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明錄……”
煦凚驚訝的看着那個笑得燦火驕陽的人,雖然五官都沒有長開,臉也是稚嫩的十幾歲去醫院能夠認出來是他,至于在旁邊耍着槍杆子的那一個,很明顯那就是蔣渲。
這是一個多麽陽光,多麽溫暖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後面發生的事情,他應該會更加肆意張揚,對于比起現在的明錄和之後的明錄煦凚只能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蕭韶臨的神色也黯淡了下來。
如果說他知道後面在,他身上會發生些什麽,那他還會像現在這麽開朗嗎?我在想什麽……
“靈主,你說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錯覺,他們兩個一直都是同一個人,怎麽了?”
“感覺他,變化好大,打擊大到足夠的程度的話,真的會出現這種情況嗎?我不太明白。”
別說是他了,就連蕭韶臨也有點不太明白,他聽他的師父說過,人心很複雜,就像是一塊鋼鐵堅硬無比,而所謂的打擊和困難所經歷的種種磨砺,就像是鐵錘,有可能會将他鍛造得更加鋒利,很有可能會将它直接錘斷。
這對應着兩種極端,蕭韶臨只是聽過,卻沒有見過,在浮川裏生活的他沒有這種經歷最多也只是看過,就像很多人一樣。
很多人只是明白這個道理,卻不曾理解,不曾身處其中,對于蕭韶臨來說,失去了修為,他依然可以繼續修煉,失去了靈力,可以重新恢複,斷手斷腳,那可以去找人幫他們治療,這種,從未有過。
之前在局外看的清楚,說的輕松,可當身處局內成為局內人,在那個人的身體裏經歷着他所經歷的一切,他身上的感覺明确确地出現在自己身上時,蕭韶臨才切實的體會到了那份絕望,可這一份絕望,遠遠的不及它自身所體會到的那些,縱然是靈魂在這個軀體裏面,也只能夠感受到一部分。
嫩綠色的葉子飛過,伸手想要去觸碰這一份美好,卻被這葉子穿過手,灼熱的感覺,疼痛的感覺慢慢蔓延開。
兩個孩子笑着鬧着蔣渲明顯是更鬧騰的一個,他一把抄起了手邊的樹枝,猛地一下揮向了旁邊的人那人眼疾手快,一個閃身躲開,一出手便抓住了蔣渲的手腕猛地按了一下這樹枝,便脫下了手。
有些瘦的身影狠狠地砸在地上,陽光落在兩人的身上,兩人身上也滿是汗水,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竟然笑了起來,笑得很恣意,這就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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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武功比我差這麽多,上戰場的時候要不要我保護你啊?”
“滾,我這一身武功,雖然不說是有多厲害,但是一槍下去掃蕩六七個敵人不在話下,倒是你手上拿着那麽又短又小的一把劍,沒什麽用啊,你應該像我一樣玩玩槍,那才是我們應該玩的,劍這種東西都是那些江湖俠客和學士大夫玩的,你見過有幾個上戰場是靠的是小短劍,大多數都是靠槍的嗎?你練那玩意兒做什麽,刀槍劍戟,斧钺鈎叉,拐子流星,我覺得你練練浮萍拐或者是棍也不錯幹嘛執着于劍呢?”
砰的一聲,劍穗便掃在了蔣渲的臉上,碩大的一條紅色劍穗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也是沒有防備,蔣渲把目光瞥向身旁的那人,一臉委屈的模樣。
“嗚嗚嗚,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倆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堂,放學堂逃課被罰,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還是這麽毫無防備的打,嗚嗚嗚嗚,偷襲可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
銀亮亮的劍鋒直接頂在了蔣渲的脖子上,蔣渲那一副流氓不要臉的模樣也猛地收了起來,他剛才将手蓋在臉上作出一副哭泣的模樣,雖然聲音模仿的很真實,但很可惜他的臉上沒有淚水,不敬業的演員差評。
“等等等等等等,你沒有必要這麽暴力吧。”
“你覺得我對你不用暴力,其他的能夠講的出來講出來的,你會聽嗎?”
明錄挑釁地笑了笑,他把手上的那柄劍收回劍鞘,裏面銀色的光輝一閃,伴随着一聲十分好聽的收鞘聲音,臉上那份得意的感覺隐藏不住,他細細的摸着自己手裏那柄劍的劍鞘,這柄劍的劍鞘十分漂亮,細細的描着金色的花紋,劍柄上還墜着一塊綠玉,劍穗是兩塊紅色的劍穗,有些長,看着很是眼熟。
“看不出來,你平時是個講理的,居然會這麽喜歡動用暴力,那些聖賢書都被你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那敢問你把聖賢書讀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啊我,我不學無術,聖賢書別說讀了,我連正眼看都沒有看幾遍,頂多就是拿他催催眠,哪能夠和你比呀,萬裏挑一的天才,天才哥哥,就我現在這情況,萬一哪天被人把全身的經脈打斷了,我啊,也就只能夠花天酒地躺在家裏啃老本了,這兩天我看了一個話本子,說的是一個經脈盡斷的将軍,在江湖拉幫結派的故事,最後還遇上了好幾個……”
一股寒意從身邊襲來蔣渲慢慢的轉過頭,他剛才的話題似乎是在作死,他尴尬的笑了笑。
“你就是不想上前線了,想着去江湖裏逍遙了?如果你想的話,我當然可以把你的筋骨直接打斷,只要你家不來找我麻煩就可以了。”
“你要是真的把我的筋骨打斷了,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家裏躺着花天酒地了,怎麽還會在這裏舞槍弄棒的?而且還和你一起,早就和其他人一起把酒對月了,我可不像你,有什麽偉大的志向,你要是真想那個話本子裏面寫的筋脈盡斷,武功盡失,那就憑你的才華,你也可以在江湖上建立一個幫派,說不準還能夠收到五六七八個好看的……”
“我還在想最近講課的時候,你是看什麽笑的那麽厲害,原以為你是看春宮,沒想到你是在看這個。”
“難道你是想和我一起看春宮?”
又是一柄紅色的劍穗掃了過來,蔣渲把頭縮了一下,劍穗正好從他的頭頂上掃過,再看一旁的明錄臉已經紅了,好像自從提到春宮這兩個字之後,他臉上的紅色就沒有消退下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蔣渲笑了笑朝他的身邊靠了過去,也不顧及他手上的那柄劍了。
“沒想到天才哥哥你竟然還會臉紅,而且還是光聽見兩個字,你就臉紅了,大家都是十幾歲的人了,再過幾年就可以成親了,你怎麽還那麽單純啊,這個時候不看點東西難道你想去實踐實踐,啊,對,前幾天月紅臺可是來了位行首,敢問天才哥哥是否要去看一看?”
挑釁的話落下還沒有幾秒,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明明都是一身的汗,卻依然有精力打做一團,當真,不愧是年輕人。
“這些玩笑的話,一語成真了。”
“不過成真卻只成了一半,唉,既然這樣,他為什麽不像畫本子裏面寫的那樣去笑傲江湖呢,明錄家裏也不只有他一個,他不還有兩個哥哥嗎?也用不着他上戰場吧,就算有抱負,這也應該死心了,他為什麽還會拖着這一副病體上戰場去?”
蕭韶臨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身邊的這個也是一個有着不小年歲的器靈,按理來說,也應該擁有不少的閱歷,果真,器靈和它的主人擁有同一個毛病。
“你怎麽這麽多問題?”
“靈主,你就是明知故問。”
畫面突然之間發生了轉變,周圍被黑色慢慢侵入,一片雪白落入眼簾和之前在戰場上一模一樣,灰藍色的天空,飄着碩大的雪雪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像是給地上裹上了一層棉被,白色的雪映着天空,似乎也變得陰沉了起來,樹枝也裹着厚厚的一層雪,。
戰火燃燒在這一片土地,将這本來美好的一切,燒的焦黑,猩紅的火焰染上天空,把陰沉沉的天空抹上了一層紅色,暗紅色的血液噴灑在戰場上,冰河之上染上了一層暗紅色,遠遠看着像整條河都被染成紅色。
深色的冰上面被染上了一層暗紅色,潔白的雪也被一層暗紅色侵染,銀亮的光掠過長空,在空中勾勒出一抹耀眼的光芒,紅色血液滴在地面,黑色的皂角靴猛的一掃,将它抹得平平整整。
在空中揮舞的寶劍與勾勒出的暗紅色絲線交織在一起,黑色的戰袍在雪地之中顯得格外醒目,發絲飄散在空中,與被抹得血紅的空氣交織在一起,少年身法矯健,時而躍起在半空之中,時而一個掃堂腿下去瞬間橫掃了多個敵人,銀白色的劍尖似乎是白色殺神,它的鋒芒無人可擋,正如那明豔的少年一樣,恣意潇灑,鮮紅的顏色為他的明豔錦上添花。
“我說你呀,還好意思嘲諷我,這殺敵人數,你還不及我的一半吧。”
“就你那把小短劍,還好意思和我叫板。”
蔣渲猛地一揮,手裏的長槍瞬間掃倒了三個敵人,血液染上了他的槍尖順着滑到了槍的槍柄上。他把長槍一揮搭在自己的肩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怎麽樣,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