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4
1.4
躺在地上的人姿勢扭曲，嘴角挂着血跡，鼻青臉腫，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兇殺案現場似的。
左念看了一眼明商，明商再度主動開口：“我送他去醫院，不管結果是什麽，我負責。”
明父握緊了拳頭，想說什麽，最後只是道：“先送人去醫院。”
左念準備把人抱起來，明商已經先一步動作，并吩咐道：“奇奇找不到爸爸會着急，你留在家裏照顧他。”
——過年期間，明家的傭人都放假了。
明商又補了一句：“我們明家的事，和你沒關系。”
明商背着明森下樓，明母從房間出來，也交代道：“小念，你留在家裏照顧孩子。”
“姨，這事和我有關系，麻煩你照顧奇奇。”左念說完，迅速追上了明商。
明商想說什麽，但左念道：“我必須跟着去。”
只四個字，明商意識到了對方的決心，只能任其跟着。
到達醫院，明森被推進了搶救室。
走廊裏，明父厲聲質問：“到底怎麽回事。”
左念道：“叔，是我把明森打成那樣的。”
“不是你打的。”明商打斷他，“他臉上都是輕傷，不值一提，是我把他打昏迷的。”
明父道：“這麽說，你們兩個都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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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商道：“爸，主要是我的問題，他昏過去全是因為我，您可以看監控。”
因為家裏有小孩，貴重物品也多，除了每個人的卧室和洗手間，其它地方都有監控。
看了自己親兒子一眼，明父又看向左念：“小念，你先說。”
明父路上已經看過監控了，明森先是進了左念的房間，而後鼻青臉腫的出來，跟明商在走廊遇見，被打致昏迷。
左念沒有隐瞞，如實說了。
“我當時很生氣，下手沒有輕重，估計傷到腦袋了，這才導致他昏迷。”
明商道：“他從你房間出來的時候根本沒事兒，是我……”
“行了，我知道什麽情況了。”明父打斷他，“等醫生出來，驗了傷再說。”
說完，明父很是頭疼的走到了一邊，給明森的父親打電話。
這件事原本是明森的錯，但現如今明森在急救室躺着，做錯的人就變成了明商。
半個小時後，明森被從急救室推了出來，轉入病房。
沒有生命危險，輕微腦震蕩，以後還能不能有孩子是個未知數。
明森的父母在B城居住，因此還沒有趕過來。
“小森。”病房裏，明父嘆了口氣，“你放心，我一定找人把你治好。”
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感知，聽明父這麽說，明森頓時明白了什麽意思，臉色難看至極：“二爺，你在開玩笑吧？”
他……以後是個太監了？
“你好好休息。”明父又嘆了聲，把兩個兒子叫了出去。
出去後，明父道：“現在情況很明朗了，主要是明商的責任，好在明森沒有生命危險，他又有子女，只要你們好好道歉，這事兒還能私了。”
“明森有子女？”左念驚詫。
明父道：“明森是個同性戀，他們家裏商量着不能絕後，所以去國外代孕了一兒一女，孩子已經生下來好幾個月了，只不過沒公布。”
“幸好他有孩子，否則這件事就難辦了。”明父又說。
随後，明父又囑咐他們兩個人道歉态度要好，明商道：“我道歉可以，但小念并沒有錯，他不用道歉。”
“我可以道歉。”左念道。
他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但如今明森在病床上躺着，又受了那麽嚴重的傷。若是明森将他們告上法庭，明商必定要坐牢。
明商：“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不用道歉。”
左念：“你要是留下案底，會影響奇奇。”
明商說不出話來了，他打人時沒想這麽多，但他現在也不後悔。
若是這次不把明森廢了，下次還不知道明森會使什麽手段。
明父又長嘆一聲，進病房了。
“對不起。”明商啞聲道，“我連累你了。”
左念道：“你是為了我打他，談不上連累，但我希望你下次動手前，能夠想清楚後果，如果你把他打死了，難道你要奇奇每年去牢裏看你？”
“……對不起。”明商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再度道歉。
面前容貌精致無暇的青年微低着頭，攥着拳，眼眶通紅，看着倔強又可憐。
好像他在欺負對方似的。
左念語氣微緩：“明商，我沒有怪你。”
話落，明母打了視頻過來，左念接了起來。
“你們在哪間病房？奇奇看不見爸爸一直鬧，沒辦法，我帶他來醫院了。”
左念道：“在住院部，我下去接你們。”
下樓接到明母和奇奇，再坐電梯上來，奇奇已經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小孩子都是這樣，說哭就哭，說睡就睡。”明母放輕了聲音，“把他放到陪護床上去。”
把小孩抱到隔壁陪護房，脫了衣服鞋襪，掖好被子，明商也走了進來。
“你睡一會兒吧，人來了我叫你。”明商道。
森父森母大約還有兩個小時才會抵達醫院。
左念道：“我不困，你困的話，你陪奇奇睡一會兒。”
明商也睡不着。
兩個人便無聲的在陪護房坐了兩個小時，直到明森的父母到來。
明父當着森父森母的面給了明商重重的一巴掌，但效用并不大。
“二叔，雖說我們是一家人，可森森後半輩子都毀了，我這心裏不可能沒氣。”森父道，“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我也不能對明商怎麽樣。”
森父說：“這樣吧，所有事都是因為左念這個喪門星，你們讓他來伺候我兒子一個月，讓他幹啥他就得幹啥，這事兒就算了了。”
“不行。”明商第一個不同意，“明森是我打的，就算要伺候他，也是我來伺候。”
見明商還護着左念，森父更是怒火攻心：“明商，我念在親戚面上不找你麻煩，你別太過分！”
“消消氣消消氣。”明母圓場說，“都是自家人，這件事我們再商量商量。”
森母擦擦眼淚道：“有什麽好商量的，我兒子他一輩子都毀了，怎麽商量？！”
“這件事确實是我們家兩個孩子不對，但森森也不一定就不行了，醫生說了，還有機會，我認識一位國外的專家……”
明母将森母拉到一邊說話去了，森父冷哼一聲，明森開口了：“二爺，我不用左念照顧我，但我有另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明森道：“我要跟顧驕結婚。”
弄左念的機會多的是，顧家這塊肥肉卻不容易吃到嘴，眼下便是最好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