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系舟
不系舟
等到紀元昶走之後,那人不滿的問:“可惡,你們兩個把他拉過來怎麽沒有告訴我。”
何訓之和禦史大人看了他一眼,冷嘲熱諷的說:“你幹事情有和我們商量過嗎?”
那人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行了,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那人瞪了一眼。“你們告訴他那些,之後我們怎麽辦?那不就暴露了。”
“放心,我還怕他不告訴呢。禍水東引知不知道。”
“呵,就怕引火上身、自讨苦吃。你覺得紀元昶這種人能按照你想的做?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會去聽你的。”
但是禦史大人卻信心滿滿的說:“他不一定讓我如意,不是還有程途和太後,你覺得太後這個人看見這兩個人走這麽近,她又會怎麽想?”
“你想讓他們窩裏鬥,自己樂享其成?呵,就你?我看你能成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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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紀元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程途安慰這個小女孩。程途想要問問這個女人和京兆尹是什麽關系可是這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驚恐地看着剛剛張澈倒下去的地方。沒辦法,他們一行人就呆在大理寺門口,路上偶爾還有行人在張望究竟發生了什麽。
紀元昶走到程途旁邊,說:“怎麽回事,怎麽不進去?”
程途看着她嘆了一口氣,又轉向問小女孩:“要不要先進去呢?”
“不要,媽媽不進去,我也不進去。”
程途無奈對紀元昶說:“這已經問了好幾次了,她們不願意進去。總不能強迫。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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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昶剛見到禦史大人,他在想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讓程途知道。若是知道了少不了要牽扯到許多,這只會加劇現在的矛盾。于是他說了謊。
“沒。”
程途沒有多想,他現在一心撲在案子上。太後不斷的施壓,讓程途必須現在趕快破了這件案子,給百姓一個交代。而現在只能從小女孩這裏得到線索。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啊?”
這個小姑娘皺着小臉,說:“媽媽總是叫我沐沐。”
“那你媽媽叫什麽啊?”
“媽媽就叫媽媽,叔叔叫媽媽也總是哎、那誰這樣的叫,原來還有一個叔叔他也是這樣叫的。而且他總是不敢看媽媽。”
問不到名字很難繼續往下查,紀元昶替程途問她:“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你的爸爸是誰啊?”
“爸爸?我沒有爸爸,媽媽說爸爸已經死了。其實媽媽也很少和我講話的,之前媽媽就和我說,如果爸爸在的話我們就不用手這樣的委屈了。媽媽還說了,爸爸是最厲害的人,而且媽媽和我說我還有一個哥哥。”
“那你知道哥哥在哪嗎?”
“媽媽沒有告訴我。媽媽總是覺得我小,其實我都快五歲了,已經是大孩子了。媽媽的話我都知道,媽媽、叔叔們還有哥哥你們都是好人,媽媽和沐沐都會很感謝哥哥的。只不過現在媽媽生病了,叔叔一直在給媽媽煎藥,媽媽不喜歡喝藥。但是媽媽病了,必須要喝藥。就是每次喝完藥媽媽都會很生氣,媽媽還不認識我。”
“那你能不能告訴哥哥們媽媽的藥在哪裏啊?”
“藥鋪裏。我們喝完藥就扔掉了,每次都是叔叔去藥鋪裏拿藥回來的。今天媽媽也要喝藥的,不過媽媽說太苦了,我就把要悄悄倒了。”沐沐拉着紀元昶和程途來到大理寺旁邊的小巷子裏,說:“這幾天我們都是睡在這裏的。吶,藥在這裏,這是今天的藥。”
程途打開藥袋裏面放着川烏、半夏、天南星。程途看着這些藥壓着心中的火問沐沐:“這些藥都是叔叔讓媽媽喝的嗎?”
沐沐天真的說:“是啊,叔叔說了媽媽喝了就會好了。”
“那媽媽喝了有多久了?”
沐沐掰着手指頭數着:“嗯,大概是有一年了,我記得叔叔過年給了我一個紅包的時候已經開始喝這個了。嗯···我想想,是在大家都穿桑麻衣服的時候媽媽才開始喝的,那個時候叔叔不在。我和媽媽最開始住在大房子裏的,不過哪裏人很兇。我當時也穿着桑麻做的衣服,那天還下雪了,媽媽也要哭,我也要哭,我哭不出來,有個嬷嬷還掐我讓我哭呢。之後我和媽媽就被趕出去了,外面下着大雪好冷好冷,那個叔叔就帶着我和媽媽走了。後來有個嬷嬷過來對叔叔說讓媽媽天天喝這個藥,最開始叔叔說要不喝的,但是那個嬷嬷很兇,叔叔被他說的頭一直低着。之後媽媽就一直喝藥了,很苦媽媽每次喝完都很難受。”
“都穿白衣服,是葬禮嗎?”程途望着紀元昶,紀元昶還沒有從剛剛那件事緩過來,這些人想要幹什麽或者是利用他做些什麽紀元昶還沒有想清楚。看見程途問他,紀元昶對他說:“也許。”
程途看出他的分神關切的問到:“你昨天沒有休息好嗎?”
“沒事,我等會去查。”
“累了等回去休息吧。”
“好。哦對了,這些藥喝起來是不好嗎?你剛剛看起來····”紀元昶沒有接着說下去,他看見好像有人跑過去,那個方向好像是----沐沐的母親。
紀元昶跑過去時看見沐沐的母親倒在血泊裏,嘴裏好像說:“沐沐,沐沐。”
程途也意識到不對捂住沐沐的眼睛,一天連續兩個最親的人離去換誰都會受不住的。母女亮相時有心電感應的似的,沐沐掙脫出程途的懷抱,跑到媽媽身邊。
“媽媽,媽媽你撐住啊,媽媽別丢下沐沐。”
她看清楚來人是沐沐後微微笑着,“沐沐,你自己要好好的,你的爸爸是被冤枉的。他是、是····”話還沒說完,她想要撫摸沐沐的臉頰的手便掉了下去。無論沐沐再怎麽呼喚她她都不能在回應了。
“可惡。”程途不甘心的說了一句。“半夏、川烏和天南星根本不能長期一起喝,這是想讓她死!”
“不是京兆尹給她下的藥,沐沐剛剛說了是在京兆尹之前就讓她喝這些。有一個嬷嬷,就是不知道這個嬷嬷長什麽樣子?”
程途抱着沐沐,沐沐一直掙紮着。“哥哥,我要媽媽,媽媽,媽媽····”
“沐沐,不哭了。”
“沐沐,你聽哥哥說。”紀元昶耐心的對沐沐講,可是沐沐根本聽不進去。紀元昶從程途的懷裏接過抱着沐沐,他輕輕的拍着沐沐的背。沐沐哭的聲音慢慢小了,嗚咽的看着紀元昶。
“沐沐,那些壞人傷害了沐沐的媽媽。沐沐一直哭解決不了問題,你要告訴哥哥們,媽媽為什麽喝藥還有那個嬷嬷是誰?沐沐不告訴哥哥們這些,哥哥們就不能幫到沐沐了。”
沐沐眨巴着眼睛,說:“哥哥,你真的能幫我嗎?”
紀元昶點了點頭。沐沐看着媽媽被人擡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哥哥,嬷嬷是一個矮矮的、胖胖的長的兇兇的人。她說話也兇巴巴的。媽媽喝藥是因為那天沐沐做錯事後,媽媽向奶奶求情,奶奶讓喝的。
奶奶說如果媽媽喝下這個,那麽她就放過沐沐。我當時問奶奶,明明沐沐什麽也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讓媽媽喝那個藥。媽媽沒有生病啊,如果是不好的藥,沐沐可以代替媽媽喝。那個奶奶也在那天穿桑麻衣服了,嬷嬷還跟在她後面。她肯定要比嬷嬷厲害,所以她也是大壞蛋!”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程途和紀元昶帶着沐沐先回去休息。
“沐沐要和那個哥哥走啊?”
沐沐看着他們兩個最後選擇和程途回去。但是紀元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拐向今天上午禦史大夫帶他去的那個地方,那個煉藥的人還呆着那裏。他看見紀元昶也不驚訝,反而笑着說:“殿下果然是守信之人,沒有違背我們的承諾。”
“只是今日沒有并不代表明日不會。你殺那些人就是為了煉丹?”
“殿下在說些什麽?我可沒有殺人,凡事可是要講究證據。”
“那看來的确是用那些人的屍·體在煉丹了,也不知道你怎麽能想到這種缺德的主意。”
“殿下想象力真豐富,我可沒做這些事,我讀了這麽多古籍,可沒有一本說是讓我用屍·體去煉丹。”那人谄媚地說。
“你跟那些人的關系看起來不怎麽樣啊,怎麽他們沒告訴你今日本宮會來?”
那人幹笑了兩聲,從旁邊的抽屜取了一枚丹藥遞給了紀元昶。
“殿下不信的話可以拿回去驗驗。”
紀元昶看着丹藥,用帕子包着問了一下,他對這些藥其實并不了解。紀元昶看着這個煉丹的人說:“你這枚丹藥不一定就是我想要的那顆,怎麽随随便便糊弄我是覺得我不知道嗎?”
那人趕忙跪了下來。 “不敢。” 那人心虛的低下了頭,徐遲日讓他在這裏等着紀元昶回來,但是徐遲日自己卻先跑了。沒辦法他只能先拖一拖時間。他的直覺告訴他紀元昶這個人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正當胡亂的思索的時候,紀元昶開口了。
“我猜你也是這麽糊弄王茂源的吧?怎麽你們這群人自作聰明想要借刀殺人,那也要看看是誰?那老匹夫也是,都不和你商量商量,現在他可是把你暴露了。不管你有沒有殺人,也不管你有沒有用那幾個人的屍·體煉丹。
本宮問你,你回答便是。若是想要和我耍什麽小聰明,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轉了轉眼珠子,他當然知道這藥丹沒有什麽用。但是這藥的确會讓人的精力變得充沛,至于副作用……
王茂源那厮以為是換命之藥,但是這世上真的有換命之藥嗎?糊弄人罷了,也就只能騙騙王茂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