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鹧鸪天(修)
鹧鸪天(修)
“盤踞了這麽久現在才把這群人除掉,到底能不能夠除幹淨又是一個問題。”太後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她在等一個人,鬧了這麽久這個人也應該來了。
果然,不久之後來了一個人,這人畢恭畢敬的做了一個揖。
“沒想到竟然是你來。”太後略帶驚訝的說,不過又笑了笑,今天你來也好正好讓我們這群老熟人好好聚聚。
“太後說笑了,我們不能算作是多麽熟悉。真要說的話,可是有一些擡舉我了。”那人舉起手裏的茶,遙遙向太後敬了一杯一飲而盡。
“你倒是一點也沒變,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從那之後你會選擇另一條路。”太後感慨了一句。
“當年那件事情大家都瞞的死死的,沒有讓人發現。但是到最後還是讓他查出來了,我就在想到底是誰告訴他那些話的,等到你出現我就猜或許這件事事情是你做的。辜嚴。”
辜嚴低着頭,他靜靜的看着茶杯裏面的茶葉,像是透過這片茶葉看着什麽似的。“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就辭官回家了。後來初明來問的時候我是不想告訴他的,但是我良心不安啊!我告訴了他一部分的實情,另一部分靠他自己去查。”
“當年的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對,但是我們也是有苦衷的。只能說他們命中注定如此。”太後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語。
“現在他恨上我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又能怪誰,這些事情不就是我們作下的孽嗎?當時那樣的情況,誰能再做些什麽?他要糧朝廷也要糧。可是哪有那麽多的糧給他們啊!我當時想着不如就從大家這裏都借一點糧,可是沒有人願意。天災當前,誰願意拿出自己活命的東西。要不是他,我們都不一定會像現在這樣在這裏說這些東西。
要我說,還是放下吧,過去那麽久了,你也不要總是揪着不放。”
太後輕笑了一聲,她覺得辜嚴說得真是荒唐。那麽舊的事情到底是誰放不下,到底是誰要橫插一腳又到底是誰把現在的局面搞成這樣?不就是你辜嚴搞的鬼。不過太後還不打算拆穿辜嚴。
“辜嚴,當年的事情,你也沒少做吧。你知道今日哀家都查到些什麽了嗎?”太後不再使用“我”,她也不願意在對辜嚴這種人裝什麽好脾氣了。
辜嚴還在裝着無辜,他裝作冤枉,直接就跪倒在太後面前,說:“太後,你可要信我啊!我當年可是都是兢兢業業、本本分分做事。我做了什麽?太後真的要責罰我,怪我。那我也沒有辦法。
是,這件事情的确是有我的一部分責任,但是當時陛下可是下令說這蝗災并不是十分嚴重,先緊着朝廷用。”辜嚴打量着太後,暗自笑道,這太後當年不做些什麽事情,現如今倒是做戲做的一套一套的。今天這段話可不是說給太後聽的,辜嚴知道紀元昶一定安排了人在這裏。太後估計也是知道這裏安插了紀元昶的人,所以才這麽說話。
紀元昶确實是安插有人在這裏,不過目的到不是為今天這件事情。從太後故意告訴程途當年蝗災的事情後,紀元昶就知道太後一定是另有所圖。至于她所圖的不過就是一個名聲罷了,一個能讓她在後世史書上不那麽壞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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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蝗災的事情的确也應該告訴初明,他也不小了,有的事情還是要靠他自己的判斷才行。太後今日叫我來真的只是為了敘敘舊嗎?”辜嚴笑了笑。“我還以為太後今天是知道我的其他事情才叫我來的。”
太後索性也不打啞謎了,直接道:“你為什麽要選擇成王?”
“啊,果然是這件事情。真是什麽也逃不過太後您的法眼。對,沒錯。我的确是選擇了成王。但是太後我辭官多年,後來發現這個世道沒有錢根本活不了啊。你坐在那個位置上久了沒見過地下平頭百姓到底過的是什麽生活吧。
我并不覺得選擇成王是一件壞事,相反,成王保我一家平安,我自然選他。今日就敘舊到這裏好了。”
“是嗎?”太後太後喃喃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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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到了嗎?”鐘峥嵘問這些随他一起來的人,他們已經走了好幾家了有沒有什麽收獲,再拖下去恐怕又讓那群人逃走了。
“沒有。”
又是這樣的答案,一次又一次的期待都化為泡影,可是越急越是找不到,鐘峥嵘強迫着自己放松。現在這個時候是一局抓獲這群人最好的時機,錯過了就不知道下次又會是什麽時候。
突然,鐘峥嵘看見一個小球,這個小球看起來沒有什麽特殊的,但是卻放在書房裏。
“小孩的玩具嗎?”鐘峥嵘想了想決定還是撿起來給這小孩,剛拿起這個小球,鐘峥嵘就覺得不太對勁。小球摸起來滑溜溜的,鐘峥嵘嗅了嗅沒什麽味道。這看起來像是蠟燭做的蠟丸1!
鐘峥嵘絲毫不敢有懈怠,立馬叫人拿來了火折子,蠟丸剛一接觸到火折子就滴下蠟油來。果然這就是蠟丸。鐘峥嵘等這個蠟丸燒的差不多的時候破開了這個蠟丸。裏面寫着他們下一個買賣官位的人。
雖然用的是很簡略的幾個字符,但是鐘峥嵘拿回去好好查了這幾個人的信息,剛好對上了。至此這件案子也成功告破。
鐘峥嵘和陳敬之走到牢獄了,手裏還拿着剛剛找到的蠟丸,現在就只需要他們的口供簽字畫押就行。
“這是什麽?”鐘峥嵘直接将蠟丸拿出來,那人只是驚慌了一瞬間,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
“不知道!”這句話他說的很大聲,但是也掩蓋不住他內心的驚慌。這些東西明明已收到就銷毀了,怎麽會又出現?難道是試探他的?
陳敬之走到哪人面前,淡淡的開口:“現在證據确鑿,你再不認罪我們就要對你用刑了。這下手的輕重你也應該是知道的!2”
見那人遲遲不說話,獄卒的第一鞭子就先下去了。灰撲撲的囚衣立馬就被血染紅了,這些官員平時趾高氣昂慣了,現在受着刑對他們來說簡直是要了命,不多久這些人就陸陸續續的招認了。
“認,我認。的确是我們做的。這些事情一直都是用蠟丸來互相通信的,這裏面大多數是貴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就是為了能做個官。本來是可以靠着門蔭出身謀個官位,但是纨绔就是纨绔改不過來的,他們連後面的簡試3都過不了。所以才會托關系,後來就慢慢滋生這一條産業鏈。
最開始也不願意幹這些的,但是舉薦4的話是要擔責的。要說穩妥後者比前者更容易些,畢竟不好發現。”
“不僅僅是這些吧?京兆尹有和你們是什麽關系?”
“他···他以前也是想要幫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實在是沒多少錢。所以···”
“誰?”
“姓孫吧,好像是。他還幾次都沒中,不知道從哪裏搭上京兆尹這條路聯系到我們。說來這個人也挺慘,他的名額不上不下的,位次自然就被別人擠下去了。”
“所以你們心懷恨意殺了京兆尹還有孫家?”
聽到這話那人立馬反駁道:“沒有,我們殺他們幹什麽?我們又不缺他們這一筆生意,沒必要沾血。他們這群人死了或許是惹到其他人了。”那人的眼神飄忽不定。
陳敬之招了招旁邊的獄卒,又是一鞭子。
“我說,我說,就是我們幹的,他們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自然要斬草除根。”
鐘峥嵘補充的問:“那程途也是你們栽贓陷害?”
那人本來不願意說,看見鞭子又要落下來,連忙說:“是。他都查到我們頭上了,我們又有什麽辦法,都走到這一步了。開弓沒有回頭箭。5”
“黑市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
“我們可沒敢做這麽大膽的事情。”見他們不相信,那人急的又說了一遍:“真的不是我們!”
“你們做買賣官位的事情還不算大膽嗎?”
那人被吓得垂下了頭,不在多說什麽。
“你們和王茂源還有許遲日這些人有沒有合謀過?”陳敬之突然出聲問到,鐘峥嵘不解的看着他。之前王茂源和許遲日的口供并沒有承認,這怎麽又問起來這件事。何況,王茂源死之前都沒有承認自己參與過買賣官位的事情,他之前被冤枉還要拉上許遲日,那麽按理說也應該供出他們才對。
“沒有。”
“真的沒有?”
“沒有。”
等二人出來後,鐘峥嵘不解的問:“你懷疑這件事不是這麽簡單?”
“只是懷疑,算了,還有正事要做。”
“好。”
興慶宮
太後看完這些證據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終于算是把這些蠹蟲除了個幹淨,接下來的事情就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陳敬之和鐘峥嵘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垂下頭應是。
“把程途放出來吧,就還是讓他官複原職。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立了大功,不過該罰還是要罰。江練也是,這幾天叫他好好在家反省。至于那些沒有查清的事情,你們再問問看能不能問出什麽東西。還有裏面那些占了別人官位的人就恩許他們再考一次。那些達官顯貴還是要好好治治他們,按照法律的确是不能處以斬刑,就流放千裏。行了,退下吧。”
“臣明白了。”
影看着程途出來他才放心回去交代紀元昶,紀元昶點了點頭。
“那就不欠什麽了。”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欠來欠去,最是糾纏不清。他們誰有欠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