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楊戬（二）
楊戬（二）
但是，天狗說的對，宋的确不如唐，哪怕是一向祥和溫暖的鳳翔府，治安也比唐時差了許多。第二天，天狗把賭坊和了物園都搞定了，原來在我離開後沒多久，食月也就是哥舒岚，就帶着哥舒明朗和溫恬兒回到了哥舒部落，哥舒明朗還做了哥舒部落的新族長，這小家夥真是到哪都是鶴立雞群，出類拔萃啊！
其實賭坊和了物園，我和天狗的手法還算禮貌的，天狗憑着靈敏的耳力，激那老板賭了個大的，把賭坊輸給了我們。當然，老板是想賴賬的，但天狗的拳頭可是很管用的。而了物園就更文明了，沒想到自哥舒明朗後，再無人住得起這樣的豪宅，這房子就成了無主之物，後來就充公了，官府想把這房子重新出售，可惜沒人買得起，進去住個把月的倒是常有。于是，這房子在天狗掏出大把的銀票後，就暫時記在了‘容成純’的名下。我長了個心眼，入住當天，就讓木匠找了最好的木頭刻了一塊門匾。上書‘容成府’，并加蓋了‘容成純’的印章，并在府中花園立了一塊比人還高還大的石碑，上面的內容與匾額上一致。以後，這裏就是我真正的私宅，不管過了多久，只要我拿出這方印和房契，這裏正住的人就得滾蛋。
“主人，最新消息，沉香到峨嵋山拜師了，楊戬跟猴子大戰三百回合。最後沉香拜師成功。”
“嗯。沉香學藝這段日子不用向我禀報了，只讓你手下的兄弟密切關注楊戬動向就可以了。什麽時候沉香開始尋找開天神斧了，再來跟我禀告。”
“是。”
我跟賭坊原老板達成了一個契約，只要他老老實實為我打工，賭坊的收益我六他四，并且我只在鳳翔府呆五年，五年後這賭坊還是他自己的。本來就是他輸給天狗的，這樣一說開，他自然樂意，很爽快地答應了。我日常的生活起居，又恢複成了七百多年前在铚縣開賭坊的樣子，只是沒了食月，真寂寞啊！！！難道讓我也學學那些貴公子？沒事逛逛妓院，喝喝茶，聽聽曲，跳跳舞？不行不行，我一女孩子，上去還不得把狼招來，就算換成男裝去，也照樣招惹是非，雖然我不怕是非，但我還想安安靜靜地在凡間過我的小日子呢。至少要混到《寶蓮燈》大結局啊！老子還要安安靜靜抱養美男呢。
我本意就只是拿這賭坊當個消遣的營生，所以，不到四年，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我便辭別賭坊老板，一路游山玩水，朝着昆侖山附近游蕩，游遍名山大川，吃遍人間美食。
“主人，沉香撺掇着牛魔王和孫悟空鬧上了天庭，在觀音的打賭起哄中，最終決定，沉香帶着小狐貍和他的未婚妻丁香去昆侖山找開天神斧去了。期限，三個月。”
“這是最新消息？”
“是。”
“馬車到昆侖山腳下的鎮子，還有多久的路程？”
“如果還是照着游玩的速度，走走停停，估計半年也到達不了昆侖山。主人，幹嘛不用飛的？”
“沉香斧劈親舅，那是兩三個月後的事，現在飛過去幹什麽？”
“斧斧斧劈親舅？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就他，他也配？”天狗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笑話。這也是它第一次質疑我的‘預測’。
“那如果是舅舅故意放水要作死呢？楊戬一直把沉香看成是他楊戬的血脈，再加上他疼愛楊婵，為了把沉香塑造成迎出新天條的功臣，和替天行道的大英雄，以楊戬那種無私奉獻的無畏精神，他只怕是要成全沉香，犧牲他自己呗。”我涼涼地說道。
天狗目瞪口呆，無話可說，根據這幾年手下仔子們的奏報，沒準還真有這麽能作的神仙。這可是號稱‘三界第一戰神’的楊戬，要是就這麽死了，死得也太不值當了。
雖然我嘴上說得輕巧，但這一路上，只要是在馬車裏，我幾乎無時無刻不是在翻看昆侖鏡。天下間沒人知道開天神斧在哪裏，而楊戬卻把神斧下落透露給了老四，老四又暗地裏說給了沉香。楊戬這水放的太明顯了，竟然沒人看得出。沉香自出了劉家村這一路走來，楊戬無非想着怎樣磨砺他的性子，怎樣把他培養成才，他那麽疼愛外甥，卻被自己的親外甥劈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不知道天眼中的瑤姬醒來，看到這幕做何感想？她是怎麽教養子女的，一個出了什麽事，都只知道往自己身上攬錯，攬責任，另一個無論發生什麽不好的事，總是怪自己的哥哥，什麽都是哥哥的錯，難道身為妹妹，就可以有錯不改，反倒把錯推給哥哥，只會指責哥哥嗎？難道身為哥哥，嬌縱妹妹就是對的嗎？明明沒錯，還想着補償妹妹就沒毛病嗎？哥哥愛護妹妹是天經地義，妹妹傷害哥哥也是天經地義嗎？難道哥哥姐姐，就天生欠弟弟妹妹嗎？答案是：不欠。不用補償，不必讓着，更不必慣着，因為寵是情分，不寵也沒錯。作為弟弟妹妹，不要把哥姐的容忍當作天經地義，大家都是兩只胳膊兩條腿，弟弟妹妹并沒有比哥哥姐姐有什麽不同，別拿長輩、長姐、長兄的寵愛當應該，沒有這種應該。這就是我不喜歡楊婵和沉香的地方，楊戬又不是他們的父母，他們又不是楊戬生的，卻為什麽總覺得楊戬不寵他們就是壞人呢？依法執法，有什麽錯嗎？難道非要像天下的貪官污吏那樣包庇縱容楊婵母子的罪行，才是真正公正無私的好執法者嗎？這對母子分明就是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楊戬這股天界唯一的清流污蔑成了天界的貪官污吏。這對母子是小人，颠倒黑白。
三個月後，沉香找到了開天神斧，可是我和天狗離昆侖山還有很長一段路，“天狗，我們駕雲吧。”
“嗯。”
可是，當我信心十足地要騰雲飛起時，卻發現，腳下聚不了雲，我又試了試，發現丹田內法力正在四散開來，“這，這是——”這時候，很諷刺的事情發生了，我感覺下/體有一股熱流湧出。這是怎麽回事？我明明十幾天前才來過這個，怎麽會這麽快又來？
天狗也發現了異樣，“主人，您怎麽了？”
“那個來了。”
“怎麽可能！”天狗記得，離下次來明明還有至少半個月的時間。
我看着昆侖鏡中的畫面，焦急如焚。好像每次來這個，我的身體就會沉重的等同凡人，天狗帶着我駕雲也費事百倍，除非借助先天飛行法寶，否則速度還不如平時的兩成。若是這樣讓它帶我駕雲過去，最少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可是，昆侖山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時間來不及了。
“天狗，你駕雲以最快的速度，去附近幫我找些冰鎮的水果，或者直接的冰塊都可以。”
天狗将提前預備的黑披風往我身上一系，轉身就要去取冰，但這時卻突然止步，“主人，您要冰做什麽？”
“不要問，快去！”我催促道。我不想像上一次那樣，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可是！”記得有一次，主人身上來這個的時候，只是在河邊沾了兩次河水，那個就沒了，但肚子卻痛了好幾天。後來還是因主人自己說的，女人來這個的時候，是不能碰涼東西的，所以，只要有它在，主人不管吃的還是用的，哪怕是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被它法力轟的暖暖的，才會給她。現在，主人居然讓它取冰，她瘋了嗎？記得第一次下凡時，主人突然來這個的時候，偏巧那次食月還不在，因為天熱，無知的天狗在大街上買了碗冰鎮酸梅湯給主人喝，就只是捧在手裏一小會兒，結果沒一會兒，就開始痛，主人捂着腹部，最後痛到唇色都發紫了，雖然它及時把寒氣從主人體內逼出，但這罪也沒少受，主人的身體更虛弱了。
“我怎麽忘了，你可以将水變成冰，快去附近河裏取水。”
“主人，我不能。”
“你想造反？”我又急又氣道。
“主人，屬下懷疑鴻鈞老祖在将您複活時，在您身上做了手腳，否則這個怎麽會來得這麽不是時候。主人，您就聽從天命，不要管楊戬了。”
“可是，可是”我一激動，一着急，腹部便像幾百根針在紮着，“楊戬，他太可憐了。”
“他與你何幹？您是衆生之母，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區區楊戬，這樣糟踐自己！”
“我喜歡他，”我大聲說道，看着天狗愣了一下，我忍着痛，“這樣夠了吧。”
“好，好。”天狗面無表情地看着我，眼睛裏卻充滿了恨意，它擡起左手，暗運法力，剎間，一小碗冰淩碎片出現在它手裏。
“拿過來。”我有些虛弱的聲音道。它卻不動，我只好忍着小腹的疼痛，向那只碗移去。待我的手快要接觸到那碗的時候，我感覺後頸一痛，我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在失去意識前，我懇求天狗道：“救他，求你”
接住我暈倒在草地上的身體，看着從斑駁樹影間投下的陽光，天狗喃喃道：“我不可以沒有主人。若把冰給了主人，傷害主人身體，天狗就是不忠，要天狗不忠，天狗做不到！主人當年不是罵高長恭愚忠嗎？天狗覺得有道理，所以天狗改了唯命是從的毛病，只要是不會傷害主人的事就執行，對主人明顯不利的事堅決不執行。主人，您看，我就不愚忠，我是不是比高長恭更優秀？”天狗笑了，也哭了，它不知道主人醒來後，會不會把它給趕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