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
許端環顧四周，賀遠山的箱子還在旁邊放着，想着應該在別的地方，于是下樓轉了一圈，還是沒看到人，有些着急了，一時間腦子有點亂。
想了想，剛準備上樓打電話給鐘兆興，就聽見了門口的動靜，許端小跑着出去，看見賀遠山，松了一口氣。
“你回來了？”賀遠山沒想到許端會回來得這麽早，有些驚訝道。
許端穿着一件白T，背後已經濕了一片，額角還有細細密密的汗，臉紅撲撲的，看着莫名有點……可愛。
許端見賀遠山回來了，懸着的心放下了，問了一句：“哥哥你去哪兒了？”
“哦，你剛剛打電話回來說晚點回來，我就出去走了走。”賀遠山淡然地應聲，但心裏還是有點心虛的。
許端這麽問，又是這副樣子，賀遠山大概知道了，他剛剛應該是在找他。
許端聽完賀遠山的話，想到什麽，皺了皺眉，賀遠山已經來了将近一星期了，幾乎就在屋子裏，哪裏都沒去，應該很無聊，才會出去走走的，賀遠山一直都是淡淡然的表情和性子，壓根琢磨不透他的心情，所以他也就忽略了賀遠山這幾天的處境。
賀遠山擡手看了一眼表，才五點半左右，他其實也才出去二十分鐘，随口問了一句：“你不是說今天晚點回來嗎？”
“我完成了任務，老師就讓我提前回來了。”到底年紀小，藏不住情緒，許端說着，語氣裏還透着一絲得意的感覺。
賀遠山抿唇笑了笑：“今晚上吃什麽？”
“湯粉。”許端應聲完了還特意詢問了一下賀遠山的意見，“還是說哥哥你想吃飯？”
“湯粉就行。”
“好！”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進門，許端照舊在廚房裏忙活，賀遠山因為無聊，許端做飯的時候，一般都會坐到旁邊看着，有時候還會幫忙塞兩根柴進去。
“許端。”賀遠山塞了一根柴進竈膛，叫了他一聲。
“嗯。”許端應聲，切菜的動作順勢慢下來。
“我今天想洗澡了。”賀遠山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許端頓了頓，仔細想了想，才開口道：“腳上要不弄個袋子套一下，試試看行不行？”
“嗯，好。”擦了這麽多天澡，賀遠山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許端的米粉燒的很好吃，加了肉絲青菜火腿腸，還有一個煎蛋，粉Q.Q彈彈的，煮的也很入味。
兩個人吃完許端拿着碗進去洗，賀遠山就坐在門口的矮凳上，外面比裏面涼快很多，但蚊子也是真的多，賀遠山坐了一會兒就回到屋裏了，回去的時候許端正好洗好碗出來。
“我去給你找個袋子。”許端說着便起身上樓。
“那把我的衣服也拿一下下來吧。”賀遠山看着許端的背影，開口道。
第二天賀遠山洗澡就自己拿衣服了，下午沒事幹的時候順手把換洗衣服挑出來放進袋子裏，要洗澡的時候直接拿着袋子過去就行了。
許端沒一會兒就下來了，幫着把賀遠山的腿用塑料袋包裹好，然後一直跟着賀遠山進到浴室。
“我在門口等着，如果有什麽事的話，叫我就好了。”許端交代了一句。
“好。”賀遠山應聲，接着就看着許端出去，把浴室門帶上。
剛開始都還挺順利的，因為知道自己不方便，賀遠山動作盡量很快。
但是到最後穿衣服的時候，賀遠山有點懵，他下午拿衣服的時候還想着要去把架子上的內.褲收進來放進去，沒想到自己給忘了，結果內.褲還在外面的架子上。
不穿內.褲肯定不行，賀遠山在浴室裏惱了一會兒，沒辦法，最終還是朝着門外叫了一聲。
“許端。”
“嗯！怎麽了？”許端馬上就應了，聲音還帶着一絲關切。
“我……內.褲忘記拿了，你能不能幫我收一條拿進來。”
“好！”
賀遠山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一陣腳步聲，很快就又重新響起來，接着門被敲了敲。
賀遠山有些艱難地挪到門口，伸手接過，然後再往衣架旁邊挪。
許端一直偏着頭，賀遠山伸手接過，他準備轉身的時候無意間從門縫裏瞥到了一眼。
當即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賀遠山沒穿，他的身上很白，本就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粗粗地看的那一眼，感覺皮膚很細嫩。
賀遠山從浴室裏穿好衣服出來，就看見許端坐在旁邊，臉和耳尖都紅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很熱嗎？”賀遠山輕聲問了一句。
“啊？沒有！”許端突然被問，有些慌亂地否認，“我去拿衣服洗澡了。”
賀遠山看着許端慌亂的背影，有些懵，拄着拐杖往屋裏走。
許端拿了衣服到浴室，浴室裏有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因為賀遠山之前幾天都是擦身子，今天頭一回洗澡，第一次用沐浴露，沐浴露的味道很好聞，很清爽的感覺。
許端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臉不自覺燙了幾分，稍平複的心跳又快了幾分。
賀遠山照例躺在床頭看書，剛剛洗完澡心情都舒暢了不少，聽見動靜擡頭，就看見許端穿着工字背心和五分褲進來，工字背心給他有點大了，看着有些寬松，頭發像是剛吹幹，發尾還有一點點濕。
“你把藥拿過來吧。”賀遠山看見許端上來，開口道。
許端動作一滞，反應過來，轉身拉開書桌前的抽屜，把藥拿出來，遞給賀遠山，自己則把衣服脫了，俯卧在床上。
賀遠山往下坐了一點，把紅花油倒到手心，揉搓了一下，才覆到許端的腰上。
許端只覺得腰上一陣溫熱，賀遠山手上細微的動作都觸動着他的神經，他的動作不算重，力道其實正好，許端覺得很舒服，趴着，腦子倏忽閃過剛剛的畫面，耳尖又紅了。
他發現自從看過賀遠山之後，面對賀遠山，好像跟之前有點不一樣了，明明賀遠山也是個男人，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許端不知道，只能讓自己不要多想。
腦子一時間有點亂，心也有點慌，跟着跳快了幾分。
“好了。”賀遠山擦完藥，把藥瓶蓋擰緊，開口道，見許端趴着沒有反應，又叫了一聲，“許端？”
“嗯？好。”許端反應過來，連忙起身，伸手接過賀遠山遞過來的藥瓶。
賀遠山看見許端臉紅了，有些疑惑地問道：“很熱嗎？要不要開風扇？”
“不用。”許端忙不疊否認，接着把藥瓶塞到抽屜裏。
“嘟嘟嘟。”鈴聲響了，許端和賀遠山都愣了一下，一般家裏沒什麽電話來。
許端又出去，接起電話，就聽見了鐘兆興的聲音。
“喂？”聽見鐘兆興的聲音，許端那瞬間的真實反應竟然是心慌，第一想法是賀遠山是不是要回去了！
“鐘叔叔。”許端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低落，掩着情緒叫了一聲鐘兆興。
“許端？”
“嗯，我是許端。”
“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明後兩天要是有空的話，帶遠山去一趟醫院，把石膏拆了，換一副。”
聽見鐘兆興的話，許端莫名松了一口氣：“好。”
“對了，錢還有嗎，沒有的話跟我說，我會跟你們送過來的。”鐘兆興接着問道。
“有呢，還很多。”許端應聲。
“遠山在那裏，一切還好吧？”聽完許端的回話，鐘兆興頓了頓開口問道。
“嗯，都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這樣，有什麽問題随時給我打電話。”鐘兆興囑咐道。
“好的，鐘叔叔再見。”
許端挂了電話，賀遠山挑眉問道：“鐘兆興？”
“嗯。”
“他說什麽了？”賀遠山以為鐘兆興說了什麽時候來接他，心裏有點期待。
“鐘叔叔說，讓我明後天有空帶你去醫院拆石膏，換一副。”
“哦。”賀遠山淡淡地應了一聲，帶着些許失落。
許端有點察覺到賀遠山的情緒變化，想到今天傍晚的事情，提議道：“明天我帶哥哥去縣城，哥哥要不要去舞室逛逛，或者直接帶哥哥去圖書館看書。”
“好啊。”賀遠山斂眉應聲。
關了燈之後，許端躺着好久都沒睡着，賀遠山有點無聊，他能感覺到，但是除了帶他去縣城之外，好像确實沒別的事情是有趣的了，縣城好像也沒什麽特別好玩的。
這樣想着，微微偏頭去看賀遠山。
窗外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照進來，賀遠山的臉不甚明晰，但到底能大概看見個輪廓，英挺的鼻子，略微模糊的下颌，接着往下，是光滑的脖頸，分明的喉結，耳邊是他沉穩的呼吸。
他沒想到賀遠山會翻身，那張臉隐匿在陰影裏，猝不及防被放大，呼吸聲也近了許多，許端呼吸都屏住了，看着面前的那張臉，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賀遠山迷迷糊糊的，微微睜眼，就依稀看見許端睜着眼睛，含糊地問了一句：“還不睡嗎？”
他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呓語，聽着很溫柔，問完他就阖上了眼睑。
許端被他這麽一問，心跳地很快了，有些結巴地輕輕應聲：“就……就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