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業火
業火
“這...這件事我确不知曉,我在刑部很少關心這些。有沒有買賣官位的人,或者說有沒有五六年前就塞進來這我屬實不清楚,但是當年是陛下親自選拔的官員。總不能這也有...”陳敬之說到這裏好似是想到了什麽,回到房間翻找這什麽東西,程途與紀元昶也随這他進了屋子。
陳敬之取出刑部的名冊接着像紀元昶和程途說:“這是當年陛下挑的官員,他們都是同一時間進到刑部的,當時朝中有人有異議原因無他就是這裏面有人資歷不夠、起點太高,誰不是從小官做起。但當時也有人反駁說有才之士,資歷之類的磨磨就夠了。這事也就揭過了,但是後來這裏面有些人升了官走了,有的還在原來職位。其中一人還被禦史臺彈劾過說是喝多了欲對青樓女子不軌①,打了一百大板。”
“這個人是誰?”紀元昶追問到。
陳敬之擰着眉頭想了許久。又好像是想起來了。“是...是...哎呀我這腦子實在是記不清了。不過這人當時沒撐過去就被活活打死了。”
“多謝陳大人相告,切記,近日朝中不太平,陳大人也應小心為上。我們今日之事還勞煩大人能夠隐瞞一二。”程途和紀元昶做了一揖,匆匆走了。
等待二人出了院門,快步走到禦史臺,他們要查清這個人是誰而且當年發生了什麽事。馬車裏程途又仔細梳理了案子,發現他一直有忽略一個問題,他轉頭向紀元昶說:“長安中又不止這一家青樓,這錢故三人也不是常去這家,那為何鴿子準确的就飛到這家青樓的二樓?這家青樓有古怪。”
“這家青樓我有查過,但是并未細查,想着沒有必要,看來還是疏忽大意了。”紀元昶揉了揉眉心。他揭起馬車的簾子對親信說:“去查。”那親信領了命就趕忙去查了。
從陳敬之哪裏拿到了名冊,他們一一比對着。當年那些被塞進來的人共計有八人,其中死了有五個人,一個現在還在刑部,一個已經調到吏部了,另一個先下在湖州擔任縣令。又偏偏巧的是,這個人與趙家有些瓜葛。兩家原來是鄰居,後來那個去湖州擔任縣令的人考上了去了京城。難道這就是趙家找的那個飛黃騰達的親戚?
程途又翻了翻名冊,名冊寫了這人的貫籍、年齡。又詳細的講了他在為官之前的求學之路。乍一看并無不妥,實際上是漏洞百出。程途指着名冊的一處對紀元昶說:“此處,寫着他曾連續考了兩次的鄉試,鄉試是三年一次,可是他第一次參加鄉試的時間是乾元十五年,但是那一年因為乾元帝駕崩,科舉推遲了一年,是正寶元年才開始科考的。”
“那也就是說,他也極有可能是通過買賣官位的方式當官的。這件事竟然持續了三朝皇帝!”
程途搖搖頭:“這也是猜測,若是真的朝廷貪污腐敗嚴重,那遲早要被蛀蟲啃食幹淨了。”
程途有看了其他人的,大部分與他一樣時間有問題,這八個人裏面只有兩個沒有問題 ,不過他們剛好是留在長安的那兩個人,他們決定先去刑部找那個人。
刑部這幾日也在處理這起案子,剛剛又複審了錢家、鄭家、劉家裏的人。範洛浦整理好問詢的筆錄就看見他們二人進來。
“岷王殿下。”範洛浦行了一禮又與程途行了一禮。“不知殿下是有什麽事情來到刑部?”
“剛剛有沒有問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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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殿下,供詞并沒有什麽線索。下人們早早都休息了,并沒有聽到什麽動靜。不過詢問後倒是一處奇怪。這三家的仆人本應該是侯在門房外的,但是事發之前他們都被自家主子下令不必侯在門口,全都叫離開了。”
“意思是說,他們都有可能是在等着什麽來嗎?或者也有可能是房間裏有什麽密道?”
“殿下,我們檢查過房間裏面均未發現。還有他們的最近行蹤刑部也有派人查過,也沒有什麽的線索。”
“有沒有可能是你們刑部裏面有人沒有人認真查呢?”試探到這裏,範洛浦也明白岷王到底是什麽意思了。他慌亂的說:“殿下,這件事我會親自去查,刑部內有奸細一事我也會禀告陳尚書。”
“這倒不用了,陳尚書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親自來也好。”紀元昶話風一轉,“你有沒有懷疑的對象?”
“這...”範洛浦犯了難。“殿下,這...我沒注意到過。”
“算了,你下去吧。”紀元昶擺擺手。
範洛浦正準備走,又回來對紀元昶說:“殿下,前些時日被押在刑部裏的王才撞牆而死了。我們當時并沒有查到到底是誰幹的。不過心裏也差不多清楚,這件事回禀太後,太後把這件事壓下去了。您剛剛問我我便又想起來了,或許這兩件事有關。”
“屍體現在還在嗎?”
不等範洛浦回答,程途先回了一句:“初入夏,屍體不能長時.間保存。腐爛很快。現在再去查估計很難找到線索。若真的想要驗的話,就只能驗骨了。”
範洛浦回到:“其實當時有驗過,不過是頭部一擊斃命,沒有其他外傷。也沒有看見掙紮的痕跡。所以驗完之後就把他卷草席扔到外城的亂葬崗了。”
紀元昶看到何訓之在旁邊,裝作不認識的轉頭問範洛浦“那位是?”
何訓之停了下來行了一禮說:“殿下,臣叫何訓之,是刑部員外郎。”
“原來如此,不知是否知道王才的事?”
“殿下,這件事當時是臣負責記錄的。臣記得很清楚。”
“說說看。”
何訓之咽了咽口水,回:“這件事當時詢問了看守的獄卒,沒有人看見有人進入牢房。也上了一些手段,但是他們一直不肯承認。牢裏只有一個出口,每間的門也是關着的。也不可能從窗戶翻進來。”
程途很快聽出了不對,也問到:“那王才撞牆而亡是撞了幾下。”
何訓之不認識程途沒有開口回答。紀元昶又重複一遍,他才回答。“是一下。那些獄卒說一聽到聲響就進來了。”
“那獄卒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程途接着問。
“發現不對...應該沒有。當時獄卒慌作一團。忙着開門看他還有氣沒有,也有立刻去報告的。”何訓之說的更恭敬了。
紀元昶讓他留下當時詢問記的筆錄就讓他們先離開了。
他們走到王才在的那間,那間還沒有人呆在裏面。程途看着裏面的枯草稀稀拉拉的沾着幹了的血。他把裏面的草又揭了起來,發現沾了血的在下面。看來當時的場面很混亂。但是再怎麽混亂的場面,草應該是四散在各處而不是埋在其他草的下面。
“難道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那這麽大費周章的又是為了什麽?”
“我覺得是為了隐藏什麽。”
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把草全都撥開竟讓發現下面寫着一個大大的“罪”字。
王才從被發現到被抓中間隔了不到一天,若是他自己寫的話,身上沒有傷痕,所以程途推測是兇手寫的。
“是兇手寫的。”程途篤定的告訴紀元昶。
“這個字跡要記下來。查一查這個字跡是誰寫的。”
程途也贊同這樣的想法,他們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這個字跡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不過兇手為什麽要寫這個字?是指王才是個罪人,還是王茂源。”紀元昶和程途齊齊陷入沉默。
良久,程途緩緩的開口:“這個‘罪’如果指的是王才的話。那這個兇手是于王才或是王茂源有仇的人。但是按理說,禦史臺上書,太後也決定要查這件事。王才難逃一死。他沒有必要走這一步險棋。但是這個人如果是不處于朝中之人,那他也不一定能進到這裏。普通人很難準确的知道他的位置而且還做的如此完美。
除非,還有一種可能。這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土。趙家還缺一個不是嗎?加上趙家、楊氏夫婦、昨天晚上的三個也算是齊了。
只是有一點我沒有弄懂,我以為趙家是按照血緣關系來的,可是後面不是,反而是之前用兩種相克的方法。如果王才不是的話,那可能他和這件案子沒有關系。但是這個‘罪’我實在是不理解。這其中的順序我還沒有弄明白。”
“王才是個混混,他應該與趙家沒有血緣的關系。但是也許會有其他的關系。按照‘生’的排序,他應該是在趙家最後一個發現的後面。”
“你的意思是說,他死的比王才還要早一些嗎?”
“我的猜測而已。”紀元昶又看了看這裏,除了地上的草,他還看了牆上的痕跡。也并無什麽古怪。
程途也站起來仔細看了牆壁。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血跡多一點草集中于牆角,血跡少的在其他地方,而他們剛剛看時草剛好遮住了這個字。這個字也許不是在寫王才。也許是其他人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