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見食月
再見食月
鳳翔府最大的賭坊，十九百一賭坊。但是，當我到的時候，大跌眼睛。
不是說這是鳳翔最厲害的賭坊嗎？生意也不怎麽樣嘛，而且這裝修，簡直可以說是簡陋，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哥舒明朗的賭坊，整日人來人往，生意那可是熱鬧得很，裝修上金碧輝煌，精致奢華，到處幹淨整潔，明亮大氣，漂亮得很。何況人家柱子塗的都是金漆，光這個就沒幾家賭坊能做到。而這裏柱子上的紅漆，好久都沒刷了，地板上髒兮兮的，也沒人管。四壁空蕩蕩，屋裏連個裝飾品都沒有，就房子中間擺着十幾副桌椅和色盅，也沒有隔間，就是一個大通房。
從裏面退出來，我和天狗停在賭坊門口，“天狗，鳳翔城裏有幾家叫‘十九百一’的賭坊？”
“只此一家。”
“半盞茶的時間，贏一千兩銀子，去吧。”
天狗掃了一眼裏面的情況，“是。”進去了。
我随便找了個地方喝茶，剛喝了一口，天狗就出來了。手裏拿着沉甸甸一袋子銀錠。
“這麽快？”
“就賭了一把。”
看看天，已經黑了。我們在春風細雨第一樓住下，預付了一年的房租。
“天狗，幫我找一個叫‘哥舒明朗’的人。整個大唐境內，不要放過任何線索。五天內，我要結果。”
“是。”
哥舒這個姓氏很少見，所以重名的機率很小。既然十九百一賭坊現在不是他在時的樣子，要麽，哥舒明朗還沒當上賭坊老板，要麽，就是他已經離去了。希望不是後者，否則就錯過了太多好戲。
因為那個又來了，今天折騰了一天，沒了護體法力，身子着實很容易困乏，晚上，我睡得很香。
至于天狗嘛，看看它在幹什麽——
城郊外，一片空曠的野地裏，聚集了大大小小不下上萬只狗狗，有野生的，也有家養的。天狗發話了，
“限你們五天之內，找到一個叫‘哥舒明朗’的人，聽到沒有！”
“聽到了！”萬狗齊吠，這要是在府城裏，絕對能把人驚到說不出話來。這氣勢，夠可以的！
領頭的幾只老狗之一，問道：“敢問老祖宗，這人多大年紀，長相如何，家住何方？”
“不知道。”
“這——”幾只老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有片衣角也行啊。”
“要是有，還用得着你們嗎？還不快去找！”
“是是是。”衆狗一轟而散。
天狗則回到客棧，走到我床前，趴在床邊，看着自家主人熟睡的樣子。這就是凡人，一定要睡覺的，不睡覺就會生病，沒精神，病怏怏。天狗有時甚至懷疑，是不是鴻鈞老祖在複活娘娘時，故意留了一手，只要主人接觸到凡界，身上就會來那個，就會法力全失，身子脆弱得跟凡人一樣。哥舒明朗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這個人真的存在嗎？萬一還沒出生，找個毛啊？就像這個唐朝，天狗在凡界等了好幾十年後才出現了這個朝代啊！！！
因為身上不舒服，入住春風細雨第一樓的第一天，我幾乎睡了一天，看着街對面沒什麽動靜，店門緊閉。第二天，推開窗子，我看到一大早有人往對面鋪子送了很多米面肉菜。
聽說這個鳳翔府有着許多好聽的故事，其中秦穆公的小女兒弄玉和肖史一對青年神仙夫妻乘鳳凰飛天的美麗神話，最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也是鳳翔府名字的由來源頭。我去茶館聽了不少關于鳳翔的故事傳說，下午還去了石佛寺。石佛寺踞于馬頭坡之上，青峰山之巅，俯視鳳翔這片大地，何其壯哉。這個景點在關中一帶都是享有盛名的。第三天，我去了寶玉山，那裏氣候涼爽，山上廟宇香火旺盛，而且是理想的避暑山莊。憑感覺來講，這裏應屬于暖溫帶大陸性氣候。以後，若是冬天也駐足凡間的話，這裏倒是個絕佳的去處。
“主人，有消息了！”第四天的一大早，我還沒從睡夢中醒來，天狗就在我床邊歡呼雀躍地叫道。
“什麽有消息了？”我迷迷糊糊地道。
“哥舒明朗找到了！”
“你确定？”我忽地坐起，睡意走了大半。
“當然。”天狗頗有幾分得意。
“帶我去。”
穿好衣服，我被天狗瞬移到一處偏僻的茅草屋。天狗聞了聞味道，屋子裏好像沒人了，“在那邊！”天狗又開始帶着我玩飄移。到了地方，我和天狗停在半空雲裏，我看到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在前面走着，他的身後站着他的娘親，他照着娘親的話，沒有回頭，一直走着，走着……
我到的時候，正看到孩子的娘親被兩個黑衣蒙面人砍了好幾刀，直到斷氣，被拖走。“不要啊——”可惜我沒了法力，連聲音都如凡間女子般弱小，很快被風吹散。我什麽也做不了，當時心神已慌，竟忘了指揮天狗去救小男孩的母親，想起時已經晚了。
小男孩感覺已經走了很遠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卻再也看不到他的娘親，只看到遠處他娘親站過的地方周圍，有斑斑血跡，都是血，滿是血。他吓得轉回頭繼續走着，就這樣一直走着，走到天黑了，鞋子都磨破了，他都沒有停下來。因為，他怕一停下來，就再也見不到他的娘親了——
“天狗，護住她的魂魄。”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此時我想這樣。天狗立刻提起法力，将女子的魂魄強行封回身體，然後幫她療傷。
“主人，我檢查過她的魂魄，她好像是食月。”
“食月？”我怔了一會兒，“是她？”我仔細看着這張白皙美麗的臉，雖然樣子有所變化，但眉眼間還是能尋出蛛絲馬跡的。然後，我暴躁了，“這個閻王，居然敢給食月安排這樣的命運，可惜包拯還沒出世，哼”
“主人，食月可能很快就要醒了，要不要把上一世的記憶也一起喚醒？”
“也好。”食月，說實話，我還挺想她的。此時，我方覺小腹開始疼了，一陣痛過一陣。我不自覺地去捂肚子。
“主人，您怎麽了？”天狗擡頭，看見我臉色不是很好，又捂着肚子，頗有些擔心。主人總是這樣時不時地痛，它又替代不了，只能幹着急。
“剛才氣的。”
天狗一手拉起還昏着的食月，一手拉住我的手，駕雲直往鳳翔府。到了客棧，把食月放回一旁桌邊，讓她趴在桌上。便開始為我運靈力止痛，嘴上還碎碎念，“主人，以後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您就別管了。”天狗的眼裏，只有主人，其他的事都是雞毛蒜皮。
“可這是食月。”
“那又怎樣？”
“不許你這麽說，在我眼裏，食月跟你一樣，是我的好姐妹。我希望，有一天，她也能修仙。”
“修仙是件很枯燥的事情，她的金錢觀那麽重，只怕不願意放棄凡間的繁華。”
“食月天性率真，她只是為了自保，才那麽看重金錢，對于親近的人，她一向真心以待，她從來沒有害過人，不是嗎？”
“主人說得有道理。”這個時候跟主人争論食月的事，只會讓她肚子更痛，還是順着一些吧。“主人，你躺在床上，別亂動，我去客棧的廚房給您熬碗熱湯來。”它扶我坐在床上，将靠枕墊在我身後，把棉被往上拉了拉，便要出去。
“天狗，謝謝你。”我蒼白着一張臉道。
天狗看了看我，只是嘆了一聲，便把門關上，下樓去了。天狗後悔了，它不該在主人身上來那個的時候把主人往外拽。畢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鳳翔府一樣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的。剛才一定是在駕雲的時候，在雲路上受了風寒，天狗越來越覺得是鴻鈞故意這樣整主人的，他是怕主人在凡間久了，幹涉凡人的生活，打亂天道的部署，所以用這招來拖慢主人的手腳，對主人的行事稍加制約。主人若不想受這種苦，自然要長期居住三十六重天上。但主人的性子，以前是外柔內剛，現在這個，看似剛烈，其實內心都是玻璃渣，千瘡百孔，易碎得很。她游戲人間，誰也不愛，看似誰都不放在心上，其實，只是累了，不想愛了。這和她21世紀的經歷，自然是脫不開關系的。不過，不愛也好，沒有男人守着她，還有我呢。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主人。
被厚厚的棉被包裹後，我感覺好多了，好多了我就該胡思亂想了，看着食月漸漸轉得紅潤的臉龐，我很高興，只是我好像還忘記了一件事。當天狗把熱湯端到我面前時，我有了新的指令，“天狗，能不能罩着點兒那個小不點兒啊？”
“為什麽？”有這閑心還不如好好睡一覺，多養養精神呢！
“小哥舒明朗長大後，可是美男。”我趾高氣揚地說。
“萬一他長大後是個壞蛋呢？當初潘安也很美，也沒見主人看一眼啊。”
“我”肚子好像又開始痛了，像抽絲一樣地痛，我皺着好看的眉頭，“潘安唯利是圖，牆頭草，你幹嘛老讓我看他？”我生氣了。我想看什麽樣的美男也要它批準嗎？痛，開始擴大範圍。
“主人，您別生氣，我跟您開玩笑的。剛才，我已經吩咐那些狗仔子注意那個小孩的去向了，不會讓他有事的。湯快涼了，快喝吧。”
“天狗，你是我永遠的好朋友。”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天狗對我的照顧和體貼。
“我不要做主人的朋友，我只要做主人的狗。”天狗十分倔強地道。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熟悉啊？我看着天狗，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嘯天犬。
是誰？充其量當個侍衛？
這個歌詞是哪兒的？
哦——
《王妃》
TMD，把歌舒明朗騙過來當個侍衛也不錯啊！
花式，軟萌侍衛，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