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6章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許端先開的口。
“要……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出去了，賀總。”
許端出去的時候，松了一口氣，又莫名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扯出一抹笑來。
出去的時候徐頌偉他們正好已經拍的差不多了，陳傑書看見許端連忙招呼道：“來，小許，換場了，你換完衣服就可以上了。”
“嗯。”許端應聲，跟着他們過去換衣服，跳舞的場景雖然也在廟裏拍，但跟剛剛卻不是同一場戲，所以衣服也不一樣。
這回換了一身白色的，全身白色，但是重疊有層次，料子用的精，繡花一看就不是糊弄人的，因為有跳舞動作，陳傑書之前就定的是輕盈的料子，許端走出來的時候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包括，賀遠山。
許端出來之後在陳傑書的指導下開始跳舞，因為有很多個機位，所以要跳兩三遍，舞是一早就有編舞老師編好的，許端看到視頻到現在其實總共也才練了一個多小時而已，所以第一遍跳之前還是有一點點緊張。
但是開始了之後就完全沉浸進去了，手足揮動，白色的輕紗，精致的繡花，柔軟的腰肢，柔中帶剛，不失風雅。
在場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看得有些入迷，陳傑書是最激動的那位，雖然之前看過許端跳舞，感覺他底子不錯，但是最終呈現出來的，遠遠超過他的預期，畢竟他也才學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跳出了他想要的感覺！
賀遠山坐在椅子上看着，大拇指不自覺摩挲着食指，突然想到了什麽，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領帶夾。
跳起舞來的許端跟之前見到的又不太一樣，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自信的光，動作輕盈，配上白色的輕紗，像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想到蝴蝶，賀遠山皺了皺眉，這個詞……
賀遠山正想着，許端那邊已經跳完一遍了，鄧寧擡手看了一眼表，已經七點四十二了，想到九點還有會，輕聲開口提醒道：“賀總，晚上還有會。”
“嗯。”賀遠山輕輕地應了一聲，“在他們劇組的酒店訂一間房吧。”
鄧寧愣了一下，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應聲：“好的。”
賀遠山再看了一會兒，才起身離開，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忙，賀遠山離開也都沒怎麽注意，或者說，即便注意到了，也不會發出什麽動靜來。
賀遠山從廟裏出來，就感受到了一絲寒意，秋雨綿綿，鄧寧拿了傘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賀遠山走了兩步，腳步頓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寺廟的燈光和燭火相融，許端就在最中間跳舞。
鄧寧早就覺得賀遠山的行為舉止奇怪，這會兒順着賀遠山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許端，回想起剛才，賀遠山從外面回來，沒過一會兒，許端也就回來了，讓人很難不聯想到許端。
“走吧。”賀遠山開口，撐着傘往外走。
山路崎岖泥濘，走到口子上的時候兩個保安還在，為他們開了一個能走的通道，賀遠山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辛苦了。”
賀遠山走之後，有一個保安開口問道：“你剛剛聽見他說什麽了嗎？”
“辛苦了？”
……
賀遠山坐在車後座，看着萬峰山的模糊不清的夜色慢慢往後退：“給他們點一些吃的吧。”
鄧寧握着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賀遠山說的他們是誰。
“好的，賀總。”鄧寧應聲，看了一眼車內後視鏡，賀遠山坐在後座撐着下巴看窗外，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看樣子是在發消息。
賀遠山點進陳傑書的聊天界面，編輯了一會兒，點擊了發送。
——
晚上九點出頭，大雄寶殿。
許端跳了兩遍，跳得很好，所以兩遍就夠了。
陳傑書是喊了卡之後才看到的手機消息，最開始沒看見消息內容，看見的是發消息的人，賀遠山，陳傑書挑了挑眉，還有點好奇是什麽事，點開之後才看見內容。
——我的領帶夾好像掉了，可能在何蔚椅子旁邊，你看下有沒有，有的話讓許端拿回酒店給我，1635。
陳傑書看完消息接着又擡眼看了一眼許端。
——你們倆，認識？
——嗯，剛剛認識的。
——為什麽叫他？這不是你的風格啊？剛認識？
——不是你剛剛說，他的戲份結束了，讓他先回去嗎？
——也是。
陳傑書一根筋，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賀遠山帶跑偏了。
陳傑書放下手機，走到何蔚的位置上，剛彎腰，就看見座位下一枚閃着銀色細光的領帶夾，嘟囔了一句：“怎麽能掉到這裏。”
站起身就看見許端正準備往化妝間走：“小許。”
“嗯。”許端聽見陳傑書叫他應聲道，“陳導。”
陳傑書小跑着到許端面前：“有件事麻煩你一下。”
“什麽？”許端剛問了一句，就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了。
“陳導！”
“怎麽了怎麽了！”陳傑書皺眉應聲。
“剛剛保安說，有人送外賣過來，名字是賀先生。”
那人這麽一說，旁邊的人也都紛紛看過去，就看見好幾個人拎着很多奶茶和蛋糕進來。
“賀……先生？賀遠山？”陳傑書喃喃了一句，接着招呼道，“那大家休息一下吧！二十分鐘之後開始！”
“謝謝陳導！”一時間道謝的聲音此起彼伏。
許端等聲音小一點之後才開口問：“陳導，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賀總領帶夾掉了，你幫着帶回酒店吧。”陳傑書一邊說着一邊把領帶夾遞給許端。
許端愣了一下：“賀總，也在酒店？”
“嗯，估計是太晚了，畢竟這裏到市區也要将近兩個小時。”陳傑書猜測道。
“哦，好的。”許端接過領帶夾，應聲道。
“等會，幾號間來着，我看一下，1635，謝謝了！”
“沒事。”
許端應聲往化妝間走，卸了妝之後出來，陳傑書眼尖，一下就看見了要走的許端，把嘴裏的蛋糕咽下去連忙招呼道：“小許，過來吃點再走！”
“不用了！”許端剛拒絕，旁邊有人接着道，“來吃點吧！賀總點了很多！”
都這樣說了，再拒絕有些說不過去了，許端走到那邊，他們很熱情地遞了一杯喝的和蛋糕過來。
“謝謝！”許端接過，道了謝。
撐着傘走出大雄寶殿，看了一眼手上的吃的，星巴克的摩卡和伯爵茶芝士，都是高熱量的東西，最近他可不能吃太多這樣的東西，但是扔掉好像又有點浪費，早知道拒絕好了。
許端拿起手上溫熱的摩卡喝了一口，醇香的巧克力和奶香味道填滿了整個口腔。
果然高熱量的東西會讓人心情變好，許端沒忍住又多喝了一口，慢慢往外走，走到口子上，就看到保安手上也拿着喝的，打的車已經到了，司機見有人有出來，問了一句：“是許先生嗎？”
“嗯。”許端應聲，收了傘往車上坐。
想到待會還要去見賀遠山，心裏還有點莫名的緊張，說不上來什麽感覺。
“尋華酒店到了。”司機把車停在酒店門口開口道。
“謝謝。”許端應聲推門下車。
1635，那就是16樓，許端住20樓，進電梯之後徑直按了16樓，想着把領帶夾還給賀遠山之後再上樓好了。
“叮。”電梯開了。
許端進去，他心裏其實不止緊張，還有點亂，他沒想過有一天會和賀遠山變成這樣微妙的關系。
“16層到了。”機械的女聲在略微空蕩的走廊上響起，許端呼出一口氣，接着往前走。
1635。
“然後我們這個季度接的代言量比上個季度少了，但是同時質量也上來了，大家可以看一下……”
“篤篤篤。”甫一聽見敲門的聲音，視頻裏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都開始悄悄注意是不是自己的門。
結果就聽見賀遠山的聲音：“抱歉，稍等我一下。”
然後就看見賀遠山從位置上站起身。
“滴。”地一聲，房門開了。
賀遠山上下掃了許端一眼，他從秋雨中來，身上帶着細雨的濕氣和寒涼，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傘，還有星巴克的蛋糕和飲料，賀遠山頓了一下，徑直打開門：“進來吧。”
許端也是愣了一下，他還什麽都沒說，但是既然賀遠山都開口了，也沒有拒絕，往裏走。
“坐着等我一下吧。”賀遠山接着伸手指了指沙發。
許端非常乖巧地坐到沙發上，正準備拿出口袋裏的領帶夾，就看着賀遠山走到書桌前坐下，對着筆記本道：“繼續。”
“好的，賀總。”
筆記本的聲音傳到許端耳朵裏的時候，許端才反應過來賀遠山在視頻，有些暗暗慶幸剛剛沒有說什麽。
“關于下半年的大項目，目前暫定紀慈主演的古偶劇《诏谕》，還有就是大型選秀，已經開始聯系各個娛樂公司的負責人了，到目前為止前期準備進展順利。”
“嗯。”賀遠山應聲，接着開口道，“關于選秀下個季度彙報之前你們拿一個方案給我，拟定人員名單也要整理一份……”
許端忍不住去看賀遠山，賀遠山穿着西裝，外套都已經脫了，只剩下裏面的襯衫和領帶，他現在正認真地講着工作的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的魅力。
許端正準備收回目光，猝不及防就跟賀遠山的目光對視上了，賀遠山笑了一下，很不經意的表情，許端心跳得很快，耳尖紅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