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伏(中伏)【大修】
三伏(中伏)【大修】
程途帶着人先撤出了這裏,那些個暗衛還是窮追不舍。程途看得出來這群暗衛一直在把他們往長安城內走,看起來成王是已經逃出長安了。程途調了大部分的人往長安外搜尋,剩下的人則留在長安內找辜嚴。
這個時候的辜嚴早都已經逃到了周王哪裏,有周王護着他他暫時安全了。辜嚴為表誠心帶着周王來到成王之前收集玄鐵的地方,好一個鸠占鵲巢。成王不久也帶着一批人來到這裏,剛好和他們碰面。
“辜嚴,你果然沒心沒肺,連自己的妻兒也不管不顧。”
辜嚴又挂上了他招牌微笑,畢恭畢敬的說:“紀成浚,你忘了吧,你不是也是這樣。再說了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為你謀劃,在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為我真正的殿下服務。”
“哈哈哈,真好笑。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想要我的這些東西恐怕是不太可能。”成王叫了旁邊的守衛,雙方立馬厮殺起來。成王這邊本來就沒有帶多少人,很快就落了下風。
周王一箭殺了前面擋路的小雜碎,臉上沾上了血,他用手随意的擦了擦。“還不投降,留在這批玄鐵我還能放過你一命。”
成王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他從身後拿來了一個煙花棒。煙花立馬炸開,絢麗的煙花照着長安城內。程途看着遠處煙花炸開的地方,他思索了一會,下令說到:“全員小心,往煙花出現的地方走!”
周王張狂的笑着:“怎麽?死到臨頭還想要人救你,誰能救你,不過是亡命之徒罷了。”成王沒有理他,他瞪着周王,嘴邊挂着笑。周王立馬意識到不對。
“撤!簡直是瘋子!要死不要拉着我們一起死,撤!”
周王帶着他們的士兵往他們駐紮的地方跑去,臨走前周王還放了一把大火。成王裝着玄鐵的庫房立馬吐出來一些暗箭,暗箭讓周王這邊也受了不少傷,紀玮行只能踉踉跄跄的離開。這場大火讓成王這邊損失慘重,成王走到玄鐵的庫房。
“成敗已定。”成王發瘋似得笑着,他不相信命,他也不會信命。
付山艾被成王劫持着,脖子上的血早都已經幹了。高溫烤着他們的皮膚,汗水一點一點的流在地上。
成王沒想到自己精心謀劃這一場全都為別人做嫁衣,殊死反抗?他現在沒有這個能力,成王頹廢的坐在地上。他心有不甘不願意就這樣死掉。遠處付照和紀元昶看着這一幕,他們并沒有去追周王。
“殿下,怎麽不去追周王?就這樣放過他豈不是……”
紀元昶往下山的方向走去。“走吧,他們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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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們要來了所以才不肯追?”
“不是,會有人出手,我們只需要把這件事告訴出手的人就可以了。”
“明白。”
程途帶着人走到了上山,成王坐在這裏,旁邊的付山艾被綁在他的旁邊。成王也見到程途,成王心有不甘。他不願意自己謀劃那麽久就化為泡沫。他拿着手裏的匕首帶着付山艾往火海裏走去。
“成王,你若是回去按照律法還能留你一命。”
成王心如死灰的說:“留我一命?太後是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她恨不得讓我死在流放的路上,留我一命,哈哈哈哈,笑話。我是什麽身份,那群賤民沒有資格說我,誰都沒有資格。辜嚴還有周王這兩個人腌臜沆瀣一氣,他敢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願意放過。”
成王走在火海裏,裏面的濃煙嗆的人根本不能呼吸。成王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他沒有什麽辨別的能力。他附在付山艾的耳邊,輕輕的說:“你陪我一起死吧!”
付山艾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用力推了成王一把,她掙紮着往外面走去。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程途在外面拿着濕的衣物準備進去救人。付山艾憑借着最後一點力氣走到外圍,程途連忙把她帶到外面。程途為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去叫太醫來!”
成王已經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程途最終還是進去救了成王出來。迷迷糊糊成王看見面前的程途,沒多久他又暈了過去。
“大人,為什麽要救成王。”身旁的官兵都覺得成王是罪無不赦的惡人,程途擦了擦臉上的灰,
“搜山,周王應該也在附近沒而且應該還帶走了辜嚴。”程途看着躺在地上的成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是重要證人,他知道周王的行蹤。而且還有一些事情我需要問問他。”程途沒在說什麽,就先行離開了。他要知道成王和程時行的死之間有沒有關系,啊,那他不會放過成王。
那些官兵領了命就離開了,程途令人滅了這裏的火。裏面的玄鐵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這些還都可以充當國庫。程途總有一些不好的感覺,他搖了搖頭,清點了這裏的樹木,就先帶人下山去了。
付山艾清醒過來之後下意識的想要看看這裏是哪裏,她看着自己被包裹嚴實的雙手。她慢慢地走到鏡子面前,鏡子裏面的自己也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她想起來了。“她掙紮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想外面求助,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人幫了她。”
鏡子被她摔在地上,她奔潰的想要大哭但是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外面的侍女聽到裏面的動靜立馬趕到裏面扶着她坐到床上,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知道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太醫很快就來了,付山艾沒有什麽大礙,只是臉可能會變得有些難看。這樣的傷口是不可逆的。
程途查獲了成王一事的案子,明日早朝便是宣判的日子。
成王醒來的日子要比付山艾醒來的早一些,他也不能發出聲音,但是他的手還能寫字。臨走之前成王筆畫着想要問程途為什麽救他,程途冷漠的放開他的手。
“我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別人死在我面前,法律是怎麽規定的,那就怎麽來。而且你身上背負着那麽多的人命,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死掉。”
成王想要笑一笑,但是他的臉根本動不了。他用筆艱難的寫下一句話。“成王府,暗門,線索。”
程途點了點頭。“現在,我有一點問題想要問問你。你是不是有參與,我父親……他。”
成王僵硬的笑了笑。“你也……沒錯,就是我。要怪就怪你,太過……太後你就沒有想過和她有些關系。就算是程時行願意,你就不怨?”他的脖子被程途牽制住,成王也不覺得害怕。程途瞪着他,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最後程途還是松開了他。
“行刑。”
成王緊緊抓着程途。“你也做不到完全摒棄這些東西,這就是你最大的軟肋。”成王吃力的做着嘴型,接着他費力的扯着嘴角開始大笑起來。
程途甩開成王,頭也不回的往成王府走。
現在的成王府沒有以前那樣奢華。裏面的東西全部都被收繳,紀元昶早早的來到了暗門後面。
影在外面為紀元昶把風。紀元昶得到消息要比程途早一天,他先走到這暗門裏面。裏面只有一個盒子,紀元昶打開盒子。盒子裏面寫的全是這些年成王收繳的兵器所在地,紀元昶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拿走,取而代之的則是放了一些周王作惡的證據。
紀元昶從暗門裏面出來,影悄悄的比了一個收拾。紀元昶立馬會意,他和影躲在成王府的側房。
程途得到消息之後就按照成王給的線索尋找暗門,等到程途走到暗門裏面。紀元昶和影才從裏面出來出了成王府。程途走到密室裏面,和紀元昶一樣他發現了一個盒子。程途打開盒子,裏面全都寫着周王違法的事情。
程途把這個盒子全都帶了回去,走到外面的時候。程途突然又返回去,暗門裏面的路好像不止他一個人走過。
程途帶着這些東西往外面走去,回到禦史臺之後。程途看着這些東西。裏面寫的全都是周王作惡的證據,買賣官位也有參與,京兆尹就是周王殺的。程途帶着這些東西找到了成王,他把這些東西一張張的全部攤開。成王看着這些全都是周王作惡的事情,他笑了笑,他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
成王向程途點了點頭,把這些紙全都又轉向程途。程途把這些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接着就又審問前些天抓到的那個黑市的老板。
“那只白鹿皮是你故意放在外面的?”
眼前的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滿臉血污。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但還是虛弱的扯出一個微笑。“你已經抓到殿下了?”
“回答我。”
“不是,是另一個人拜托我把這個白鹿皮放到門口的。”
程途有些不解。“你難道不知道這只白鹿皮是誰做的嗎?”
“您的意思是說,這樣一定會查到成王對不對。但是那個人和我說的是這樣并不會查到成王身上,雖然這是白鹿是成王殿下帶回來的。但是負責埋他的不是房澤林嗎?這件事最後會推到房澤林的頭上。”
“那你有沒有發現這張皮有些不同。”
那人滿頭大汗,牢獄的血污刺激着鼻腔。但是他還是問:“什麽不同?”
“這不是一張皮,這是假的。明明知道這個東西是誰的你們還放在哪裏,是想要引出我們?”
見那人不說,程途接着補充說:“那人一定是和成王有關的人,想要借我們之手除掉他。周王?”
那人眼神躲閃,程途心裏了然。程途沒有接着說下去,這本來就是一個引他入局的幌子。這個人也是一枚棋子,再怎麽問也問不出來什麽。是誰?一步又一步的牽引着他往這條路上走。收拾好這些,程途就寫好了奏折。吹滅了蠟燭之後,紀元昶乘着月色就有來到了程途這裏。
“你來了。”夜色很黑,今天沒有月亮。程途躺在床上但是也能感受到旁邊人的炙熱。
“今天怎麽來了?”程途笑了笑,他躺着床上,看着那個人的身影。
紀元昶坐在床邊,他仿佛是很累了。良久才慢悠悠的說:“想要為你明天加油打氣。”
“是嗎?”程途剛說完紀元昶就熟練的躺在了床上,程途握着紀元昶的手。
“你今天來了成王府?成王府裏面的東西動過,我猜應該是你。”
紀元昶從懷裏掏出來東西,裏面寫的都是成王私藏兵器的地點。“上面的東西還是要查一下,不一定是真的。你覺得成王能這麽快覺得自己就輸了,然後把底牌交給別人?”
程途翻看着紀元昶給他的東西,接着他看着紀元昶。“你知道成王今天對我說什麽嗎?”
見紀元昶不說話,程途接着說:“他說的是他說的,我做的是我的事情。他說的也對我做不到。但是我并不覺得這些是我的軟肋,你也是。其實我不覺得我自己會是什麽軟肋,我不太善于表達,有的時候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偶爾會很想你,有的時候這裏會跳的很快。”程途指了指自己的心。
“但是我不能忘記為人臣子之本分,我所讀的聖賢書沒有教過我這些。我也知道我有一點認死理,但是我總覺得事情一定會有轉圜,走到盡頭一定會有希望。俗話說得好,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1”程途稍微哽咽了一下。
“不論後世如何書寫我,是為臣不忠還是為人子不孝。我必須要做我最後要做的事情,最終我們可能會走上一條不一樣的路。”說完程途有搖了搖頭。“算了,未來的事情誰又知道呢?”
紀元昶也睡不着了,他看向外面的一輪明月。明月映輝,高懸于天。他總是難以觸碰,月映水中,如鏡花水月,一觸即散。
“的确,誰又知道呢?不知道也好,有的時候什麽不知道在黑夜裏踽踽前行時,心裏總會抱有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