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占了賭坊(二)

占了賭坊(二)

“偶?我有嗎?”

“女娲,你到底想幹什麽?”

“陰陽,陰陽,先有陰,後有陽,自從造人以來,人類發展史上,男女的地位,經歷了,陰盛陽衰母系時代,陰衰陽盛父系時代,天道好輪回,從21世紀開始,居然出現了男女平等的情況,不過依舊殘存着父系時代的陰影,這只是過渡期,我想問天道,這個過渡期過後,會是什麽?”

“日月有交替,陰陽相繼,父系之後,自然是母系。”

“女娲賜予女性生育功能,卻沒有賜予她們保護自己的力量,女娲深感後悔。天道可否允我收回女人的懷孕功能,這樣她們就可以放心地出去闖世界,增見聞,只有歷經風雨,才能培養堅韌的心志和睿智的頭腦,不像我,因為醫生說我身體不好,貧血,所以第一胎絕對不能打掉,否則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即使勉強活下來,因為傷了子宮傷了元氣,只怕再也不會懷孕了,所以我擔心被性|侵後懷孕,所以只能窩在自己的家鄉,一個不起眼的小城市,我多想像男人那樣出去看看這個世界,增長一下見聞和經歷,我讨厭被男人包括我爸說,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我讨厭被男人看不起,我讨厭還沒有結婚呢,對方已經在安排我将來的保姆生活,盤算着讓我将來做他的免費保姆義務保姆。我真是受夠了,讓男人去懷孕生孩子去吧,請賜予女性比男人更好的體力,女人要出去看看這個世界!”

“女娲,男女的優勢劣勢都是從一開始就設定好的,恐一時難以調整。若貿然更改,會打亂整個天道,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毀了天道,重新開始,讓一切回到最初。”

“女娲,伏羲一向是很愛你的,你想想他,他是為了三界能夠長久,能夠更好,才會犧牲的。你若毀了天道,毀了三界,對得起他的犧牲嗎?”

“伏羲又不是為了我才犧牲的,何來的對不起。若說負他,也是三界,是人類。伏羲犧牲自己換來這個世界的安定,可人類不想安定,他們喜歡暴力,喜歡戰争,喜歡刺激,喜歡血腥的味道,伏羲白死了。他們辜負了伏羲的犧牲,他們該死。”

“你還是女娲嗎?你的仁愛之心呢?”

“我覺得凡人女子就是因為不夠狠,所以才被男子踩在腳下。男人都夠狠,所以他們當皇帝當總統,武則天的例子告訴所有的女人,只有像男人一樣狠,甚至比男人更狠,更絕,才能挺直了脊梁做女人。你知道‘蛇蠍美人’嗎?現實生活中,有多少剛剛踏上社會的清純可愛的女孩,被逼成了蛇蠍美人。不時有男人譴責哪位美麗的女性,‘天使的面孔,蛇蠍的心腸’,他們有什麽資格這麽說?這世上,最沒有資格這樣說的就是這些穿着西裝革領,長着惡魔心腸的雄性動物。女人只有比他們夠狠,才能—”

“呼~~~呼~~~”

為什麽我的意識海中出現了打呼嚕的聲音?

“老——鴻——鈞!”

“啊?啊!女娲,你可別胡來!”老鴻鈞夢呓一般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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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只見賭坊樓上的雅間門外,一個下人端着幾杯茶上樓來。老板接過茶盤,與下人眼神互動了一下,然後透過門前的珠簾,注視那白紗後面蒙蒙籠籠看不真切的半邊臉,老板斜着嘴巴,眯成一條縫的眼中幾乎是一種雀躍的笑,而賭坊後院裏,已經不聲不響備了一輛馬車。

天狗一直開着天眼,早已看清這老板的龌龊心思,要不是主人一直沒動靜,它早就以拳頭暴擊了這個老板的腦袋。天狗可不是什麽善良的動物,自古狗只對自己的主人忠心,對主人不敬的,統統咬死,天狗也不例外。它眼睜睜看着老板把有問題的茶端上來,女娲還似乎不以為然地叫它也喝,天狗只好也把茶端了起來。老板看着那瑩白如玉,細膩如脂的手端起茶杯,心中樂開了花:喝吧,喝下去,不知白紗後面到底是怎樣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回孝敬的五個男寵,東家大叫不如意,聽說已被玩死了兩個,要是把這個送到東家的府邸,說不定不但免去了東家的責罰,還能撈一筆賞錢。眼前這個公子,簡直就是玉雕的可人兒,光這膚色,這氣質,就不是之前送的任何一個能比的。

“女娲,你是本座唯二的女弟子,你說,你這是幹嘛啊?”

“老祖,是女娲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可是目前,為師一己之力,也無法驟然改變,雖為師與天道早已合二為一,但,但什麽事都要循序漸近的嘛。”

“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是不是想無限拖延。”

“這個——,別喝,女娲,你現在可是以凡人身份出現的,遇到任何事也要以凡人的身份去面對,不可以用法力,如果喝下去,那就只能按照凡人的套路繼續下去。”

“循序漸近什麽,太寥寥無期了,不如來點近的。”

——沒動靜,似乎在糾結。

“我現在心情不好。”

杯子已經送到唇邊,快要觸上。

“我答應你,你可以改變十個人已成定局的命運。”看女娲握杯的手頓住,但也只是稍頓,看架勢真要喝,鴻鈞作補充道,“無論人、神、仙、妖、魔、鬼、怪、精靈。”

寬大的帷帽下,女娲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就算我沒有記憶,也知道天道是怎麽回事,也許這就是與生俱來的吧。只是,沒有記憶,能讓我活得更恣意妄為。女娲把杯盞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做出一副享受狀,“哼,果然好茶,茶香濃郁,只是不好意思,在下素來不喜喝太濃的茶。”說着,把茶盞放回桌面。天狗也迅速把茶盞放回原位。

“那我吩咐下去,再給公子重沏一壺淡的。”

“那怎麽好意思。不知東家何時能到?”

“快了,快了。”

“這裏有些悶熱,在下還是去一樓吧。”

“休想,來人呢,給我拿下!”于是,七八個打手拿着刀和大棒沖了進來,擋在門口。老板得意洋洋道:“那十幾個混混已經喝了迷藥茶水,我勸公子不要試圖抵抗,免得傷到公子的身體。”說到最後兩字,語氣變得淫邪不堪。

真夠惡心的,“天狗,交給你了,讓他交出房契。”交待完,我直接從雅間的窗戶跳了出去,這晦氣,太難受了。要不是自封了法力,非得把這個城鎮好好淨化一下,太難受了,渾身每個寒毛孔都在說不喜歡這個地方。

“主人,這家夥壓根就沒通知東家,房契也不在這兒,怎麽辦?”這麽快就說實情了,真是不經打。

“讓他們把賭坊收拾幹淨,明天我要看到它恢複原樣。還有,讓那十幾個混混監視着他們,以後這賭坊每天賺的錢,你做好賬。”

“是。主人,小狗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呆在賭坊啊?”

“做生意,從古到今,妓院和賭坊利潤是最高的,而且還比較省心。”

“可是,可是您可是女娲娘娘”怎麽能做這個?

“昭惠二郎顯聖真君曾說過,每個人都會有邪惡的一面,我就是她的,-邪-惡-面—”說着,我很應景地邪魅地笑了。

天狗聽着我說的話,似乎在咀嚼,似乎在吸收,在消化,在回味,然後它似乎想到了什麽,它有些震撼的表情看着我,胸口起伏着,不知該說什麽,它似乎忘了語言。

“怎麽,你怕我?”

“沒,沒有。”

我轉身向前走去。

“主人!”天狗見我走開,緊跑幾步跟上。旁邊有個賣糖葫蘆的正好經過,在快擦肩而過時,天狗順手摘了一串糖葫蘆,小跑着送到主人面前,卻沒有說什麽。女娲很爽快地接過糖葫蘆,心底是愉悅的,繼續往前走。天狗看到這個拿着糖葫蘆的輕快背影,心底似乎松了一口氣,似乎在說,還好,不是走火入魔,還是那個愛吃糖葫蘆的少女心的沒記憶娘娘。只是這樣瘋瘋巅巅,要到什麽時候?罪過罪過,聖人之言,哪是可以随意議論的?就算失魂落魄,沒有記憶,還是聖人之身,不容質疑。再說了,做聖人有什麽好,整日為了蒼生辛苦,天狗不明白蒼生有什麽用?養條狗還知道護主呢,蒼生有什麽用?對女娲娘娘一點兒也沒有用,倒是凡人一打仗,烽煙四起的,還惹得娘娘堵心,操心,蒼生到底是幹嘛的?

難道,是當初兄妹倆嫌大地太寂寞,照着自己的模樣,自個兒捏自個兒,随手捏着玩——

其實,是捏泥巴惹的禍?!!

就圖一熱鬧,現在人類熱鬧過了

太過了——

大概,他們也沒想到,他們當時創造的泥巴會成為天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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