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三伏(初伏)
三伏(初伏)
母親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聲接着一聲的辱罵。付照從這個夢中醒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夢了。他起身喝了一口水,走到桌子旁還差一點就要完成了。他提起筆為最後一處填上色彩,收拾完花他準備進宮。
想要進宮沒有那麽容易,付照等了整整兩個時辰才進去。他向太後展示他的畫作,小皇帝和太後都對這幅畫稱贊有加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達成了。一幅畫或許并不一定會讨得他們歡心,但是這幅畫的時機出現得很對。
天降下責罰,民心四散。沒有什麽比這個好的時機了。太後心裏也頗有成算,她倒是認識這個人。先皇曾經提拔過的——小人,不過若是沒有這樣有眼色的人,天下又怎麽會變好呢?
“說吧,想要什麽獎賞。”
付照知道自己的計謀得逞了,心中暗喜,但是還是謹慎的說:“能夠為陛下和太後分憂是我的榮幸,這幅畫本來就是為了彰顯我大周天下安康,即使是在危難關頭也能臨危不亂,團結一心。草民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一心之後安寧。”
沒能等到太後發話,小皇帝先說:“朕聽聞你本來是地方小官,怎麽又辭官了?”
付照頭又低了一些,恭敬的說:“回禀陛下,你也知道湖州的事情,這樣做官我實在是不願意。”
小皇帝雖然不怎麽管朝堂上的事情,但是還是對湖州發生的事情有所耳聞。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不如你就留在宮裏當個畫師。”
“謝陛下。”
雖然付照的目的還沒有完全達到,但是這些對他來說也算是夠了。付照退下之後,太後召見了鐘峥嵘。
“歸安縣令還是不肯招認。”
“沒錯,他這個人不會在乎家裏人的死活,唯一在乎的是錢。現在成這個樣子無論怎麽逼問都不願意吐出實情。”
“盡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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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峥嵘退下之後,太後叫來了張德才。張德才現在頂替了王茂源的位子,頗的盛寵。
“我叫你查的都差的怎麽樣了。”
太後揉着眉頭,張德才很有眼色的為太後捏肩。
“查到了,鐘峥嵘和岷王早都勾結在一起了。不過···”
“不過什麽?”太後有些不耐煩的說。
張德才賤兮兮的說道:“鐘峥嵘做的事情都沒什麽把柄,看起來倒像是沒做過什麽事情。”
“哼,是嗎?岷王應該私下裏找過他不少次吧,我就不信一次都沒有什麽痕跡和把柄。行了,退下吧。”
太後接着開始咳嗽,她知道自己快到時間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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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途沒有睡多久,就直接起身。
“現在去,現下正好是下午。或許很多人都會有晚上去比較安全的想法,說不定成王夜晚會加強防衛。下午去他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說走就走,程途從床上起身。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收拾好之後就往成王府走去,剛好是成王用晚膳的時間。程途和紀元昶走到後門翻牆過去,府裏面全都是小厮但是這些小厮全都武力高強并不是好對付的。
程途估摸着成王或許會把他們關到柴房或者是什麽地下的牢獄裏,程途在紀元昶的手裏寫着。紀元昶立馬會意。
“先去柴房。”紀元昶也不清楚成王的牢獄在哪裏,只能先去柴房裏碰碰運氣。
柴房前有不少小厮走動,看起來這裏的确是很可疑。與此同時,辜嚴正坐在成王旁邊。他倒是悠閑自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猜今晚誰會先來?”
“程途吧。他估計是最想知道真相的人,太後不是也寵信他。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好老師韓敬。”
辜嚴笑而不語。“殿下真是好謀算,不過殿下知不知道太後那邊會怎麽做?”
“你是說太後那邊會對付我?”成王不屑的笑了一聲。他抓了一把瓜子,看好戲的說:“她那邊的人我都了解的透徹,她拿不出來誰。”
外面的守衛漸漸變多了,程途和紀元昶更加小心行事。他們兩個順手拿了一節木棍防身,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藏在柴火堆裏。成王家的柴火在外面也放了一些,程途和紀元昶等到他們從柴房取了柴火出來後就趁機走到柴房裏面。
“你是誰?”裏面的婦女驚呼道,程途向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可否告訴我有關辜嚴的事情,事成之後我會想辦法救您出來。”
見那個婦女不是很相信,程途拿出了自己的玉佩。婦女點了點頭。
“辜嚴是我的丈夫,之前我曾經負過他。我有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的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後來我就稀裏糊塗的嫁給了辜嚴。他後來知道我的第一個孩子不是他的,于是就把這個孩子扔到外面不管不顧了。
辜嚴知道之後,一直打我罵我。之後他辭官回家我也一直陪着他,還賣了我的陪嫁。”
“是一只金釵嗎?”程途說完之後就拿出了那支金釵,婦人點了點頭。她手顫抖的想要那這支釵子,但是還是忍住了。
“這支釵子賣了出去之後,我偷偷攢了錢把這個釵子贖了回來。他大概是看着只釵子不順眼吧,于是又把這支釵子給了別人。也對,這支釵子是我的陪嫁物品,他那麽恨我估計也不願意看這支釵子。他是不是想要殺了我?我知道他就在這成王府,求求你,我還有一個孩子被成王帶帶走了。求您一定要救他出來。”
婦人給程途手裏塞了一樣東西,外面紀元昶扔了一顆石子,只是他們之間的暗號。程途知道時間不多了,向那個婦人點了點頭。“還希望你能夠幫我們保密。”
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按照之前的路線趕了回去,柴房外面是送飯的人。這個送飯的人正是這位婦人的孩子。
“娘他們是誰,你和他們剛剛說的又是不是真的!”
“是。”
外面已經有人開始催促了,她的兒子也暫時回去。外面的夜已經開始變黑了,程途和紀元昶兩個人看手裏的東西,只是一方帕子。程途看着手裏的帕子這個帕子繡着天鵝,這幅畫他們好像看過。
“又是付照,不知道付照和這件事情又有什麽關系?”
紀元昶看着手的帕子,他聞了聞這帕子的味道。“是艾草的味道。”程途也湊過去聞了聞。“沒錯,是艾草。”程途大概猜出來了。
“關在陰暗的柴房裏,裏面幽暗潮濕。需要艾草來除風濕,你覺得能做到這些的有誰?”
“他的兒子?那可以松一口氣了。看起來他兒子能夠護得住他。”
“嗯。”
辜嚴和成王在柴房外面圍了不少人,就等着兔子上鈎。但是來的人卻讓他們有些失望了,并不是程途,而是今天那個送飯的。成王狠狠的拿着鞭子抽打着這個人,不解氣的有踹了兩腳。辜嚴攔住了成王,成王惡狠狠的說:“怎麽心疼你兒子?”
“今天估計等不到了,他們應該是早都知道了。”
“什麽?”
不等成王疑惑,辜嚴就率先沖了進去。那個婦人還坐在柴房裏面,瑟瑟發抖的看着辜嚴,辜嚴掐着她的脖子。
“說!今天有沒有人來過!”
她被掐的說不上話了,掙紮着想要掰開他的手。一時之間馬上都要呼吸不上來了,她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辜嚴放開了她的脖子。
“有沒有。”
“沒。”
“沒有?那你就去死!”
成王饒有興味的看着這幅場景,拍了拍手。“真是精彩,大義滅親啊!行了,我還要留下他們一命要不然我拿什麽牽制住你呢?”成王叫了兩個人來,這兩個人推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來懷裏面還抱着一個小孩。
“來人!将他們關在一起。”
辜嚴不敢置信的看着成王,他是怎麽知道的。辜嚴睜大着眼睛,他明明藏的很隐蔽。成王走到他的旁邊又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見的聲音說到:“不甘心吧,哈哈哈。但是我就是想要看看你會怎麽做?你也知道,本宮就是這樣心狠手辣。你做好不要耍什麽手段,朝堂之上的事情還是要拜托你。”成王拍拍辜嚴的肩膀。
紀元昶收到紙條之後,無聲的笑了笑。他把紙條放在蠟燭上,燃燒的紙條快速的燃燒着。火光照在紀元昶的臉上,火光一明一暗的照在紀元昶的臉上。“到底還是要靠我幫着一把。”
程途從外面回來之後,看見紀元昶坐在哪裏。紀元昶看見程途之後臉上立馬挂上了微笑,他拉着程途噓寒問暖的說:“累不累。”
“沒事,明日我們再去見一眼付照。”
紀元昶搖了搖頭,笑着說:“估計現在不行,他現在可是陛下的紅人,我們兩個想要見他估計有些困難。”
“什麽?”
“他畫湖州的畫,裏面都是百姓災後重建的身影,裏面還有我們還有江大人。他倒是會為人處事的,如果我們沒有叫走懷袖他估計現在還會再往還是那個走一步。野心不小啊。”
程途拿着手裏的這只金釵,燭火下這支金釵卻沒有那麽亮。程途用火燒了燒這支釵子,金釵立馬變成黑色。程途用水清洗幹淨後,裏面有一排小字。
情深綿綿久,相看兩生厭。兩情如是長,豈會徒添傷。兩相勾心鬥,唯留我獨籠。
“這首詩也不押韻,寫的是辜嚴和他的妻子嗎?”紀元昶湊了過來,程途看着這行小字。“最後一句看起來應該不是他們的故事,難道這個小詩說的是——先皇和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