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嘈雜的音樂混着人群的喧鬧聲,見縫插針般地從沒完全合死的門邊擠進了室內,屋裏光線昏暗,兩人交錯着的影子被模模糊糊地描摹在牆上,走廊中淩亂的腳步由遠及近,大概是醉得辨不清方向的客人誤闖到了辦公區域。

“放松點啊。”景程嗓音蕩着性/感的啞,手掌攏着身前人的下颚,不顧對方因可能被陌生人發現的突然緊繃,反而更加亢奮了似的加了些力道,迫使對方喉口張得更開,半強迫性地迎合着他,“今晚恢複營業第一天,走的是邀請制,來的都是熟客,沒人敢随便進我辦公室。”

“再說了……”景程慵懶地拍拍宋臨景的臉,呼吸不太均勻地按住了對方的後腦勺,又往前攢着勁兒似的送了送,“你不是想要名分麽?”

“讓別人看到多好。”

“不出一個小時,半個圈子就都能知道你跟我混到床上去了。”景程笑得漫不經心,他指尖緩慢下移,輕輕搭在對方的後脖頸上,逗弄寵物般地捏了兩下,算不上溫柔的安撫,反而有種挑釁的意味,“宋總……”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麽。”

“嗯?”

“唔!”話音都還沒落地,景程原本的從容态度卻猝然被鑿出了幾絲裂痕,他不滿地砸了宋臨景肩膀一下,力度不輕不重,說不出到底是抗拒還是鼓勵。

牙齒若有似無的研磨以及舌尖的鑽探配合默契,形勢調轉,主動權頓時被默不作聲“吞吞吐吐”的那人搶奪。

随着走廊有些尖銳的笑罵聲在門外徘徊,站着的景程脊柱瞬間繃直,頭向後猛地仰了過去,頸部線條被抻得不能更漂亮了,喉結在一陣難以抑制的顫動後停駐,一聲悠長的喟嘆從他唇瓣間漫出。

緩了良久後,景程才回過神來,他向前微弓着身子,抱着宋臨景的脖頸,低頭親吻着對方的發頂,直到對方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緊盯着宋臨景用舌尖将唇角溢出的粘稠也乖巧溫順地盡數吞咽後,景程才像是終于欣賞夠分了,滿意地扯過一旁搭在椅背上浴巾圍在自己腰間。

他向後退了幾步,将自己扔到柔軟的沙發上,一邊把額前的碎發随手向後捋着,一邊示意站起身的宋臨景把桌上的煙盒扔給他,宋臨景一向足夠體貼,他緩步走到桌前,随手彈出了一根煙咬在自己的齒間,待點着了火,才用手指撚着,微微彎腰,遞給景程(晉江審核标準有成年人不能抽煙麽?再鎖這段我會直接留存證據訴訟)。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耍我。”景程靠在沙發背上,表情餍足地擡頭看着宋臨景調侃道,“現在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不愛穿衣服發自真心。”

宋臨景不置可否,眉梢微擡,開玩笑地對着景程呼出淺淡的霧,表情裏蕩着幾分仍未完全從糾纏中徹底脫離的侵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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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營業第一天,你不需要去顧着點客人麽?”宋臨景扯了幾張抽紙,擦拭着臉上的痕跡,“留在這裏陪我……”

宋臨景的話語稍一停頓,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被他壓得極盡柔軟,每個音調都能漾出股若隐若現的酸味兒,他用居高臨下的姿态,眯了眯眼睛,撒嬌讨巧般地問道:“會不會有人不高興啊?”

景程被宋臨景這副“惡人先告狀”的做派氣笑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厮混,他基本已經摸清了對方的慣用路數——

包括但不限于“茶言茶語”、“以退為進”、“打個巴掌賞個甜棗”、“用最委屈的祈求試圖掩飾不斷掠奪的強硬行動”。

但摸清了也沒用。

景程淡然中還帶了幾分破罐子破摔的随遇而安。

不抵抗了。

他就是吃這套。

景程笑着擡起胳膊,牽着宋臨景的手,就把對方拽到了自己身側坐下:“我三個小時前可就收拾利落坐在前廳了,是誰例會都沒開完就早退,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連個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我,就把我拉進辦公室開始親了啊?”

宋臨景淺笑着彎了彎眼睛,承認得直截了當,頗有種被美色誤事的昏聩君主作風:“是我。”

“又好些天沒見,想你了。”

自打上次在同一地點胡鬧了一通後,宋臨景又不見人影了小半周。

大概是前陣子陪景程去南半球,積下來了太多工作要處理,而明晚兩人又要一起趕往宋家的私人小島,踩着點兒地給催促了好多遍的宋惟慶生,所以難免要努努力提前把該處理的事情安排利索,才能放心“休假”。

不過景程過去的幾天也沒閑着,按照大師算出來的日子給許子晨下葬後,他一直在忙創建基金會的事情——

用許子晨的名字命名,以資助與對方家庭情況相似的青少年繼續完成學業為主要方向。

兩人還沒分開的時候,許子晨對于高二就辍學打工常說後悔,景程當時曾将他擁在懷裏,一下一下輕撫着對方細軟的發絲,真誠地允諾着,願意支持對方重回校園,不過分開後,許子晨卻沒再提過這件事,就連景程請的私教他都婉拒了,當時景程以為是對方改了主意,現在想想,大概對方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了自己不可逆轉的身體狀況。

景程思來想去,覺得這算是兩人之間許多個遺憾中,為數不多他能做出些彌補的了。

雖然當事人已經離世,做什麽現實意義都不大,但起碼能給景程帶來點聊勝于無的慰藉。

想起許子晨,景程心裏難免有些發悶,在慣性地推動下,他再次環抱上了宋臨景,想再次靠原始的底層欲望來将胸腔中蒸騰着的煩躁驅逐。

但宋臨景顯然發現了他的意圖:“景程。”

他眉心微蹙,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景程的腕骨以作阻止:“我們上次聊過這點,你怎麽答應我的?”

景程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一怔,不情不願地的将試探着下撫的手收了回來,他撇了撇嘴,嘟囔道:“壞習慣,要試着去改。”

宋臨景獎勵般地捏了捏對方的臉頰,用哄小朋友的語氣誇獎道:“真聽話。”

“嘿,賣你個面子你還來勁了是吧?”景程眉尾一挑,那幾根總是喜歡和宋臨景逆着來的反骨又難以自制地開始要發作,他按着對方的後脖頸,半扯半咬地與對方接了個雜着一絲血腥味的吻,待稍微緩解了那股難捱的躁動後,才彈了彈宋臨景的耳廓,帶着點戲谑地再次出聲道,“宋臨景,你得重新洗澡了。”

他的鼻尖貼着宋臨景的鬓角向下,緩慢地挪移到臉側,又湊到唇角,景程一寸一寸地嗅着,又用灼熱的呼吸燃點着對方天生敏感的皮膚,直到宋臨景的脖頸又泛起大片粉紅,才用漾着輕浮笑意的語氣,耳鬓厮磨般評價道:“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真奇怪,你不是咽下去了麽?”

宋臨景也不羞惱,只是在景程看不見的角度下眸色一沉,他若有所思地揉着景程的後腰,态度如進行商務報告般地認真嚴謹:“今天最開始的那次忙着幫你解襯衫扣子,沒留意,不小心弄到頭發裏了。”

景程喜歡聽宋臨景用這副姿态說這種話,總有種将高不可攀、難染凡塵的人扯進自己那攤泥沼裏的快/感。

沒混到一起前,景程對這個念頭敬謝不敏,只覺得對方永遠幹幹淨淨才好,現在嘛……

景程吸了口煙,帶着幾分捉弄的意圖,趁其不備地與宋臨景接吻,嗆得對方咳嗽了幾聲,原本就被情/欲染上稀薄色彩的眼尾這下更紅了。

現在,他希望每天都能用自己來将宋臨景塗抹得更渾濁些。

不過……雖然在荒島上借着酒勁兒把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但在那之後,兩人回寧城的這十來天,手和嘴換着幫忙,卻再也沒嘗試過全套。

各自忙各自的事情鮮少見面是一方面,但主要是景程心裏還沒太擰過那個勁兒來。

上次那荒唐的一天兩夜,主要還是因為他被酒精麻痹到幾乎沒有判斷和反抗的能力,雖說算是心甘情願,體驗也出乎意料的還不錯,但景程從沒在完全清醒的狀态時嘗試過,又是浪蕩多年才在宋臨景這栽了跟頭,或多或少會有點想在對方身上找回場子的執着。

所以這幾次,宋臨景好像很容易滿足似的沒多加試探,景程就也沒主動提。

宋臨景畢竟之前沒有過經驗,所以對于對方來說可能別的方式也同樣快樂,可景程卻不同了,這之間的區別,沒誰比他更清楚了。

兩人現在的互相安撫對他來說和望梅止渴沒什麽區別,随着次數的增多、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羁絆纏繞得更緊密,景程想要更過激的親昵的念頭就日漸濃厚。

經過上次,他雖然也隐約意識到,這種嶄新的嘗試似乎也挺值當,甚至微妙的感覺持續得都更劇烈綿長,但……

景程還是有點不甘心。

他目光淡淡地掃視着宋臨景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軀體,只覺得愈發口幹舌燥起來。

等宋惟生日宴結束,一定得找機會哄宋臨景補償給自己一次,大不了以後兩人換着來呗。

景程心裏默默做出決定,只覺得做出最大讓步的自己簡直善解人意得不行。

他掐滅了煙,偏過臉再次與宋臨景接了個短暫的吻,這才終于舍得站起身,一件一件将兩人扔了滿地的衣物撿起來,并從中挑出自己的,快速地往身上套:“行了,你去洗澡,我得先去露個臉。”

“不一起洗麽?”宋臨景語氣淡然地抛出了邀請。

意志力本來就不怎麽堅定的景程,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極為不舍地拒絕了對方:“一起洗估計又得至少一小時打底,今天來的都是熟人,至少得去喝幾杯意思一下。”

還沒等宋臨景露出半點失望的表情,景程便笑盈盈地做出了補充:“結束我跟你回家,明天咱倆正好直接一起去機場,怎麽樣?”

“我早上還要去臨市開會。”宋臨景面色如常地答道。

景程一愣,但倒也沒多遺憾:“噢,沒事兒,反正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有時間在一起。”

宋臨景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扯過一旁的浴袍,便往浴室走去,可他才剛碰到門把手,卻被人從身後拽了個踉跄。

“別不高興。”景程一邊單手系扣子,一邊彎着眼睛耐心哄道,“你不是惦記着公開麽,待會兒滿足你。”

“哦?”宋臨景挑了挑眉,字裏行間藏着幾分陰陽怪氣,“怎麽突然不怕我耽誤你行情了?”

“嘶,讨打是吧?”景程裝模作樣的瞪了瞪眼睛,威脅的架勢卻沒能維持幾秒就破了功,他笑嘻嘻地聳了聳肩,“我對之前那些人,在長期關系确定後也會帶出來讓大家認認臉啊。”

他勾了勾唇角,表情玩味地掃了宋臨景一眼,态度輕佻地調侃道:“一視同仁,省得有些人天天污蔑我對他不夠公平。”

宋臨景不置可否,但臉上倒是浮出一絲淺淡的笑意來。

景程從不否認宋臨景長得好看,不繃出冷漠表情時則出衆得更晃人眼了,想到對方剛剛心甘情願為自己做的事情,景程心裏十分沒出息地漾出陣陣滿足。

“行了,去吧。”景程不老實地在宋臨景這耍了幾下流氓,又依依不舍地盯着對方看了好些眼,才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快點洗。”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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