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鹧鸪天

鹧鸪天

程途走到太陽底下默默的開始幫這些百姓幹活,紀元昶走到他旁邊。程途遞給他一個鋤頭。

“改革能不能解決問題不是我說能改就是能改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幫他們看有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

“沒有那麽簡單,你想要兩全其美。有的人想要的是改革徹底結束。”紀元昶接過鋤頭開始鋤地。

“說的也是,不過不試試怎麽知道。”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了下去,風還是有些悶熱。那些百姓都陸陸續續的回家了,程途倚靠大樹邊,紀元昶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杯水,遞給程途。程途接過這杯水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變得紅腫,他沒有接過這杯水而是笑着看着自己的手。

“沒想到只是幹了半天活手就已經紅腫成這樣了,連着一杯水接着都有一些艱難。真不知道這些百姓們一天天過得是有···”

“剛開始會有些疼長出水泡,後面就磨成繭子了也就沒有那麽痛了。”紀元昶向他解釋到。

程途點了點頭,還是接過了那杯水。程途喝着這杯水,紀元昶看着程途。

“後面你打算怎麽做?”

“一直這樣不是個辦法,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是一時間就能過解決的。”程途仰着頭看着樹上的樹葉,樹葉透出的光撒在程途的臉上。

紀元昶接過程途手裏的杯子,他站起身看着遠處的田野。

“如果讓朝廷出手的話估計還是錢的問題,現在只能實行一些緩解的法子比如說減輕賦稅之類的。我現在先上書陛下。這些都不是一時之間就可以解決的,想要在這裏推動改革也的确不太合适。”

“只能這樣了,不過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嗎?”

程途想起那天他和紀元昶的對話,還想起了···程途咳嗽了一聲。

“記得,但是他們這些人都在暗處不是在明處。至少現在他們不會有什麽大的動作。行了。”程途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發現紀元昶沒有跟上了。紀元昶看着另一處地方,程途順着他的視線往那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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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照?他怎麽在這裏。”

紀元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程途旁邊了,紀元昶拍了拍程途的肩膀。“走吧。”

程途回過神,轉頭看着紀元昶。

“我們不跟上看看?”

“跟上去意思,去了之後他不是還是說他熱愛畫畫在這裏找找靈感。”

程途拉着紀元昶蹲了下來,紀元昶不明所以也跟着蹲了下了。

“怎麽蹲下來了?”紀元昶低聲問程途。

“觀察,既然懷疑他又古怪我們就先觀察觀察。”

紀元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問程途。“你看出什麽了?”

“你沒發現嗎?我們最開始見到付照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嗎?”程途也不管紀元昶有沒有回答,就接着說:“剛開始見到付照的時候他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是現在看起來像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的樣子。”

“這也能看出來?那照你的意思說他是被精怪附身了?”

“····”程途一臉無語的看着紀元昶,等到付照走之後,程途直接站了起來。

“開玩笑的。”

“我知道。”程途越想越不對勁,付照為什麽要來這裏。真的只是為了畫畫,他的感覺做不了假。一個人的氣質不會輕易的改變,除非是突然有什麽出現改變了他。會是什麽?還是說他本來就有野心,只是有個人促進了他。

程途越想越不對勁,剛要準備往前面探查就有人來報。

“殿下、大人歸安那邊建的支墩壩快要好了。”

程途只能先停下來。“那好先去看看。”

等到二人到歸安那邊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天色已經變得昏暗餘留下的晚霞變得只剩下一條細線。程途和紀元昶一人一個火把看着這新建好的支墩壩,支墩壩大概已經快要完成了。

“很好,這樣的話就可以抵禦住洪水了。”程途滿意的看着支墩壩。“之前的洪水積攢在街道還沒有處理幹淨,等到支墩壩建好之後就先把水引到湖裏。這樣的話基本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是,大人。”

今晚已經有些晚了,程途和紀元昶只能先留在歸安縣。

“今天見到付照的時候你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

程途先放下手裏的冊子。“我覺得付照這個人或許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簡單,江大人之前說他們之前在策論中就說了那些話。能夠看得出來他的确是個有野心的人,但是他卻又裝的什麽都不在意,但是現在我感覺他像是已經蟄伏夠了,現在就要找一個時機。”

“你是想說,說不定不久之後他就會重回朝堂。”

程途點了點頭,他拿起自己手裏的冊子看了起來。“有野心不是什麽壞事,野心顯露出來也不是值得讓人诟病的理由。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理由,說到底我又有什麽理由去指責他。”

“那你今天還蹲在田裏看他。”

“我是懷疑他包庇懷袖還有湖州知州,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但是我之前在他家見到了之前懷袖還有湖州知州的東西。也許是他撿到的,但是一定是有關系。我今天就是想看看他有什麽不對的,但是又怕他發現所以就蹲到田裏。”

程途看着手裏的冊子,這冊子寫的是歸安之前進出的賬冊。

紀元昶側着看這冊子的名字,歸安的賬冊。“歸安的事情不是早都查清了現在怎麽又看起來了。”

“他們吞了朝廷不少的錢財,這次的錢雖然他們還沒來得及吞。但是也有必要查查。”

程途剛說完話燭火就動了一下,一陣涼風吹過。“今天剛說完精怪之說,晚上就鬧鬼了。”紀元昶笑着打趣道。

“哪裏來的鬼,不過就是風吹一下。”

“也是,鬼怪之說哪有人心可怕。”

程途盯着紀元昶疑惑的看着他。“你今天怎麽說這麽多深刻的大道理,而且你看起來不像是害怕的樣子。”

紀元昶和程途剛說完話,一陣風吹過就把蠟燭吹滅了。

“···”

“···”

程途走到窗口想要關上窗,卻發現外面的風把樹都吹的東倒西歪。

“不好,估計要下大雨。”

程途關上了窗,穿着蓑衣就要往外面走。紀元昶拉着程途,自己也穿上蓑衣。

“一起。”

“好。”

程途和紀元昶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聚在那裏了,支墩壩剛建好沒多久,還有一些沒有建好。

“只願這場雨不要下的太大。”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落在蓑衣上,慢慢的順着留下去。程途和紀元昶叫了一些人先趕快拿一些沙袋擋着,沒有建好的支墩壩估計是撐不了多久的。

百姓們還有士兵們都趟着水放着沙袋,水已經積到他們的小腿上。程途和紀元昶他們根本沒有時間關系這個,現在的他們只能是争分奪秒的想辦法擋住這場洪水。雨已經變得越來越大了,程途他們看着越來越大的雨只能先行離開。

“擋的住嗎?”

不少百姓都在祈禱着這場雨不要再下了,程途和紀元昶疏散百姓們往高處走去。他們來到一個山洞中,不知誰生了堆火,百姓們都圍着這對火堆取暖。程途站在洞口看着下面的雨水,他們剛剛用來擋水的沙袋已經被雨水淹沒了。

程途不再往下看了,他和紀元昶回到洞中。一個坐在火堆旁邊的人神情恍惚,抖抖索索的坐着發呆。程途覺得奇怪,走過去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您沒事吧。”

那人像是被吓到一般,他驚恐的看着程途。突然跪了下去。程途趕忙扶他起來。為官之人看慣不少人因為生計發愁,他們不在乎面子。程途自從為官之後就見到不少人因為生計跪在面前,他們哭訴命運的不公,但是程途卻沒能給他們一個公道。

曹老漢、那個宮女還有在湖州的這些百姓。

“大人,這支墩壩恐怕是要壞了。錢不夠怎麽能夠建好。”

程途知道歸安縣令貪,但是這一筆不是還沒有···程途連忙問這位老漢。“什麽?”不少人知道這件事,他們大部分人也知道這件事情。歸安縣令落馬之後,他們就知道說不定歸安還有救。那些百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們跪在地上開始哭訴這些年的委屈。

“朝廷分撥下來的銀兩并不多,要建一個支墩壩就把撥給歸安的銀兩分完了。更何況歸安後面又發生霍亂,真是造孽啊。”

“這···怎麽沒有人說?”

百姓們面面相觑,他們根本不知道要告訴誰。歸安的縣令再往上不就是湖州的知州再往上是江淹。程途大概也明白他們的難處。

“我知道了,希望剛剛的沙袋能夠擋住一些。明日我會将此事上奏朝廷。”

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洞中的石頭上,一滴、兩滴在洞中更是放大了聲音。第二日天放晴了,所幸雨水沒有把支墩壩沖壞,昨天放的沙袋也沒有完全沖散。現在就是把支墩壩完全建完之後再把水引到湖裏就可以了。程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現在真的是向紀元昶說的那樣經常嘆氣。

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都一夜未睡,二人面色凝重的看着下面的支墩壩。

晨光撒在水面上,浮光躍金,靜影沉璧。1陽光照在他們的臉上,暖陽照着他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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