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鹧鸪天
鹧鸪天
“有疤?快,快去派人找,務必要找到!”太後吩咐完手底下的人,這才轉過頭問江練:“說說吧,到底是什麽原因?”
江練低下頭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多說一個字,太後雲淡風輕的說:“你不說也行,但是你要知道你不說哀家自己也會去查。”
“太後!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看你是···哎。”太後狠狠的嘆了一口氣。
江練低着頭幹脆破罐子破摔。
————
“殿下,小江大人說往西北方向跑了而且那人手上有一道刀疤。”
“好。”
紀元昶帶着一些侍衛往西北方向跑過去,剛剛淅淅瀝瀝下的小雨突然變大了。豆大的雨點滴在地上吹的小茅草屋搖搖欲墜,程途最終還是被抓住了,捆住了手腳還被蒙住了眼睛。
程途手裏的匕首也被那些人奪走了,那些人把程途身上的東西都翻找出來也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那些人狠狠的往程途身上踩了兩腳順便還啐了一口。程途本身就因為傷口發炎變得暈乎乎的又加上他剛剛淋了雨現在也堅持不了多久。
程途雖然被蒙住了眼鏡,但是這些人這麽對他說明江練已經把這些東西交給太後了。程途暈乎乎的睡了過去,但是那些人存心是想要折磨程途,又往他身上潑了涼水。他們揪着程途的衣領惡狠狠的說:“說!剛剛找到東西呢?”
“不是被你們這群人搜刮走了?”程途已經沒有什麽氣力說話了,現在的意志已經變得混沌,支撐不了多久。
“去你媽的!放什麽屁!你告訴老子是不是你的同夥拿走了!是不是就是那個什麽剛剛那個跑的和兔子一樣的!”這人已經被氣的說話颠三倒四的。程途想要笑一笑但是眼皮變得很沉了,他沒有什麽力氣也不繼續在說什麽話了。
“呵呵,你平時審問犯人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潑涼水?怎麽這就受不住了?老子告訴你,老子兄弟就是被你這樣對待的!老子平時最狠的就是你們這群假惺惺的官!再潑涼水!可不能便宜了他這個官。”那人冷笑兩聲,接着就又是一桶接着一桶的涼水,程途被嗆的直咳嗽。
“別把人弄死了,這人留着還有用。太後重用,還有一個在工部任職的官外加上一個當禦史大夫的老師韓敬。這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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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人笑的陰森。“算你小子命好有這麽多後門背靠大樹好乘涼啊!但是雖然說的是不弄死你,但是···”那人故意停頓了一下,接着又陰森森的笑。
“你要是殘廢了,也沒有什麽大事吧!哈哈哈哈哈。”
“随你。”程途無所謂的說着,現在這樣的情況程途只能用這樣的話盡量拖延時間,江練應該已經把東西交給太後了,接下來也就沒有什麽是需要自己做的了。程途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稍微的坐直了一些,現在他看不見外面是什麽情況。一個人放松警惕的時候也就是他們最容易暴露的時候。
程途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他們的聲音也做了改變,程途只能通過這樣得到一些線索,他嘗試着和這個趾高氣揚的人談談。
“随我?你想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你是禦史大人,哦,不對。嘿嘿,你是大理寺寺正了。這可不是什麽你審訊我,你看清楚了,現在我是王法!”
程途努力從這些話裏辨別一些信息,這人對自己十分了解,他知道自己被貶被貶了?拿到他一直在附近盯着?
“喂喂,你怎麽不說話。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知道什麽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該說的、不該做的你都別做!你管的實在是太寬了。”
管的太寬?程途從一開始就是大理寺評事負責的也都是案子,後來的案子牽扯到買賣官位又處理了許遲日和王茂源······再往後就是主動請纓去查···難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這後面到底是牽扯到誰的利益?
“說話啊,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你可不要想着什麽心思逃出去或者是算計我們!”那人惡狠狠的瞪着程途,他拿着棍子圍着程途轉了一圈。
“沒有,我想在這個樣子,傷口化膿又淋了雨腦子都燒得暈乎乎的,根本沒有力氣說話。”程途說完又咳嗽了幾聲。
“真的?可別真的發燒燒糊塗了!來人啊,熬些藥喂給他,別把人給真弄死了。”說完那人就走了,程途還沒有問出多少這人就走了。
為了我背後的這群人,這人不是朝廷中的人就是在朝廷中有眼線。程途腦子越來越不清楚,這些事情他一時半會想不清楚。慢慢的程途暈了過去,昏迷的時候好像那些人為他上了藥。
紀元昶這邊順着之前說的方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程途,現在雨下得越來越大了。西北方向是連綿不絕的山,這樣一定會有危險的。
“在哪裏?究竟在哪裏?”
程家這邊也着急的不行。
“聞道會不會出什麽事?這麽大的雨,他還受傷了!”羅月着急的一直在門外張望着。
“聞道不小了,他不會出事的。”
“你站着說話不腰疼,小途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他從小就刻骨努力,養到這麽大好不容易成才了,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還不聽話就跑出出去了!我能不擔心嘛,你趕快也派一些人去找小途啊!”
“好好好,你別着急,我趕快去找。”程時行輕輕的拍着羅月的背,使使眼色讓旁邊的侍女趕快把羅月帶回去。
程時行帶着傘出去也去找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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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程途迷迷糊糊的睜眼醒來。空氣中彌漫着藥的苦味,程途渾身酸酸的動不了,他們給我喂了藥。程途心裏暗自思忖着。
“你醒了?趕快喝藥!別真死在我們這裏,晦氣!”
程途一聲不吭,那些人已經把藥喂給程途了,與其說是喂不如說是硬塞到程途嘴裏。程途沒有聽見外面的雨聲,喝完藥程途試探的問了一句:“外面不下雨了嗎?”
“喲,都已經成這樣了還在惦記着那些百姓的莊稼?哈哈哈哈哈,你先顧一顧你自己吧!我告訴你!外面的雨還下着呢!還下的更大了!就下吧,下吧。這雨在下大一點才好。”
說完那人就走了,只留下砰的關門聲。
外面還下着雨,那就說明現在他們把地方轉移了。那這裏是哪?密室一類的地方嗎?要不然怎麽一點聲響也聽不見。程途想了許久,慢慢的又有點暈,迷迷糊糊中聽見:“傻子!你告訴他那些幹什麽?他要是猜到我們這裏是哪裏不就完了!還有藥下了沒有?”
那人悻悻的說:“下了,下了不少計量你就放心吧!”
興慶宮
太後這邊已經把名單整理的差不多了,除了一些人名被雨水模糊掉了,剩下的都抓的差不多了。還有那些銀票,銀票做了防僞所以很快就找到來處。到現在為止已經找到了不少人,這些朝廷的蠹蟲也算是終于被鏟除差不多了。
“這剩下的那些人的字跡還能辨認清楚嗎?”太後厲聲質問到。
“不太能了,這有些字都被雨水打濕沒有了。”
“那就順藤摸瓜的查,到底是誰在危害我大周江山社稷!”
“是。”
太後坐在椅子上翻來覆去的看着手裏的那些證據,問旁邊的侍女:“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找到程大人。”
“知道了,退下吧。”
旁邊的江練着急的說:“還沒有找到?這···不會是出現什麽問題了吧?千萬不要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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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向找遍了,沒有發現。”
“再去找!”
“是。”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怎麽辦?”為首的士兵長問着紀元昶的意見。
“去其他地方找!長安翻遍了也要找到人!”
“是!”
紀元昶就算是懷疑那個人,但是現在也不能出現去要人,這樣只會打草驚蛇。西北方向···紀元昶翻着地圖,長安地勢複雜,從大理寺門口的西北方向有不少地方能夠拐到其他地方。這幾日下着大雨,又因為之前程途所提出來的方案所以想要不動聲色的出城門不太容易。繞過去有不少商家鋪子,他們帶着人走不了多遠。現如今也只能挨家挨戶的搜了。
與此同時,程途又被人用涼水潑醒。迷迷糊糊間有人踢了他兩腳。
“哎!你醒醒,問你幾句話。”
同樣的,還是聽不清楚這些人具體的聲音是什麽樣子。程途的手腳因為長時間被困這已經有些麻了,起初是能夠感覺的到現在已經感覺得不到什麽了。程途勉強的撐着身子坐直。
“說。”
“哎呦,你還挺拽的!”那人剛要打程途卻被旁邊的人攔下來,那人擺擺手,他就乖乖的退到那人身邊。
“程途,你查了這麽多案子,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對不對?”
“什麽?”程途的語調陡然變高。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斷的案子難道有什麽岔子?
那人輕笑一聲,他走到程途面前,程途雖然被蒙上了眼睛,但是能看到光變得暗了下來。
“你可是要知道,你能有什麽能力斷案子?你能為那些人申冤嗎?不能吧,他們可都是死了,死了你明白嗎?都是被你給害死的,要不是你去做什麽事情,斷什麽案子就根本不會還他們去死!把布揭開!”那人一喝,程途被蒙上的眼睛就被解開了,被蒙了這麽久,程途的眼睛一時半會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見幾個蒙的十分嚴實的人站在旁邊,而程途的腳底下有好幾個人的屍體,一時之前屍·臭味、血·腥·味混雜在一起。程途咳了好幾聲眼睛就又被蒙上了。在眼睛被蒙上的前一刻,程途發現在自己腳邊的那個人是官!
那個人程途認識,前幾日程途還曾見過他。這些人殺的是官?為什麽?
“這裏面殺的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的,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後悔。你知道他們都是誰嗎?哈哈哈哈,我來為你簡單介紹一下,在你腳邊這個人,你應該是認識的吧。他是你同僚,這個人可是作惡多端,他也是害了不少人,他該死,這裏面還有你之前幫助的那個人叫什麽?曹老漢是吧?哈哈哈哈,我看看還有誰?嗯,還有這個拿走斧頭幹擾你判案的人。程途,你不該死。
但是他們都該死!我要讓你看着這群人裏面都是寫滿了貪欲的人,你說他們該死嗎?”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殺他們?他們只是一些小老百姓!”程途用盡力氣吼着。
“小老百姓!呵呵呵。”那人仿佛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趁這個機會程途開始反抗,嘗試着能不能掙脫繩子。但是繩子看起來是十分結實而且它不知道是什麽做的,這樣好的材質根本弄不壞。程途用手摸了摸,這繩子材質極好,摸起來也和市面上的不太一樣。
那人沒有注意到程途的小動作,而是自顧自的說到:“他們可不簡單,你的同僚其實是也參與到買賣官位的事情裏面了,你不知道吧,他可是知道不少秘密。還有哪些平頭百姓,三言兩語就将你騙過去了。
曹老漢是細作,根本就不是他的地被搶占了,你要知道連你都是他們之中的一環。要是不是你為他們主持所謂的公道,房澤林也就不會被貶到哪裏,改革也就不會接着推進了。
還有這個拿斧頭的,你真的以為就這麽簡單?他為什麽去偷斧頭你知道嗎?他也是趕走韓敬其中的一環。哈哈哈哈,你總是爛好人但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只會害人害己。多天真啊,總是被人利用,就連太後、紀元昶都是利用你的。你所謂的以誠心換誠心在人家看來不過就是你好騙!哈哈哈哈哈。”
“你又是什麽好人!在這裏裝什麽,有本事你就告訴我你是誰!”程途此時心也跟着換了,這有算是怎麽一回事,這樣的事情是他根本就難以預料到的,程途只能用聲音來掩蓋自己的慌亂,但是再大的聲音也抵不過他聲音裏的顫抖。
“去,将那群人引過來!”那人吩咐的說。
“是。”
“你做什麽?”程途此時才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局,成王可以不在乎那些,京兆尹為什麽要留下那些話,挑釁的人或許不僅僅是太後。他開始慌亂,他開始掙紮着,慢慢的感覺到自己好想被喂了什麽東西。程途被強迫的咽下去。他的手腳不知何時被松開了,又被那個人敷了藥,這繩子沒有在程途這裏留下任何傷痕。
那人把繩子還有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都脫掉,很快就有人替他處理掉了。
不知從哪裏拿回來程途的匕首,那人的手死死攥着程途的手。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嗎?”
程途此時根本掙脫不開,那人不知道給他喂了什麽東西,程途根本使不上力氣。程途的眼罩被挑開,這次他終于看清楚這個人是誰了。
“我告訴你,因為你要 完了 。哈哈哈哈哈。”
說完那個人就把匕首插到自己的兇手,鮮血不斷的湧出來,程途一下子大腦空白。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接着門就被撞開了,紀元昶一進來就看到是程途用刀捅死了一個人,而程途的身旁全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