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家宿主
別家宿主
【因為你是皇帝,追溯前朝,每任君王都是妻妾成群,後宮佳麗三千人,不是說說而已,古代這種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風氣,說起來還是帝王帶起來的,試想若帝王癡情,抵制這種風氣,底下的官員又有幾個人有膽?】
【這種風氣自先祖流傳至今,有些因家族利益,有些因愛恨情仇,在這之間,女人就是籌碼。百姓們也習慣了帝王妻妾成群,現在突然有一個皇帝荒廢後宮,一荒就荒了四年,任誰都覺得奇怪,認為你不舉也是正常。】
顧時殷:“行了,閉嘴吧。”
這個朝代,最不好的就是這種風氣,可是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這種觀念早就深入人心,雖說南國相對開放,但這是百姓們刻在骨子裏的認知,有些地方以此為榮,比如瑜城。就算顧時殷有心整頓,也不容易,這是一場需要耗時極久的無硝煙的戰争。
又在客棧待了兩天,他們就準備回京城,顧時殷想着用輕功可以快點,但是白楚不同意,反抗無效後,顧時殷也就屈服了。
坐在馬車裏,馬車搖搖晃晃,剛開始沿途喧嘩聲不絕于耳,到後來倒是安靜了,顧時殷撩開車簾,入眼一片青綠,路道兩邊皆是草木,看過去,心曠神怡。
馬車內相當寬敞,他靠在白楚懷裏,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不知怎的,顧時殷産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白楚的下巴搭在他的肩窩處,顧時殷伸手纏住他的指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稍微偏了一下頭,看到白楚閉着眼,如鴉羽般漆黑的睫毛垂下,少了幾分淩人。
睡着了呀。
顧時殷沒再動,安靜的窩在他懷裏。
可是他睡不着,便在腦子裏理線索,瘟疫之事,他前世可能知道原因,也可能不知道,因為他的記憶截止在光熙七年。
鬼村,石像,藏書樓,畫像,百裏墨,百裏兮……
全部理在一起,瘟疫之事怕是和左丞相府脫不了幹系。
他想了想,道:“九一,我記起了光熙五年到光熙七年之間的事。”
【這兩年間有什麽好事嗎?】
“……沒有。”
瑜城被屠,萬人被殺,白楚成婚,還有那場預謀已久的戰争,真的沒一件好事!破系統一戳直戳人痛處,又狠又準。
他道:“我想問,一個人為什麽怎麽都想不起來一件事,到底是什麽原因?”
【你是說你想不起來光熙七年發生的事?】
“嗯,想不起來,完全空白。”
【時機到了,會想起來的。】
又在敷衍,顧時殷也懶得和他計較:“我忘了問你,為什麽我的記憶會缺失?沒有記憶,我怎麽做任務?還悲劇變喜劇?悲劇是什麽我到現在還不清楚。”
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又問:“還有那個限制,一天只有一百句話語權,為什麽會這樣?”
時間久了,顧時殷都快忘了這件事,他面上話本就不多,只是內心戲多了點,也沒什麽人與他說話,就上次選妃被禁了,後來倒也沒被禁過。
他等着九一回答,結果九一連敷衍都不敷衍了,直接裝死。
顧時殷習慣性的眯眼,輕嗤道:“破系統,你以前帶過的宿主脾氣都挺好的吧?就你這樣,居然還能活到今天?”
九一也察覺到了顧時殷語氣裏的怒意,從他認識顧時殷到現在,他見顧時殷生氣動怒的次數不多,他知道顧時殷脾氣挺好,不易動怒,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
九一沉默了一會,道:【你是我帶的第一個宿主。】
頓了一下,他又道:【別家宿主怎樣我略知一二,但對比一下,你脾氣是挺好的。】
顧時殷“……”
“我脾氣好?”顧時殷笑了,他整天都在怼九一,又是罵破系統,又是罵傻/逼的,九一居然還覺得他脾氣好?要不是聽九一說他是他帶的第一個宿主,顧時殷都懷疑九一以前被虐待過。
九一冷冰冰道:【嗯。】
“何出此言?要不你跟我講講別家宿主是怎樣的?”
顧時殷也是第一次做宿主,他也不知道和系統之間應該保持什麽樣的相處模式。
九一沉默了很久,顧時殷以為他又要裝死,結果聽九一說話了,冷冰冰的聲音裏多了點無語。
【就……隔壁吧,前幾日,有位宿主直接将他的系統絞殺。】
顧時殷:“!!!”
“……還可以絞殺?”
顧時殷十分震驚,語氣裏還有一點他自己都沒發現的驚喜。
九一:【……】
【你的話,別想了,你殺不了我。】
“為什麽那位宿主行?”
【身份不同,你是人,他不是。】
“嗯?”
【他是彼岸花妖,在冥間,倒也不是真的絞殺,只是吓唬他的系統,結果他的系統膽子小,差點兒被吓死。】
然後就跑來總部哭訴,鬼哭狼嚎申請換宿主,九一也就知道了,這麽一對比,顧時殷的脾氣确實還好。
“原來如此。”顧時殷有些驚訝,彼岸花妖,冥界,啧,也挺邪乎。
他又道:“這位宿主聽起來挺厲害。”
【确實挺厲害,這位宿主對象也厲害,一個是彼岸花妖,一個是鬼王,沒一個是善茬。】
所以那位系統每天都生不如死,一個傻不拉幾的單純系統碰着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倒是挺慘的。
他的話,處境要好一些,顧時殷還好,白楚……罷了……他也惹不起。
“兩個都是男的?”
【嗯。】
顧時殷也不再問了,對比一下別家宿主,自己倒是顯得可憐兮兮,別家宿主連自己的系統都可以絞殺,自己就只能打嘴炮。
唉,越想越凄慘。
慘兮兮,慘戚戚。
――
他斷了和九一的談話,窩在白楚懷裏保持着一個姿勢太久了,他忍不住動了動。
“嗯?”耳邊響起一聲輕哼,聲音裏帶着啞意及剛睡醒的纏倦:“怎麽?”
顧時殷小聲道:“無事,腿麻了。”
白楚偏頭親了親他的臉:“幫你揉揉?”
顧時殷“!!!”
這人是怎麽面無表情,一本正經,語氣平淡的說出這種話的???
他趕緊道:“不,不用,等會就不麻了。”
耳邊傳來低笑聲,聲音低啞富有磁性,只是笑聲太過短暫。
顧時殷感覺自己面上有些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就感覺白楚的手動了動,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帶來一陣癢意。
他偏頭:“嗯?”
對上白楚漆黑的眼眸,顧時殷一愣,他一直都知道白楚的眼睛很漂亮,典型的桃花眼,眼尾狹長,眼皮極薄,眸子是高純度的黑,裏面仿若有星河,只是平時這雙眼裏沒有太多情緒,顯得陰冷,但只要裏面有一絲情感,就會顯眼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都說擁有這樣一雙眼的人都是薄情的,但是顧時殷不信。
他笑了聲,道:“你閉眼。”
白楚閉眼後,顧時殷湊上去吻了吻他的眼睛。
半響後,顧時殷撐着他的肩膀,微微偏頭,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首輔大人,你的陛下說,你的眼睛,很漂亮,他很喜歡。”
白楚攬着他的腰,勾着他的指尖,道:“他還說了什麽?”
顧時殷沉默了一會:“他還說,你很好,他很喜歡你。”
前世白楚與百裏兮成了親,成親入洞房,洞房花燭夜,一想他心裏就不好受。
所以這一世,他想把前世的遺憾補回來。
這個男人,前世不屬于他,甚至連婚都是自己賜的。
那張聖旨,他記得他寫了一個晚上,從夜晚到黎明,直至天光破曉。
白楚笑了聲,又問:“還有嗎?”
顧時殷:“因為很喜歡你,所以他想吻上你的唇,想把頭搭在你的肩窩喘氣,想啃你的鎖骨,親你的脖頸,還想扒你的衣服。”
顧時殷一字一句的說着,聲音裏帶着笑,他的嗓音本就好聽,這會兒就像一把勾子,攝人心魄。
白楚眸光一暗,他微眯着眼,指尖擡起顧時殷的下巴,吻了下去。
半響後,響起他低啞的聲音:“回去給你扒。”
――
坐馬車的速度要慢上不少,坐了差不多兩天才抵達京城。
抵達京城時,夜已深了。
再次站在皇宮城門前,望着那條青石鋪成的路,那石頭砌成的城牆,顧時殷一時之間恍惚,眼前仿佛出現了血流成河,自己站在高樓之上聲嘶力竭的場面。
他垂下眼,那些都是前世,現在不會那樣了。
白楚和他回了君卿殿,再次見到承允,顧時殷不知怎的産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明明才一月未見。
君卿殿內燈燭常駐,十分亮堂,和前世記憶裏的昏暗截然不同。
以前覺得沒什麽,但現在竟覺刺眼。
餘光瞥見白楚皺眉,他問:“怎麽了?”
白楚微眯着眼:“太亮,刺眼。”
顧時殷命人去掉了幾盞燈,光線柔和了不少,他坐下:“我離宮怎麽久,那些大臣沒有躁動?”
“他們不敢。”白楚淡聲道。
顧時殷笑:“不知道你給我找的離宮理由是什麽?讓我先猜一猜,是抱病在床……”
白楚打斷他的話:“不是,說你微服私訪。”
“好罷。”
婢女奴才都被遣了出去,連承允都出去了,他們又談了幾句,白楚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濃厚。
他道:“不早了,歇息吧。”
見白楚準備走,顧時殷挑眉:“你要走?不準備留下?”
“嗯,有事需處理。”
顧時殷拉長了聲音道:“好吧。”
珠簾輕擺,燭光忽明忽暗,顧時殷輕笑道:“你說回來就給我扒衣服。”
“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