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系舟
不系舟
程途臉色黑了起來,那件事他是知道的。原來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那後來呢?”
“後來,我記得好像是他一直盯着柱哥看,還陰森森的笑,看着就怪吓人的。柱哥,當時見了還在問他是不是有毛病。結果他都不理我們,然後我們就準備揍他一頓。那天都打聽好了也埋伏好了,結果那小子反将一軍。”
“啊對對,就是這樣。他那個樣子就欠打。我們準備去找他,結果那天晚上他不在家。後來第二天來找他,他身上一股皂角味。我們幾個小弟打他根本打不過。”
“胡說什麽,那幾天只是有些失誤了。”
程途被他們說的頭疼,但還是捕捉到這句話裏關鍵的點。
“你是說他那是一直在盯着楊家而且他其實還會武功。”
“你別說,他還挺厲害的。能和我對打好幾個回合。”旁邊的小弟都聽不下去了,打着他的胳膊說:“行了,你少說點,就你那個身板,少說大話了。”
“大人,您問這些是不是跟徐健有關啊。哎呀,我聽說徐健那個人犯了事?這長安都傳遍了,您問我們這個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這件事情朝廷已經有了定論,我現在問只是确認一些事情,你們勿要外傳。”
“是大人,我們一定不會亂說的,您放心。我們就是好奇問問,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那些人賠笑着準備要走。
“還有一事。”程途叫住了他們。“可否把你們之前的賬本借我看看。”
那幾人聽到要看賬本吓得連忙跪了下去。“大人,我們都是幹幹淨淨做事,清清白白做人。那坑害人的事情是一點也沒幹啊,您可要相信我們啊。”
程途無奈的說:“不是這個意思,我其實就是核實一下。”
程途翻起了賬本。賬本上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哪天楊家鋪子門前被鬧得的賬目,那日的賬目平白進了一批貨,但是沒有标明到底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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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看見程途皺着眉,那幾個人心虛的看着程途。“大人,你發現有什麽問題了?”
“你們這裏的賬确定沒有問題?”
那幾個人看着程途,聲音哆哆嗦嗦的說:“沒有啊...”
程途盯着他們看,那個眼神吓得這幾個人心虛的不敢看程途。
“你們若是不想說的話,也行。不過...”
“不過什麽?說清楚!”
“等到了官服衙門哪裏你們可就不想現在這樣說話了,估計是要對你們試試什麽酷刑。比如說......”
那幾個人聽到這裏咽了咽口水,聲音顫顫巍巍的說:“我們其實都不太清楚,這些主要是柱哥負責,我們幾個就是個跑腿的,啥都不知道。”那幾個小弟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們都不太清楚。”
“看來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樣你們和我走一趟吧。”
那幾個人聽到要去官府吓得跪在地上,哭爹喊娘的說:“就是柱哥偶爾會找幾個人來說一些事情,我們其實都不太清楚,他根本都不讓我們知道。每次走的時候柱哥會讓我們從庫房裏那一些好東西給那群人,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那群人給柱哥東西。送的東西看起來都挺貴的。”
“這批進來的東西是什麽?”程途恐吓完他們後又追問到。
“什麽東西?”那幾個人抽了抽鼻子問,看見程途指着一處地方,他們幾個人湊過去看。有一個小弟默默的舉着手說:“我記得,我說了大人可不可以放過我們。”
程途讓他先說,那個小弟抽抽嗒嗒的說:“我記得哪天柱哥是有一個大生意做成了,特別高興,叫了我們幾個小弟過去喝酒呢?具體是啥我不太清楚,我記得哪天柱哥還特別大方賞了我們不少錢。”
旁邊的小弟好像也是想起來了就應和着說:“對,我記得好像也是,那天柱哥還特高興說是哪個大手筆的叫......于什麽?”
“啥呀?是餘什麽!”
“哎,我記得是姓史啥的。”
這幾人又七嘴八舌的說着,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吵得程途頭疼,程途拿走了賬本,去到大理寺讓大理寺把這幾人抓住回去問話。那幾人看見程途還問:“咋是你?俺們那麽相信你!你咋能這樣對俺們。”
程途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證據知道這個兇手是誰了。前面那幾個人的确是徐健殺的,但是後面那三人還有王才不是徐健做的。後面三個人是模仿作案,兇手再殺前面幾人時都是一家滅口,而後面那三個人不是這樣且後面那三個人剛好與買賣官位的事情有關。他們不過是用來迷惑視線的。
前面的那六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八字和被殺、害的手法是對的上的,可是後面幾個人不是,他們的八字對不上他們的死法。
程途猜測兇手還會繼續殺人,至于後面三個人是與買賣官位的人有直接關系。案子走到這裏可以說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現在已經知道兇手殺人的方法是什麽了,也找到了他殺人的規律,接下來只要找到對應的人就可以了。
昏暗的密室裏架着一口大鍋,火光照在一個人的臉上。他把練好的一顆丹藥喂到自己的嘴裏,從旁邊的櫃子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旁邊的小童。小童接過盒子秘密的傳給一個在門口等了很久的小太監,等小童回來後,那人低低的笑了起來。
“恭喜天師,天師的偉業又進一步了。”
“哈哈哈哈,這個蠢貨,真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還說要分我一半,哈哈哈哈。”
“仙師,按您的要求散播出去了,但是您确定那王茂源不會把您也供出去嗎?”
“他想和我鬥,還嫩着呢。想要先把我供出去那也要先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去,你把這封信給禦史大人就說我們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他那邊怎麽辦了。”
“是。”
王茂源那邊收到丹藥趕忙就着水吞了下去,旁邊的公公看見也連連祝賀他終于要成功了,王茂源笑着接受他們的祝賀,說:“就只差另一枚了,天師那邊怎麽說的?”
“幹爹,您別急。天師之前不是說要幾天嗎?另一枚估計是還沒煉好呢。”那人笑嘻嘻的說到。
“行,那就等着。哦,對了。程途那邊進展怎麽樣了?”
“幹爹,程途那邊只是說前幾個人是徐健殺的,沒扯到我們。”
王茂源舒了一口氣。“那就行,徐健那個廢物,讓他幹這點事都幹不好,我養他那麽久,結果差點連累了我。”
“幹爹別擔心,有我呢。我可要比徐健那個蠢貨強多了。”那個人谄媚的笑着。
王茂源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擺了擺手。“行了,下去吧。”
“是。”
程途仔細思索這那幾個人說的話,這個買賣官位的人到底是誰,連太後的侄子都敢殺。這個人一定不簡單。程途現在知道自己所面對的對手都不是簡單的,程途嘆了一口氣,徐健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兇手,他也許只是被人推出來的。真正的兇手藏在後面,還沒有浮出來。
現在正值夏季,儋州的蚊蟲也是更加嚣張。韓敬在儋州這一方水土試試自己的改革。百姓和韓敬一起收荔枝,沒多久就從長安駕馬來了一人。
“誰是韓敬韓大人?”那人坐在馬上問着這些百姓,韓敬随便抹了抹自己的汗。
“何事?”這半月韓敬随着百姓一起勞作,皮膚也變得黝黑。
只見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即說到:“韓大人,接旨吧。”
百姓也聽到這句話,紛紛跪了下來。
“應順天時,受茲明命。儋州知州韓敬,勤政為民、廉潔無私、一心為民。今朕特調韓敬任長安,任其為禦史大夫。欽此”
“臣接旨。”
韓敬接過這道聖旨,那人也恭喜韓敬。百姓也接連恭喜韓敬。但是大多也是不舍。
是夜,不少百姓紛紛趕制明日要送給韓敬的東西。韓敬遠在儋州對長安的局勢也并不是十分清楚,通過傳信的人大概知道太後召自己回京是什麽原因。
自己的改革在儋州這半月實行過後,這裏的百姓的經濟收入也變高了。韓敬覺得也是時候向太後獻上自己的改革案。是夜,韓敬有潤色了一下自己的改革案,但是……韓敬愣神的看着外面的月亮。心中泛起了陣陣酸澀,就這樣離開了,他有些不舍。
翌日,天光微亮,空氣還有一些潮濕,微涼的夏風拂過每個百姓的臉頰。韓敬早早的出發,倒不是他不想告別,只是這一離別下次相見就不知道是何事了。離別的告別總是傷感的。
韓敬剛一出去就看見百姓都守在路口,他們沒有多少離別的話,只是感激的看着韓敬。每個人手上都拿着新鮮摘得荔枝,這是百姓用自己的方式做離別的感言。韓敬看着百姓手裏的荔枝抹了抹眼淚,哽咽的說:“回吧,鄉親們。”
一路上百姓把自己的荔枝送到韓敬的馬車裏,有的人也偷偷的抹着眼淚。馬車一路行過百姓,韓敬探出頭對百姓招了招手:“鄉親們,回去吧,不用送了。”
清晨的陽光照着百姓們佝偻的背上,直到韓敬的馬車慢慢的消散在這晨光裏,百姓們才依依不舍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