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系舟

不系舟

太後想要任用新人,畢竟她也知道那些個老臣打的是什麽心思。等到程途來了之後太後照常是問了一下案子的進展,這件案子決定着是否能夠推行新政,等到程途把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向太後介紹完畢之後,太後也犯了難,這件事也是十分棘手。程途告訴太後之前有猜測這個兇手不會繼續殺人,但是最新的線索告訴他這個兇手還會繼續殺人。

沒人會想看到這麽一幕,這樣之前所告訴百姓的事情不就付之一炬,只會讓百姓繼續陷入恐慌中且之前對朝廷的信任也都沒有了。一旦朝廷與百姓的矛盾加深,那本就虎視眈眈的匈奴一定會趁機攻打大周,後果不堪設想。

程途從宮裏出去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現在浮出水面的有許多人,還有一些沒有浮出水面的魚兒。不知道真兇是藏在哪裏,但是有一點是完全可以确定的這個兇手一定是擅長五行八卦一類的。他想起之前長安來了一個天師,這個天師一定是知道些什麽。

可是這個天師神出鬼沒很難找到他的行蹤,既然這個天師來到長安是弄出來那麽大的動靜,就一定能夠找到他的行蹤。最終是在長安街市找到了他,這個所謂的天師看起來灰頭土臉的,程途走向前去想要問他有關趙家和楊家的事情。

程途剛想要開口,這個天師反而先開口說道:“你想問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程途皺了皺眉,試探性的開口說:“您的意思是說,您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但是作為交換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是,畢竟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

“是,天師這句話說的在理。不過嘛····”程途故意頓了頓,天師瞥了程途一眼。

“怎麽,小子,你想耍賴?”

“倒也不是,我想天師既然神機妙算那我的秘密天師不應該是知道的嗎?怎麽還需要我作為交換來告訴天師你呢?”程途狡黠的大量着這位天師。

沒想到這位天師竟然笑了起來。

“你是個有意思的,我頭一次遇到你這樣的,別人都是求我能為他們帶來什麽好處,沒見過像你這樣反問我的。”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大師應該也是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的。”

那人笑着拿起手裏的骰子搖了搖,程途看着他。

手法很熟稔,看起來不像是冒牌的。但是程途沒見過用骰子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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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小夥子,不對,程大人是覺得我不像是一位天師。”

明明應該是反問的語氣,卻被這個人說的稀松平常像是認識很久了。他明明沒有擡頭看,卻知道程途一直在盯着他看。程途稍顯疑惑了一瞬,也笑着說:“只是覺得天師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別人大多是看面相和手相,要麽就是問生辰八字,怎麽到天師這裏是用骰子呢?”

“能算出來就行了,至于是用什麽方法這都不重要。”

“哦,是嗎?天師不愧是天師,敢問天師這些時日都不曾見過,天師是一直在那裏呆着呢?也好我下次方便帶其他人來見天師。”

“我?四海為家,天為被,地為床。”

“算的如何了,天師。”

天師笑了笑,說:“程大人一直在為案子的事情困擾,但是這幕後真兇其實就是離程大人最近的人。”

“天師,離我最近的人不就是你嗎?”

“程大人真愛開玩笑,怎麽可能是我?我只是一個比普通人會些技法的算命先生罷了。”

“天師自謙了,按理說天師是最通這五行一類的東西了,嫌疑可是最大的。”

那人幹笑兩聲,“怎麽會,這種東西知道的人多了。”

“可是這算命一事,問問生辰八字什麽的天師不是最清楚的嗎?”

“這長安又不止我一個人算。”

“這倒也是,不過就是可惜先生你要和我走一趟。”

那人聞言就要跑,影藏在後面立馬抓住了他,還掰開他的嘴檢查有沒有毒藥,省得好不容易找來的線索死掉了。不過這個人也算是提醒了程途,要排除在長安有沒有支架算命的人。這人被帶回牢獄時還在嘴硬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程途和紀元昶用了酷刑也不肯多說一句,直到紀元昶用他家裏的妻子女兒作威脅。起初他聽到他的妻子女兒還楞了一瞬,剛要反駁有好似是想到了什麽住了口。

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注意到不對,立馬問到:“這妻子女兒你也不在乎?”

這人不說話,但也沒有再做反抗。紀元昶讓影去查查這妻子女兒到底是什麽身份。影剛走這個人就想咬舌自盡,還好紀元昶看見用布堵住他的嘴。

随着排除的人越多,線索也變得多了起來。這裏面也有許多人是認識這個所謂的天師的,大多數人都覺得他是騙子,僅僅只是靠着噱頭來哄人的。其實他根本就不會算命。

程途問這群人有沒有知道他有妻子女兒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是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番盤問下來,有用的線索很少,直到影回來說:“這人是前幾年就搬到長安住的,只不過前幾年一直都沒有什麽聲響,這幾個月才開始突然打出名號的。他的通關文碟上面顯示他和趙家是同鄉。還有就是他其實沒有妻子女兒,這個妻子女兒是他前幾個月才有的。”

“難道他就是趙家來長安找的那個飛黃騰達的親戚?”

程途連忙跑到這人旁邊問:“你和趙家有什麽關系?還有這妻子女兒到底是誰?”

天師渾濁的眼球再提到妻子女兒的時候變得清明,他的語氣變得懇切起來:“程大人,求求你讓我見一見他們。”

程途疑惑的看向他,最終開了口:“可以讓你來見她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要先回答我剛剛問你的問題。”

“好,我說。我和趙家其實是鄰居,兩家一直都很和睦,後來我想來長安闖一闖,順便去找一個故人,我聽說他在長安做官。于是我走之前告訴趙家如果我到時候在長安有所作為,你們可以來這裏找我。

我來到長安後,一直找不到他。後來有一群混混搶我的東西,我看見旁邊有一群穿的雍容華貴的人看熱鬧,我便想他們能不能幫幫我。可是他們只是冷眼瞧着,我被揍的只剩下一口氣。我被打的還不上手,等我爬到官府門口,那群人又揍了我一頓。

可能是上天也覺得我可憐,官府後來春來一個人,他問了我發生什麽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他。他說一定會為我讨回公道,我當時還問他認不認識張澈。”

張澈是京兆尹的名字,原來這件事情和京兆尹也有關系,怪不得京兆尹來告訴程途那些事情。

“他當時說他認識張澈,還帶我見了他,張澈見了我之後,把我收留在他家偏院,沒多久又讓我去了另一處地方服侍這個女人和孩子,最開始我以為這是他養在外面的小妾和私生子。我還打趣的說他倒是一個妻管嚴的人。可是後來我知道,他是個鳏夫,妻子早都死了。

至于這個女人和孩子我沒有多問,他也很少來看他們。後來他有一天來找我說是他照顧不了這兩個人,讓我帶他們跑。還說已經有人盯着我們了,只是一直都沒有行動,後來他還哭着對我說對不起。

我當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後來又一群人要來抓這個女人和孩子,我們拼命逃出長安,他們也窮追不舍,我沒多少錢就又帶她們回來。隐姓埋名,這幾天那群人好像又來了,我根本不敢出門,今天想着出來賺一筆,就剛好遇到程大人。

說來也是巧,那天我準備買肉剛好看見程大人,回來的時候張澈給我講你,讓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務必要找你。

我剛見程大人的時候本來準備告訴程大人這些的,可是····”

他的聲音變得低了一些:“程大人小心旁邊那個人,他不是什麽好人。”

由于剛剛受了酷刑,他也沒有多少體力。程途答應他讓他見見她們,他換了一身衣服,程途帶他來到大理寺門口相見,這是他來長安的第一個地方,見到那個小女孩時,他露出了一抹微笑,張開手準備要抱抱她。“唰”的一聲,一道利劍劃過刺中了他的胸膛。

女孩的母親大叫了一聲,跑過去緊緊的抱着女兒。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捂住了眼睛。

程途跑過去捂住女孩的眼睛,紀元昶立馬和影去找射箭的人。街上的人見到也立馬大聲尖叫起來,兇手藏在人群裏逃匿走了,程途守在母女旁邊,這個時候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等人群被大理寺的人疏散開了後,那個女孩輕輕的對程途說:“大哥哥,可以讓我看看那個叔叔嗎?”

程途慢慢的松了手,女孩還輕輕的安慰着自己的媽媽。

“媽媽,你別怕,我也不怕的。”

女孩慢慢的走到那個人面前,輕輕的把他的眼睛合住了。“叔叔,謝謝你。你睡吧。”

女孩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流着,她在這個世間上所剩的親人不多了。她拉着程途的衣袖,輕聲的說:“大哥哥,你會為叔叔讨回公道嗎?”

程途半蹲下來,揉了揉他的頭。

“好,哥哥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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