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三伏(初伏)【修】

三伏(初伏)【修】

“當然我也是猜的,前面兩句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後面的話倒是有點像之前江大人講的故事一樣。”

紀元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首詩說不定就是辜嚴寫的。不過辜嚴為什麽又要把這支釵子給別人?”

程途轉了轉眼前這支釵子,盯着上面的字看着。

“怎麽了,又有什麽新發現?”

“你看這首詩的寫法,像是閨怨詩,以一個被抛棄的女子的口吻寫的。但是我記得之前倡導的是內容樸實,寫閨怨詩的男子也漸漸少了。看不出來辜嚴是會寫這種詩的人。”

紀元昶拿過這支釵子,這支釵子上面的詩到時讓他想起另一句。紀元昶問程途要來今天那個婦人給的帕子,兩首詩一對比,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是辜嚴的妻子所作的詩?那她是怎麽知道的?還是說我們從一開始就推理錯了,這就是辜嚴的妻子寫的她們的故事。”

“現在過去找恐怕是不行了。”

“沒錯。”程途也點了點頭。

這時影過來了,直接對着程途說:“辜嚴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估計就是這幾日。成王那邊抓了辜嚴的小妾還有孩子現在兩邊互相牽制。”

“知道了,退下吧。”

說完影就退下了,紀元昶對着程途說:“看來我們也要盡快行動了,不如就今晚去找付照。”

“好。”

此時的付照又夢到了那個夢,他對于之前的記憶完全都不記得了。重複的一直做這個夢說不定是有什麽原因,付照搖了搖頭,下床喝了一口水。剛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聽見了敲門聲,付照只能先放下手裏的杯子。

“誰啊?”付照打開門就看見程途和紀元昶,付照明顯有些不開心了。但還是讓他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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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麽會來?”

程途拿出手裏的帕子遞給付照,付照看見帕子上的紋樣也有些驚訝。

“你們費盡心思的繡這個幹什麽?”

程途直截了當的說:“這并不是我們繡的,只是從別人那裏拿來的。這幅畫和你畫的畫有些相似所以我們過來問問。”

付照喝了一杯茶,也給他們倒了茶。他放下水壺,無奈的說:“這人說不定是看見我的畫繡的,我這幅畫讓不少人看過。”

“都有誰?”

“不都是告訴你們了,就湖州的那些人還能有誰。或許他們讓別人看見這幅畫也不一定,既然已經知道我這幅畫畫的是什麽意思還過來問我幹什麽?”

程途收起那方帕子,看來從付照這裏是得不到什麽線索了。程途回去之後,又有些暈乎乎的。紀元昶看到程途睡着之後他就往付照哪裏走去。紀元昶剛走,程途就醒了過來,他把迷香移到窗外。

從影今天影過來的時候,程途就有一些疑惑。影之前的态度是明顯向着紀元昶的,但是今天的表現到是看起來直接告訴他的樣子。程途悄悄的跟着紀元昶,見紀元昶又走到付照哪裏他側身聽着。

“謝殿下暗中幫我。”

“之後你把這些全都想辦法散布出去。”

付照看着紀元昶手裏一沓的信,裏面大大小小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證詞。對于紀元昶來說,他和程途的目的最終還是不太一樣,紀元昶追求的是那個位子。程途想要的是那些無辜之人的公道,暫時的共同路線讓他們在一起,但是最後會怎麽樣就不一定了。

“證人?”

“散布出去就好,證人都在湖州。你能升官,我也能夠得到我想要的。”

付照收好了這些證詞,有些疑惑的說:“殿下怎麽不讓程大人幹這件事情,看起來程大人也是富有正義感的人,這件事讓他來看不是正好?”

“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好。”說罷紀元昶就推門離開,程途側身藏在門後。等到紀元昶消失在夜色之後,程途才準備抄近道回去,剛回去就被張德才叫走了。

紀元昶回來之後看見程途已經不在床上了,迷香也被他放在外面。紀元昶點了蠟燭,燭火忽明忽暗的照在他的臉上。

“他知道了。”

程途被張德才引到太後宮裏,韓敬正教小皇帝學習,太後就在旁邊看着。太後看見程途來了之後,就叫小皇帝和韓敬過來。

“果然還是回來了,回來了想要在退縮就不太可能了。”

程途看着太後,眼裏充滿了果決。“臣沒想過退縮。”

“你最近在暗中查辜嚴的事情,都查到什麽了?”

“禀太後,辜嚴的結發妻子還有孩子全都在成王手裏,成王看起來是想和他魚死網破。辜嚴的結發妻子手裏的金釵裏面有一首詩。”

太後示意讓旁邊的張德才把程途手裏的金釵拿過來,金釵已經被燒的烏黑。看起來并不是純金是銅做的。太後看着手裏的金釵面色立馬變得極差,韓敬看着太後的臉色變得不好,用眼神示意下面的程途。

程途剛要開口解釋,太後揉了揉眼睛,又把這只釵子還給了程途。

“釵子寫的是誰你可清楚?”

“臣,不知。”程途低着頭不在多說,太後眯了眯眼,輕飄飄的說:“你不知道?程大人,有的時候你要知道有些話知道也不能說出去。”

“臣明白。”

太後突然爽朗的笑了起來。“行了,不逗你了。讓江練負責是為了不讓你牽扯其中,但是現在你自己主動涉身其中那你明日就和江練一起負責。還有你可能不了解辜嚴這個人,有的時候你還要注意一下。行了,你退下吧。”程途剛準備離開,太後又叫住了他。太後似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你最近離岷王走的太近了,岷王和你不是一路人。”

程途知道太後這句話裏面是有深意,他點了點頭,回道:“臣謝太後教導。”

紀元昶收到宮裏的信之後,冷笑了一聲。“太後也是打着一手好算盤。她和那個釵子有什麽關系?”紀元昶叫來影,影知道後去離開了。

程途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想,詩和釵子。這個釵子上面寫的詩看起來和太後有關,辜嚴知道太後的事情,還是付山艾知道太後的事情。那他們和太後又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了如指掌,他們不是早都離開了長安嗎?

亦或者是說,他們雖然離開了長安但是其實一直都知道長安的事情。但是古言對這支釵子的态度看起來很敷衍,那這支釵子就是付山艾的,也就是說付山艾和太後的關系很好,甚至知道太後的事情。

“算了,宮中的事情還是要少知道。”說完程途便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程途回來之後,紀元昶已經躺在床上了。程途看見紀元昶躺在床上,準備關門離開。

“你去哪了?”

這句話怎麽有一股……程途自知道自己逃不過。

“宮裏。”

“太後叫你去的,她和你說什麽了?”

程途幹脆也不走了,坐在凳子上喝着水。“太後讓我明日和江大人一起負責這件案子。”程途想起剛剛聽到紀元昶和付照的對話,就憑借着紀元昶那種心眼多的和蓮藕一樣多,他大概也已經猜到程途聽牆角的事情了。程途也不打算瞞着,直接問:“你今日又瞞着我去哪裏了?你又為什麽給我下迷香?”

“你不是都知道了。”

“我是知道了,但是你好像是不打算告訴我。你不願意告訴我那也行,那我也就不告訴你了。我們兩個扯平了,行了,睡覺。”

紀元昶被氣得噎住了,他幹脆也不躺在床上睡了,坐在程途旁邊。

“我不想讓你牽扯到這件事情裏,我是為了保護你。”

“為官本來就是要面對很多,從開始讀書的時候就開始摸索自己的‘道心’是什麽。每個人的理想都不一樣,後來慢慢學習了更多的知識,從社會、人際關系中也了解了許多。人總不能一直一塵不變,從不能讓別人保護自己。

選擇走上這條路就沒有後悔過,大部分時候還是靠自己,無論是什麽結果都是需要我自己來承擔。”

程途說完這句話就打算睡覺,他明日還需要繼續往下查案。但是紀元昶睡不着了,他伸出手指戳了戳程途。程途被戳的癢,打掉了他的手。

“你睡不睡?不睡出去。”

“哦。”

紀元昶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他坐在床邊。程途感覺到旁邊有人坐着,紀元昶不說話,那他也就不說話。程途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紀元昶在他旁邊解釋到。

“我知道你想靠你自己,但是我也想為你做些什麽。總不能讓我一直看着你承擔那麽多的痛苦,而我卻什麽也不能做。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也不太好嗎?你總是一步一步的把我推出去,表面上看起來很好相與,實際上你把自己鎖起來不讓別人接近。你還老是對我冷冰冰的,都不理我。”

“我不理你!?那現在和你說話的人是誰,你不要睜眼說瞎話!”

程途也睡不着了,坐了起來,黑夜裏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點燈。他們坐在床上,面面相觑。外面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怪怪的,寂靜的夜裏聽見他們的呼吸紊亂。

外面竹影晃動,偶爾能聽到流水潺潺的聲音。

雲破月來花弄影1,重重绛紗影綽綽。風吹起,竹影晃。水聲潺潺打石聲。

風卷雲舒葉搔首,娓娓歌聲道緩緩。楓落紅,菊香來。曉園幽徑對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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