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白光閃過黑色影子，落在地上，呈現出人的形狀，窗外的黑影，一閃而過，像是妖鬼又像是游蕩在這夜晚的幽靈，火光慢慢變得暗淡，坐在爐火旁的人手上，捏着幾根銀針。
嘭的一聲門突然打開，銀針飛出，銀針上面落着一層昏黃的光，頃刻之間飛出去，銀針穿過站在門口的那個人影，黑色的影子飄了進來，要是想要享受他的這場饕餮之宴。
紀桐嘆了一口氣，沒有阻止，朔篍立馬捏出了一個法決，靈光四閃，地上出現了一個陣法，形成一道禁制将兩個人包裹在裏面，随後，他又拿出了兩張符紙，兩張符紙，輕輕用靈光點過墨綠色光芒化為兩條靈蛇，兩條靈蛇追擊者闖進來的那個黑影黑影這時已經化作了淺淺的煙霧在半空中飛舞。
綠色的靈蛇也在半空中追擊閃動的黑色，兩種顏色交織在一起，恍若煙花一般，朔篍觀察了好一會兒，從身後抽出幾根銀針，等到靈蛇将這影子給趕過來時，渡着靈力的銀針飛出劃破空間，火光落在他們的身上，恍若暖色的流星，星雨一般的針讓人迷了眼睛。
“砰砰砰……”
“小娃娃下手真狠，你這用針的手法可真不賴，險些紮中老夫死穴，這兩只靈蛇也是，那些上山來獵妖的人少說有一半都不會是你的對手，如果老夫是那些普通的妖怪估計早就死在你的手下，可惜呀。”
黑色的影子化作人形，手上抓着剛才飛過去的幾根銀針中的其中一根，仔細的端詳着追過來的靈蛇被他猛地一下抓住，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抓住的這條靈蛇的七寸，這條靈蛇便化做了兩張符紙。
另一只也是相同的處理方式，符紙從半空中落下，上面沾染着些許靈光，黑色的身影慢慢靠近這真容也才慢慢的顯現出來。
慈眉善目的和尚光溜溜的頭落着點點火光，他的眼睛凹陷深深的皺紋勾勒着他的額頭和他的眼睛旁邊，白色的長須垂了下來，遮蓋着一部分的皺紋，眼睛裏面似乎有一團火。
光是看着這一雙如火的眼眸，絲毫想象不出他是一個這麽蒼老的人，花白的胡子垂在前面不是很長，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破爛，手裏還拿着一把掃帚，這人慢慢靠近他腳上穿的有些破的灰布鞋子也露了出來。
見到這老人的那一刻蕭韶臨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他看了看供在這寺廟裏的那尊石像又看了看這個人心裏多多少少也有點數了。
一股子莫名的心酸慢慢從心髒裏泛出來，看着這老人的模樣，蕭韶臨愣了一下。
他将自己布下的這一層禁制解開，老人見到他這做法也不禁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明明是一個老者，手上卻沒有半點皺紋。老者笑着看着兩個少年。
朔篍看着他，緩緩開口。
“你就是山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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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自然是沒有否認，只是也坐了下來，捋了捋胡子。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叫過老朽這個名字，就連老朽也都忘了自己是山鬼了，沒想到小娃娃還挺有見識。”
“抱歉，我剛才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那種反應老先生，見諒。”
朔篍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道歉的态度很是誠懇山鬼也不是什麽蠻不講理了，他看了一眼這個孩子什麽也沒說，他輕輕的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
“沒事，你這點能耐還傷不了老朽，老朽只是來看看老朽這宮觀裏面這是來了什麽人。”
“老前輩，我們兩個既然發現了，你為什麽不把我們兩個就這麽弄死在這裏，這樣就沒有人發現你的存在了，當然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
紀桐這麽開着玩笑，當然他的表情很放松，可以看出來這個山鬼這表情也很放松。看他的眼神不一般，像是一種長輩，看待後輩的感覺。
“你這小娃娃，我倒是想把你們都殺了，不過我不是那種嗜殺的人，我才沒那麽大殺人的瘾，既然到了我的宮觀那就是要受到我的庇護的，你們兩個先好好的歇着，今天晚上山下沒發生什麽動靜，都不要出這這道門。”
山鬼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朝着門口走去，手上依然握着那一把掃帚，他走到門口，輕輕的撫摸着已經有了很多巨大縫隙的門，大手一揮，這門便又變得完好無損，他輕輕推開門，寒冷的風從門口灌了進來，伴随着雨水的氣息。
雨聲也漸漸變得大了起來似乎要蓋掉一切。
“前輩德高望重，可為什麽要幫我們？”
“德高望重，我不過是這山間的一股天然的靈氣生成的孤魂野鬼罷了，你們如果想要活下去離那個詭異的城鎮越遠越好，離那附近的人也越遠越好。記住今天晚上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作為你們住在我這宮觀的代價，你們把我這裏打掃一下吧。”
這人出現的很快，走的也很快，他的行為更是讓人摸不着頭腦，他這算是什麽？他完全可以不露面，露了面之後只是說了這一句奇怪的話，就是因為什麽？朔篍有些疑惑，看着那關上的門，聽着窗，窗外傳進來的雨聲，整個人直接愣在了那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內心的獨白被這副身體現在的掌控者知道的清清楚楚，蕭韶臨坐在原地，輕輕的聽着窗外還傳來的雨聲，風聲也靜靜的盯着那道門。
“靈主，你這是……”
蕭韶臨輕輕地搖了搖頭，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天地不仁，以衆生為刍狗。”
因為山下的人失去了對山神原本的崇敬而感到悲哀，因為山下的人山神對他們的保佑，忘記了作為一方神靈，給予他們的豐收饋贈而寒心。
因為山下的人肆意捕殺山間生靈和妖怪而覺得惱怒，只是因為紀桐和朔篍這兩個在上山時，對他規規矩矩行的禮而感到欣慰，繼而決定忽悠他們在這雨夜裏為他們撐一把傘，人以萬物之長物之長自居，對待自己同族的人卻不及這山鬼的一分一毫。
“朔篍，你怎麽了？我看見你愣在那裏半天了”
“我沒怎麽我只是在想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今天晚上就會發生什麽嗎？”
“嗯，如果不是會發生什麽，他又怎麽會叮囑我們不要離開這裏。”
“他為什麽要幫我們，幫我們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
“你問我，我問誰？我們那裏的習俗也和你們這裏不一樣，就沖這山下的人推倒他這神像的這種作為放在我們那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依靠山而生存，自然對着山有着崇高的敬畏每到一個節日來臨，我們就會在這山腳下進行祭祀，感謝這山裏的神靈給我們帶來的一切，你說說你們，捕殺妖怪也就算了，為什麽連自己人也要殺，人皮鼓，人鼓琵琶，血香哪樣不是用活生生的人制作的？說是妖可惡可怖，我怎麽覺得相比起他們？你們要更加恐怖幾分。”
蕭韶臨不禁嘆氣，是啊，是啊……
他看向窗外的雨簾，窗外閃爍的人影被他捕捉到，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誰說不是，我可以醫治得了天下人，卻救不了這天下人的心，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修煉不僅僅是靠自身，獵殺妖怪取出他們的元丹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将妖怪的元丹慢慢地融合，分解這裏面的靈氣，便可以得到這妖怪近乎一半的修為，這種行為無恥的竟然會為各種各樣不同的人所喜歡所青睐，覺得這樣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朔篍的修為不算很高，天賦也是，能夠輕易壓制那些人，因為什麽，不用說都能夠明白。
兩人嘆了一口氣，火焰開始變小，窗外的雨聲也逐漸變大，寒氣透過門縫滲透了進來，天上閃過幾道雷電，伴随着轟隆的雷聲。
“行了，不談這些了，言歸正傳。”
紀桐拿起他換下來的衣服，從袖口裏面拿出了一塊拇指大的綠玉，這塊玉成色很差，雕刻的也并不好，放在普通的地方，只能夠算一個不錯的挂件，可這如果放在海天閣裏面，這東西卻是一點都不符合那裏的氛圍。
“這……”
朔篍似乎想通了些什麽，他将自己的靈力點在這一塊綠玉上，這綠玉閃了一下。
“果然……”
“看樣子你也知道，果然啊，你比那兩個笨蛋不僅長的好看，而且靠譜的很多。”
“行了，你就別貶低他們擡高我了你想到了什麽？”
紀桐笑笑，緩緩開口。
“還能是什麽，這種玉在我們那邊一般都是祭祀的用品，在祭祀的時候用這東西擺在文字的四周，然後再用一些特殊的手段，照你們這邊的說法，是在他的裏面灌輸靈力，這樣就可以形成一層不被打擾的禁制，用于保護祭祀的完整不被打擾，這種東西唯一的特征就是，翠色白紋白紋像玉枝一樣，這東西看着像玉，摸起來卻不同，祭司一般會通過朝上面滴一種蠱蟲的血來窺探天機。”
“事實上，我在入城的時候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這裏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會戴着玉制的東西，那時候我便覺得奇怪，現在你把這東西拿來了，一切似乎又變得合理了，我有一個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