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留在原地

留在原地

一、死而複生？

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宿舍的床上，已經快九點了，第一節課就要結束，但是她還不想起床。因為現在她心情很不好，昨天劉穎突然發生意外，她很自責。

突然，手機響了，鄭琳琳拿起瞄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沒由來的，她突然覺得這個情景非常熟悉，好像已經在腦海中演變了無數遍，到此時此刻終于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接，甚至有點害怕這個手機號，可是手機一直在響，她皺了皺眉頭，拖動了一下接聽鍵：“喂！”

過了幾秒鐘對面才傳來聲音：“喂，怎麽又這麽懶洋洋的？是不是又跷課了？”對方剛說出第一個字，鄭琳琳就聽了出來，是她的女朋友付沖打來的。鄭琳琳嘆了口氣說：“沒心思上課。”付沖笑了笑說說：“那有沒有心思陪我去逛街？”

一提逛街鄭琳琳就火大，她沖着手機惱怒的說：“逛、逛、逛，就知道逛，是不是我再死了你才開心？”付沖一愣，沒好氣的說：“不去就不去麽！兇什麽兇？”說完，付沖就把電話挂了。

鄭琳琳悶哼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昨天就是非要拉我去逛街，劉穎才發生意外，今天竟然還打這種電話！真是沒心沒肺！”付沖的電話把鄭琳琳氣的只打哆嗦。昨天付沖約她出去逛街，鄭琳琳實在受不了那種走來走去的無聊，就死皮賴臉的拉着劉穎一起去。

劉穎磨不過鄭琳琳，跟着來了，但是當電燈泡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她一直走在兩人的前面，就在過馬路的時候，劉穎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貨車撞飛。鄭琳琳愣在當場，沒救了，當時看劉穎的傷勢就知道是當場死亡。鄭琳琳第一次感覺到死亡原來離她那麽近，更可憐的是劉穎，連句遺言都沒來得及交代。

從車禍之後，鄭琳琳就一直很自責，如果不是她硬拉着劉穎陪她一起去，那就不會發生車禍，劉穎也不會死。

想到這些，鄭琳琳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突然有人敲門，鄭琳琳一愣，猜想可能是老師來宿舍抓人。誰讓她跷課來着！現在鄭琳琳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就算被老師抓到也無所謂了。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鄭琳琳差點暈死過去，因為在門外的人，是永遠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不是來抓曠課的老師，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付沖，竟然是劉穎，活生生的劉穎。

二、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實

鄭琳琳看着劉穎，張大了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劉穎卻皺了皺眉問：“發什麽神經呢？打你手機也不接，老師第二節課要點名了。”

鄭琳琳慢慢伸出手，拉了拉劉穎的腮幫子，有溫度，而且有彈性，并且是肉的感覺。明明記得劉穎的整張臉，都磕的跟血葫蘆似的，為什麽今天還好好的站在這裏？這不科學啊！

劉穎打開她的手，不耐煩的說：“你小子腦子沒壞吧，就算跟付沖吵架了，你也不至于這麽消沉！”鄭琳琳愣了半晌才說：“真的是劉穎！”劉穎一拍鄭琳琳的腦袋笑着問：“丫的，還沒睡醒呢？”

劉穎說完拉着鄭琳琳就走，一邊走一邊還說：“又快上課了，可沒工夫跟你唠嗑，萬一我再沒點上名，那就白起這麽早了。”後面的鄭琳琳腦子裏一片空白，不對，不對，難道劉穎的車禍只是個夢？

但是那個夢怎麽那麽逼真？不是夢，那劉穎為什麽又活過來了？

到了教室，兩個人在後排坐下，鄭琳琳一直都在愣神，整件事太詭異了。按道理劉穎已經在停屍房了，怎麽又出現在她的身邊？

鄭琳琳忍不住想，會不會是覺得太對不起劉穎，所以産生了幻覺，或者說，劉穎已經死了，身邊的這位只是劉穎的魂魄。如果真的是這樣，別人肯定看不到劉穎，想到這裏，鄭琳琳拍了宿舍老大的肩膀一下。

老大轉過頭問：“什麽事？”鄭琳琳指了指劉穎問老大：“你看得到她麽？”老大笑了：“老三（鄭琳琳），你又玩什麽花樣？還是劉穎又怎麽擠兌你了？”能看的到，不是幻覺或者鬼魂！

劉穎搖了搖頭說：“老大別怪她，誰讓咱們的情聖，跟女朋友吵架了呢！”鄭琳琳一愣：“你怎麽知道的？”劉穎：“都快上新聞聯播了，我還能不知道？”鄭琳琳一愣，明明是剛剛才跟付沖吵架，新聞聯播的速度也沒這麽快。

鄭琳琳朝劉穎擺了擺手，然後頭一沉，趴在桌子上裝死，太奇怪了，這一切都太奇怪了，讓鄭琳琳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三、痕跡

鄭琳琳想的都頭疼了，卻想不出半點頭緒，中午休息的時候，鄭琳琳打電話給付沖，兩個人已經戀愛一年多，感情一直很好，不會因為早上的那一點不愉快，而傷害到兩人的感情。

但是打了好幾次付沖都沒接，鄭琳琳無奈，只好作罷。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卻突然響了，鄭琳琳拿起來一看，又是早上付沖用的那個陌生號碼。她有點納悶，難道付沖換號碼了？怎麽自己不知道？

鄭琳琳接起來問：“怎麽給你打電話你不接？”付沖納悶的“嗯”了一聲才回答：“開什麽玩笑，我一直等着你打電話過來道歉，怎麽可能沒接？”鄭琳琳一愣，連付沖都變得不對勁，她想了想才說：“我碰到一件怪事，現在感覺你也遇到了，咱們面談吧。”

付沖卻說：“別打岔，先對早上的無禮行為道歉再說。”鄭琳琳解釋說：“我不騙你，這件事真的很要緊，老地方見。”電話那邊的付沖卻笑了笑說：“又讓你逃過去了，行，我一會兒就去。”說完付沖把電話挂了，鄭琳琳卻搖頭苦笑，付沖還以為她是在找理由逃避。她深深的舒了口氣，先把付沖的新號碼存起來，換了號碼她竟然不知道，這男朋友也真當的可笑。

剛才鄭琳琳說的老地方是教學樓十樓的回廊，十樓是頂層，只有幾個多媒體教室，很少有人去，這是鄭琳琳經常跟付沖約會的地方。鄭琳琳到十樓的時候，付沖還沒有來，鄭琳琳便靠在牆角，組織語言，讓付沖明白兩個人的處境。

但是究竟今天是怎麽一回事，鄭琳琳也沒明白過來，難道這是一場夢？還是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就在鄭琳琳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響了，還是付沖用的那個陌生號碼，不對！鄭琳琳記得剛才已經把這個手機號存上了。

鄭琳琳這次可真不淡定了，她太愛付沖，就算自己身邊的事再奇怪也無所謂，但是付沖不能攙和進來。她深呼吸了一下才接起電話，付沖先開口：“你可頭一次遲到。”鄭琳琳一愣：“我說的老地方的十樓回廊，你在哪？”

付沖有些納悶的說：“我就在回廊裏啊。”鄭琳琳一愣，左右看了看，哪裏有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鄭琳琳的心頭，因為太緊張，她說話都有點結巴：“這······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付沖：“誰跟你開玩笑了，你不會又在九樓等我吧？”每一層教學樓的結構都大同小異，鄭琳琳真辦過那種糊塗事，她打開窗戶，伸頭看了看，沒錯，是在頂樓，再上去就是天臺了。

鄭琳琳再仔細看了看周圍，回廊裏只有一根方形的石柱，還是沒有人。鄭琳琳問：“回廊裏的那根石柱你看到了麽？”付沖幹淨利落的回答：“就在我面前。”鄭琳琳朝對面的樓層看了看，會不會這是付沖的惡作劇？

鄭琳琳又說：“在那根石柱前碰面，十秒鐘之內，誰不到誰是小狗。”付沖笑了笑道：“行，看誰是小狗。”接着電話那邊傳來了走路的聲音。鄭琳琳向前幾步，已經到了柱子前面，還是沒有人影，她又繞道柱子後面，左找右找，周圍根本沒有人的跡象。

這時從電話那邊傳來付沖的笑聲，她一字一頓的說：“付—沖—是—小—狗。”鄭琳琳正郁悶呢，突然在她面前的柱子上，出現了五個簽名筆寫的字：鄭琳琳是小狗。這一下鄭琳琳張開的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鄭琳琳本能的問：“你是不是在柱子上寫字？”付沖一愣：“你在哪呢？”鄭琳琳這回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但是她該怎麽跟付沖說？

就在這時候，付沖突然說：“行啊你，就在樓梯這兒涮了我這麽久。”說完付沖就把電話挂了。鄭琳琳大驚失色，朝樓梯的方向看了看，沒人，她跑過去往樓梯下面再看，哪裏有人。

鄭琳琳再也忍不住大喊：“付沖，你在哪？”她剛喊完，卻從樓下傳來的劉穎的聲音：“喊什麽喊？付沖好好的！哭喪呢你？”鄭琳琳一愣：“啊？怎麽是你？”

四、另一個鄭琳琳

劉穎遞給鄭琳琳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才說：“你一上午沒上課，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裏。”鄭琳琳一呆：“開玩笑，第一節課下課之後，不是你從宿舍裏把我拉到教室裏的麽？”

劉穎一皺眉，盯着鄭琳琳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想把你拉來的，不過你沒在宿舍，害我白跑了一趟。”鄭琳琳使勁吸了口煙，一句話也沒說，現在讓她說什麽好？劉穎又語重心長的說：“你出手打了付沖，的确是你不對，不過你也不能自暴自棄不是。”

鄭琳琳腦袋裏“轟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對劉穎說：“就算我再不是東西，我也不可能打她。”劉穎笑着搖了搖頭說：“好麽，現在又不承認了。”鄭琳琳想了想才問：“我什麽時候打她的？”

劉穎有些不耐煩的說：“就是昨天這個時候，中午下了課你說要來十樓跟我談事情，我來晚了，到九樓的時候，剛好付沖捂着臉跑往下跑，後來問你付沖怎麽了，你說是你打的。”劉穎說完，仔細的打量了鄭琳琳一番，然後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

鄭琳琳覺得劉穎的這一系列行動有點奇怪，就問她：“怎麽了？”劉穎不自然的笑了笑說：“好像覺得你昨天有點不大對勁，哪裏不對勁也說不出來，就是覺得有那麽一點······一點不一樣。”鄭琳琳使勁吸了口煙，喃喃的說：“對，對，對，這就說的通了。”

劉穎問：“什麽說的通了？”鄭琳琳朝她擺了擺手說：“有空再跟你說。”說完鄭琳琳就從樓梯上沖了下去，只聽後面劉穎喊：“悠着點兒，你小子又發哪門子神經？”

鄭琳琳有些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只有那樣才能解釋，為什麽劉穎起死回生，為什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付沖鬧掰了。

現在必須馬上見到付沖，把這些事說清楚，鄭琳琳找遍了半個學校，終于在食堂的門口看到付沖。付沖身邊還有兩個室友，見鄭琳琳走過來，她倆拉着付沖躲開，鄭琳琳一愣叫了聲：“付沖！”付沖沒理她。

鄭琳琳沖上去拉着付沖的手，卻被付沖打開，她惱怒的說：“鄭琳琳，昨天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我們沒有可能了。”鄭琳琳大聲問：“昨天打你的人有沒有在打電話？”付沖不解的問：“什麽？”

鄭琳琳道：“你記得麽？當時我們正在通話中，你看到我的時候，我應該是拿着手機的。”付沖越發摸不着頭腦了：“你·····到底想說什麽？”鄭琳琳腦袋亂的很，她忍不住用手按住太陽穴說：“給我點時間，咱們談一下好麽？”

雖然兩個人已經鬧翻了，但是付沖還是愛着鄭琳琳的，看到她這樣半瘋癫的樣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就跟鄭琳琳去了學校的花園。這裏很少有人來，是兩個人約會的地點之一，以前還會去談談周圍的花花草草，不過現在，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這樣的心情。

鄭琳琳先努力的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對付沖說明白，從昨天兩個人去逛街時劉穎發生意外，到今天早上那個奇怪的電話，再到劉穎的“複活”，然後是頂樓兩人明明在同一個地方，卻見不到對方的那一幕。

付沖聽完後，憂心的問鄭琳琳：“你沒事吧。”鄭琳琳笑了笑，她現在的确像是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她用手使勁搓了搓臉，拿出手機對付沖說：“你看，這是今天早上你打電話給我的證據，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我今天早上是跟昨天的你通了電話，因為我們吵架了，所以沒有去逛街，再所以劉穎也幸免于難。”

鄭琳琳又翻了一下通話記錄，接着對付沖說：“這是中午的時候，你給我打的電話，同樣，也是今天的我跟昨天的你在通話，所以才出現了我們在同一個地點，卻不是在同一個時間出現的情景。還有一個直接的證據就是，我看到了你寫的那五個字，本來是沒有的，但是今天的我跟你的通話，又改變了昨天。由此可以證明，打你的人也不是我，是昨天的我······不對，是另一個鄭琳琳！”說完這些，鄭琳琳突然覺得雙腿有些發軟，她這是遇到了些什麽事？她使勁喘了幾口氣才說：“別問我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付沖聽後，搖了搖頭說：“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竟然編造出這麽荒謬的理由，我······”正說着話，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頓了頓，拿出手機接電話。鄭琳琳只能在一旁苦笑，看來付沖把她的話當做是胡說八道了。付沖的電話一直沒接起來，而是看着那個號碼，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鄭琳琳瞄了一眼付沖手機上顯示的手機號，看着挺眼熟，她忍不住問：“怎麽不接電話？”付沖這才回過神來，吞吞吐吐的說：“這······這是我的······手機號。”

五，未來的提示

付沖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起電話，鄭琳琳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對了。她雖然很想求證電話那邊是誰，但也只能耐住性子等付沖聽完。

付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在聽，驀然，她看了鄭琳琳一眼，那個眼神有點奇怪。鄭琳琳忍不住想：難道有什麽地方我猜錯了？于是她問付沖：“怎麽了？”付沖把手機調到免提上才說：“我想我們還是一起聽。”鄭琳琳點點頭。

電話那頭跟鄭琳琳打招呼：“鄭琳琳，我是付沖。”雖然鄭琳琳知道會是這樣，但還是忍不住看了看拿着電話的付沖。

電話那邊又說：“我的時間不多，簡單跟你們說一下，鄭琳琳猜的沒錯，你們那邊的時間混淆了，才造成了那麽多的誤會。為什麽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現在還不清楚，但是肯定跟那個‘假鄭琳琳’有關系，你們一定要在午夜的時候找到她，并且殺死她，不然你們的時間就無法延續下去。”

鄭琳琳一愣，難怪付沖剛才的眼神有點奇怪，原來是要殺死假的鄭琳琳，雖然“假鄭琳琳”不知道是誰？或者說：不知道是什麽怪物！但是殺人這件事，總會讓人不舒服。

電話這邊的付沖不解的問：“無法延續下去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們會在這一天中打轉？”電話那邊“嗯”了一聲問：“你那邊的年月日是多少？”鄭琳琳有點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報出來了：“2014年3月8日。”電話那邊說：“我這裏已經是2020年3月8日了。如果你們今天逃不出來的話，在午夜的時候你們的記憶會被抹殺，但是那之前的記憶都會被保留，所以你們的存在感很強，幾乎感覺不到自己在原地踏步。”

鄭琳琳一呆：“那麽說，今天晚上，我們必須要殺一個人？”電話那邊嘆了口氣，沒有回答鄭琳琳的問題，只是說：“雖然很繞，但你還是要清楚，我跟‘鄭琳琳’已經從時間混沌中逃出來六年了，而你們還留在原地，也就是說，你們已經在那一天裏過了六年。那天下午逃出來的時候，我也接到了自己的電話，所以這六年來我一直不停的給自己打電話，今天終于接通了。這樣的話，我跟‘鄭琳琳’的猜想就沒錯，你們那邊一天天的循環，是小循環，還有六年一次的大循環。所以你們一定要抓緊機會，不然，又要等······”斷線了。

她最後的那句話不說完整，鄭琳琳也明白，肯定是：又要等六年！付沖看了鄭琳琳一眼，然後問：“怎麽辦？”鄭琳琳想了一下才說：“既然要找到假的鄭琳琳，首先要把我跟那個假貨區分開，所以從現在到午夜，我們不能分開。”

付沖點點頭說：“保險起見，我再給你做個記號。”說完話，付沖把手鏈摘下來，戴到鄭琳琳的手腕上，還趁機握了鄭琳琳的手一下。鄭琳琳心裏明白，付沖現在心裏一定很害怕，因為這些事太荒謬了，但是，即使再荒謬也是事實。

鄭琳琳突然想到一個點，跟付沖商量：“我們要到哪裏找那個假貨？難道要到我宿舍？”付沖淡淡的說：“她跟我說了，午夜在教學樓的天臺，就能見到‘假鄭琳琳’。”鄭琳琳點點頭，她自然明白，付沖口中的“她”，是六年後的付沖。

六，錯亂

鄭琳琳在教室折了兩支拖把，做成兩根趁手點的棍子拿在手中，如果跟那個“假鄭琳琳”發生沖突的話，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假鄭琳琳”打倒。付沖只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坐着，愣愣的看着鄭琳琳的行動，這件事對她而言，可能太難接受，鄭琳琳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任由她發呆。

天黑之後，付子睿撬開天臺的鎖，兩個人找了個藏身的地方藏好，就等着“假鄭琳琳”現身。付沖還是一言不發，鄭琳琳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兩個人只能安靜的等下去。隐約還能聽到遠處車輛經過學校的聲音，鄭琳琳甚至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整個樓頂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月亮慢慢的爬樓了上來，今天的月光很好，周圍照的通亮。越是這樣，鄭琳琳越是緊張，自己要對“自己”下殺手，怎麽想怎麽奇怪，如果看不清對方的長相還好說，可是現在能清楚的看到對方披着自己的面孔，她越來越猶豫，猶豫自己能不能下狠手。

一直不說話的付沖突然小聲對鄭琳琳說：“也給我一根棍子吧。”鄭琳琳點了點頭，這樣她會更有安全感，說不定關鍵時刻還能幫自己一把，于是就給了她一根木棍。

付沖拿到木棍，又對鄭琳琳說：“讓我再看看我給你的标記。”鄭琳琳笑了笑，沒想到付沖這麽小心。這也有情可原，畢竟她随時都可能被調包，于是鄭琳琳擡起手，給付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鏈。

付沖看到後點點頭，就不再說話。

她拿到木棍後，就有點坐立不安，忽然，付沖從藏身之處走出去說：“怎麽還沒有出現？”

鄭琳琳皺了皺眉頭，有些焦急的說：“快回來！”現在“假鄭琳琳”随時都能出現，她倆在背地裏躲着，是最明智的。付沖依然沒有回來的意思，鄭琳琳怕她有危險，就走到她身邊說：“趁她還沒來，快回去藏好。”

付沖看着鄭琳琳的身後，突然驚叫：“她來了！”鄭琳琳馬上轉過身，卻發現她身後卻空無一人，她剛要問“假鄭琳琳”在哪，卻驀然覺得後腦勺一颠，然後就站不住了。

鄭琳琳腦袋嗡嗡直響，看什麽都有點不大真切，她用力反過身，想看清“假鄭琳琳”是怎麽在她背後偷襲的。

可是她一轉過身，卻先吓出了一身冷汗，剛才打她的人，竟然是付沖。她哆嗦的很厲害，面部的表情也很奇怪，眼睛睜得大大的，嘴裏還念念有詞。

鄭琳琳努力傾聽才聽明白，她一直在說：“你是假的，你該死，別以為我不知道。”聽到這句話，鄭琳琳心裏涼了半截，她明明是真的，付沖為什麽判斷她是假的？

鄭琳琳剛要解釋，付沖揮動着木棍，又用力打下來，鄭琳琳只能擡起胳膊阻擋。付沖連連揮棍，也不理會鄭琳琳喊叫着的解釋，只把鄭琳琳打得滿身是血，毫無沒有招架之力，然後付沖拖着鄭琳琳到天臺一側。

現在鄭琳琳被打得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聽到付沖一邊拖她一邊說：“下午剛接電話的時候，她一開始就對我說，在我身邊的鄭琳琳是假的，讓我一定要在午夜前把你殺死，六年前她就是這麽脫困的，第二天就遇到了真的鄭琳琳。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不過，你的死也是有價值的，我可不想只在這一天裏打轉，把你殺死也算是對你的解脫了。”付沖說着說着，都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鄭琳琳腦袋裏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該往哪方面想，一直到她被付沖從樓頂上扔下去，她才徹底驚醒。她先想到：如果付沖現在是把我殺死了，那之後六年陪在她身邊的是什麽人？

她接着又想：其實付沖的不對勁從下午接電話的時候就開始了，那時候她曾經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現在再想想，她那明明在是看一個怪物時的眼神。難道我真的是假的？怎麽沒有察覺出來？難道是我被殺死了，才把自己留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在落地之前，她絲毫沒有害怕或者驚慌，好像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一樣。在臨死之前，她的大腦異常的靈活，馬上就想到：難怪今天的經歷好像一直萦繞在腦海，原來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那麽被付沖從樓頂推下來，也發生過無數次了？我留在原地，付沖繼續了下去？還是······

咚······

鄭琳琳眼前一片漆黑。

······

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躺在宿舍的床上，已經快九點了，第一節課就要結束，但是她還不想起床。因為現在她心情很不好，昨天劉穎突然發生意外，她很自責。

突然，手機響了，鄭琳琳拿起瞄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沒由來的，她突然覺得這個情景非常熟悉，好像已經在腦海中演變了無數遍，到此時此刻終于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不想接，甚至有點害怕這個手機號，可是手機一直在響，她皺了皺眉頭，拖動了一下接聽鍵：“喂！”

過了幾秒鐘對面才傳來聲音：“喂，怎麽又這麽懶洋洋的？是不是又跷課了？”對方剛說出第一個字，鄭琳琳就聽了出來，是她的女朋友付沖打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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