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居
同居
雖然洛天程說了簽他們，但是他自己實際上沒有娛樂公司，是個獨立音樂人，但是畢竟他的名頭響亮，很快就找到了MJ娛樂公司替他們贊助出道。接下來的日子洛天程聽遍了他們這些年寫的歌，對他們的才華和激情很是認可。可是他也是一個極其嚴格的老師，改歌練歌折騰的大家都要崩潰。他還很重視他們的學習，從來也不許他們缺課逃課，于是唱歌的事只能靠課餘，讓這幫人忙到懷疑人生。
而林墨大四了，專業課和畢業設計讓她分身乏術，光畢業設計她每天就要忙到晚上快熄燈了才能回寝室。許冉便不許她再陪着樂隊兩邊跑。而他自己每天都從錄音室回到校園就會直接去找她。若是回來的早，他就去實驗室樓下等她，若是晚，宿舍門關了，他就跑到女生宿舍區的鐵門叫她出來隔着門見一面，然後自己翻牆回宿舍。對他倆來說，每天遠遠的看到對方，然後微笑着跑近，是一天最美好的時刻。可這樣的相聚對于相戀的兩人來說還是太少了。于是一天晚上，隔着鐵門，聊了許久，實在太晚了，終于還是戀戀不舍的要分手了。許冉問道，“墨墨，每天和你分開太煎熬了。我們在學校附近租套房好嗎？這樣每天晚上我們就可以回同一個家了。”他認真的看着林墨，那樣的眼神讓林墨不知道有什麽好拒絕的。她猶豫了一會兒，輕輕點點頭。
很快他們就在附近的小區找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不大也不新，好在也不貴。
小滿知道了以後拉着林墨的手說，“墨墨，你真的要搬出去哦。和許冉一起住，你确定嗎？”
“我如果說我特別興奮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林墨紅着臉問她。
“沒有。我覺得你好勇敢啊。我爸媽知道會殺了我的。”
“我爸媽知道也會殺了我的。所以你別說漏嘴。我畢業以前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你和許冉真的關系好好啊。許冉每天不管多晚都要來看你一眼，太浪漫了。賀寧經常連個短信都不發。看你們倆在一起就像在看偶像劇，怎麽看怎麽神仙眷侶郎才女貌，比起來我和賀寧那叫什麽，過家家似的。還是磕你們倆的cp過瘾。”
“哪有。”林墨紅着臉說，“神仙眷侶算不上，不過我覺得我倆是蠻般配的。”說着她就不好意思的大笑起來，滿是對未來的向往和期待。
就像林墨說的，對于這個家她很是興奮。家具是房東留下的，不少都很舊了。好在她和許冉動手能力很強，很快就把家具修補又重新油漆煥然一新，房間也重新粉刷，加上林墨四處淘來和動手制作的各種布置擺設，這個小小的房間很快就變得溫馨而明亮了。喜歡做飯的林墨還接手了小滿媽媽準備送人的廚具。搬進去的那天他們請了朋友們來聚餐。正在廚房裏忙碌，林墨聽到許冉在電話裏沖着沐磊抱怨，“你是開公司啦？忙成這個樣子。不是早就跟你說今天來我家聚嗎？說啥沒空。太不夠意思了。”她把鍋鏟放下，用圍裙擦了擦手上前伸手要電話，許冉便把電話遞給了她，“沐磊，還是來吧，大家都來，飯你總得吃吧，離學校也不遠。今天我做飯，你們都沒吃過我的手藝呢。真不比我爸差。而且上次你的那個App上了應用，還沒有慶祝呢。”電話忽然換到林墨手裏是沐磊沒有想到的，聽着她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沒有辦法拒絕，“我那個，”他支吾着。
“那我就把你算進去啦。一會兒見。對了，你帶半紮啤酒來哦。”沐磊含糊的答應了一句，于是林墨就笑着把電話交還給許冉，沖他眨眨眼。
“你這招真叫不由分說，你讓他說話了嗎？”許冉看着她忍俊不禁。
“管用就好。”林墨俏皮的笑着回廚房去忙了。
挂了電話的沐磊很是無奈，此前他是真心的不想去，他早已再明白不過了，林墨和許冉如膠似漆，如今都要一起租房子了，這讓他的那份暗戀更加無處存放。所以他老早開始就嘗試躲避他們，也嘗試和喜歡自己的女生去約會，還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學習和搞專業相關的副業上，結果除了念書念到了全系第一，副業搞得風生水起之外，別的都沒有奏效。他依然沒有女朋友，也依然逃不開那幫人，而之所以逃不開，除了許冉很夠意思的什麽事兒都不忘了他之外，還有林墨。她總是會提醒許冉來叫自己。沐磊自然知道，她只是好心又周全罷了，她對自己的感情絲毫不知。然而自己也沒用的很，譬如剛才，她的聲音一出現在電話裏，他就沒有辦法拒絕。
在林墨家聚會的是PopCorn的四個成員，自從樂團成員穩定之後，他們關系就出奇的好。沐磊是許冉總是堅持叫來的。而林墨自是不用說，或許是她總是帶着自己的死黨盧小滿，小滿竟然也和最老實的貝斯手賀寧談起了戀愛。這樣一群人讓這小小的一居室顯得頗為擁擠，好在那時候誰也不在乎，不管如何都比宿舍寬敞。大家第一次可以沒有熄燈的擔憂，吃的喝的無比盡興。林墨一次次的進廚房做了新菜出來。她的手藝真的不是自誇，幾乎比她爸爸還要好。鬧到了後半夜，誰也回不了宿舍了。大家便紛紛打地鋪的打地鋪，睡沙發的睡沙發，把一個一居室塞的滿滿的。林墨算喝的少的。她四處走着，拿着各種毯子大衣給所有人蓋上。和許冉一起睡在沙發上的沐磊隐隐的感到她的手輕輕的給自己給自己蓋上一床毯子，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她的手觸碰到他的手臂時，讓他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借着酒勁他幾乎有一種沖動想去抓住那只手。然而緊接着，他便看到許冉拉住她的手，迷迷糊糊的對她說，“墨墨，謝謝你。”
“沒事兒。”林墨帶着笑意的說，“你快睡吧。”說完那樣自然的，她俯身在許冉的嘴上輕輕的一吻。那一刻，沐磊覺得自己的酒醒了一半，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幹什麽，在想什麽。他看着許冉，這個自己幾乎從出生就認識的發小，差不多就是自己的親兄弟了。自己怎麽還會對他的女朋友有觊觎呢。他感到自己那樣的不堪。
第二天又是忙碌，好在一群年輕人，雖然睡了沒有幾個小時，酒也未必全醒，但是正常行事完全沒有問題。等許冉晚上10點回到家時，林墨已經把頭一晚的狼藉收拾的差不多了。打開門，看到林墨帶着笑從廚房出來，許冉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他把雙肩包扔在門口，快步上前抱住她。“墨墨，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太幸福了。”
“我也覺得好開心。”在他的懷抱裏，林墨滿懷笑意的說。
是夜，他們并排躺在床上，都有些緊張。林墨小心的翻過身。仰面躺着，忽然她感到許冉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她感到渾身一陣顫述。“墨墨，可以嗎？”他怯怯的問。
“嗯，試試吧。我從來也沒有過。”
“我也沒有過。”許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過了片刻，他翻身起來，俯身看着她。黑夜中，他的眼睛似乎閃着一絲光彩，讓林墨忍不住的沉溺。
“你有，那個嗎？”她小聲的問。
“嗯，應該有吧。”說着他起身翻找，不一會兒又回來了。這一次他輕輕的親吻她，從嘴唇到脖頸，他的嘴唇有些燙，手也有些顫抖，林墨的身子也微微發抖，因為緊張，也因為興奮，窗外的月光鋪撒在床尾，柔和而美好，仿佛初戀甜蜜與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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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林墨下班早，便順路在轉車的地鐵站下車，去附近的商場逛逛。随便買了幾件打折的衣服後，也是晚飯時間了，她正随便逛着，思量着要不要在商場把晚飯吃了，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轉身便看到一個微胖的中年阿姨向她快步走來，還拼命招手。那是許冉的媽媽。林墨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自從他們分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許冉的父母了。
許媽媽上來就拉着她笑容滿面的說，“墨墨啊，我隔着玻璃看着就是你。許冉他爸還說不是。我說我得追出來看看。果然了。你沒咋變樣啊。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您。好久不見。”林墨笑着道。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啊。”許媽媽感慨着，不住的打量她，“墨墨啊，好久沒見你了。”她遲疑了一下，“說實話，阿姨挺想你的。”
林墨知道幾乎從第一次見到她，許冉的父母就對她很好，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她發紅包，仿佛她就是自家的孩子。此時手被握在許媽媽手裏，恍若隔世一般。
“您和叔叔都還好嗎？”
“還行還行。就是我最近血壓老是高，醫生說得定期吃藥了。”
“年紀大了也是會這樣的，您不用擔心，那些降壓藥吃的量不大，對身體影響不大。”
“是啊是啊，我家許冉也這麽說。”說着許媽媽拉着她的手道，“墨墨啊，你沒吃晚飯吧。一定沒吃呢。這才幾點啊。跟我們一起吃吧。”
林墨張口就想拒絕可是看着許媽媽真誠高興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心，畢竟是一直都很疼愛自己的長輩，那時她和許冉一分手，幾乎也是立刻切斷了和二老的聯系，連聲告別也沒有。其實得知他們分手之後，許媽媽給她打過幾次電話，那時候她的狀态太差了。都沒有接。這讓她有些不忍。她這一遲疑，就已經被許媽媽不由分說地拉進餐館。
這是一家新開的連鎖本幫菜，最近很受歡迎，晚飯時間剛開始門口就已經開始排隊了。許媽媽拉着她一路走進了餐館裏面的包間，林墨立刻有些後悔，她沒多想就覺得是許冉的父母二人在這裏吃飯，可是看到進包間，她就猜到大概率許冉是在的，不少餐廳都有這樣的包間是給公衆人物或者會員留的。有些靠窗也是單向的玻璃，以保證隐私。
進入包間裏面卻只有許爸爸，看到她跟着進來，他也高興的站起來。“墨墨啊，你阿姨說看到你了，我還說她老眼昏花看錯了呢。”
“他說我想你想出幻覺來了。”許媽媽笑着拉着林墨在桌邊坐下，可是她的話多少讓林墨有些不安。
起初的話題不過就是上學怎麽樣，身體怎麽樣，新的工作适不适應，然而不可避免的，當這些常規的社交話題聊到頭了之後，林墨猜到他們一定會提許冉的。果不其然，聊完了留學，許媽媽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不忍的說，“墨墨啊，你這些年在國外一個人也是不容易。阿姨不傻，你出國是不是和許冉分手有關啊。”林墨低着頭，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許媽媽似乎也沒有打算她會回答，只是繼續說，“我是不知道你和許冉怎麽搞的。許冉說都是他的錯。具體他也不說。墨墨啊，他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
許爸爸不滿的看了妻子一眼，接過話茬，“墨墨，我的意思是，如果許冉幹了特別混蛋的事兒，我們早就說過，你告訴我們，我們站在你這邊。”
林墨很是感動，搖着頭說，“謝謝您。我特別感動。可是沒有，沒有什麽，分手我們倆都有責任，況且這也過去那麽久了。”
“我知道，是也過去那麽久了。可是我覺得他對你。。。“許媽媽有些遲疑，想從林墨臉上找出些線索來，“要說兒子跟女朋友分個手我當媽的也不用管，可是你和許冉我們是一直看着的，你們那時候多好啊，我和許冉爸爸都是把你當兒媳婦的，我們就等着你們倆結婚了。這好好的，忽然就分手了。這後來那麽些年了，也不見許冉和任何人好。你這也不像有新男朋友的樣子，我就不明白了，究竟什麽事要鬧到分手的地步啊。”許媽媽是個典型的北京人，說話直白而坦率，一點兒彎都不拐。
“阿姨，我和許冉的事兒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很抱歉那時候您給我打電話我也沒接。我，嗯，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林墨努力笑着回答。心裏開始越來越後悔怎麽會同意來吃這頓飯。
許媽媽無奈的看着她，嘆了口氣，“墨墨啊，我知道，許冉他們現在紅的很。當初他考上A大我們怎麽也沒想到他去當個歌手。當了也就罷了。好歹你們是一起長大的，你也是踏踏實實善良的好姑娘。我也算是放心，想有你在他身邊你們倆有商有量什麽也都不用擔心。可是你們倆也分手了。他忙除了報平安也不怎麽跟我們聯系了。我這總是不踏實。所以，墨墨啊，阿姨特別想你。”
對于這樣的話，林墨不知如何回答。還好這時候門開了，雖然她知道進來的會是誰，還是心存感激。
許冉趕到餐廳門口都是排隊的人了。他帶着口罩壓低帽子徑直走往包間，因為知道是父母在裏面，他門也沒敲就推門進去了。他再想不到會見到她。他就那樣吃驚的看着她，看着她坐在父母中間，時間仿佛倒流回了他們還在一起時的樣子。直到母親上前拉他入座，他才回過神來。自從婚禮之後他就沒有正式見過林墨，但是自從那次在她家的窗外看到她的身影後他便養成了一個瘋狂的習慣。他會在有空的時候，或者特別心累的時候開車到她的樓下，看着她的燈光和有時會出現的身影。有兩次她晚歸，他便看着她從車前走過，開門上樓，燈光亮起。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太卑微了，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他太想離她近一些了。
“我們在這裏等你。就看到墨墨從外面走過。你媽媽說一定是她，就追出去了。”許冉聽到父親在跟他解釋，才回過神來。林墨坐在對面，沖他微笑點點頭。
“你們倆不至于一起吃頓飯都不行了吧。”許媽媽的一句話算是徹底打消了林墨準備找借口離開的念頭。
吃頓飯的确沒什麽不行，但是這頓飯吃的太累了。許家的二老顯然是還想撮合他們倆。于是不停的提起以前的事兒來。許冉知道林墨一定是不願意提到這些事的，便不時地要忙着岔開話題。吃這頓飯，他覺得自己簡直要消化不良了。可是又一次離她那麽近，和她吃飯聊天，許冉覺得還是太幸福了。他的目光簡直就離不開她。而他也終于了解了些許她的近況，和她在德國的留學生活。這多少慰寄了他因為這些年對她的一無所知的空洞。終于林墨借口第二天還要上班，等不及結賬就告辭要走。
“讓許冉送送你吧。”還沒等許冉開口，許媽媽便拉着她說。許冉也擡頭看着她，希望她可以答應。
然而，果然，她說，“不用了。我一趟地鐵就到了。”說着便已經穿上外套背好了包，“現在這個時間路上一定堵。不用送的。”許媽媽還要說什麽，許冉卻攔住了她，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墨說，“算了，媽。墨墨說的對。還是地鐵方便。”他看到林墨向他感激的看了一眼。他不知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失望。
簡單告別後，他依然看着林墨離開後的包廂門。在父母面前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失落的表情，他那樣忍受不了離別，忍受不了她的背影。這樣的情形，許家二老自然也是看出來了的。
“許冉啊，你要是還喜歡墨墨。就去和她好好談談吧。做錯了什麽，好好去道歉，女孩子都是要哄的。”許媽媽看了一眼老公，努力開口勸。
“墨墨從來都不用哄的。”許冉笑得有些凄楚，“所以才不可能哄好的。”
“她以前不需要，現在都鬧到分手了要積極一點兒。”
“我試過了的。她不要我了。”每一次說出這句話都讓許冉心如刀絞。他多麽希望有一個人可以來告訴他，他還可以做什麽。“對不起，我知道你們很喜歡她。都是我的錯。”
“哎呀，我們喜不喜歡不重要。你這明顯還是喜歡她呀。墨墨是個識大體的孩子。你到底做錯了什麽呀？出軌了嗎？”許爸爸嘗試的問。
許冉低着頭，吃着飯，許久才淡淡的說，“很多很多事。你們別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