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鎖鏈

鎖鏈

室內一片氤氲。

傅寧榕再醒來不知道是什麽時辰,只覺房內昏暗,外面也雷聲點點,似是下起了小雨。

身上倒是清爽。

但僅僅是翻了個身,便覺得渾身酸痛。

環顧四周,房內并無他人。

可屋內的陳設也昭告着她,這分明不是她的院子。

是東宮!

遠處紫檀木的書案、筆架上擺放着的狼豪毛筆、書案上宣紙上還未幹涸的字跡,無一不暗示着這是謝渝的領地。

周遭所有都是謝渝的氣息。

身上緊貼着謝渝的被裘。

被男人的一切所包裹,唯獨她在這一片陰鸷的暗色裏尤為突兀。

傅寧榕心下的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走。

謝渝是太子,自是想調動哪裏的官員就調動哪裏的官員。

她時常因為案子忙碌許久不回去,十天半個月不回府上也是很常見的事,要是真的被謝渝以什麽理由囚入東宮,傅家人也救不了她。

現在的她尤為清明,荒亂的一幕幕仍然清晰地存在于她的腦海之中。

她靜下心來去分析現在的形勢。

她都那樣哭着求他了,可換來的是什麽呢?

更何況謝渝的為人她最為知曉,認定的事就是一輩子的事。她此時要是不走,怕是那日遭他算後賬将她囚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強忍着疼痛,傅寧榕從謝渝的衣衫中随手抽了件披上。

手抖得像篩糠,連件衣衫都拿不住。

好不容易穿完上衫,卻驚奇的發現,腳踝上竟有根鐵鏈鎖着,從外間連到床榻,夠她能在整個殿內活動着,足足有數十米長。

傅寧榕伸手拽着那道鐵鏈拉了幾下,力道緊實,發出鐵鏈相撞的琅琅聲。

她不禁心下一沉。

難不成謝渝真是要囚着她?!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人沒逃走,謝渝卻先行一步走了進來。

他手中端着一盞瓷碗,裏面還冒着熱氣,看到傅寧榕一副警惕的樣子,沒生氣也沒發怒,反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逃?你現在還在想這個?”

男人聲音摻雜了些別樣的意思,似乎絲毫不認為傅寧榕能逃出他的掌心,“還是你以為,在我眼皮底下又能逃到哪裏去?”

傅寧榕被謝渝看得眼皮直跳,腿都軟着。

“謝渝,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你想要的不是都已經得到了?”一出聲,聲音沙啞得竟是叫她自己都震驚到了。

對于她的哀求,謝渝只當她是在做什麽癡心妄想之事。

床畔猛地一沉。

謝渝端過小盞,吹了吹裏面的肉粥,唯恐燙到她:“都睡了一日了,吃點粥吧。”

一日?!

傅寧榕眼中的震驚不加掩飾,一日說長不長,說短也并不短,一日便能發生好些事,他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心理将她帶出?

“對。”玉勺湊到她口邊,謝渝将粥喂了進去,“從昨日我将你從傅家帶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日了。”

也意味着,她睡了也将近一日。

生辰宴上由傅寧榕的父親坐鎮自然是沒有什麽要緊事。可她的弱冠之禮将成,傅家那麽多人,在那樣的情形下帶走她,他就不怕被發現?

謝渝似看出了她的疑惑,手輕撫過去打消她的疑慮,也掐滅了旁人能夠發現她被囚于東宮的唯一希望:“我以往既然能進得了你的院子,如今自然也能有方法順利将你帶出而不被任何人發現。”

“我已吩咐下去,你是因為跟我一起抓捕要犯才在宴上缺席不見,因此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之間的事情有任何端倪。”

“除非,他們覺得抓捕要犯這樁事并不重要。”

“謝渝!”傅寧榕氣得臉色紅白一片,但她又不能否認謝渝這件事确實做的天衣無縫。

“我将你帶到東宮來也好,否則光是你這副模樣出去,你以為別人都傻,會瞧不出什麽端倪?”

先不提衣衫之內的,單說暴露在外的那些,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剛做過什麽樣的荒唐事。

“我若不将你帶出,你就該以這副樣子去面對各種豺狼虎豹了。”

他怎麽也不會留她一個人去面對那些。

謝渝的氣息又湊過她的耳邊,噴灑出來的氣息和說出來的話都引得傅寧榕一陣顫栗。

“你猜,旁人會知道傅家少爺的弱冠之禮的最後一環,是在東宮之內行的嗎?”

傅寧榕猛地瞪大了眼睛。

“啪啦”一聲,随着她的動作小盞摔落在地,裏面的肉粥盡數撒出。

謝渝也并不在意,只是在傅寧榕的注視下将殘羹收拾幹淨,換了盞肉粥又重新端了進來。

随着動作,他将傅寧榕剛穿了一半的衣衫解下。

動作雖然輕柔,但男人話中的意味顯然不容置喙:“你要不想吃,那我們就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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