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番外四（2）
番外四（2）
渾身是勁兒沒處使的宋總，由于騷話太多被惱羞成怒的景程制裁了，不僅被剝奪了一起尋找“不累腰活動”的資格，甚至還被連人帶行李趕了出去。
準确的說，是趕出房間後，趁着對方沒注意，景程卷着大包小包、一腳油門兒，直接就馬不停蹄跑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頗有一副就此分居、再也不打算回來了的架勢。
“宋臨景以前多正派一人啊，現在怎麽這樣……”景程坐在地毯上，歪歪斜斜地向後倚着沙發，指尖捏着紅酒杯，喝還沒喝幾口，裏面殷紅的液體倒是被他百無聊賴轉得飛快，“他有毛病吧？”
“嘶。”景程越說越覺得自己占理，一拍大腿，篤定道，“他絕對有毛病！”
坐在不遠處單人沙發上的言玚，聽着景程的自言自語，一個沒忍住，十分不給面子地嗤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言玚抿了抿唇角，臉上不見半點兒真誠的歉意，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你繼續。”
言玚昨天才從UK回國，時差還沒倒過來，原本一直黏着他的小男朋友被臨時召回公司，沒什麽意思又睡不着的他一點開朋友圈，就巧合地刷到了景程詢問有沒有人想組個“深夜聊天局”，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可能是實在太閑，可能是想把對方落在島上的東西還回去，也可能就是純粹想了解一下之前島上那出熱鬧的後續，反正言玚就這麽私聊了景程。
但顯然，淩晨四點這個時間屬實不太陽間，即便景程狐朋狗友“多如牛毛”，到最後也沒叫來幾個人。
“喂，我叫你來是睡覺的麽？”注意力從言玚身上移開的景程，随手團了兩張紙，瞄準着趴在茶幾上的那位就砸了過去，沒好氣兒地開口道，“起來，起來。”
“啧。”司天歌顯然對好友的不耐煩幾乎快到了頂點，但奈何剛借着對方的名義撈了筆生活費、狠狠發了筆“程難財”，拿人手短，罵是不好意思罵的，只能抱着腦袋，一邊用拇指搓着太陽穴，一邊閉着眼睛嘀咕，“大哥……這個時間，狗都睡了，我困得想死啊，你打電話說十萬火急，我盹兒都沒醒就打車過來了。”
“結果你那比天大的急事兒，就是要聊你和你未婚夫過分勤快的性生活？”
司天歌越說越覺得荒謬，有點泛着水腫的眼皮一擡，目光一斜，滿臉寫着“不理解，不尊重，懂不了一點兒”地看向景程，給出結論：“行。”
“非常符合我對你們男同的刻板印象。”
“噢。”司天歌稍一停頓，還沒等景程作出回應，她就像是臨時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趕緊補充道，“打車費一百三十八，你得給我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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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程：……
“你至不至于啊？”景程無語極了，“窮瘋啦？”
司天歌冷哼一聲：“我跟你們資産階級無話可說。”
景程被這個頭銜砸得噎了幾秒，才終于問出了已經盤亘在心裏好半天了的好奇：“你姐真把你卡停了？”
“這還有假的？”司天歌白了對方一眼。
“為什麽啊？就因為你不回家？哎，話說回來，你幹嘛不回家啊？”景程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往外抛着，“而且你讀博不也有補助、工資、獎學金麽？”
“也不光是這個，還有點兒別的原因……”司天歌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先不說，她肩一聳，坦然得不能更坦然地回答了景程的最後一個問題，“花沒了。”
“你吃錢啊……”景程吐槽完，才反應過來以自己的消費理念，似乎也沒有嘲諷對方的資格，于是趕緊把話題岔開，“花哪了？”
“送禮物。”司天歌誠實道，“追人。”
景程一聽這話可來了興致：“追人？追誰？我認識麽？”
“容……”司天歌嘴一張，才發出了半個音，就被景程遞過來的東西打斷了。
“這卡你先拿着應急用，裏面具體有多少我也不記得了，密碼我生日。”景程無所謂地把卡往司天歌臉前一扔，抿了口杯裏的酒。
“真借我？那多不好意思啊。”司天歌嘴上說着不好意思，收卡的動作倒是快得都要出殘影了。
“出息。”景程斜了她一眼，“不用不好意思，上次租船的錢還沒給你呢。”
“哦對，我都忘了。”一聽這話，司天歌頓時理直氣壯了起來，腰板兒都直了不少，“那我用你們兩口子照片騙點錢怎麽了，合理讨債罷了。”
“呀。”坐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言玚忽然出了聲，“那船回程的時候是我在用，要不我也給你轉一部分吧？”
司天歌卻擺擺手，大方得很：“沒事兒言總，你的那份兒我請了。”
不提照片還好，一提這個，景程就氣不打一處來，撈過手邊的抱枕就往對方那砸了過去：“滾。”
“得嘞。”司天歌立馬起身，準備給好友展示一下“說滾就滾”的言而有信，卻沒想景程又再次開口，将跑偏了的話題轉了回去。
“你剛剛說容什麽？”
司天歌一怔，沉默了幾秒後，又緩緩坐回了原處，心虛地支吾道：“容……容我追到了再慢慢跟你說。”
景程聽得一樂：“我認識的人啊？”
司天歌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尴尬地朝景程扯着嘴角笑。
“神經兮兮的……”景程評價道，“算了，還是說我的事兒吧。”
他頓了頓，詢問道：“剛才聊到哪了？”
“聊到宋總在那方面有點沒節制，你對此很苦惱。”言玚輕笑着提醒道。
“哦對。”景程一拍大腿，情緒銜接得格外流暢，“我倆搞到一起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的，那做派，清心寡欲、正人君子，整個一當代柳下惠啊！”
“那他跟你鬼混之後才變成這樣的，你是不是得先反思一下你自己啊？”司天歌幫理不幫親地進行着公平公正的發言。
景程：……
說得好，但你最好別說了。
景程嘴張了張，還沒想好該怎麽反駁，言玚倒是出了聲。
“确實。”言玚贊同道，“這種事情，如果你不願意，對方也不太容易強迫你吧？說白了還是定力不夠。”
“不過倒也得商量出個節制了，而且你作為top那方是會辛苦一些，那話怎麽說的來着——”
司天歌和言玚配合默契地接話道：“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言玚輕飄飄地笑了笑，又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邊努力回憶着印象中的宋臨景，邊上下打量了半圈景程，語氣一滞，再開口時，字裏行間都漾着幾分微妙的試探：“學弟，你和宋總……”
“你還能繼續當1麽？”
景程原本嚣張的氣焰，頓時被噎了回去。
他倒是對上下沒什麽執念，也沒覺得哪丢人，但是吧，面對着司天歌打趣的眼神，言玚不确定的口吻……
哪能這時候承認！
他不要面子的？
景程心裏嘀咕道。
“能啊。”景程理直氣壯道，“怎麽不能？瞧不起我？”
這倒也是實話，剛在一起的時候，宋臨景提過那麽一兩次，詢問過景程的意願，但鑒于對方姿态放得極低，再加上态度誠懇，看起來可憐得不得了，攪得景程心軟，所以最後也就不了了之，時間久了，習慣了，再加上現在這樣也挺舒服，兩人就誰都沒再提過交換的事兒。
所以吧……
也不算騙人。
能是能，做不做吧……就是另一碼事了。
“哪敢。”言玚意味深長地說道，倒也沒打算戳破景程欲蓋彌彰的心虛，話鋒一轉，問道，“你們婚禮什麽時候辦？”
“暫定年底。”景程答道，“不出意外，應該是今年聖誕節。”
說起這個，景程的表情不自覺地柔和了不少，他彎着眼睛，笑着解釋道：“臨景其實想早一些，但我覺得吧，還是得挑個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聖誕節對我們來說，嗯……還挺重要的。”
畢竟是十六歲的宋臨景想表白卻沒能順利進行的日子，在這天讓他們在法律意義上被牢固地束縛在一起，某種程度上，也能算是夙願達成了。
最近有往“人人得而誅之的臭戀愛腦”方向發展的景程，正想繼續講述兩人一波三折的戀愛故事，被扔在一旁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慌忙撿起來，一看備注，原本眼裏漾着的那點期待頓時散了個幹淨。
不是宋臨景。
從自己跑出來到現在都過去三個小時了，宋臨景竟然一條消息都沒法，一個電話都沒打。
男人，果然都那樣。
景程邊心裏嘀咕着，絲毫沒有把自己也罵進去了的意識，邊按下了接聽。
“盈盈姐，你醒啦？”景程語氣溫和地開口道，“我沒事，就想着好久沒見了，叫你過來聊聊天，剛發完消息給你，就想起來你今兒得上班……啊？你到我家樓下了？”
“那你等等哈，我家門鈴出了點問題，我接你——”
“我去吧。”
景程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司天歌倒是騰得一下站了起來，都沒等別人反應，就直接推門往電梯口走去，連外套都忘了要披一件。
“她急個什麽勁兒……”景程嘀咕着，“那你等等，司天歌下樓接你。”
“莫名其妙。”挂了電話，景程看着對面的言玚搖了搖頭，“容希盈也莫名其妙的，一聽司天歌也在，磕磕絆絆地就說要直接提前去公司，這倆人什麽毛病。”
言玚純粹是來湊熱鬧的，跟幾人認識，但都不太熟，此時也不太發表什麽個人見解，所以只是淺淺地笑着，沒說什麽。
沉默了片刻，言玚才先行開了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就這麽定下來了？”
景程愣了愣，反應過來對方是什麽意思後，忍不住笑出了聲：“嗯。”
“沒辦法。”他聳聳肩，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做派：“宋臨景太喜歡我了，沒我不行。”
“宋總怎麽樣我暫時不評價，但……”言玚也跟着笑了起來，“比起上次見面，你的狀态似乎好很多。”
景程微微挑了挑眉：“怎麽看出來的？”
言玚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兩口，淡淡地答道：“就是一種感覺吧，以前的你很空、很浮，現在……”
言玚的目光上下輕掃，最後移回了景程的臉上，與他對視着，帶着一半認真一半打趣地繼續道：“好像終于落地了。”
景程眼角彎了彎，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笑，眼前浮現出了無數填補了他內心空缺的畫面，而這些記憶碎片中每一處都有宋臨景的臉，無一例外。
他不僅是落地了。
景程在自己心裏，暗自嘀咕着他永遠不會宣之于口的“矯情話”——
堅定而鄭重的愛是鏈接他與世界的線，他被牽引着……
落進了宋臨景的懷裏。
哦，如果宋臨景能學會節制不每天除了做就是準備做就更好了。
正想着，手機鈴聲又适時地響了起來。
景程偏過頭一看。
嗯，這回是他期待的那個名字了。
景程朝言玚遞了個“不好意思”的眼神，在對方戲谑的打量中，他清了清嗓子，又故意多等了幾秒，才不緊不慢地接通了宋臨景的電話。
景程沉着嗓子，繃出一副嚴肅的語調來，“大半夜不睡覺，有事？”
宋臨景那邊卻沒有立刻回應，均勻的呼吸聲混雜着有些淩冽的風聲，透過聽筒，傳到景程的耳朵裏。
沉默了好一會，宋臨景才終于開了口——
“你不在，睡不着。”
“我想你了。”景程聽見對方說。
不是道歉，不是質問，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我想你了”。
景程的心頓時軟了半截。
明明宋臨景的語氣如常，淡淡的，輕輕的，沒有刻意拗出來的博人同情。
可景程卻就是覺得對方好委屈。
算了。
做就做吧。
人家苦苦搞了十來年暗戀呢，自己就勉強忍忍，腰疼就疼兩天吧。
就當欠他的。
景程沒什麽底線地默默想道。
“小程，我在你家樓下。”大概是察覺出了景程态度上的軟化，再開口時，宋臨景那邊的風已經停了，顯然是進到了室內，而對方的語氣，也從方才的百分之百真誠，演變到漫出了一絲腌入味兒了的茶香，“當然，如果你暫時還不願意見到我的話，我也可以——”
還沒等宋臨景發揮完，景程就嗤笑着打斷了他：“行了，別裝了，我都聽見電梯響了。”
聽筒處傳來了電梯抵達對應樓層的提示音，宋臨景帶着笑意的聲音輕快：“你不想理我，我就不上去。”
“我什麽都聽你的。”
景程好哄得很，本就不怎麽認真的怨氣頓時散了個幹淨。
“上來吧。”景程滿意地抿抿嘴，覺得宋臨景認錯态度還是很良好的，至于以後會不會改，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再怎麽說，自己這也算是在兩人正式在一起後的首次“吵架”中勝出了，很有贏家風範的景程，寬宏大量道，“哎，正好，我這還有幾個人，咱可以等天亮一起吃個早點去。”
熱鬧瞧夠了的言玚倒是不打算參加後續的活動，在聽出兩人已經和好了，就主動站起身收拾起來，景程捏着電話看向他時，人家大衣都穿好了，正往脖子上圍圍巾呢。
“我就先回家了，時差還沒倒過來，有點困了。”言玚朝景程點了點頭，“感謝招待，有機會帶宋總一起去我那玩。”
“哎沒問題，我送送你。”宋臨景進了電梯，景程這邊也挂了電話，一聽言玚這麽說，便也趕緊應和着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司天歌接人接到哪去了，不會是偷溜了吧？”景程嘀咕着将言玚送到家門口。
言玚面帶微笑地随口說道：“可能有什麽事情耽誤了吧。”
說完，便直接按下了把手，推開了門。
“不是答應了跟我試試麽？為什麽躲我？”
“姐姐，我說過了，我不在乎你之前喜歡男的還是女的，我——”
熟悉的聲音随着毫不留情的風一起湧入室內，打了剛還在屋裏“歲月靜好”的兩人個猝不及防。
景程和言玚對視了一眼，随即不約而同地往外探了探身子，朝走廊望去。
只見，接人接了二十分鐘的司天歌和早就該被她接上來的容希盈，正額頭抵着額頭貼着牆邊兒，容希盈唇妝花了，一抹殷紅卻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蹭到了司天歌的頸側。
聽到這邊動靜，僵在原地的兩人表情瞬間變得心虛，緩緩朝景程看去，又在注意到對方瞬間陰下來的臉時，默契又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容希盈推了推司天歌的肩膀，剛想開口解釋，不遠處的電梯門卻開了。
宋臨景從裏面走了出來，但顯然，他雖然知道景程家有其他人，可大概怎麽也沒想到聚會的地點不是室內，而是走廊。
那張對外向來沒什麽波動的臉上，短暫出現了半秒的錯愕，在掃視全場，快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後，宋臨景一個沒忍住嗤笑出聲，他的目光輕輕掠過司天歌的臉，語氣輕揚，挑事兒般地開了口：“一大早就這麽熱鬧？”
他語氣淡淡道：“好興致。”
好興致的司天歌：……
沒等司天歌反駁，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景程，回憶起對方剛才對自己的嘲諷，果斷選擇了就地加入戰局。
他雙臂環胸，虛浮地靠向門邊，眉尾一挑，嘴角一翹，語調一拖，陰陽怪氣得格外娴熟：“喲~”
“愛上直女，喜歡姐姐。”景程字裏行間滿是揶揄，“嗯。”
“非常符合我對你們女同的刻板印象。”
司天歌：…………
回家講述自己看到的熱鬧的言總：好多人吶！
下章開始小情侶校園搞早戀的if線，現實時間線的番外還有兩個，一個生日，一個婚禮，在if線之後更，我到時候會調整防盜比例，這樣對if線不感興趣的寶就也可以無障礙訂閱了-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