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中
第40章 城中
若離嘴上說着不讓易水寒看,他自己卻在關注着那黑影的情況。見那黑影沒有死灰複燃的跡象,心下松了口氣。
又走過去檢查一番發現沒有什麽異常,這才牽着自家師尊走進了城內。
二人一進城內入眼的就是破敗的大街以及兩側雜亂無章的攤子,奇怪的是城內的魔氣竟然比城外少,這不由讓二人一驚。
他們在原地靜了片刻,才緩緩走向大街。為了以防萬一,同時關注着周圍的情況。
期間,他們還發現城裏每個地方的魔氣有些不一樣,有的地方魔氣比較濃而有的就很稀薄。
易水寒也置過一片霜花企圖尋到魔氣的源頭,但因為魔氣的濃度不同導致他找不到源頭。
後來若離提出一個是否要查看這些房子的意見,卻被易水寒揮手拒絕了。
若離愣了愣,倒也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城內有人早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就會出現,可是沒有,所以如今的花隐城只怕是座空城。
若離意識到這一點,正準備開口時忽然被易水寒捂了嘴。他歪頭表示不解,後者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不要出聲,若離點點頭以示明白。
易水寒放開了他,下一秒,若離就聽到一聲細小的聲音傳來,那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盡管那聲音很小,但對于化神界的他們來說聽到還是很容易的。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他們旁邊的房子。一人也緊随其後走了進去,可那人進去以後卻沒有看見若易二人的影子。
他一時疑惑,伸手摸了摸下巴準備轉身出去。突然,脖頸處一涼。
一道冷冽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是誰?為什麽要跟蹤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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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在他背後盯着他,目光冷冽沒有絲毫溫度。
待那人轉過身來,若離瞳孔驟然一縮,他收了霜月,驚道:“怎麽是你?”
眼前人正是上次若離在栖梧鎮遇到的人——淩羽。
淩羽看着他,尴尬的撓了撓頭道:“這個……說來話長。”
原來,花隐城出事以後,淩羽就被姜影要求來調查此事。姜影本就有讓他出來歷練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怎麽能錯過?再加上他也不好意思拒絕師父的要求,所以就來了。
他比若易二人晚來一步,進城時只有先前得到的消息并不知花隐城裏面的具體情況。
他也是帶着一絲猶豫走進的花隐城,誰知,他進城後竟看見了他們二人的背影。想着這二人實力強大索性就跟在了他們身後。
“原來如此。”
“那你也不知這件事背後的緣由?”盡管若離猜到淩羽可能也不知這背後緣由,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仿佛只有問了,他才會死心。
直到他看到淩羽點了頭,即便他猜到這結果可心裏還是有些小失落,可下一秒又聽淩羽道:“不過……”
“?”
淩羽想了想,接着道:“我記得花隐城在百年前有過山神娶妻的習俗。”
“山神娶妻?”
“是的,說是當年這裏曾被山神所擾。村裏人發現這山神尤愛女子,于是每隔一段時間會往山裏送一名女子以保城內無恙。”
“漸漸的也就有了這個習俗,可後來不知怎的這習俗被廢掉了。”
聽他這麽說,若離心裏有一個直覺告訴他,這次的事件和百年前那件事必然有關。
他思索一番,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他轉身欲和易水寒說與此事卻發現那人沒在他身後。
那一刻,若離慌了。
他以為那人在他身後的,沒想到竟然不在。他方才沉迷于和淩羽談話,從而忽視了那人有沒有在他身後。
現在看來,那人一開始就沒有在他身後。
若離表面上平靜實則心裏慌得一批,腦內也十分混亂。現在的他什麽都想不出來,只覺得很煩躁。
他下意識把指甲狠狠陷進自己的手心,仿佛要掐出血才肯罷休,手背上已有青筋暴起。
不僅如此,他的瞳孔也逐漸泛紅,隐隐有失控的趨勢。
一旁的淩羽察覺到他的異常,伸手拍上了他的肩,關切道:“你怎麽了?”
被他這麽一問,若離倏然從剛才的狀态中抽離出來,瞳孔也漸漸恢複清明。
他愣愣的看着被自己掐到出血的手心,捏了捏眉心,道:“我沒事。”
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妥,向淩羽叮囑道:“這裏有些不對勁,你小心。”
他能隐約感覺到這裏有一個陣法,會使人心神混亂。方才他應該就是受了那陣法的影響,幸好及時被淩羽喚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淩羽點點頭示意明白。
若離試着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前因後果。突然,一絲清明劃過心底,他猛然抓住淩羽的胳膊。
有些着急的問:“你方才說你是在進城以後看到的我和師尊,那你進來以後就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是的。”
這一刻,一切都清楚了。淩羽既然從進城的那一刻就跟在他們身後,那麽,踩斷樹枝的人就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因為跟蹤他們的那個人顯然很熟悉花隐城的地形,易水寒此刻不在只能說明那人發現了真正的跟蹤者,且很有可能跟着那人去了別處。
方才他心神混亂沒有想到這些,現在想想,依易水寒的能力怎麽可能被人抓走?只能是那人自行離開的。
那人既然離開就肯定會給他留線索,若離環視一圈卻什麽都沒發現,難道師尊忘了?他心裏這樣想着。
這時,纏在他手上的線動了動。若離當即明白,那人在尋他。
随後,就要動身。又突然想起一旁的淩羽,他略帶疑惑看向他。
淩羽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淡聲道:“我同你一起去。”
若離點點頭,又放出一只靈蝶,二人便跟着靈蝶走了。
另一邊
易水寒跟着那人到了花隐城中心的一座府邸,他此刻正站在府邸前目光冷冽的盯着自己面前不遠處被黑霧包圍的人。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躲在府邸前柱子後面的人,然後雙手結印。那黑影腳下出現一個陣法,不過片刻,黑影就化為了灰燼。
那人見他解決完黑影,便走了出來。
他誠懇道:“謝謝。”
易水寒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打量着眼前人。這是一位青年,這青年身材高挑身着黑色長袍腰間挂着一枚護身符,上面刻着一個“安”字。
他五官端正眉目清秀,黑發高束用發帶綁住,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利落。
興許是因為被他盯着,那青年身形不自在的輕顫了一下,額頭也不斷冒着冷汗。
察覺到他的變化,易水寒轉眼看向了別處,淡聲道:“為什麽跟蹤我們?”
縱使他語氣很平淡,但落在青年耳朵裏卻是另一種意味,再加上他氣場帶着冷意,那青年更說不出話了。
易水寒見他久久不語,自己也不好意思強迫,只好轉身離去。
那青年見他要走,瞬間慌了,他立馬抓住易水寒的手腕,着急道:“別走!”
易水寒的身影一頓,目光落在那人抓着自己的手上。周身氣場突然變得冷峻起來,威壓也不斷加大且夾雜着些許怒意。
青年明顯的感覺到眼前人的怒意,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連忙放開了抓着那人的手,慌亂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易水寒并沒有搭理他,而是目光不明的盯着方才被這人抓過的地方,似是有些嫌棄。
那青年見他這般,心知惹了禍,欲開口挽回一下時,就看見眼前人被另一個人拉走了。
那個人抓着他的手,關切問道:“師尊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
“這就好。”
如此,若離心下才松了口氣,畢竟他來的時候看見了許多被潰靈陣化為灰燼的黑影。
見人真的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可能人就是這樣,有了在乎的人顧慮也會變多。怕這個怕那個,只有親自驗證了才會安心。
下一瞬,若離就看見了那青年,他瞬間警惕起來。他把自家師尊拉到身後,沉聲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說完,環視了一下周圍。令他意外的是,這座府邸周圍竟然沒有魔氣。
若離一時疑惑,易水寒提點道:“這裏有個陣法。”而且那個陣法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若離“嗯”了一聲又看向那個青年,似是在等他回答他的問題。
雖然若離也盯着他,但他給他的感覺和易水寒給的并不一樣,青年下意識的認為若離比易水寒好相處。
于是,開口道:“我是江安,至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幾位請跟我進去吧。”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邊說邊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府邸。
江安見他們沒有要動身的意思,又道:“放心,我不會害你們的,我是花隐城的人。”
幾人斟酌片刻,若離看看自家師尊,那人點點頭,他心下會意。
“那就麻煩你了。”
“請帶路吧。”
江安道了聲“好”就帶着幾人走了進去,若離還特意看了眼門府的牌匾,上面寫着花府二字。
江安帶着他們徑直走進了大廳,招呼他們坐下後為他們每人倒了杯茶。
他道:“幾位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就好,我一定知無不言。”
語畢,向易水寒行了個禮,道:“方才對仙尊有所冒犯,對不起。”
“無事。”
見狀,江安心裏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又聽易水寒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江安沒有猶豫,直接道:“可以。”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緩緩道:“我跟蹤你們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易水寒。”
這話一出,可把幾人愣住了。
江安接着道:“都知道易仙尊不喜出現在人前,所以當你們出現花隐城的時候我是不太相信的。”
“為了驗證你是不是易水寒,就跟在了你們身後。”
“但是後來,我相信了。”
畢竟修真界沒有誰能輕而易舉的使出那樣的陣法。
易水寒反問道:“倘若我不是呢?”
江安卻堅決道:“你是。”
因為只有那個人才會有如此冷的氣場。起初,他把人引到這裏的時候是帶着不确定的,可當他看見那人剿滅黑影的時候,确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聽他們這麽說,若離不用想也知道了這人就是先前跟蹤他們的人。
易水寒沉默片刻,又道:“你和這任城主什麽關系?”
聞言,江安的面色沉了沉,眸內也有些悲傷。幾秒後,他才道:“那是我爺爺。”
接下來,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大約一盞茶後,有人開口了,開口的人正是若離。
只聽他道:“你能不能說下花隐城變成這樣的原因?”
“當然可以,只不過……說來有些話長了。”
“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