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慕容
第41章 慕容
百年前,花隐城并沒有現在這麽繁華。那時候的花隐城還只是一座普通的城而已,雖然不是很繁華但算得上熱鬧,城中人的生活也過的美滿。
可突然有一天,修真界的人到訪了這裏,他們在這裏發現了很多稀有的材料。
并且,那些材料的材質不亞于天影閣制作武器所用的。此消息一出,頓時傳遍整個修真界。
自此,花隐城的名聲大噪。同時,它也越來越繁華。
大約一百年以後,花隐城又傳出其附近的雪山有稀有藥材的消息。引來一批人關注,可城中人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消息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這個消息在引來修仙者的同時也引來了許多不速之客,他們為了得到藥材大打出手。
最後,雪山被霸占,而霸占他的人還自稱為山神。
花隐城的人一開始并不在意,可後來那山神不僅出言侮辱修真界還制造雪崩企圖埋沒花隐城。
城中人察覺到他的意圖以後紛紛表示反對卻又無可奈何,機緣巧合之下,他們發現那山神尤愛女子。
最後,在衆人的商議下,無奈只能每隔一段時間送一名女子去山裏以保城中太平。就這樣,有了山神娶妻的習俗。
這習俗一持續就是百年,花隐城的人換了一代又一代。到了如今這一代人,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這習俗了,所以想廢掉,但又沒有辦法。
好巧不巧,這時,有一名修仙者恰好游歷到了這裏。那修仙者聽了城中遭遇後決定幫助他們。
那修仙者假扮成女子被送往了雪山,後與所謂的山神大戰。毫無疑問,修仙者勝,束縛了花隐城這百年的習俗也就此作廢。
城中人為了感謝他,便讓他留下來,修仙者也不好意思拒絕就答應了。
如此,接下來的幾十年裏花隐城也算平靜。
Advertisement
可就在一個月前,城中開始怪事齊發甚至出現死人的現象。
其實一開始這個現象是不明顯的,一開始只是城中的部分人表現的精神不佳。
真正的死亡人數增加是在幾日前,僅僅幾日城中死人無數。
“後來,這件事就傳遍了修真界,也就有了如今的樣子。”
說完,江安便嘆了口氣,神色也有些低沉。
聽了他說的這些,若離低眸思考片刻。
後道:“那麽,那個修士自答應以後就沒有離開過花隐城?”
“是的。”
“那他的名字是?”
“慕容寒。”
若離一時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索性直接不想了,因為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淡聲問道:“那這人在花隐城出現的時間固定嗎?”
江安卻搖了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我爺爺倒是清楚。”
若離還沒有開口,又聽江安語氣有些悲傷的道:“只不過,我爺爺已經不在了。”
見狀,若離連忙道:“抱歉,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無礙,不知者無罪。”
若離沒有說話,沉默了幾秒,後道:“那你知道他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麽時間嗎?”
江安想了想,道:“兩年前。”
若離斟酌了幾遍這幾個字,又轉頭看了看易水寒,那人向他點點頭示意繼續問下去。
若離會意,繼續問道:“為什麽你一定要确定來人是……他?”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易水寒,可讓若離喊自家師尊的全名,對他來說有些難,只好用“他”代替了。
好在江安明白他的意思,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道:“爺爺說過,只有他來了,才能說出花隐城變成這樣的真相。”
若離聞言後眸內暗了暗,追問道:“那你又如何确定來人是他?”
這次,江安沒有說話。
因為易水寒開口了,只聽他淡聲道:“那封信。”
信?
聽他這麽一說,若離也想到了那封信,他随即反問道:“那封信是你讓人送到天霜門的?”
“不錯,花隐城剛出事的時候我就托人把信送了出去。”
只是沒想到那封信會到的那麽晚。
說到這裏,若離突然又想到了別的東西。只見他緩緩道:“既然如此,那花隐城剩下的人呢?”
若是信封早就送了出去,那花隐城也是有人的,并非他們來時的空城。
然而,江安的話卻讓若離大吃一驚。
“他們,就在這裏。”
什麽?
江安看着他略顯震驚的神色,再次道:“是的,他們就在這裏。”
若離一時有些沒反應回來,易水寒見狀提點道:“陣法。”
若離轉頭去看自家師尊,那人用餘光和他對視了一眼,後道:“那個陣法表面上起保護作用,實際上下面是一個空間。花隐城剩餘的人應該都在那裏,也就是這座房子的下面。”
江安點點頭,“仙尊說的不錯,他們的确都在那裏。”
“而那個陣法,是當年青昀仙尊所留。”
聽到這句話,易水寒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又很快恢複正常。
事實上,從他坐在這裏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這個陣法是易青昀留的,當時他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易青昀不會随便給普通人留陣法。
轉念間又想到了自己是在這裏遇見的易青昀,倒也覺得他師父這行為正常了。
後來他聽着江安說的那些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他的內心還是起了些波瀾。只不過他隐藏的很好,沒讓人發現。
一旁的淩羽聽了這些,心裏也差不多了解了大致情況。
他們也都明白,現在的情況,就差把人引出來了。
但易水寒和若離并沒有表明具體行動,而是一幅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樣子,仿佛那幕後黑手會主動送上門來。
江安則認為他們有自己的打算,并沒有詢問,只是道:“天色也不早了,我給幾位安排幾件客房。”
随後,又叮囑道:“花隐城自出事以來都不太平靜,幾位小心。”
淩羽點頭道:“多謝提醒。”
江安再次看了看易水寒,似是有話要說,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他将幾人安排在客房以後,在院子裏游走片刻,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易水寒門外。
見若離一直在門外守着,終究沒狠下心去敲門,于心不忍的離開了。
若離見他走了,也轉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走進卧室的時候那人正坐在桌邊發呆,由于低着頭墨發垂下來擋住了他的視線,以至于若離看不清那人的神色。但他的眸內有着一絲不明意味。
若離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坐在那人旁邊。
他輕聲喚了句“師尊。”
那人聞言,一臉不解的看向他。
若離朝他張開雙臂,語氣是溫柔的。
“抱抱。”
易水寒愣了一下,最後還是任由若離把他抱進了懷裏,倒也不掙紮。
若離把頭搭在他肩上,給人一種有些委屈的感覺。易水寒剛想開口詢問時,卻因為若離的一個小動作愣是在原地僵了幾秒。
那人一下一下撫摸着他單薄的背,動作中盡顯安慰。
此情此景,就算易水寒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若離這行為說白了就是在安慰他方才在大廳的那點細微變化的情緒。
意識到這一點,易水寒瞳孔微微睜大。他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沒想到若離還是發現了。
轉眼間又想到了以前,忽然發現好像無論什麽時候,若離的注意力都會停留在他身上。
突然之間,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福至心靈,他用雙手捧起那人的臉,在那人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那個吻很珍重,讓人忍不住留戀。
若離沒料到他會有這番動作,竟是就這樣愣住了。
見他這樣,易水寒卻是輕聲笑了出來。他理了理那人淩亂的額前碎發,耐聲問道:“你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聞言,若離又把頭埋進了他頸窩,喃喃道:“有,但我不會問你。”
“因為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我不想在你不想說的時候強迫你說。”
易水寒本來還想問他為什麽,沒想到這人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一時間,他既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無奈于這人事事為他着想,心疼也是因為這個。
這人向來如此,總會給他意想不到的結果。
明明想知道卻為了那點原則而固執的選擇沉默,這還是易水寒第一次發現,在固執這一點上,他們二人還是很像的。
他輕嘆了口氣,輕聲道:“那我現在說給你,你聽嗎?”
“師尊想說,弟子自然願意聽。”
易水寒見他這有些口是心非的樣子,無奈笑了笑,在他臉上輕捏了一下,然後說道:“好。”
二十五年前,那時候的易水寒也不過五歲,可五歲的他過得卻不是平常人的生活。
別人都有溫暖的家,但他沒有。他就像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孤兒,沒有名字、沒有來處也沒有歸處。
自打有記憶起,他就在這世界上漂泊。這一漂泊,就是五年。
他因為天生就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所以并不讨人喜歡。
唯一慶幸的就是四歲那年,在一個鎮上遇到了一個婦女。那婦女見他可憐,給了他一塊餅。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後來,他漂泊到了花隐城。一人見他可憐,索性直接将他帶回了家。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家的感覺,那個人對他很好,可他還是不适應。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
兩年後,他遇到了來花隐城除妖的易青昀。二人就此相遇,易青昀見與他有緣,就将他收為了徒弟。
于是,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天,他有了名字,有了所謂的歸處。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帶他回家的人是花隐城的城主,城主對他好他知道,可他終究适應不了。與其讓他人的熱情被澆滅,倒不如他親自遠離。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傷害自己和傷害別人之中,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若離聽完了這些,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頓時一絲苦澀漫上心頭湧上舌尖,讓他澀意難耐。竟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只是把自己圈在那人腰間的手緊了緊。
半晌後,他才有些艱難的開口,“那時候,想必師尊也是孤獨的吧。”
那人在他後背輕拍幾下,算是回應了這個問題。
突然,他聽那人道:“但我現在不會孤獨了。”
聞言,若離猛的擡頭,錯愕的看着他。
那人又捏了一下他的臉,眉毛挑了一下,質問道:“不是你說要陪我一輩子嗎?想反悔?”
若離猛的把人擁進懷裏緊緊抱住,在他耳邊堅決道:“不悔,說了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易水寒回抱住他眉眼彎了彎,輕聲“嗯”了一下。
若離把人抱了很久才放開,而後淡聲道:“這件事解決以後,師尊帶我回栖梧山吧。”
那人倒也沒有猶豫,直接道了句“好”。
轉眼間,若離又想到了別的事。他想栖梧鎮是在花隐城附近,到時候解決完可以帶師尊去一趟栖梧鎮。
同時,他也沒忘記現在身處什麽情況。立馬正色道:“關于花隐城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師尊是不是已經猜到是誰了?”
“不錯。”
若離試探性的道:“是他嗎?”
“是。”
易水寒見這人面色沉沉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不必擔心,他今晚會來的。”
若離點點頭,他當然知道幕後黑手今晚會出來。畢竟能截住送往天霜門的信,又怎麽會猜不到他們會來?
他們二人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沒有采取措施引人出來,只因他會自行找上門。
二人對視一眼,萬事俱備,只欠守株待兔。
深夜
二人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沉重的腳步聲,果然如他們先前所想,幕後之人會自己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