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他們對這個公司的組織結構并不清楚, 誰是開發者,誰是公司的老總,完全不感興趣,畢竟只是玩游戲, 又不是搞市場調研。

他們是花錢消費的, 追求的就是一個玩字,有的人則不然, 他們花錢是為了賺更多錢。

齊冬和辛何向更衣室走去, 一路上, 齊冬的眉頭越鎖越緊。

眼看着人直愣愣的要撞牆上,辛何一把勾住人的衣領将人帶回來。

“夢游?”

齊冬被他這一勾, 腦海靈光一閃浮現一個名字:“孫隽彥?!”

“嗯?”辛何懶懶的擡了擡眼皮,慢悠悠重複他呼出的名字:“孫隽彥,我好像很久沒見他了吧。你是說,剛才過去的那人是孫隽彥?”

見那一行人已消失在視線範圍,齊冬小眼神飄來飄去:“當然不是, 這小子太可恨了,我聽到姓孫的下意識想起來他了。”

但他心裏明白的很, 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孫隽彥。

人活一世, 總有幾個讨厭的人。過去這麽多年, 孫隽彥依然在他的讨厭名單前排霸榜,讨厭到那人化成骨灰他都能認出來。

“我……我去趟洗手間。”齊冬把人推到更衣室, 自己堵在門口,小眼睛的餘光還在往外面瞟, “你在這等我會。”

辛何戲谑的看着他:“冬子, 我看你這會說都不會話了。”借口找的那叫一個爛,這兒別說解決簡單的個人衛生問題, 就算想泡澡,都有浴缸,哪裏用的着去外邊。

“啊?”

“沒事,你去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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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冬當即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離開的快,回來的也快。

辛何換了騎馬裝,剛拿起他心愛的模型,齊冬就回來了。

走的時候丢魂似的,回來時魂歸位了,不過這魂上帶着一股黑煙,頭頂冒火燒的滋滋作響。

“這麽快?”

齊冬想到孫隽彥這個名字時,已經将背影和他對上號,再過去不過是不敢相信那小子還敢出現在他們面前,只遠遠的瞧上一眼,便立刻确定那人就是孫隽彥。

“确定了?”辛何緩緩擦拭着精美的溫血馬模型。

“什麽?”齊冬一愣。

“孫隽彥。”

齊冬打哈哈:“那孫子……那孫子怎麽敢來這兒。”

“不是他?”辛何把模型放下,眼角微挑,“正好我對《星戰》也挺感興趣的,過去見見這位可夢的負責人,只當認識個新朋友。”

齊冬正坐在沙發上,心底給孫隽彥紮小人呢,聽到辛何的話蹭的站起來:“你去見他幹什麽?”

辛何挑眉:“哦,看來真的是孫隽彥啊。”

“是那小子又怎麽了。我估摸他沒臉見你,欠你的三百萬還沒還哪。”

“你還記着那事啊。”

齊冬咬牙切齒:“雖然對現在的你我來說這不是個大數目,但當時,你可是把全部家當都借給他了,那可是辛伯父給你的創業啓動基金,因為這事你被打的床都下不來,你都忘了?”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辛何失笑,“而且那不是借,是我的投資,只是投資失敗了而已。”

盡管辛何強調自己并沒有受到孫隽彥的傷害,但齊冬堅定不移辛何只是強撐而已,打落牙齒和血吞。

辛何多次強調無果,只能由他去了。

“你太天真了。”齊冬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中含着對弱小的憐愛,“就算是投資,你出錢他出技術,你和他也是合夥人的關系吧,他中途卷錢跑了算個什麽事。”那時他們還在讀大二,暑假之前他還和辛何商量假期如何創業,結果兩月之後就就聽到辛何被他爸好一頓家法伺候,了解來龍去脈之後,要不是辛何攔着,他當時就要滿世界搜羅抓那小子。

齊冬越想越氣:“趙岳庭是沒長眼睛嗎?挑這種人當合作對象。還有你,什麽眼神?交的都是些什麽渣朋友。”

不出意外,齊冬罵的這位沒長眼睛的應該是他小舅。

“他們都不重要,只要我最好的朋友不渣就行。”辛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說,“何況,孫隽彥沒那麽不堪,萬一他是有隐情,我們不是冤枉人了?”

“最好的朋友”幾個字取悅了齊冬,笑容還沒爬到臉上就被對方後半句話給踹飛了。

齊冬才不相信所謂的隐情,他覺得辛何就是個妥妥的大怨種,當年他看孫隽彥就不是個東西,明明讀的和他們不是一個專業,甚至不是同一級,一個即将畢業的人居然在他們軍訓期間勾搭上了辛何,顯然居心不良。說不定孫隽彥的體弱多病也是裝的,想起辛何半夜爬起來背人送醫院,心底的怨憤又加了一層。

不過難得他在辛何面前占據上風,對于他的“訓話”乖乖聽着好言好語和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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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冬眼珠子滴溜溜打轉,趁此機會準備打撈一把自己小舅:“你對孫隽彥為什麽那麽寬容啊?他幹什麽你都把他往好處想。”

“我對你更寬容。”

“少糊弄我。難道就因為他和你曾經的友誼?”曾經兩個咬字尤其重。

辛何沒有糾正他:“這還不夠嗎?”

齊冬清清喉嚨:“怎麽不見你對我小舅優待呢?”

“他和你們不一樣。”辛何的手滑下來插到褲兜裏。

“哪裏不一樣。”

“陌生人和朋友如何能相提并論。”辛何打開門,回頭笑看他,“去不去?”

辛何在對朋友方面确實相當仗義和寬容,這也是他朋友多的原因。只是由于性取向的原因,這些友誼往往不純潔。

齊冬一方面感嘆好友性格太容易上當受騙,另一方面又被陌生人的明顯指向震得頭皮發麻,暗道小舅我盡力了,聽到辛何問話,趕緊道:“去,當然去。”

他本來打算獨自過去教訓一下孫隽彥這小子,現在來看辛何對那小子還有情分,幹脆在辛何面前把那小子的僞善面具扒下來,讓他看看人心險惡。

孫隽彥變化很大,與大學時戴着厚厚鏡片總是低着頭的病弱男生判若兩人,現在的他英俊挺拔,蒼白到病态的膚色曬成了健康的蜜色,額前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妥妥的精英範。

莫說看他的背影識人,便是遠遠的看見正臉,記憶超群的辛何也要想一想才能和大學的孫隽彥對上號。

齊冬雖然跟着過來了,但十分不理解,辛何從不是個追憶往昔的人,主動找人攀談和人敘舊更不是他的作風,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忍不住跳腳退了一步:“你倆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有什麽舊情?”

辛何一手将躁動的人按下去,不答反問:“孫隽彥變化那麽大,你怎麽認出來他的?”

齊冬聽到這個名字都忍不住冒火:“那孫子化成灰老子都認得出來。”

“由愛生恨。”辛何戲谑道,“難道……”

“什麽?”齊冬瞬間警惕,直覺他不會說出好話。

“你喜歡他?”

“放屁!”齊冬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嗷一聲蹦開,牙齒咬的咯嘣響,“老子喜歡條狗,都不會喜歡他!”

“呵,思想不純潔。”辛何不緊不慢的把人拉回來,“我說的是兄弟情。”

齊冬才發現自個的腦回路已經下意識走彎路了,提到男男交情第一反應就是搞基,居然被一個gay圈情場浪子吐槽不純潔,可怕啊悲哀啊。

齊冬心裏默默的做“掰直”複健運動,面上一臉鄙視:“我說的也是兄弟情,丫太狹隘了。”他上前勾勾辛何的下巴,“我就喜歡我哥們,我喜歡你,我愛死你了。”

“至于那孫子。”齊冬咬牙切齒,“呵,老子寧願跟條狗稱兄道弟。”

眼睛裏的濃烈厭惡幾乎化為實質,辛何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說辛何的愛憎如昙花,那齊冬喜愛與憎惡的感情就如扶桑一樣,四季常紅,幾乎終年不絕。

齊冬和孫隽彥,因辛何相識,卻不是齊冬口中的關系淡漠,實際上兩人關系還不錯。齊冬喜歡打游戲,孫隽彥是計算機系的大神,曾在齊冬過生日時自制過小游戲送予齊冬。孫隽彥談起創業的計劃,齊冬在酒吧運營初期尚不盈利的情況下,許諾孫隽彥一旦資金上出現問題,他賣掉酒吧也會幫忙。

像是一句玩笑,辛何卻知道這不是戲言。

【你想幫他,我也順便幫一把喽。你說過夢想是無價的,看好兄弟完成夢想也是人生一大樂事。況且,我的夢想可以重來,他卻很難。】

某種層面上,齊冬才是真的天真。

趙岳庭領着一大票人陪同孫隽彥向養馬的房舍走去。

可夢光年雖成立不久,卻是異軍突起表現優秀,是一支巨大的潛力股,若是打造完善,他日成為游戲開發界的龍頭也不是不可能。前幾日趙殷去紹廣市出差,其中一件事便是親自出面和可夢總裁商談注資的事情,足見他對此事的重視。注資的事情已經談妥,不日萬華集團旗下的真界資本将會成為可夢光年的第二大股東。

在趙殷身邊呆了這麽多年,其他如何不提,趙殷的投資眼光商業嗅覺,趙岳庭不得不服。

作為此次接待可夢光年總裁的領頭人,本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此刻卻有些心不在焉。

西郊馬場……

他是個愛玩的人,卻有意無意的避開幾個地界,西郊馬場是其中之一。

他在心底念着這幾個字,不受控制的和一個名字聯系到一起。

“趙總。”秘書低聲提醒,示意他關注一下旁邊不對勁的大客戶。

趙岳庭收攏思緒,才發覺他陪同的人已經停住了腳,目光怔怔的看着某個方向,溫和儒雅的面孔繃得緊緊的。

可夢成立時間不長,也有兩年,當了一個規模不小的企業兩年掌權者,見識不會少。另外據說這位孫總熱衷馬術比賽,閑暇時常去觀看賽馬,這也是他們選西郊馬場作為接待地的原因。

既然如此,馬場能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如此令這位孫總驚愕?

趙岳庭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愣住了。

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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