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三伏(中伏)

三伏(中伏)

翌日,日頭挂在天邊。程途早早的去上值,江淹見到程途後打了一聲招呼。

“這些全都是這些日子查出來的東西加上你手上的基本可以傳喚成王了,但是就算是讓他認罪他也不會死,頂多流放,便宜他了。”

“的确,也總算是能夠給那些人一個交代了。”

紀元昶昨晚讓付照散布的消息,今日早晨已經從說書人的口中散播出去了。紀元昶和付照兩個人坐在茶樓上面聽着下面說書人的描述。

“這些個說書人總喜歡把事實誇大,不過現在倒是正合我意。”紀元昶抿了一口茶。

付照吃着手裏的花生,笑着說:“殿下滿意就好。”

“聽說這成王殿下之前殺了宮裏面的宮女,這宮女一腔癡情全部都付諸東流了。之後這成王殿下還反咬一口說是這宮女為了名利、尊貴想要一舉躍龍門,哎,真是可悲可嘆啊。而後這成王殿下和湖州的官員私通,沆瀣一氣,弄的湖州那是一個雞犬不寧。

現在那湖州早都已經叫監察禦史處理幹淨了,聽說朝廷這幾日就要處置成王了。”

“這槍打出頭鳥,下面估計還有人吧!”底下的看客們樂呵的說到。

“有啊,聽說成王下面有個幕僚。聽說他寵妾滅妻,家裏也是不安寧,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正所謂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1這家裏的事情都管不住,還怎麽輔佐成王。”

“哈哈哈。”下面一片嘩然,這個時候成王已經坐不住了,成王剛想要發怒辜嚴攔住了他。

“幹什麽!這口氣本宮可咽不下去,本宮告訴你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那你家那些人可就保不住了。快想辦法,不能讓太後還有岷王得意。”

辜嚴假意答應着,他眯着眼睛看着紀元昶所在的那個包間。他們早都知道紀元昶是一定會湊這個熱鬧的,辜嚴已經想好了對策,暗自在心裏記下了這筆賬。跟着成王離開這裏之後,辜嚴就暗中叫人和周王傳信。

周王很快就給了答複,辜嚴和成王走到人流裏。成王為了不讓辜嚴逃脫想讓辜嚴走在前面,辜嚴暗中向人群某處使了一個眼色。人群中就來了不少人往他們這邊走,人群很快就沖散了辜嚴和成王。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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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回到府中立馬叫人抓住了辜嚴的妻兒,辜嚴在乎的,不在乎的都在這裏。“看起來他是不想要你們了。”小妾吓得直接向成王放狠話,成王嫌他吵直接解決了他們母子。又叫人把另一個兒子綁在這裏,他帶着她的母親先逃了出去。

“你要是聽話的話,你母親就還能留下一條命。”成王撂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

程途帶着一些人叫來了懷袖,做好了口供之後。程途按照之前許諾過的給了懷袖一些銀票,但是程途并沒有讓懷袖先離開。

“你如果想要什麽東西,可以叫人去買,但是你自己不要亂動。”

懷袖把手裏的銀票藏在自己的身上,笑着說:“大人是害怕我要是叫人抓住了被人抓住把柄。”懷袖看程途不說話,連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現在就是辜嚴的證據只能憑借着歸安縣令的隐晦描述推測出這個人可能是辜嚴,但是真的要說證據還沒能找到。

“現在直接去讓成王認罪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麽事情。”

江淹看着程途遞給他的這方帕子。“這帕子有些眼熟,這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幅畫。”

程途點了點頭,他又拿出了那只金釵。一起遞給江淹。“這支釵子上面那的那首詩,太後之前也見過這是不是和太後有些關系。”

“太後的事情我們還是要少插手,這應該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程途見江淹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在繼續追問下去了。之前程途從江練哪裏拿來的大理寺的口供,那個時候還不太方便查,現在正是好時機。程途這次多帶了幾個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前往黑市。

“買賣官位的人不願意承認自己和黑市有過節,那又應該是誰?”

之前他們找到的賣玄鐵的鋪面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賣一些稀奇的獸皮。程途壓着嗓子走到這個鋪面裝模作樣的買東西。

“老板,你這些獸皮都是從山上打獵下來的嗎?”程途嘴上這樣問着,但是眼睛卻透過面具往這間鋪子的其他地方瞟着。老板也戴着面具,他們這一行對于真正的常客都是有所了解的。他一看程途這架勢就不像是常客,他不打算和程途多說什麽。

程途看着老板提防的樣子也知道這樣估計套不出來什麽話,程途瞟見旁邊一個白獸皮。

“老板,說實在話最近我是靠買一些東西賺了大錢。這想買些獸皮鎮鎮邪,我看這個不錯。”

老板慢慢的放下戒心,開始熱情的介紹這塊獸皮。“你看着毛色這質地,看着都價值不菲。看你是新人給你打個折,咋樣?”

程途看着這塊獸皮有些眼熟,這不是之前的那只白鹿。程途滿意的摸了摸這塊鹿皮。

“不錯,不過我的要回去問問我請來的先生。這塊皮別沾染了什麽晦氣。”

老板立馬變了臉色,到手的肥肉可不能就這樣飛走了。“肯定沒有,有問題你到時候來找我就行。”

“好吧。”程途大手一揮就買下了這塊鹿皮,接着程途接着問道:“我這手裏有一批貨想要給上頭,你們這有沒有想要收的?”

老板立馬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讓程途湊過去。“你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有。”

程途也變得笑嘻嘻的說 :“錢呢?”

“市場價,咋樣?”

程途開了扇,遮着嘴低聲對着其他的人說:“去問問其他的,稍後全都帶走。”

底下人領命回去,程途跟着老板往庫房走去。庫房裏面果然有不少玄鐵,程途想要套話還不太容易,只能跟着他先進去看看。

“這錢的事情,對于我們這些商人來說都是越多越好。”程途學着商人的話術,這些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的,現在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老板看着庫房的東西,小心的說:“這錢的事情還是要商量商量才行,不知道您的東西能不能叫我看看。”

“這···我暫時沒拿,這樣,晚上的時候我叫人拿樣本給你,你先看看成色還有質地。我是講究人,這錢的事情我是不會退讓的,但是東西可以讓你提前先看看。”

“行。”老板把白鹿皮收拾好給程途,程途剛剛派的人也已經收集好消息了。程途帶着他們回去之後。

“今晚收網。”

“是。”

程途帶回來的這只白鹿皮和之前的那只究竟一不一樣這還有待考究,程途帶着人先去之前埋着白鹿的地方看。現在哪處地方已經沒有白鹿了。江淹立馬把這件事情上報,接着就是找到那個埋得人,幸好這件事處理的及時。

審問的事情進展的很快,那人很快就招認了。現在指認成王的證人有增加一位。

到了晚上,程途帶着那些人開始收網。老板那邊收到辜嚴的消息的時候有些晚了,他們開始撤離的時候正好遇到程途。那張紙條被程途手疾眼快的的拿走,那老板不想上一位的老板那樣,嘴裏吞了毒,程途現在已經習以為常,立馬鉗制住他的嘴。

“帶走。”

程途來到審訊的地方,哪位老板吐出嘴裏的血沫,不甘心的說:“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就死心吧。”

“看起來的确是忠心耿耿,我很佩服你這樣的人。”

老板嘲笑的說:“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你們這群朝廷的走狗。”

程途也笑了笑,程途并不打算直接使用酷刑。他走到這位老板的面前,這個人的身份還沒有查清,想要攻心倒是不太可能。

“你是成王那邊的人,對吧。”見這個人不說話,程途接着說到。

“你不願意說也沒有關系,但是你要清楚一點,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到。像你這麽這麽忠誠的死侍倒是不多見了。”見那人稍微有些動容,程途接着說到。

“我知道你是想着成王大業一成,你也就功成身退了,可是又有誰能記住你呢?你不過就是成王的一個小棋子,你真的願意就這樣繼續下去?”

那人終于忍不住了。“要殺要剮随你便,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你一點關于的,你就死心吧!”

程途把玩着手裏的扇子,手上的動作看着是不經意的,但是眼神裏已經沒有之前的和藹。“怎麽會這樣說呢!只是唠唠。看起來你的确是成王那邊的人。”程途看着那邊記錄的人說:“都記下了沒?”

那邊的人點了點頭,老板一聽不樂意了,他拼命的掙脫鐵鏈,想要抓住程途。但是就是差那麽一點,程途站在那裏看着他不斷掙紮。

“現在掙紮其實有些晚了,不如你直接供述來的爽快。”

“我沒有什麽可說的!”

程途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他對着那邊記錄的人說:“你接着記。”

“辜嚴是不是策劃這件事的主謀?”

那個人轉了轉眼珠子,像是抓住了什麽一樣說:“沒錯就是他!”

“辜嚴的妻兒是不是在成王手裏。

“不在。”

程途看此人謊話連篇,也不願多說下去。“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在做這些還是成王在背後指點。”程途這三個問題問的很快,問的快了,回答的也就真實多了。

那人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不願意在和程途繼續聊下去。程途看着手裏面的證據。“之前就有拿你們的賬本,現在又拿這樣的假賬本糊弄。”程途随意的翻了翻手裏的賬本,他把賬本扔給旁邊負責記錄的人。

“不過這假賬本看起來做的都能以假亂真了,我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你這個賬本雖然是假的,但是它的作用應該是讓你們傳遞消息的對不對。”

細微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程途心裏想到推測對了。他早都發現這個賬本看起來雖然是假的,但是卻有一些規律。一些相同的數字拼湊起來起來是一句話,程途又那裏一張紙,這是之前他搜出來的賬本所推出來的話。

程途一句一句的念給他聽。“今日從湖州進來一批玄鐵····”

“從邊關···兖州、禹州、青州····”終于他的精神受不了了。

“不要再說了!你殺了我算了。”

程途收起手裏的東西,繼續問:“如果我放你回去,成王會怎麽對你?”最後一句才是攻心,刺激他,成王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

“我招,我全都招。湖州的确是成王在背後操縱,不過出面的一直都是辜嚴。辜嚴的妻兒也全都在成王府,還有就是玄鐵這件事也的确是成王從剛剛你說的那些地方運過來的。至于這背後賣的人都有誰我不清楚,每天黑市都會有人問,他們出的價錢都很高。”

“許遲日和王茂源和成王有沒有相互勾結過?”程途想起之前陳敬之之前問的問題,或許真的是當時他沒有查清楚。

“我不知道,成王不會讓我們知道這麽多的。一旦任務失敗我們就是死路一條,死狀凄慘。”

“帶下去。”程途審問完之後便和江淹一起将這件事情上奏給太後,太後大怒下令立馬抓捕成王。

成王那邊早都得到消息,辜嚴還有哪些暗衛都不靠譜。唯一靠的只有自己,他就不信程途還有朝廷上的那群人連人命都不管不顧。就算他死也要帶上一個人去死。成王帶着辜嚴的妻子走到一處懸崖上,他拿着刀抵到辜嚴的妻子付山艾脖子上。

“殿下又是何必,死我一個人誰會在乎?辜嚴也不會就這樣聽信與你。”

成王此時眼睛通紅,他已經算是病急亂投醫了。辜嚴早都已經逃走了,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在長安的這些人。

“你閉嘴,辜嚴這個冷血的人。外界傳聞他寵妾滅妻,看起來他是誰也不愛。裝的一手好深情,怎麽?你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委屈什麽,如果死能換你這樣的惡人去死,那我的死也是有意義的!”

成王聽到這樣的話簡直要笑了出來。“哈哈哈,好啊,你們一個一個的都要做善人、好人。就我一個惡人,但是我要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會讓你換一種死法。”成王的匕首已經把付山艾的脖子劃破了,血順着脖子流到了地上 。

付山艾竟然也沒有害怕,她嘴不饒人的刺激這成王。“你真是太可悲了!”

“不用你管!”成王沖着她吼道。只是一個人質就敢這樣對他說話,成王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他帶了一批人準備去他事先藏匿玄鐵的地點。

——————

程途帶着一群人趕到成王府的時候,成王府冷清的不想樣子。程途剛準備往前走一步就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那些暗衛開始和程途帶着的人厮殺。程途看出來這群人并不想是其他暗衛一樣拼了命一樣厮殺,程途發覺不對立馬往裏面走去,那群人攔着程途不往裏面走。

“撤,成王已經逃了。外面的去追,裏面的要活的!”

“是!”

裏面看起來是有動靜,一個小男孩探頭探腦的出來。程途繞到後面,看起來成王沒留多少人在這裏。那個小男孩跟着程途往後面走。

“救救我娘,她被抓走了。”

“她去哪裏了?”

“我不知道。”

程途換一個了問題。“你母親是什麽時候走的?”

“中午。”

程途叫人先把這個孩子帶走。時間緊迫,看起來不能再這樣拖延下去了。看起來成王已經出長安了。

“搜!長安內外一定要找到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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