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病(陸視角)
03 生病(陸視角)
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時候,我還睡着呢,杜阮藍把我推醒了,說:“哥,我覺得我不太好了。”
我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我嗓子好像有點兒不舒服。”他往我身邊靠了靠。
嗓子不舒服是杜阮藍的一個信號,不管感冒還是發燒,杜阮藍的嗓子一定是最早給出反應的。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就嗓子疼嗎?”
杜阮藍在我身邊搖了搖頭,“嗓子也不疼,就是有點兒不舒服,也可能是錯覺。”
杜阮藍能把它當錯覺,我不能,我心裏的感覺不太好。過去幾年杜阮藍只要嗓子不舒服了,接下來不是發燒就是感冒。
他自己可能也知道,說話都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想着只要不發燒就好。把他的手拿過來,一邊給他掐虎口一邊說:“沒事,再睡一覺吧。”
沒聽見回答,我往旁邊看了一眼,他已經又睡着了。我也重新阖上眼睛,一邊給他掐虎口一邊眯瞪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我定的七點的鬧鈴還沒有響,杜阮藍呼吸有些急促,嘴裏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我心裏咯噔一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已經燒起來了。我趕緊下床把溫度計找來,一量,已經燒到38.3度了。
我把他叫醒,他迷迷糊糊地可能還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怎麽了?”他用氣音問我。我知道這是他的嗓子已經痛到不好張口說話了。
我使勁掖了掖被角,“發燒了,我先給你物理降溫看看。”
他在被子裏輕輕點了點頭,“哥,我嗓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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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去煮上粥,一會兒喝完粥吃藥。”
杜阮藍又點了點頭,“哥,我冷。”
我聽了立馬起身打開衣櫃,把另一床被子拿出來蓋在他身上,給他捂得嚴嚴實實的,“這樣好點了嗎?”
“嗯,哥,有點兒沉。”
“……忍忍。”
我進了廚房,剛把粥煮上,就聽見杜阮藍在卧室叫我,我甩了甩手上的水,趕忙又回到卧室坐到床邊,問:“怎麽了?”
他眨了眨眼睛,“我想喝水。”我看了看床頭櫃上放着的保溫杯,他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夠不着,起不來,我冷。”
我擰開保溫杯,給他倒了水出來放到嘴邊上,他稍微偏了偏腦袋,吸溜着喝完了,全程神色痛苦,每次吞咽都要伸一下脖子。
盹盹和醒醒被我從貓窩裏放了出來,這時候也跳上了床,趴在杜阮藍旁邊的位置。
我去浴室接了盆溫水,把杜阮藍的睡衣給他脫了,誰知道這小祖宗都這時候了還有閑心打趣我,“你這是趁着我生病觊觎我美好的肉、體。”
我把他扶起來,用浸濕的毛巾擦拭他的頸部,腋窩還有肘窩,“我觊觎你個屁,一個蒼蠅腿就又把你踢生病了。”
他腦袋靠在我肩膀上,嘴硬道:“我體質很好的好嗎?”
我把他塞回被子裏,“閉嘴吧,嗓子難受還要說話。”我端着水盆轉身出了卧室,不理會他在裏邊的哼唧。
我坐在客廳裏,說實話心裏有點兒沒底,昨天我們區剛有三個确診的,他今天就發燒了,雖然說有可能是昨晚上剛洗完澡頭發沒吹幹嘚瑟的,但這個關頭誰也說不好。
我打開手機,小區業主群裏已經發了核酸檢測的結果,全體陰性。
還好,我稍微松了口氣,結果拉到聊天記錄的最後,又看到我們旁邊的小區有一個确診病例,一口氣又給提了上來,這下我們小區大概都要隔離了。
不管是不是,杜阮藍和我今天是都別想去上班了,我給我們倆都請了假才放下手機。去廚房盛了一碗粥,端到卧室去,然後又去浴室接了一盆溫水。
沒人陪着他說話,手機也被我收走了,杜阮藍又睡了過去。
雖然他嘴上還有閑心打趣我,可我知道他現在并不好受,他心裏應該也沒底,這種時候突然發燒,換誰來心裏都得有些嘀咕。
我沒叫醒他,把被子輕輕掀到一邊又給他擦了一遍身子,也沒敢擦太久,就又給他蓋上了。桌子上的粥還有點兒燙,我把水端出去倒了,又回到卧室,看了他一會兒,等到粥變溫的時候,才把他叫醒,“小阮,起來吃飯了。”
他閉着眼睛露出個笑來,“你盯着我看好久了。”
我隔着被子打了他一下,“裝睡呢?”
他睜開眼睛,歪着頭看着我,“沒有,我真的睡着了,是你給我又弄醒了,不信你問盹盹。”
我笑着打趣他:“天天讓我問盹盹,好像盹盹真能講話了一樣,我問他一百遍它也只會喵喵喵的。”
他坐起來身子來,被子滑落堆疊在腰間,雖然有暖氣還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我忙把被子給他裹上,這下又只露了個腦袋在外邊。
他說:“那是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我就可以和他們無障礙溝通。”
杜阮藍說着偏過頭去,看着窩在被子上的兩位小主子,輕輕地:“喵~”
剛剛還眯瞪着眼的盹盹和醒醒真的擡起頭來,好像回應一樣,沖着杜阮藍“喵嗚”“喵嗚”兩聲。
他得意地看着我,我還真是對他們之間深刻的父子情有點兒震驚。
不是我在自誇,而是兩位小主子平時都更樂意親近我。可能兩只小貓感知到杜阮藍生病了暫時可憐他罷了。
不過,我聽出來他說話已經有些費勁了,嘴都要張不開了,也就不和他胡侃了,端起粥來喂了他一口。
他吞咽得很艱難,每一口都要伸長脖子,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兒猙獰。我心疼他,卻也沒有辦法替他承受。
短短一個多小時,杜阮藍就已經疼得吞咽都費勁了,這比以往哪次都來得更加氣勢洶洶。
一碗粥最後幾乎是咬着牙才咽下去的,杜阮藍肉眼可見的沒了精神,真個人昏昏入睡的。我扶他躺了下去,把體溫計甩了甩又夾到他的腋下,最後把被子給他捂嚴實了才出了卧室。
我到廚房把剛剛的碗刷了,這是杜阮藍最喜歡的一個碗,平時都舍不得用,恨不得擺在櫥窗裏展覽。每次用的時候都得給我炫耀一番,可是剛剛他沒有提一句。
我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就站在廚房裏湊合着喝了。要是以往我會直接用杜阮藍的碗,今天條件卻不允許。
好歹喂飽了自己又去書房把藥箱子翻出來,家裏一直常備着杜阮藍喉嚨痛的藥物,幾年下來我也快成了治愈杜阮藍的半個醫生。
回到卧室的時候,杜阮藍躺在那裏跟醒醒一樣眯瞪着眼,雖然沒睡,但估計也不怎麽清醒了。
我把藥和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把體溫計拿出來,看了看溫度,心卻沉了下去,溫度不但沒有降下去反而又升高了。
“哥?”杜阮藍看我沒有說話叫了我一聲,他平時很少叫我哥,每次叫我不是做錯了事就是有事要求我,還有就是他難受的時候。
我看着他“嗯”了一聲,他問:“多少度?”
“38.6度。”
他低低地哀嚎了一聲,“我錯了,我昨晚不該頭發沒吹幹就出去得瑟的。”
我笑話他,“還為了耍帥不戴帽子,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知道自己頭發半幹的時候最帥才故意不吹幹頭發的!”
他嘿嘿一笑,“哥,我們要去醫院嗎?”
我哀嘆了一聲,“去啊,再不去我怕你就要燒成小傻子了,往後就真的只能跟他倆一個智商了。”我看了桌子上的藥,“藥也先別吃了,去醫院看了再說吧!”
他點了點頭,我給杜阮藍武裝的嚴嚴實實的,比起昨天晚上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這樣了,杜阮藍還一個勁地在跟我說冷,沒辦法我又給他裝了個暖水袋放在懷裏,聊勝于無。
下樓的時候我跟他說起來旁邊小區有一例确診,“什麽!”杜阮藍震驚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點了點頭,“旁邊小區有……”
我一句話沒說完杜阮藍就打斷了我,“我聽見了,我就是有點兒難以相信,畢竟當時最厲害的時候我們這裏都沒有啊!”
“這确實是沒有辦法預料的。”我看了他一眼,故意調侃他“小夥子這個時候發燒多少有點兒倒黴。”
他哀嚎一聲,“那隔壁那位的行動軌跡出來沒有啊,哥,你趕緊給我看看!”
地下停車場裏今天幾乎還是滿的,沒多少車開出去,杜阮藍抱住我的胳膊,我拖着他往我們家的車方向走,“放心吧,我已經看了,如果你這兩天确實沒有跟我瞎說,你和人家沒有重合的場所。”
“……”
“……你什麽意思?”我看着他的目光充滿危險,但凡他要是說出點什麽,我就能當場給他表演一套軍體拳。
“沒有!我就是思考一下,我發燒了,思維有點兒慢,你不要亂冤枉我!”
“還思維有點慢,你頂嘴倒是一點兒也不慢!”我拉開副駕駛把杜阮藍塞進去。
車子駛出地下,馬路上的車流明顯少了,杜阮藍歪在副駕駛上,戴着口罩,我能聽見他有點兒粗重的呼吸聲,我問他:“要不要把口罩摘下來?”
他搖了搖頭,我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很燙,“沒事兒,你就是昨晚凍着了,我們現在去醫院,肯定是還要先做個核酸的,結果出來給你來上一針就好了。”
“哥,我要是真的,你是不是不能進來看我啊?”
“那是當然了。”
“你這回答不對,太絕情了吧!”
“你要是真的,我還能在外邊嗎,就咱倆昨晚親的那百八十下的,那肯定就一塊進去了啊!”
杜阮藍恍然大悟,“是呢,咱倆就得進去做苦命鴛鴦了。”
我瞅他一眼,“別進去進去的,說的好像進我們局子一樣,我們這叫醫學隔離,小文盲。”
“那我不是順着你說的嗎?”
“……你快別說話了,累着嗓子咋辦!”不占理就只能讓他閉嘴了。
十分鐘就到了醫院,直接到發熱門診,果然二話沒說核酸先給安排上。
我和杜阮藍都沒想到的是在等結果的時間裏,他還是被拉到病房裏隔離了,我作為送他過來的室友,很榮幸地分到了他隔壁的病床。
等到十一點多檢測結果出來之後我們的暫時性隔離也就結束了,萬幸的是杜阮藍就是普通發燒,而且在隔離病房的這幾個小時裏,杜阮藍的溫度神奇地降了下去。
本來還想讓醫生給他給他挂針吊瓶的,結果杜阮藍不願意,主要醫生也說沒有必要。醫生的原話是“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沒有必要挂針,拿點藥,回家多喝點熱水,兩天就好了”。
當然了杜阮藍不同意打吊瓶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畢竟哪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還會害怕紮針呢!
還沒出醫院的門,杜阮藍就開始在我面前嘚瑟,“陸淩霍,我就說我體格好吧,你看小小發燒不在話下!”
你看,有事叫哥哥,沒事陸淩霍,我怎麽還能這麽稀罕他呢!
不過,嘚瑟點就嘚瑟點吧,陸淩霍就陸淩霍吧,現在這樣總比早上來醫院的時候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強多了。
現在他放心我也放心,本來嘛就算是真的感染了,也不是難以治愈的絕症,可“疫”之一字,本來就是“病”“殁”的結合,哪怕現在的死亡率只有萬分之一,我也會害怕杜阮藍就是那個不幸的一。
我帶着這位小祖宗回了家,盹盹和醒醒聽到開門的聲音從卧室裏飛速地跑了出來,在我和杜阮藍腳邊轉圈圈。
杜阮藍連衣服也沒脫就蹲了下去,左右開弓,一只小貓也沒有放過,反複□□。
等我換了鞋,脫了大衣,杜阮藍已經幹脆坐在了玄關口,我踢了他一腳,“趕緊把羽絨服脫下來,也不怕悶壞了!”
“你給我脫,我沒勁。”一邊說着一邊把十斤重的盹盹抱到懷裏。
“……”自己養的兒子還能怎麽辦,疼着呗!
伺候他脫下外套,又看見杜阮藍還穿着鞋子,嘆息一口,又認命地蹲下/身,給他鞋子脫了,換上室內拖鞋。
好處也不是沒有得到,杜阮藍湊上前來給了我一個親親,略高的氣息傳遞過來,我想能照顧他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今年二十八歲,比杜阮藍大三歲,有時候會想到在我十八歲成人的時候,杜阮藍還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屁孩,等我在公安大學讀書的時候,他才剛剛步入高中。
三歲的年齡差距,說起來好像沒有很大,但在讀書的時候,哪怕只是差一歲,差一個年級,好像都不在一個世界裏。
三歲的年齡差距也意味着在我走向社會,深夜裏孤身一人時,杜阮藍還在嘗試接受一個不一樣的自己,或許深陷迷茫。
所以有時我會想,我們能在這座有着将近一千萬人口的城市中相遇,相戀,對我們雙方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尤其是在我身邊的時候,杜阮藍确實會比較像一個小孩,他總會有一些天真但赤忱的想法。
我們都還沒有告知父母自己的情況,我總會擔心前路艱難,而杜阮藍對此豪不恐慌,他覺得即使父母反對,我們兩個也總是會攜手走下去。
我知道他并不是盲目的樂觀,或者是沒有被現實打壓,而是這就是他真切的想法。
他對我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懷疑。時間長了,連我都會覺得出櫃時也許會有些艱難,但并不可怕,并且我們一定會有一個燦爛的結局。
接下來幾天我們整個片區都處于居家隔離狀态,杜阮藍沒有再發燒,但是後遺症卻有點兒嚴重,先是咽喉腫痛,之後是咳嗽。
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咳嗽就停不下來,剛睡着兩個小時,就得被咳嗽醒,然後起來咣咣咣喝水。
水喝多了又會想要上廁所,一晚上的時間,他可能要爬起來五六次,兩三天的時間,體重就掉了好幾斤。
我實在是心疼他,他一咳嗽我就跟着心顫,總感覺肺都要被咳出來了。我打電話給我媽問問有沒有什麽治咳嗽的偏方。我媽說用雪梨白蘿蔔加冰糖熬水喝了很管用。
萬幸家裏囤的東西比較齊全,主要是北方到了冬天,家裏白菜蘿蔔總是少不了的,蘋果和梨也總會儲存一些。
我給他炖了一鍋雪梨蘿蔔水,聞起來蘿蔔味很濃,吃起來味道倒也還可以,甜絲絲的。
煮的過程一點兒也不難,最難的是怎麽讓杜阮藍喝下去,這位小祖宗尤其讨厭吃蘿蔔,包括但不限于胡蘿蔔白蘿蔔紅蘿蔔青蘿蔔。
那天吃完晚飯,他坐在沙發上,我給他端了一碗,他一聞味道,就把碗又推給了我,“我不喝。”
一開始我還能好言相勸,微笑着對他說道:“喝一碗吧,你阿姨說這個治咳嗽可管用了,喝完了今天晚上就能一覺到天亮了。喝吧,昂?”
他看也不看我,說:“有蘿蔔,不喝。”
“不難喝,我剛剛嘗了一口,很甜的,而且你不喝,晚上咳嗽怎麽辦啊?”
“我覺得我今晚上不會再咳了,要喝你自己喝吧。”
我……生氣無奈.JPG,“說吧,怎麽才能喝?”
熊孩子一聽果然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起來,往我身邊靠了靠,“你要是給我買購物車裏的那雙鞋我就喝。”
我咬了咬牙,“行,等解封了就給你買,現在能喝了嗎祖宗?”
“不能,你喂我吧!”狗狗眼開始給我灌迷魂湯。
我堂堂大老爺們,對杜阮藍的撒嬌毫無招架之力,我能怎麽辦呢,只能拿起勺子,“大郎,喝藥吧。”
“謝謝娘子,嘿嘿。”
最後一碗雪梨蘿蔔水還是被杜阮藍噸噸幾口喝了下去,因為用勺子喂簡直就是在淩遲他的味蕾。
喝完後把碗往桌子上豪氣雲天地一放,“喝完了,買鞋吧!”
我收拾了碗要端去廚房,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買什麽買,滾去睡覺!”正所謂兵不厭詐,這招就叫做緩兵之計,杜阮藍這都能上當,還是太單純!
“老子TM就知道!”杜阮藍在沙發一邊打滾一邊喊道。
後來鞋子還是穿在了杜阮藍的腳上,因為你不給他買他能煩死你。
我和他窩在家裏,每天我還能下樓去拿生活物資,順便在樓下溜達溜達,杜阮藍這種情況怕是出門就要被拉走了。
他在家裏悶得厲害,身體又不舒服,只能每天都來折磨我,煩人程度堪比盹盹。
家裏每天的聲音就是盹盹在喵喵喵,醒醒在喵嗚~,然後是杜阮藍喊我的聲音,我還不能兇他,一兇他,他就開始眨巴着委屈的小眼神看我,然後說:“哥,我難受,你別兇我。”
導致我在家裏天天跟個啞炮一樣,想炸卻炸不了。
他生病了會變得格外黏人,我就跟長了條小尾巴一樣,我幹啥他都要跟在我後邊。
我洗衣服他給我遞洗衣液,我做飯他在旁邊端盤子,我收拾房間他在旁邊叨叨叨,我躺下他也立馬粘過來。
不要以為他粘着你是在說好話哄你開心,杜阮藍可不是小可愛的粘法,他粘着你無時無刻都要和你頂個嘴找個茬。
遞洗衣液的時候他問你為什麽不買柚子味道的,做飯的時候他嫌棄你放姜片,收拾屋子的時候他說到處都是貓毛,趴在我身邊的時候一邊抱着我一邊說你怎麽躺下了啊。
你不讓老子躺下你倒是給老子撒開手啊!
小區解封的時候,我跟杜阮藍一起去上班,他面色紅潤,我也面色紅潤,因為我終于可以去上班了,我愛工作!
“哥!”杜阮藍在車上喊我。
我回頭,“幹嘛!?”
他沖我做了個口型,然後駕車離去。
我往局子裏走,不自覺地露出笑來,那口型分明是“愛你”。
真好,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