電視劇男三號,為他牽線搭橋提前簽約大公司,劉江畢恭畢敬的人又會有多大能量哪。
張勝君對他們的不義氣不屑的切了一聲。
劉江默默吐槽,你不是也不敢去嗎,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于是轉移話題:“我們一大群人擋着人家門口也不好,是散了還是找個地方再聚?”
“聚個屁。”張勝君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會酒全然醒了,深深看了眼酒吧,“都散了吧。”
張勝君在衆人散去後,在酒吧附近一刻不停的來回走動。
瑪德,辛何醉得不省人事,趙殷會不會趁人之危。
艹,他怎麽變得這麽慫!
張勝君在黑暗的角落發狠的踢了一腳牆,目光死死的盯着酒吧門口。
包房裏,他人眼中“不省人事”的辛何正阖眼靠在沙發上,慢悠悠的琢磨着如何耍弄人。
辛何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向來超群,醉意并不深,身體腦袋輕飄飄的,處于舒适的微醺狀态。
他知道有人進包間,驅散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不用動腦思考不用眼睛去看,便知道進來的人是趙殷。
啧,不枉鋪墊那麽久,要釣的魚兒終于游到他的池塘了。
辛何仰靠在沙發上,微眯着眼睛一動不動的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發呆。然後在冰涼的手貼近他側臉的一瞬,偏頭避開。
那雙冰涼的手在他耳畔停留片刻離開,取而代之的是溫熱的氣息。
“怎麽了?不舒服嗎?”
貼近他面頰的問詢。
不同于大多時候波瀾不驚的口吻,低沉的聲音帶着柔軟與親昵。
辛何感受着萦繞在面頰上的溫熱氣息,心想,如果他現在小幅度的動一下,不出意外會碰上趙殷的鼻子,甚至是某人的嘴巴。
他懷疑趙殷是不是有皮膚饑渴症,每次說話必會攬着他貼着他耳朵,好像不貼着就不能說話似的。
大哥,他耳朵挺好使的,不用每次都擺出說悄悄話的姿态。
辛何克制翻白眼的沖動,只動動眼珠凝聚出兇狠冷冽的目光讓對方退卻。目光應是極冷的,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身上的殺氣騰騰。
趙殷看到後卻揚起唇角露出清淺的笑意,身體靠的更近,嘴唇湊近印在他的唇角,聲音輕到近乎呢喃:“可愛。”
辛何:……
柔軟的唇羽毛般輕輕柔柔的在他唇角臉頰來回拂動,讓人心底控制不住的發癢。
辛何默默吐槽,趙大佬的皮肉厚實果然非同凡人,如刀的目光甩過去完全沒反應。
辛何移開視線眉頭微蹙,裝作醉酒的模樣推了眼前人一把。
不出意料對方紋絲未動。
接着他感覺腿上一重,脖子被一雙手臂藤蔓般的纏繞着,一聲聲輕輕的飽含暗示的誘惑喘息透過他的耳蝸傳到心口。
辛何緩慢運轉的大腦被對方的騷操作震到卡殼,上一秒還在問他是不是不舒服,敢情趙大佬真實的目的是在問他有沒有力氣做這種事?
另外,趙殷是在給他表演小鳥依人嗎?
趙大佬相當沒有自知之明,就他的體格壓人身上,別說給趙大佬來個托舉了,動彈都不容易。
小男生勾着他的脖子能窩在他懷裏,趙殷這一勾,辛何直接來了個埋胸,呼吸都困難。
出于某種不正經的目的,趙殷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以致于辛何埋進去的時候接觸到的不止有光滑柔軟的面料,更多的是光滑彈性的胸膛。
“趙殷。”辛何盯着若隐若現的紅果實,克制住牙癢癢想咬東西磨牙的沖動,擺出無動于衷的姿态,含含糊糊的口吻中透着冷漠,“我沒興致。”
“不舒服?”懷裏的人坐正了些,擔憂的看着他,“還是頭疼嗎?”
辛何輕哼了聲默認對方的話。
坐在他懷裏的人終于離開了,辛何幹脆趴在沙發上面朝裏側,阻斷一切對方“欲行不軌”的機會。
“這樣睡不舒服,我們回家好不好。”
辛何懶得理他,又哼了一聲表示拒絕,眼不見為淨的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然後他的身體懸空數秒,下一刻雙腿岔開坐在了某人的大腿上。
不像上次那般迅速,趙殷抱他的動作放緩許多,微醺的腦袋沒有産生絲毫暈眩,給了他充足的反應時間。
但辛何在裝醉中,醉酒反應自然會遲緩,因而他忍住立刻反抗的沖動,等坐到人大腿上,才“遲鈍”的伸手拽住趙殷的領口,眉頭緊皺,目光冷冷的,輕飄的聲音中滿是不耐煩的情緒:“趙……殷,放我下來。”
趙殷注視着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那雙明淨的雙眼中充斥着不耐與嘲諷。眼前人是追求享樂的人,這種情緒出現在對方身上顯然是件不尋常的事。
趙殷沉默了一會,将懷中人輕輕放落。
辛何想着趙殷眼下的青黑,大概是忙于工作,趙殷眉宇間有着揮之不去的疲憊。
正好,他喝了酒狀态也不如平時,交鋒的精神狀态算是和對方打個平手。
辛何仰靠在沙發上,擺出一副拒絕交談的模樣。
腳步聲響起,漸漸遠離,門響了一下,腳步聲在短暫的消失後,又逐漸靠近。
水流注入注入杯子的聲音響起,不多時升騰着熱氣的水杯貼到他的唇邊。
辛何偏過腦袋避開了湊近的水杯,為避免出現上次菜湯打濕衣服的情況出現,又挪了挪位置,然後毫不留情的一揮手。
趙殷顯然沒有防備,一向穩如泰山的趙大佬竟在他這一揮手之下沒能握住杯子。
玻璃杯摔在大理石地磚上,發出碎裂的聲響。
碎裂聲之後再無其他聲音,室內陷入令人凝滞的沉默。
不知道那些演戲的演員們投入表演時是什麽狀态,無劇本表演的辛何表示,他現在挺想觀察一下對手的反應。
這無聲無息的,趙殷有沒有破防,破防程度又是多少。
事實證明,他對趙殷的忍耐程度還是低估了。
一只手輕輕撫摸他的發頂,溫和的口吻依然未變:“發生什麽令你不愉快的事了嗎?”
辛何适時轉過頭,半眯着眼睛望向趙殷,對方的神情十分平靜,幽邃的黑眸一絲波瀾也無。
絢麗的燈光已被替換成昏黃的暖色調,然而這種本該是溫暖的光暈落在趙殷身上,彷佛被吞
噬了原有的溫度,滲出絲絲縷縷的涼意。
趙殷立在不明亮的燈光之下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辛何感受到這種平靜不是風靜樹止的和煦安穩,而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壓抑沉郁。
他嗅到危險的氣息,心底終于生出興奮來。
“呵,什麽能瞞過你的眼睛哪?”辛何垂眸慢吞吞的托起趙殷被水潑濕的右手,平靜而漠然的說,“誰不知道,您的手能掌控一切。”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擡眸一字一頓的說:“趙殷,掌控我、耍弄我,一定很好玩吧。”
濕潤的手在他掌中控制不住的微微顫動了下。
辛何想,不枉他一番做戲,他施展的優秀臺詞功底終于感染到趙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