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歌舞升平,絲竹管弦的聲音慢慢響起,輕盈的風鈴聲随着徐徐吹進來的風叮鈴作響,紗幔輕輕浮動,上面的翠玉透着一層淺淺的綠色就一層淺淺的綠色壓住了被吹動的紗幔,也壓住了這長廊上的人的心。
從樓下緩緩飄上來的歌舞聲,像是剛出谷的黃莺,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站在玉石砌成的舞臺上,她身上的薄紗,随着她的舞步輕輕晃動頭上的金玉裝飾也随着她的舞步輕輕搖擺,如瀑布般的黑色發絲也跟着舞動。
猛地一轉身,黑色的發絲随風飛揚,恍若張開了一張黑色的帷幕,手上的紗也舞動着,恍若一只張開翅膀的蝴蝶。
偷偷溜進來的三個人被這一切給迷了眼,這哪裏像是在一個小鎮裏尋歡作樂的地方。
幾人分散開,沒有過多的留意這裏的聲樂和歌舞,只是自顧自的去尋找有關的線索,雲長吟雲長聽這兩兄弟直接朝着二樓跑樓上去,素色的衣角無意間觸碰到了牆角金色的塗料粘在了他們的衣角上,他們自己并沒有注意到,只是自顧自的朝着樓上跑了上去。
朔篍找到了一個很近的茶鋪坐下,讓老板給他上了一碗茶,他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着不遠處的兩座高樓,挂在樓角上的風鈴,随着風輕輕的拂過,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清脆的聲音像是炎熱的夏季裏吹過的一陣風,十分好聽。
清脆的聲音被淹沒在了喧鬧之中,車馬從身邊的路上經過來來往往的行人從這條路上走過,有說有笑,耍雜技的人敲着鑼鼓,在那裏表演着自己的拿手手藝,卻沒有多少人駐足觀看,也沒有給他留下多少銀錢,
耍雜技的人拼命的表演着自己的絕活,只見他先是頂了一個蓮花缸子,這個蓮花缸子像是普通的蹴鞠球一樣,被他在身上來回□□,猛地将落在腳上的蓮花缸子往事天上一踢,蓮花缸子飛到半空中,在地上落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只見他眼疾手快,用頭那麽一頂,直接頂住了那個蓮花崗子,随後圍觀的人傳來了一片叫好的聲音,他們鼓着掌,可是圍觀的人數并沒有增加,耍雜技的人眼見這絕活,收益不好立馬又弄出了另外一個絕活。
三個絕活一起表演了可惜較好的聲音,也并沒有多少,圍觀過來的不是孩子,就是一些挑着扁擔從這城裏經過的人,這些人的身上大多都沒有多少錢財,怎麽可能會給他們多少賞錢。
蕭韶臨輕輕的抿了一口桌上的茶,嘆了一下氣,他打了一個響指,意識裏面的煦凚便突然出現了,來來往往的人,沒有多少會注意到這個角落,也沒有多少會注意到蕭韶臨。
“靈主,你叫我出來做什麽?這人多眼雜的。”
蕭韶臨用手指了指海天閣門口的方向,一個穿着紅黑相間一生的少年,十分的引人注目,黑色的長發宛如瀑布一般備一高高的挽起,頭上固定着頭發的是一個金色的發冠,隔得遠遠的都能夠看清楚。
那發冠前面墜着的那塊翠玉,紅色的發帶繞過法官垂了下來,跟随着他的頭發搖擺着,一走動便能夠看見那腰間晃動着的玉佩,玉佩是紅玉,大塊的紅玉串連在一起,這招搖的顏色無時無刻不在昭示着他是一個有錢人。
一滴眼淚緩緩的從煦凚眼睛裏面滲透了出來,他終于又再見到他了擎蒼,自從祁宸宿死後,擎蒼也跟着陷入沉睡,煦凚也再也沒有見過他。
Advertisement
“他怎麽會在這裏,記憶裏面沒有這一段。”
“記憶裏面當然沒有,這是我的記憶裏面,還記得我們在山裏的時候遇上的那一陣樹葉嗎。”
“記得把這一陣樹葉扔過來的,是過去的祁靈主,這件事情我基本上沒有印象。”
“你當然沒有印象,那個時候你還在通靈閣裏幫師父,做這件事的人是我和他,這件事情我的印象有不少,留下印象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座城裏的特殊氛圍,朔篍到死都不清楚這座城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根本就不是一座普通的城,這是一個吃人的魔窟,就算裝飾的再光鮮亮麗,也有陰暗的一面,這座城就是竹陽門的傑作。
一個挑着扁擔的人走了過來,他的扁擔裏面是沒有賣出去的水果,他用身上搭着的一條白色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坐在椅子上讓老板給他上一碗茶,老板自然也是很快的,給這人倒上了一碗茶,不過這老板的話不多,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總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小哥,你這看樣子生意不好啊。”
挑着扁擔的小哥猛地緩了一口氣,他将桌上的一碗茶直接倒到了自己的嘴裏,也不顧這個茶是涼還是熱。
“确實生意不好,你看我這果子看上去新鮮吧,都是我家自己種的,原本想着挑着來這鎮子裏面來來往往的商戶很多,我這應該不愁賣,誰還不想花一兩文錢買個水果不是,結果我轉悠了一上午,愣是一個買的也沒有,也就是幾個和我差不多的人買了幾個水果,我這都算是比較好的,你看那邊那位。”
這小哥順手一指,直接指到了那個雜耍的人,過去看他表演的人不多,放在他盤子裏賞錢也是更少了。
“那位有什麽問題嗎?”
“按理來說,他們這手藝應該不愁沒飯吃,不想我們天不亮就要把果子挑進城來然後吆喝着賣,不過你看他表演的再精彩有什麽用,吸引來的人還不是少的很,我是沒有去過什麽大的鎮子,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麽看他們這表演的,我就覺得挺新奇的,甚至想要帶我家裏人過來看看,唉,你說這現在什麽世道?之前有一個爺說是要買我的水果,前一天說的好好的,我以為我家的水果可以不愁賣了,結果誰知道,第二天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卻說沒有這回事就一個晚上,怎麽就變卦了呢?”
這小哥在一旁倒着苦水,一邊說着一邊上下打量了一下朔篍和他旁邊的煦凚。
“你們兩個也不是普通人吧?”
“我們兩個是學藥的,下山來歷練一下而已。”
“別蒙我了,就你們兩位這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怎麽可能是普通人,單純的只是學藥的,我可不信,也不知道我這日子啥時候才能夠好起來,最近的水果是越來越難賣了,前幾個月還好……”
話音未落,一股子黑色的氣息便從海天閣裏冒了出來,周圍的人像沒事人一樣,走着海天閣最頂層的窗戶,破碎開來,黑色的氣息像是八爪魚被撈上岸之後揮舞着的八個爪子,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琉璃破碎的聲音。
紅色的霧氣像是解開了封印一般,從海天閣的頂端直接噴發了出來,遮天蔽日,原本還在悠閑的喝着茶的小哥和那些賣藝的人直接被吓到了,扛着東西就朝着鎮子口跑去,而路上的行人卻像是麻木的人偶一樣,沒有看向那冒着紅光和黑氣的海天閣,也沒有對着漫天的紅霧感到驚訝。
“朔篍!”
紀桐從半空中跳了下來,身上也散發出一陣黑氣,眼睛裏面冒着一抹紅色,煦凚直接回到了意識裏面,紅色的霧氣讓人有些看不清,紀桐落下來了之後直接一把摟住了朔篍,直接将她抱了起來,輕輕彈動腳尖便跳到了附近的一座院牆上。
他抱着朔篍快速的奔跑着,身後追過來的人穿着素色的衣衫,衣服上繡着竹陽門的徽章,他們也顧不得那些條令,直接将手裏的銀劍抛到空中,禦劍飛行,兩只腳又怎麽敵的過着飛舞的銀劍,紀桐猛地一回頭,直接吐出了一股黑霧,他将一只手騰了出來。
額角落下來的暗紅色血液發着刺鼻的味道,他将這血液用手指沾上猛的一彈。暗紅色的血液落入剛才噴出來的黑霧之中,黑霧立刻擴大了好幾倍,毒蟲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飛了出來,将後面的那些人死死纏住。
蕭韶臨驚訝地看着面前的這個人,落在身後的這只手給自己的感覺很奇怪,原本的記憶裏并沒有他抱着自己跑這一段,發生了什麽?
紀桐倒是手裏的人一路飛奔,他的輕功很快非常快,完全不像是抱着一個人的程度,從他的額頭落下的一抹紅色的顏色開始越來越暗,這一抹紅色在他的臉上堆積,即将滴落的時候,兩人越過了這座鎮子的鎮口,後面的人沒有追上來。
紀桐将手裏的人放了下來,暗紅色的血液也在最後一刻滴落在地上,暗紅色的血液滲透到土地裏面,将這一片黃土地全部都染成了黑色不遠處的幾株嫩草也被全部侵染到枯萎,一些有毒的飛蟲圍了過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幾條黑蛇,很細很小,卻頗具毒性。
紀桐扯下自己的衣角後,将臉上落下來的血跡給擦幹淨,把這衣角朝着那蛇的方向一扔,蛇和毒蟲們都在争搶着那一塊衣角,兩人也趁機逃脫。
“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