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系舟
不系舟
紀元昶追了出去,可是轉眼間那人就不見了。紀元昶怕這會是調虎離山之計于是讓影先回去,影剛走就有一個人從後面出來,紀元昶注意到後面有人,那人蒙着面把手裏的劍扔到地上。
“殿下來到長安之後竟然真的開始聽太後的話了。”那人嗤笑一聲,接着說:“我以為殿下要在這長安做什麽翻天覆地的事,沒想到····不知道殿下為什麽整日圍着這些事情來做,那程途現下已經是太後那邊的紅人了,殿下···也是要歸附于太後了?”
“什麽意思?激将法的話,本王可不吃你這一套。”
“沒什麽,感慨一下而已。”
“你到底是誰?”
那人摘下兜帽,紀元昶看見這人正是前些時日他們見過的何訓之。紀元昶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主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于是紀元昶提防的問他:“你身後的人竟然讓你來,估計是覺得你和徐建一樣沒用吧!”
“大人說笑了,我和徐建可不是一路人。他死明明是他自己蠢,而我要比他有用許多。殿下,您若是想要複仇的話,倒是可以和我家主子一起合作。”
“這人是誰我都不知道,如果是談合作的事情為什麽他自己不請自來。這種交易最重要的就是講誠信,他不來也談不攏。”
“殿下若是想見也可以,不過我們之間的合作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若是想讓我和你們這群人同流合污,你們要先告訴我你們有什麽籌碼。”
何訓之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做出“請”的手勢,遠處慢慢地駛來一輛馬車。
“殿下若是想好了再上這輛馬車也可,我們一定會開出讓殿下心動的籌碼。”
“你不告訴本宮,本宮又怎會答應與你合作?”
何訓之小心的從袖口中掏出一方帕子,紀元昶認出來是自己母妃的帕子。何訓之把帕子遞給紀元昶,紀元昶的手顫動的接過去,也許是太久沒有在碰過父皇和母妃的東西,紀元昶手心也出了不少汗。紀元昶捏着帕子,卻發現帕子繡有字,那是他母妃繡的針法不會有錯,所以這些人沒有騙他。紀元昶摩挲着帕子,那是母妃走之前用的帕子上面繡着:“疫病古怪,恐有問題。”
紀元昶答應了何訓之,當年的疫病有問題,紀元昶也懷疑過。但是當時沒有查清楚是誰,紀元昶在得知父皇被先帝和太後匆匆處置了便對他們懷恨在心,紀元昶長大後一直也有查當年的疫病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查到最後線索全都指向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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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
紀元昶抱臂打量的說:“當年的事情我都知道的很清楚。”
“殿下想要為他們平冤,我們自然也想。當年的事情有很大的隐情,殿下應該不知道,這件事還有一個人,而這個人也是害了您父皇母後的元兇。”
“誰?”紀元昶強忍着怒氣,眼眶通紅的問。
“王茂源。”
“他?為什麽?我父皇母後與他無冤無仇。”
“是嗎?殿下不妨再回去好好查查。”
“你們想要拉攏我就用這個理由?這件事本宮自會去查,但是本宮不會同意和你們這群人……”
紀元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何訓之打斷了。“殿下若是和我們結盟我們自然會幫殿下鏟除太後。”紀元昶聽後輕蔑的笑着。“我自會用的辦法不需要你們。”
“殿下,生意不是這樣做的,這樣吧,我們願意告訴您買賣官位的人到底是誰。”
何訓之退了一步,交出自己最後的底牌。“您随我上車見一個人就知道了。”
紀元昶總覺得這裏有詐,剛剛他故意露出破綻,但是這何訓之倒是沒什麽多大反應。像是明明是想要拉攏他但是又好像是為了其他的原因。何訓之剛要扶紀元昶上車,就又聽見紀元昶說:“你們這些人什麽也不告訴我就打算讓我上車,這對我可不利。”
紀元昶看着這輛馬車裝的倒是富麗堂皇,看起來何訓之的主子也不是一般人。紀元昶有想了想剛剛何訓之說的話,這個人對自己也很了解,看來不容小觑。
突然這輛馬車上的簾子被人揭開,紀元昶看清眼前的人稍微愣了一會。
“禦史大人?”
“岷王殿下,要不要和我談談。”許遲日面容和煦的看着紀元昶。
紀元昶沒想到這件事背後還有他來摻一腳,于是笑了笑,說到:“禦史大人想要和我交易不如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答之後,本宮自然會考慮考慮和你合作。”
禦史大夫笑着搖了搖頭。“岷王殿下,這樣可是對我有一些不公平。不如這樣,您問一個,我答一個問題。之後我再問您一個,您再回答,如何?”
紀元昶也想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于是便答應了他。紀元昶同他一起上了馬車,馬車慢慢的被趕回長安。紀元昶撩了簾子,看了馬車行駛的方向才開口說:“既然如此,本宮就不客氣了,禦史大人。”
“請。”
“禦史大人想要拉攏本宮可是想要與太後那邊,哦,還有。”紀元昶笑了笑,看着禦史大人。“應該是還想想要對付王茂源這群人了。”
“是。殿下,現在輪到我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殿下現在在朝中也有不少黨羽,應該也知道太後要推行韓敬改革案一事吧。我想知道殿下現下有沒有拉攏到韓敬或者是他的學生--程途。”
禦史大人也同樣笑着問紀元昶,紀元昶倒是很坦誠的說:“未曾。”
禦史大人吃了一驚。“未曾?!怎麽可能呢?殿下這半月不都是和那程途待在一起,難道一點進展都沒有。”
紀元昶沒說話,自顧自的開口:“禦史大人,你這可是第二個問題了。”
禦史大人笑着說:“哈哈,我就問問。殿下,您請繼續。”
“不知禦史大人對付完王茂源接下來要對付誰?”
這句話讓禦史大人臉上的笑僵住了,紀元昶這句話問的他一時回答不上來,偏偏紀元昶一直盯着他看,盯得他發慌。他清了清嗓子,說:“殿下,王茂源完了不是還有張德才。這兩個可都是不好惹的貨。當然還有太後,殿下,你我的交易一達成可是就不能再反悔了。”
聽到這句話,紀元昶冷笑了一聲。他打的主意紀元昶也能猜到,先暫時結盟,之後要搞的就是他了。
禦史大人擦了擦冷汗,接着開口:“殿下父母的死有太後的一份,那麽殿下是想用什麽辦法來對付太後呢?即使殿下你骁勇善戰也有皇室的血脈和百姓的愛戴,但是殿下弑君的名聲一傳出來,那些大臣恐怕是不願意的。”
“哦?那禦史大人有什麽妙計?”
“這是第三個問題了,殿下。”
“想要對付太後自然是她怎麽對付我父皇母親,我就怎麽對付她。”這句話說的比較隐晦,紀元昶并不打算把這些告訴一個貪心的老狐貍,至于這老狐貍到底是賣什麽藥,紀元昶也猜的七七八八。
這是在為他的那個表兄打探消息呢,不過看起來他的兩位表兄也是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紀元昶看着禦史大人對他說:“告訴我那位好哥哥,我在這裏等着他來。想要借刀殺人、坐享其成可不太行,與其做一個縮頭烏龜,不如堂堂正正的比一場。”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紀元昶本來還想問問到底是他的那位好兄弟,剛想開口又覺得算了。于是最後一個問題紀元昶問了有關案子的事情,禦史大人問紀元昶有沒有拉攏到韓敬和程途時,紀元昶在想,韓敬是孤臣,程途也是孤臣,可若是沒有拉攏到他們,他最後一定會走到一個和他們相反的路上。
孤臣,只忠于百姓、陛下、國家。而紀元昶注定是一個要謀權篡位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之後他們只會越走越遠,到時候只會是仇敵了。
“不知禦史大人在這件案子裏充當的是什麽角色呢?”
“某只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想要在這摻一腳,僅此而已。不過既然我和殿下的交易達成了那我就在告訴殿下一件事,京兆尹早都被我們處理掉了。”
“你們殺他們是為了什麽?”
禦史大人只是搖頭不肯繼續說下去,他揭開馬車的門簾下了馬車,紀元昶也緊随其後下車。
“這裏是··”
“殿下不必擔心,某說到做到,只是帶殿下見見我們的盟友。”
這是一個很隐蔽的鋪子進去之後,紀元昶聞到一股肉味。一個穿着仙風道骨的人恭恭敬敬的向紀元昶行禮,他後面的煉丹爐還燒着什麽東西。紀元昶的眉毛擰在一起,說:“你們殺的人?”
“是啊。”那個道長倒是毫不掩瞞。“殿下應該不會告訴程大人吧,畢竟我們現在目标一致。”
“本宮只是答應和你們一起對付那個宦官和太後,沒說過還要保密。”
“殿下倒是一點也不給情面,不過,我們也有一些東西想要告訴殿下,買賣官位的幕後主使。殿下想要知道的話,不如先幫幫我們。”
紀元昶冷眼看着他們:“你們倒是知道不少,只是不知道,你們到底是參與過多少件事?還有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想要知道這件事呢?”
“殿下是要出爾反爾了?”那人也收斂起剛剛賠笑的表情。
“不要自作聰明,本宮沒有心情陪你們玩游戲。”說完紀元昶就走了。走之前還留了一句:“本宮只是說三個問題之後考慮考慮,可沒有說答應。”紀元昶也猜出了一二,既然他們想演那就奉陪到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