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指尖蔻

第46章 指尖蔻

◎哄她◎

樊封走了。

荊微骊本來以為他口中的“這次很快”是為了安慰糊弄她随口謅出來的, 但沒想到太陽剛落山,這人就不容置否地又把她扯進了懷裏。

一旁的青瑤忍不住憋笑,很識趣地主動離開, 且不忘關門、還遣走了其餘侍女。

周圍安靜下來, 荊微骊嗔瞪了一眼跟只狼犬似的男人, 怪道:“我還吃着東西呢。”

她聲音軟綿綿的,且因剛咽下肚的是半塊糯米糕, 語調更是甜膩,聽得樊封眉宇舒展。

樊封明知故問:“那要不我松開?”

看出來這人是故意的,荊微不也不慣着他, 推開他後直接站起來,再施施然地坐到了旁邊的小凳上,兇巴巴地說:“不牢北越王費心, 我自己會走。”

得, 又喊上封號, 這是生氣了。

樊封聽出來話茬不對勁,連忙搬着小凳跟她重新靠近:“在氣什麽?”

怕他又作妖,荊微骊将手攔在二人中間,指尖剛巧抵住男人胸口正中間的位置:“你究竟為什麽會受傷?”

面色一凜,他悶悶不樂起來:“我就知道瞞不住。”

“別打岔, 快點交代。”五指團成了拳, 輕輕砸到方才抵的位置。

她力氣不大,這一下更是輕飄飄的, 尤其耳畔是她的氣吐蘭息,樊封承認, 他很是受用。

将面前人的手包裹進掌心, 并帶着後者挪了位置, 下子,她的拳頭已經緊緊貼住了心髒那塊。強烈有力的心跳聲震得她下意識想收回手,可始作俑者耍心眼,故意抓着手腕逼得她無法進退。

荊微骊惱了:“樊封!”

“怎麽不叫阿湫哥哥了?”男人嘴角上揚,絲絲縷縷的玩味呈現出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受傷的嗎,阿骊說點好聽的話來換如何。”

才不讓他得意,荊微骊哼了聲別開臉:“你不說我也知道,中了‘美人計’呗,真是丢臉,堂堂北越王竟然能被一女刺客傷到。”

知她在陰陽怪氣什麽,樊封苦笑,長指将她嘴角的一點糕點渣滓拭去:“那不知北越王妃可願意聽聽我的解釋?”

荊微骊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樊封捋起她的一縷頭發,一邊玩一邊說,他語速不快,但每個字都落得清晰,且會時不時捉弄似的故意中斷,然後問她想法。

荊微骊撇撇嘴,很幹脆地說:“你這人心眼真是壞透了,明明知道那人故意用與我相似的臉想對你圖謀不軌,居然還故意留下來。”

“沒辦法啊,我實在太想你了,就算知道是假的也想借此睹物思人,不過阿骊放心,為夫清清白白,可不敢為虎作伥。”

聽他這般形容自己,荊微骊忍俊不禁地笑出聲:“是是是,我都知道。”

說這句話時,她的目光頓在男人眼角下幾寸的細長傷口上,的确只是皮外傷,不會毀容更不會傷及性命,可看見它,尤其是想到這居然是個冒用了她容貌的女子幹的,荊微骊就是覺得渾身都不得進,哪哪都難受。

“這傷多久能好?”她問。

樊封哂笑,不點破她的言外之意:“已經結痂了,約莫明後日便能痊愈。”

悻悻收回手,荊微骊又捏起一塊糯米糕吃起來。

見她吃的津津有味,樊封腰身前傾,手肘撐在桌案上,掌心又托住下颌:“本王也還沒用飯呢。”

“那你就吃呗,又不是不夠。”說着,又狠狠乜他一眼。

可随着她話音落定,男人依舊托腮看過來,雖不言不語,可視線緊緊黏在她手中被咬了一口的糯米糕上。

忽得,本就如蜜甜的氣息頓時愈發瘋狂,不停歇地攻占了她唇齒間每一處縫隙。

眼中閃過莫大的羞赧,荊微骊忙不疊将白花花的糕點送進口中,桃腮鼓鼓,含糊不清地說:“已經沒了。”

被她的一連串動作逗笑,可笑聲未絕,他的嘴就被塞過來的點心壓住。

再看過去,就望見滿臉通紅的人兒态度強硬:活脫脫像只奓毛的貓:“不許笑,你給我吃!”

樊封見好就收,乖乖接過糯米糕咬了口。果然,跟他設想的一般甜。

房間內陡然安靜下來,只偶爾能聽見竹箸撞到瓷碗的低脆聲響。

與從小被耳提面命教訓食不言寝不語的荊微骊不同,樊封待人雖然話少又冷冰冰,可面對她時總也安分不下來。

想戳她的軟頰,也想捏她的耳垂,總之就是想看着她紅着一張臉喊他的名字。

“阿骊,我給你帶了禮物。”

不想理睬她,荊微骊假裝沒聽見,專心扒飯。

樊封挑眉,又道:“有你最喜歡的寶石,要看看嗎?”

心尖一顫,捏筷子的手明顯頓了頓。

可她依舊板着臉,扼制住了隐隐躁動的小鹿:“不看,不喜歡。”

吞咽下最後一口糯米糕,樊封特地先用微濕的帕子擦過手後才站起來。

他俯身,強硬地從後面将人圈住,大手交疊在她小腹前,下巴還故意壓在她肩肩上,言語間呼出的熱氣不偏不倚地吹進她微褶的領口中。

“小姑娘家家的別老是生氣,會長皺紋變老婆婆的。”

“你才會長皺紋!”

太了解她,樊封甚至都不需要多少言語,輕而易舉地就能将她激得情起波瀾。

右手高擡,夾着滾燙氣息的指腹摸索到了嬌嫩的脖喉,他控制着力道,輕一下重一下地游走在她身上,後者難以自控呢喃一聲,羞得不像話。

“別亂摸……”

她也擡起手,想要制止男人的動作,可大尾巴狼太狡猾,原本空閑的那只手直愣愣地掐住她側腰的軟肉,令她很幹脆地歪躺到了他懷裏。

“無恥。”她不客氣地罵了句。

樊封輕笑,倒是興致勃勃地照單全收:“對,是無恥。可我真沒辦法,每每看見阿骊的眼睛就難以自拔,就想欺負你,讓你眼中只有我才好。”

剛想多罵幾句,屋外又響起聲音。

“啓禀王爺、王妃,宮中來人了,是陛下身邊的公公。”

樊封面不改色回道:“本王已經就寝了,有什麽話讓公公在外面說罷。”

他話剛說完,知他真面目的荊微骊就揶揄道:“居然敢糊弄陛下的人,北越王真是膽大包天噢。”

樊封笑笑沒接話,但卻不客氣地又捏了把她纖細的腰肢,果然,荊微骊被治得沒脾氣,只能锢着他作惡的手罵他。

屋外的耿唐和阿福沒察覺到不對勁,頂多好奇為何燈還沒熄就合被而眠,但轉頭想想,人家小夫妻本就新婚,眼下還剛剛經歷小別,怕是有不少私房話要說。

盤至此處,阿福笑得又幹又柴:“陛下三日後回栽紫宸殿為啓國的使者舉辦洗塵宴,陛下還說,望王爺務必到場。”

悶聲應了句,樊封便三言兩語将人打發走。

許久沒再聽見聲音,荊微骊膽子打起來,直接用後背把人撞來,然後回身氣勢洶洶道:“你有完沒完了,一回來就抱着我又親又亂摸的,把我當什麽呀!”

被她罵得一愣,樊封雙手後撐扶住身子,深邃的眼睛隐匿着漆黑的蛟龍,他試探地問:“所以,阿骊是不喜歡嗎?”

荊微骊咋舌一瞬,撇嘴又給他一拳。

真是的,這跟她喜不喜歡有什麽關系!

更何況——

她可是姑娘家,怎麽能在這種事上談喜不喜歡,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難為他。

想得微微出神,她感覺到手腕被人用力一拉,驚呼地跌坐進了男人懷裏,以一個她每每都害羞,但抱他又格外方便的姿勢。

樊封認真地又問了遍:“所以,是不喜歡咯?”

她捂住臉,不敢與其對視:“還行吧。”

樊封皺眉:“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什麽還行?阿骊,這種事又不是你在取悅我,你要是真不喜歡下次我就不這樣了,嗯?”

荊微骊一愣,沒想到他突然這麽較真。

見他不吭聲,男人晃晃她的手,語調上揚,帶着話本中男狐貍仙似的勾魂氣:“不說話?”

咬着唇瓣,像是被推上高臺般,荊微骊顫巍巍地答道:“沒、沒有不喜歡。”

“那就好。”樊封眉宇舒展,上手前傾靠近,啄了啄她的嘴角。

很喜歡她這樣直截了當說出心思的模樣,就跟她當初明确糾正他似的。

他希望她可以永遠自在随性,是不是衆人以為的“北越王妃”亦或者“高門貴女”根本不重要,只做“荊微骊”就可以了。

畢竟最原本的她,光站在那裏就已經很令他着迷了。

“對了,我聽裴少戈說,你被欺負了?”

荊微骊眨眨眼,故作輕松道:“沒有呀,都是誤會而已。”

輕哼了一聲,樊封反手捏住她小小的鼻頭,面色淡漠,可瞳仁中又無比絢爛:“阿骊,有沒有人同你講過,你很不擅長說謊,眼睛眨得都要把睫毛晃掉了。”

被他說的心裏發虛,荊微骊趕緊把他的手拍開,又故意歪起頭,擺出一副天真爛漫:“所以,王爺可要好好給我撐腰呢,要不然旁人可又得傳你冷血薄情了。”

“怎麽,想讓本王替你出頭教訓人啊?那阿骊可得拿出來點誠意。”

“明明是你主動問的。”荊微骊嬌嬌柔柔地抗議道。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她依舊雙手扶住他的肩頭,效仿起這人之前的動作,對準他的下唇輕啄了下。許是許久沒這般親密過,她的動作、姿勢盡顯生澀。

但依舊不忘擺出一副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招人疼模樣:“這樣可夠?”

摟人的手陡然加重,他抱着她,狠狠咬下去。

因為吃痛,荊微骊不由自主地“呀”了聲,餘光瞧見因眼前人而留下的齒痕,眼窩立馬紅了。

他道:“這才差不多。”

作者有話說:

加更來啦,很抱歉遲到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