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看着面前這個人的模樣,蕭韶臨不自覺的出了神,面前人的模樣真的很像很像,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是祁宸宿的模樣。

有一瞬間甚至覺得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可惜這終究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蕭韶臨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将自己的目光從面前這個人的身上移開,把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摁了回去。

“你怎麽了?怎麽愣住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你撒的謊,太假了而已,你是準備關心我,還是準備過來興師問罪,又或者是,又想找我幫什麽忙?”

這句話一出,直接把蔣渲那些小心思被說出來了個明明白白,蔣渲确實不怎麽會藏自己的心思,他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說他們兩個是從小長到大的,你呀,是最了解我的,我什麽心思都瞞不過你。”

“所以說你想找我做什麽?”

“我想問一下,前幾天我不是給家裏的人寄了家書嗎,有回複嗎?所以說時間我們在這裏待了挺久的,中原那邊應該快要新年了吧?我還挺想蔣洋的,他現在估計也會喊哥哥了。”

說着說着蔣渲的眼底下泛起了溫柔,他的目光落在地上,似乎正在想着什麽幸福的事情,明明上一刻還在戰場上厮殺,差一點丢掉性命,下一刻竟卻會露出這種表情,而不是擔驚受怕。

雖然說久經沙場的人心理素質都很好,卻也難見到像他這樣的,尤其是剛下戰場,不去做些正事,卻跑來自己這裏打聽家書的事情的少之又少。

“行了,你先忙你的事情去吧,家書的事情哪有這麽快?八百裏加急也沒帶這麽快的,更何況從北面到南面,現在這天氣馬也跑不快,而且你好歹也是将軍吧,是不是要關心一下軍營裏的事情?”

“來找你之前我就問過了,沒處理完事情,我過來找你我不是找罵嗎?我可是最知道你脾氣的。”

突然湊近,蔣渲先把聲音壓低了,明錄耳邊小聲的說着。

“今夜你不要出帳子,我會找兩個身手好的暗衛守在你的帳子周圍,你把狗娃也叫到裏面去,前面的探子得到了一個消息,他們好像準備夜襲,我讓人去确認了一下,人還沒有回來,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明錄的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眉毛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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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甕中捉鼈,故意放他們進來,然後一起抓住他們,沒那麽傻。”

“我知道他們沒那麽傻,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你這方面的功課可比我好,我可等着你這只大蜘蛛織一個天大的網,把這些蒼蠅蚊子全都抓起來。”

“不止吧,你還想抓到幾個活的,問問那邊的真實情況吧。”

“所以說我們兩個合得來啊,連想法都是一樣的,那邊有什麽計劃,我們一無所知,如果說是小小一點的頭目,那估計也是不會知道那邊的具體情況的就沒必要去他們抓過來,可如果是專門做暗殺行動的頭目,那就不一樣了,抓到他那邊的情況,我們也就可以了如指掌,如果說能夠策反一兩個的話,那我們估計就能夠在年前回去了。”

“所以這就是你這段時間讓人在外面放消息,把我吹得神乎其神的理由?你是怕我死,還是怕我死不了。”

一個士兵突然沖了進來,把一個小竹筒遞了過來,這個竹筒很細,只有拇指一般長短粗細,上面挂着一根紅繩,這是已經确定了的消息的意思,蔣渲拿起這個竹筒,将裏面的消息拿了出來。

兩人看着這張紙條上寫的文字,面色都凝重了起來,果然夜襲這個消息是真的,而且用的還是訓練過的,雖然不說是踏雪無痕,但是一個兩個身手也是十分了得。

人的數量少卻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往日裏這種人也只是聽聽,沒想到這回竟然能夠遇到真的了。

“你今天晚上就好好的呆在這裏面,外面交給我們。”

兩人掀開門簾,寒風滾了進來,卷着一些細雨,和溫暖的中原不一樣,這裏的寒風刮到身上是刺骨的寒冷,僅僅這一下便讓明錄的身體開始發抖,溫度開始下降了。

明錄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好。”

門簾落下,暖和的屋子裏又只剩下了一個人,白的的身影顯得格外落寞,一抹藍色的幽光飄了出來,是喣噤。

“靈主,怎麽了。”

觸碰這胸口柔軟厚實的衣服內,心髒跳動着,似乎從裏面泵出來的不是血液。

“沒什麽,剛才他們兩個走的時候,這身體,心髒的位置猛地的疼了一下,感覺……很酸澀。”

“是,生病了嗎,可是我的靈息探查這副身體沒有問題。”

蕭韶臨搖了搖頭。

“這不是身體的問題,我大概能夠體會到這種感覺。”

“我,不太明白。”

沒有說什麽,只是摸了摸喣凚的頭,這種感覺不明白最好,一個天子驕子變成現在的模樣,換做是誰也會接受不了吧,明錄……

如果沒有那一次意外,或許他也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或許他可以驕傲地站在蔣渲身邊,站在陣前,耍着長槍,舞着銀劍,用自己一刀一槍掙得自己的一番天地,在史書上掙得功名,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在會因為一陣胡地寒風而渾身發抖。

他也曾握過長槍,降過烈馬,殺過敵軍,可他現在連拉弓也困難,就連多吹一會北地的寒風都會感染風寒。

再次回到這裏,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魯莽他的年少輕狂自掘墳墓斷送了自己的前程,十年辛苦,全都白費,又有多少人能夠接受這種失落只怕,自盡都不在少數。

就像是考不上功名的秀才,辛辛苦苦十年寒窗,最後什麽也沒有落下。

“靈主,你別被他的情緒代入,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不能夠改變的,你師父也叮囑過我們,我們不能改變過去,不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會因為我們的作為而發生改變,我們承受不起改變結果的懲罰,而且,你好不容易求到的機會也會功虧一篑。”

“我知道,我沒有後退的餘地。”

伸出手,蕭韶臨摸了一下挂在牆上的那一把弓,很久沒有用過了,弓弦很緊上面沒有灰塵,是經常都在擦着的,明錄還真是……

閉上眼睛,似乎能夠讀取這弓上面的記憶,模糊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并不是蔣渲和明錄,而是幼年的蕭韶臨和祁宸宿,想要觸碰這一段記憶卻沒有辦法觸碰到。

“軍師。”

還是之前那個小娃娃,個子小小的,像是一個小蘿蔔頭,摘下那不合适的頭盔之後反而顯得可愛了幾分,小臉蛋有些蠟黃,這張臉還沒有張開,頗具少年的稚氣,如果這張臉再胖一點就更可愛了,可惜這裏是軍營,戰火紛飛,這孩子怎麽可能吃得飽,長得壯。

狗娃端着一個小黑碗走了進來,碗裏裝着黃黃的湯水,聞氣味應該是姜湯,還冒着熱氣,應該剛出鍋不久。

“卧槽。”

蕭韶臨在神識裏說着,在神識裏的喣噤捂着嘴一直在笑,就沒有停過。

”你怎麽笑得這麽開心。“

”抱歉靈主,我實在是忍不住,你剛才的那個表情,是真的,噗哈哈哈哈,那句話怎麽說,喪失表情管理哈哈哈哈哈。“

”你這一天天的和擎蒼他們幾個靈器學什麽奇奇怪怪的詞彙,我這,我“

蕭韶臨的臉一瞬間拉了下來,他是真的和姜有仇,姜這種東西讓他吃還不如殺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從小就對姜反感,也因為這個祁宸宿經常用這個來挑釁自己,不對,那不是挑釁,那是戲弄,純純的戲弄。

“軍師,這是姜湯,喝點驅驅寒,軍師?你怎麽了,怎麽愣在那。”

”沒什麽,這是,将軍讓你送過來的?“

”不是,是我自己讓人做的,我和那些人關系可好了,一碗姜湯而已,他們不會為難我,嘿嘿,軍師,你快喝了吧,暖暖身體,剛才我看見風刮進來的時候你的身體都在抖。“

得,這下真的要喝了,不喝不行,如果是蔣渲送過來的話,他還有推脫的理由,這下只能喝下去了,畢竟也是這孩子的一片心意。

端起這姜湯,蕭韶臨咽了一下口水,似乎這并不是什麽湯,而是一碗毒藥,喝下去修為潰散魂飛魄散的那種,他長呼了一口氣,将這湯直接悶了下去,姜的味道似乎将整個身體全部卷了,胃裏頓時翻江倒海了起來。

”靈主,你是好樣的,我佩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我怎麽不見你幫我喝了。“

”這孩子在,我不方便出來。“

将碗放到了桌子上,目光落到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你叫狗娃?“

”對。“

”姓什麽。“

”不知道,我爹早死了,病死的,我只聽我娘叫他當家的,其它的不知道,軍師你能幫我改個名字嗎,我想要一個好聽的名字,就像軍師和将軍那樣。“

狗娃的眼睛裏閃過一道亮光,似乎期待這件事很久了,蕭韶臨看着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起什麽名字。

“你是哪裏的人,”

“我是徐州的。”

“叫,徐勝怎麽樣,勝利的勝。”

“好啊!我我喜歡,我就叫徐勝,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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