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起滄浪

起滄浪

程途他們休整了沒多久就打算返回長安,路上途徑那個城鎮的時候程途還打算問問現在情況如何。程途叫大家先停下來,他自己下馬蹲在地上問一位蓬頭垢面的老爺爺。這位老爺爺面黃枯瘦,他看見程途像是看見了救星。

“大人,您救救我們吧,你是不是來給我們送糧食的。”

程途被老爺爺緊緊的抓着衣角,老人小心又帶有希冀的看着程途。程途一時之間有些哽住了。“朝廷沒有送來赈災的糧食?”

老人迷茫的說着:“沒有啊大人,自從我們這裏被洗劫一空之後就再也沒有朝廷的人願意來了。除了大人您願意來,大人您救救我們吧。”

老人的話刺痛了程途,滿城的百姓飽受戰争的苦難。榆林還有這裏的百姓飽受折·磨,程途準備先停下來。他手裏的糧食并不多了,能夠撐到他們回去到還是可以,再分給百姓恐怕就不夠了。

現在是四月了,可是前幾天倒春寒1落了寒。又經歷了戰争城裏被洗劫一空,現在哪裏有糧食讓他們吃啊。

“大人,我們找遍了什麽野草還有什麽蚯蚓蟲子一類的東西,甚至樹皮。大人,我們已經餓了好幾天了。求求您,想想辦法。”

程途被夾在中間進退兩難,他又寫了一份折子,這次又派了人往長安送。長安這裏面已經遭受到起義軍的騷擾,他們只是在長安裏面搗亂。紀朗蹤派了人鎮壓,起義軍按照周王所說的假意招安。

長安此時正在慶祝,程途的兩個折子全部都被周王的人攔下來了。周王打開程途寫的折子随便看了兩眼就燒了,火燒的很大很快就化成了灰。

“殿下,程途現在還在那裏。”

“我們暫時先在這裏呆着,等到他們大意的時候我們在趁機攻擊。你們這幾天就埋伏在長安城內,紀元昶那邊什麽情況?”

那人搖了搖頭,紀元昶的消息一直沒有傳來,那邊的人應該是被處理幹淨了。他們正在談論的時候紀元昶回到長安了,當然也帶回來了周王的那群人。

紀元昶穿着铠甲,後面的士兵們拉着籠子裏面有好幾個周王那邊的人呢。路邊的百姓歡呼着勝利,已經到了春天。楊柳依依,迎來了不少的安寧。但是紀元昶帶回來的人沒有之前的人多了,他把這些人安頓在洛陽城內。

洛陽離長安很近,一路往西過函谷關直逼長安。紀元昶知道周王一直呆在潼關附近,這也是他留一部分人在洛陽的原因。

周王還不知道自己的消息走丢了,他只知道紀元昶回來了還抓了幾個自己的餘黨。紀元昶之前留着岑盛,周王走的時候倒是沒有帶着岑盛的妻子還有孩子。是時候把她們帶出來了,紀元昶回到朝堂上複命後知道自己可能不一定會再出長安或者是像之前一樣把他派到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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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朗蹤知道紀元昶的名頭實在是比自己大的太多了,這樣放任他只會對自己不利。紀元昶回來後紀朗蹤坐在那裏有些愠怒的說:“周王怎麽就逃了?為何沒有抓住他?”

紀元昶只是淡淡的回答:“臣失職。”

“岷王殿下畢竟是有功之人,做的已經很不錯了。現在逆賊以除,但是匈奴殘黨也能還會再卷土重來,程大人還沒有消息。這樣,岷王就先支援程大人,之後便守着邊關最好。”

“是。”

紀元昶臉上并沒有什麽抱怨的神情,朝中的這些大臣也紛紛松了一口氣。審問的人一個個都是硬骨頭,不論用什麽方法都不願意說周王的下落。紀朗蹤最後下令除掉他們。

“陛下,難道不問問這些人周王到底在哪裏?”陳敬之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覺得這樣處理的确是有一些倉促。

紀朗蹤看着手裏的奏折,随便往桌上一扔。“陳大人問出什麽了?沒問出來就處理掉,損失這麽多兵力不值得。周王已經是窮途末路沒有什麽值得追查的。”

“是。”

陳敬之剛退下去,付照就來了。他現在是陛下面前的紅人,自從那件事紀朗蹤就開始寵信付照。

“陛下,周王餘黨或許會藏在長安附近。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還有一個就是岷王,陛下真的就這樣放虎歸山。”

“紀元昶不能留只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周王,我們這邊明顯勝率更大,你不必擔心。”付照自然不相信,之前和紀元昶短暫的合作過。付照當然知道紀元昶是什麽樣的人,他要的是往上走。誰是贏家還不一定呢,付照也沒有打算勸紀朗蹤。

程途留在這裏見這麽久朝廷還沒有回複自己的信有些着急,這麽久不回肯定是走走着被人從中攔截下來了。

“這次我們走水路,把這份信分兩路送到長安。一部分人走陸路,另一部分人走水路。陸路上出了什麽事不要強撐趕快回來,不要勉強。我們的目的是為了送這封信。”程途讓他們路上帶着裝着沙子的袋子以防萬一。

那些士兵按照程途所說的行動,果然碰到了周王。他們往回走但是終究還是抵不過周王那邊人多勢衆,千鈞一發之際他們用沙子扔到他們的臉上。

另一隊人趕到長安終于見到了紀朗蹤,程途的奏折終于到了陛下這裏。紀朗蹤一邊開心那群匈奴人終于被除掉了,又開始擔心糧食的問題。現在小麥還有水稻收獲的時候還沒有到,糧食的問題朝廷管不了。

紀朗蹤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錢的問題,他叫來了一堆大臣來商議此事。那些個大臣叽叽喳喳的讨論了半天也不見讨論出來一個所以然,無非就是給錢還有不給錢兩個态度。紀朗蹤頭疼不已,最後紀朗蹤不願意再繼續讨論下去。

“一個糧食的事情你們都解決不了,朕要你們幹什麽吃的!”

“陛下恕罪。”一幹大臣跪倒一片,最後紀朗蹤調了一批糧食給程途那邊。

程途看到糧食的時候皺了皺眉,這點糧食怎麽能夠這些百姓吃的。這又撐不了多久,祈禱能夠他們能夠撐到夏季。程途返回長安的時候已經漸漸入夏,長亭外花香陣陣。

這幾日紀朗蹤不太願意見到韓敬這群老臣,他覺得是這群人管他管的太多了。韓敬他們這群老臣也識相的在朝堂上少說話,沒幾天就是紀元昶回去的時候了。但是這次回去的時候紀朗蹤留下了紀元夕美其名曰是為了為她選親事。

誰不知道這是牽制,紀朗蹤慢慢的把政權其中在自己的手裏。以前太後在的時候太後總是壓制着他,明面上他是皇帝,實際上他就是一個傀儡。張德才到底有沒有想要殺他這已經不重要了,不過也就是一個他的傀儡。長姐也死了,他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韓敬權利太大,太後走之前還告訴他們玉玺放在哪裏。紀朗蹤那個時候就在旁邊看着,他知道太後不相信他。

從小到大就被逼着讀書學習,紀朗蹤覺得自己已經做得不錯了。沒想到還是沒有得到太後的認可,他當然不甘心。長姐暗中說自己還有張德才的不是,太後也偏心長姐。誰都不會愛他,韓敬也逼着他學習成為一個好皇帝。那就當給他們看,看他怎麽成為一個好皇帝。

他開始寵信另一個太監——李緒。這是張德才的兒子,但是要比張德才聽話的多。紀朗蹤自然是寵信他多的一些,這次他沒有給他太多的權利。殊不知李緒是紀元昶那邊的人。

紀朗蹤很享受這群人被他玩弄在手裏的感覺,還有一個周王。他覺得實在是不能放過他,紀朗蹤派了那些精兵四處搜尋周王,這樣才能彰顯帝王風範。

紀元昶帶了一隊的人前往邊關,他坐在馬上似是等着一個人。程途坐在春風樓上看着紀元昶,現在他們并不适合見面。

“常言楊柳依依,柳為留。”前些日子紀元昶送了程途生日禮物,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樣久。他們兩個人現在不宜見面,紀元昶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程途。看着他收下自己的禮物,他離開後程途才遠遠的看着他的背影。

是一個玉連環。“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程途笑了笑,只是把這個禮物收起來。

紀元夕留在長安裏面自然是不願意就這樣做一個閨閣女兒,安安心心的嫁人。紀朗蹤說到做到第二日就為她開始擇婿,這些人全都是紀朗蹤那邊的人。李緒偷偷傳信給了紀元昶,紀元昶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現在不是輕舉妄動的時候。

“盯着這群人,暗中使絆子,不要讓紀朗蹤得逞。”

紀元昶走的很慢,他并不打算就這樣輕易的離開。周王一定會再尋時機去長安的,紀元昶必須要等。

程途回到長安之後便整日處理些瑣碎事情,現在安定下來了,自然也沒有那些糟心事。日子一複一日的過着,程途連續三次送往的奏折前兩次被周王攔下,最後一次的奏折終于讓陛下看到了,可是陛下的态度是不冷不淡。這幾日雖然請閑下來了,但是程途卻連日的睡不着。

他看着外面的天,周王還沒有抓到遲早有一天他還會卷土重來。外面的涼風吹得讓人清醒了三分,他看着手裏的玉環,玉的質地很潤,玉佩、玉環。他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把這些東西全都放在暗格裏。剛剛還被月光照着的玉很快就被蒙在暗無天日的格子裏。

紀元昶走在路上,他那日看見程途坐在高處。他嘴裏念着什麽,他們只是簡單的對視。他随手摘下一段柳枝,而複又扔掉。他們簡單的駐紮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紀元昶這幾日也在收集長安的消息。他們都在等,等一個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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