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三天前,還在聖誕假期中的Joe被老板提前叫了回來,原因也很簡單,有人用超過平時五倍的價格準備在新年伊始包船出海。
公司負責人很滿意,分成可觀的船長笑得合不攏嘴,但對他們這些船員來說,其實能拿到的份額也就比普通的加班費稍高一點。
Joe本身并沒打算接受這個邀約,可架不住羅威邦先生的熱情,最終還是抛下了最近因婚禮細節鬧了矛盾、正處于冷戰期的未婚夫,從遠郊的家裏回了公司一趟。
羅威邦先生請Joe教自己幾句中文,說是因為這次包船的貴客是華人,他想顯得更有禮貌一些,Joe也就是在這時候瞥見客戶資料的。
那是個相貌極其出衆的男人,是只看照片,都能被他身上那股與衆不同的鮮活輕盈吸引的程度。
是他會感興趣的類型。
Joe眯了眯眼睛,仿佛已經能透過那層薄薄的襯衫,窺視到對方形狀漂亮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未婚夫曾經也是這種類型的,兩人是在某場被酒精充斥的派對後,一拍即合厮混到一起的。
原本只是炮友,兩人維持穩定的床伴關系的同時,還會和不同的人約會,後來時間久了,他的未婚夫在某次事後的摟抱中,提出了想要個正式的身份。
Joe态度談不上喜悅,畢竟他年紀還小,而對方的确到了會對家庭生活有期待的年紀,不過他倒也沒拒絕,畢竟他很喜歡、很依賴對方,也覺得與對方一起生活或許會很幸福。
他們确實很幸福,雙方的家人相處和諧,逐漸交互的朋友圈融合緊密,這段戀情的一切都很順利。
順利到甚至有些無聊。
而這大概也是Joe最近為什麽總找茬與對方吵架的原因。
原本他只是來與羅威邦船長吃個晚餐、聊聊天的,可在看到這位景先生照片的瞬間,Joe卻莫名其妙地轉了口風。
“這趟請務必帶上我。”Joe一邊教發音別扭的船長說普通的“歡迎”,一邊笑着重新接下了這個工作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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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被婚姻束縛前,他想要一些特別的東西來充盈自己,以重新喚起他被平淡生活消磨了的激情。
“如果有人陪你一起,那肯定會更難忘。”
船長如設想中的那樣,将他此趟行程的其餘工作量減半,以方便他這個華裔能更好的陪同語言不通的景先生,而Joe也在将對方送到房門口時,直截了當地做出了明示。
沒想到會被拒絕。
Joe在返回甲板的路上心裏不住地疑惑,景先生顯然是對他感興趣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剛見面時,用那種顯而易見欣賞獵物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可卻又在某一個恍惚的瞬間喪失了全部興致。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索性不想了。
反正“起碼現在不需要”,這句話聽起來也不是個什麽立場堅定的拒絕。
返程的時候至少要在船上呆兩天,如果風暴比語氣中猛烈,那可能還要更久,他有的是機會。
想到這,Joe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Hey!Joe!你手上抱的是誰的外套?你穿有點大吧,oversize?”路過酒吧時,與他熟識的酒保笑着朝他打招呼道。
Joe這才發現,景程剛才進屋太急,甚至忘了朝他讨要這件風衣。
“謝謝提醒!是那位客人的!”Joe覺得老天都在幫他,直接送了個這麽棒的借口到他身上,于是邊道謝,邊往套房那邊跑去。
當Joe氣喘籲籲地抵達時,卻發現,由于忘記對景程講解這個特殊門鎖的使用方式,導致對方操作不熟悉,所以門并沒能真的關上,甚至在室內風的影響下,被吹開了一個十公分左右的縫。
視角正好筆直地沖着卧室的床。
“宋臨景,牙齒收一收。”一句嘶啞的命令從室內突兀傳出。
幾乎是瞬間,Joe便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那位景先生。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此時他的呼吸節奏急促得如同受到極度的刺激、就快要窒息了一般,時不時還伴随着幾下聽起來像是很舒服的嘆息。
“寶貝,你學得真快,太棒了。”景程的字與字之間斷斷續續的,像是被動作影響了連貫性,他的聲音愈發嘶啞,其中漾着的欲/念直白又露骨,“快了,再忍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Joe似乎還在一片混亂的雜音中,聽到了另一個人的悶哼以及若有似無的水聲,大概是窗外洶湧的浪花拍打船頭造成的,畢竟這是在無垠的海面上,而他們已經在往那座小島行駛了,沒有水聲才奇怪。
景程不是一個人獨自包船出行麽?為什麽會有其他人在房裏?而且那些暧/昧響動顯然不是在簡簡單單地聊天。
難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Joe心裏泛起了嘀咕。
于是忍不住好奇的他,放輕了腳步,逐漸靠近門縫處,小心翼翼地往裏面偷窺着。
只見那位景先生正背過身站在床尾,露出比例完美的寬肩窄腰以及漂亮的脊柱線,而他面前的地毯上似乎還有另一個人,正順從地仰着頭,被景程忘我地扣住後脖頸摟抱着,半跪着隐沒在昏暗光線無法觸及的陰影裏。
Joe頓時明白了裏面在發生些什麽,無論是按照禮貌還是從業标準,此時他都應該尊重客人的隐私,快速離開裝作無事發生才對。
可他就仿佛被夢魇束縛住了似的,看得面紅耳赤、口幹舌燥,腳尖卻連向後微微挪動都做不到。
突然,随着一聲綿長的嘆息,套房內似乎重新歸于平靜,只剩下海風将窗簾吹得上下浮動而掀起的聲響。
舷窗外的護欄上,幾只海鷗扯着嗓子喊了兩聲,Joe聽見景程笑了,慵懶的聲線撕扯着人主管理智的神經,字裏行間滿是餍足:“對,就這樣咽下去,喜歡這個味道麽?”
他摸了摸另外那位不明身份的人的頭,像是種獎勵,也像是種安撫:“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聽我話?臉上髒了,嘴角髒了,頭發上也有……臨景哥哥,他們說得對,帶壞你的确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你乖得我都舍不得繼續了,興奮得眼眶漲着疼。”景程似乎是在用拇指将對方臉上那些污漬進行清理,又或者是惡劣至極的在将那些粘稠塗抹均勻,Joe離得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更多的細節了。
他只知道,在這句話後,室內安靜了好一會,不知道過了多久,Joe看見景程面前的那個人站了起來,無比眷戀地擁抱住了景程。
兩人的身量相近,甚至那個看不清面孔的人,似乎比本就已經足夠高大強壯的景程,身材還要優越一些。
奇怪的是,光是這麽遠遠地瞥上一眼,Joe的心裏便浮現出某個有些荒誕的念頭——
這兩個人實在相配。
“問你話呢宋臨景。”景程語氣輕盈,調侃的話語裏滿是笑意,“喜不喜歡啊?”
“喜歡。”那個被稱作宋臨景的人言簡意赅地答道,聲線是天生冷清,可态度卻溫和得不能更溫和了,“但不夠。”
“我還想要更多……”
“喂!你在幹嘛!”Joe的肩膀突然被人從身後猛地拍了一下。
是這趟行程的另一位船員,兩人的關系還算不錯,Joe連忙一個閃身把房門掩好,拽着對方的手臂,就逃到了走廊的拐角處,一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的做派。
“Oliver你小點聲!被發現了咱倆都得被投訴。”Joe皺着眉頭,煞有介事地提醒道。
“噢噢,景先生和他的伴侶在裏面是麽?”Oliver的注意力被轉移得迅速,半點沒懷疑Joe的原始意圖,只是意外對方不小心撞破了某個尴尬且暧昧的小場景。
可Joe聽了這話,卻不禁一怔:“景先生不是自己一個人出海麽?”
“本來是這樣的,但今天下午宋先生找到了船長,提供了很多能夠證明倆人的确關系親密的證據,還聯系了幫景先生訂船的那位小姐做擔保。”Oliver朝套房門口探了探頭,表情中滿是興奮和羨慕,“好像是想給景先生準備一個驚喜呢。”
Joe皺了皺眉:“什麽驚喜?他們在一起很久了麽?”
“具體不清楚,不過船長剛剛在休息室跟我們說,對方提供的照片和影像資料特別多,跨度特別久,看着可能都有十多年了,太讓人羨慕了。”Oliver扯了兩下Joe的衣角,神秘兮兮地耳語道,“後勤組那邊有人偷偷告訴我,這位宋先生派人提前準備了很多東西,讓返程的時候可以再适當多拖延一天兩天的,好像是說,如果順利的話……”
“也許要直接求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