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起滄浪

起滄浪

程途出發的路上下着小雪，雪落在他的眉間還有發上。紀元昶留在長安，他看着落雪。落雪紛飛，他輕輕的接住一片雪花，雪很快就化開了。三月份了還在下着小雪，雪打着着桃花。程途又摸了摸玉佩，他緊緊的握着玉佩出發了。

周王已經出發換了地方，事情和他所預料的一樣。他來到天津朝廷那邊并沒有在這裏設防，很快天津就被攻占。周王按照計劃開始往長安這個方向走，程途此時往陰山這邊的方向走。匈奴那邊的人已經走到了榆林，他們養精蓄銳了不久。

本來就是想要報仇，殺了大周的一個城讓他們稍微解了解氣。但是真的要打起來這還是周王的事情，匈奴人也清楚周王的野心很大，他們若是想要分一杯羹不太可能。自己的首領已經死了能有足夠的砝碼談判的東西已經沒有了，他們就占着榆林這一個城。

周王也猜到這群人的想法，他現在也已經放出了消息。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長安，人們對程途和周王傳的消息都有些疑惑。到底哪個是真是假？紀元昶抓住這空隙帶兵操練，他自然不願意就這樣呆在長安。他早都已經收到了周王攻打天津的消息，今早的朝堂上也為這件事争吵不休。

紀元昶把這個消息趁機傳到了長安，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無論什麽時候戰争總是最會讓人感到不安的，何況還誇大了說辭。

“周王怎麽會有那麽多的人馬？或許只是想要讓我們自亂陣腳。”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周王真的會有那麽多人馬，我大周又應該怎麽應對？”

禮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兩人紛紛站出來提議。“不如留一些人馬在長安，我們分一批人馬前去絞殺周王。周王殘黨一滅，長安也就安全了。”

不少人也紛紛贊同，這群人裏面有一部分是紀元昶埋在朝堂上的暗線。

“可是這樣的話，長安不就兵力薄弱了。若是有了其他人突襲長安，那在長安的這群人又該怎麽辦？就算真的有用那又該叫誰去？”

還不等禮部尚書那些人開口，就有人開始回答了。“不如就叫岷王殿下去好了，岷王殿下骁勇善戰，叫他去是最好不過了。”

“這····”

紀元昶去的确是很好，可是若是他去了之後會不會和周王一樣意圖謀反呢？這不就是放虎歸山，當然有的人想的是不如就讓他們兩個兩敗俱傷。不管怎麽樣坐收漁利的都會是他們，每個人都心懷各異。

紀朗蹤這幾日慢慢接手了政務，他還是有些緊張他多吃了幾顆丹藥，這丹藥很快就不夠了。他又開始有些煩躁，偷偷下令讓人煉制這種丹藥。

張德才雖然死了，但是紀朗蹤很清楚他到底是為什麽死的。那日之後付照便告訴了他這件事無非就是韓敬他們想讓陛下能夠好好管理朝政。

Advertisement

“陛下也應該明白韓大人他們的良苦用心，陛下日理萬機但是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職責。臣已經審問過了張德才，張德才那個時候不辯解是因為韓大人給他下了藥。韓大人一把年紀了，哎，這也是···”

紀朗蹤沒有在說話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老師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付照識趣的退了下去，第二日紀朗蹤便升了他的官。

上午沒有談論出一個所以然，中午韓敬又提了一句這件事情。紀朗蹤本來就在氣頭上，或許是為了韓敬作對沒過多久紀元昶就被任命為大将軍前去絞殺周王。

紀元昶收到信的時候挑了挑眉。“付照做的？很有野心啊。”

“殿下，此人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影有些不放心的問。

紀元昶穿戴好铠甲。“不會，不過是一個想要往上走的人。不過要盯緊他。”

程途一路上，看到不少流民四處逃竄。不少人餓的沒有裏有力氣，路邊的樹皮都已經沒有了。路邊的人攔住了程途的兵馬。

“将軍，給我們些吃的吧。求求您了，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的了。”那個人又把自己的女兒往前推了推。“這是我家的孩子。”他撩了撩他女兒的頭發，又使勁擦了擦她的臉。

滿臉笑容的說：“你若是不嫌棄，我家女兒可以···”

作為将軍要為自己的士兵考慮糧草的問題但是又不能對那些深陷漩渦的百姓見死不救，兩邊都是人命，程途不可能放任不管，但是要從中作出選擇的确是有些困難。程途終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必須要作出選擇。一個能夠均衡這兩方的方法不太現實，只能盡力而為。程途叫人問了問這裏發生了什麽。那人很快就帶來了答複。

“是起義軍，他們從這裏出發搜刮了不少糧食。現在要往長安走。”

“長安怎麽沒有收到這裏的消息？這裏的縣令呢？”

那些百姓搖了搖頭。“他早都跑了。”

程途最終還是分出了一些糧食，又派一些人帶他們離開這裏。他寫好奏折叫人趕快送到長安，他自己先帶着其餘的人前往榆林。只要折子能夠到長安，這些災民就還有救。

紀元昶他們走的也是水路，他們打算從後面夾擊周王那群人。周王那群人加快速度前往長安，紀元昶很快就和周王遇見了。他們倒是沒有一見面就打起來，周王倒是有些驚訝，紀元昶竟然能夠說服朝廷上的那群老頑固。

“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出來，本宮以為你要一直到在長安做縮頭烏龜呢？”

紀元昶面對周王的質疑倒是能夠有些理解。“的确，本宮也的确以為自己可能出不來了。不過本宮還是出來了，讓你失望了。”

“兄弟阋牆那種事情本宮還沒有心情做這些，你不會真的要和本宮一起打吧？畢竟我們目的是一樣的，到時候要是讓那群人坐收漁翁之利可就不好了。”

周王這句話說的的确不錯，紀元昶的确也沒有想要這樣做。不過最後還是要打的，紀元昶只是笑了笑。“這話說的，反正早晚都要打，不如現在就來。”

“真絕情。”

周王那邊的人先動起手來，之前在天津的那群人還暫時留在天津。看來現在也不需要他們回來了，周王趁亂自己先逃了出去他要和天津那群人會和。紀元昶自然沒有放過他。

“怎麽走了？這還沒有打幾下就先逃了？”

周王自然沒有理會他，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逃命。紀元昶想要追過去沒想要這些蝦兵蟹将糾纏的緊。紀元昶一時之間還脫不開身，他讓影帶了一批人下海繞到後面用刀劍捅穿了他們的船。很快周王那邊的人很多都被紀元昶這邊的人弄到海裏。

紀元昶看打的差不多了，留了一些人帶回長安。“你們這群人只要願意投降，那本宮就願意饒你們一命。只要你們供認周王所做之事。周王已經不要你們了，沒想到你們這麽忠心耿耿。”

那些人準備服毒自·殺被影攔住了。“行了，回去吧。”

周王很快就趕到了長安，但是剛剛和紀元昶的那場戰鬥讓他損失了太多精兵良将。現在的他還不能輕舉妄動，他們駐紮在長安外，等待着下一次伏擊的時機。這時起義軍也趕到了長安，這群人有很大一部分是之前受許遲日蠱惑的那群人，他們對朝廷失望至極。

周王埋得在條暗線終于用上了，周王曾經救過起義軍的頭領。他早早的和這個人暗自串通好，現在周王打算先讓他們去，任何時候民心是最不能失去的。這也是為什麽起義軍能有這麽大的規模，周王很快就和起義軍的頭頭見上了面。

“你先去城裏，不要租的太絕，我們的目的是為了能夠籠絡更多的民心。之前程途還有紀元昶在城裏散布辜嚴還有岑盛的事情讓本宮損失朝廷上的兩條暗線，現在這又有流言也一定是他們的手筆。你去長安城裏面想辦法把之前我們說的那些散布出去，宮裏面有禦林軍，一時半會不要輕舉妄動。

等到長安城裏面的民心籠絡的差不多了，我們在一舉攻打宮裏面。拿到玉玺，一定要快，紀元昶那邊我們拖不了多久。程途和匈奴那邊也不會撐多久，匈奴本意是為了複仇，現在他們怒氣消了不少，很有可能不會和我們繼續合作下去了。”

程途趕到榆林的時候，匈奴正在那些燒殺搶掠。程途下令先留一部分人在城外包裹住他們，剩下的人去城內圍剿。

“匈奴的單于早都已經死了，他們在想團結起來已經被太現實了。現在就是我們一舉消滅它們的時候，按照我們的計劃不要傷害城裏面剩餘的人。”

程途帶着人進去之後，那些匈奴人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又嘲笑的說：“程大人，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想去找你你就來了。兄弟們，現在是為單于報仇的時候了。”

程途刻意拉開了戰線，匈奴人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程途見周圍的百姓已經疏散的差不多了，于是開始使用火攻。

大火很快就吞噬着這裏，那些匈奴人很快就做出了應對措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1程途用火攻把他們這群人逼出城外，城外面的那群将士們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們用帶有火的箭射向那群匈奴人，像是火雨連綿不絕的射下。那群人很快就被燒的來不及反擊，程途打算速戰速決，給了百姓們口糧，他們在這裏呆不了幾天。

所以程途在路上就已經準備好使用火攻，并且拿了不少油。程途開始讓其他三個方向埋伏的士兵澆油，火勢越來越大，那些在城裏的百姓慢慢的看着大火。

匈奴人節節敗退，最後全軍覆沒。程途用短短的半天結束了這場戰争，外面的屍·體處理好之後。裏面的百姓才探出頭來。

“大家不要怕，我們是朝廷派來的。我們會保護好大家，現在匈奴人已經被處理幹淨了。大家安全了。”程途話音落下，那群百姓從不可置信到雀躍歡呼。

“謝謝大人，謝謝你們！”

程途又分了一些糧草給這裏的百姓，榆林這條路暫時沒有敵人。程途省下來不少糧食，比他預計的要好得多。他走到那個将軍戰死的地方，那裏面撲面而來的就是臭味，程途和一些士兵們進來蚊子、蒼蠅一哄而散。

他們靜靜為他們默哀，程途用火葬送了他們最後一程。這時天邊最後一點朝霞也已經消失，只留下那還在燃燒的火苗。火光照在他們的臉上。

“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