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這裏!”

正在街邊等待的艾麗爾有些興奮的朝着對面揮着手,想要走過來迎接他們,卻被一個男人創倒在地。

艾麗爾震驚了。

她竟然沒撞過他!

小蘭幾人快步跑了過來,把艾麗爾扶起:“花子姐姐,你沒事吧?”

艾麗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接着有些生氣的質問這個捂着肩膀一聲不吭的男人:“你不看路嗎?!”

她是直行。

這個人突然從小巷裏竄出來。

如果她當時的位置歪一點,就直接被撞到馬路上了。

很危險的好嘛。

男人卻像是害怕什麽一樣,眼神發虛,頭都沒擡,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

園子也很生氣,向前一步:“你說話啊。”

卻沒想到,好像是這一句話将男人的神志喚醒,他突然擡頭說了一聲抱歉,接着就快步離開了幾人的視線。

如果不是幾人能看見小巷內空無一物,簡直會懷疑他被什麽東西追着跑。

少年新一雙手插兜,皺着眉看着他走遠,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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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和他大吵一架的艾麗爾:“......啊?”

就這麽走了啊。

她生氣還是不生氣啊。

園子也有些無語:“真是沒禮貌。”

現在距離艾麗爾從北海道回來已經三個月了。

無所事事的艾麗爾在人類社會中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就是年齡跨度比較大。

從二十幾歲的松田警官,萩原警官。

上着高專的五條同學。

到現在還沒過十歲生日的小蘭園子他們。

琴酒也早就摸透了她發情期的規律。

一月一次,一次三天。

所以除了那特定的三天之外也沒阻攔過艾麗爾出去玩。

還省得礙眼。

一向脾氣不好的琴酒最近因為工作和艾麗爾,看起來脾氣更不好了。

也讓他在組織中本就岌岌可危的風評變得更差了。

當然,這些無憂無慮的艾麗爾是不會知道的。

更不會發現琴酒想要把她随便甩給某個人帶着的事情。

她拍了拍身後的灰塵,有些郁悶:“我很喜歡這件衣服的。”

結果第一天穿就被弄髒了。

小蘭安慰她:“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來被弄髒了。”

少年偵探則是敏銳的發現了剛才那人掉落的東西:“這是——一張名片?”

他将白色的卡片撿起,翻轉了過來。

“誰啊?”園子好奇的湊過來,“鳥居佑貴?這個名字怎麽聽着有點耳熟。”

但是好奇怪哦,她怎麽會認識這種看起來有二十幾歲的人。

但也不像是在電視上或者報紙上看見的樣子。

小蘭也思索着:“這麽一說,的确好像是在哪裏聽過的樣子。”

艾麗爾完全沒有頭緒:“是在哪裏呢?”

看着面前的三人,藍眸少年無奈的把手上的邀請券展開:“我們等下要去的水族館開幕儀式,舉辦人不也姓鳥居嗎?”

藍色的邀請券上印了一只可愛的海豚,旁邊還畫了不少顏色豔麗的水生生物。

而右下角的署名,就是新一所說的鳥居。

只是和他們撿到的名片差了一個字,邀請人名叫鳥居佑英。

“是哦。”園子恍然大悟,但随即又疑惑道,“應該是巧合吧。”

畢竟鳥居雖然不算是大姓,但也絕對不算是整個日本都少見的姓氏。

“是不是巧合等下就知道了。”新一把邀請券重新收好,“我們現在過去吧。”

他們其實只是過去玩的——畢竟無論是什麽大人的交際也輪不到還沒滿十歲的他們。

只是地點剛好在水族館,所以便一起去看一看而已。

因為還在上小學的他們,可是有游玩筆記要寫的。

一天學也沒上過的艾麗爾:“......真辛苦啊。”

她感慨道,并且堅定了無論五條先生怎麽邀請她,她都不會去上學的這件事。

聽琴酒的調查,那個學校在深山裏,想要去便利店都要走好久,買衣服更不用說。

天天早上七點鐘就要起床,還有好大的一個操場,每天要鍛煉好久。

還要去和怪物,啊不是,咒靈打架。

艾麗爾現在已經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人類惡念的集合體。

每個有能力的人類對這個東西都是有責任的。

但。

但她是一只小精靈啊。

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她的惡念咒靈又捕捉不到。

艾麗爾擺爛的可理直氣壯了。

反正一能回家,她就滾蛋。

幾人坐上了鈴木家的車——因為艾麗爾無論如何也沒學會開車,還撞費了兩臺。

為了之後因為少女把人撞死這種理由而讓他丢臉的去警局撈人,琴酒還是放棄了讓她學車的想法。

畢竟要是艾麗爾的目的本來就是殺人,那撞死也算是一種方法。

但這種......

再一次被嫌棄廢物的艾麗爾已經心無波瀾了。

就問誰!

誰沒被琴酒嫌棄過!

她才不要內耗自己!

在車上,小蘭好心的幫艾麗爾扣好安全帶:“花子小姐又忘記了。”

艾麗爾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她坐琴酒車的時候從來沒扣過。

誰家法外狂徒扣安全帶的。

“下次注意。”艾麗爾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多少次保證了。

小蘭有些費力的收回手,随即在少女白皙的脖頸上看到了一抹紅色的痕跡:“嗯?”

正好奇的打量着車子配飾的小精靈疑惑的看向她:“怎麽了?”

小蘭搖搖頭:“沒事,只是奇怪現在的天氣就已經開始有蟲子了。”

園子和艾麗爾都吓了一跳:“哪裏?!”

随即就開始十級警戒!準備用手邊的任何東西把蟲子消滅掉!

新一略微一擡頭:“......”

少年的面色微紅,連忙捂住了小蘭的嘴:“她看錯了!沒有蟲子!”

園子就算了,花子小姐怎麽也沒反應過來啊!

你跟着找什麽蟲子!

艾麗爾有點害怕,戒備的看着周圍表面和平的座椅:“......看錯了嗎?”

新一帶着小蘭一起點頭:“沒錯!”

随即就悄悄湊到小蘭的耳邊,向她解釋花子小姐脖頸上的東西。

當然,如果能不面色通紅,看起來就更像是正經的科普了。

幸好還有小蘭陪着他一起臉紅。

艾麗爾一頭霧水的看着面前的兩人:“看,看錯了啊。”

但是害羞什麽啊。

在這三個月內,琴酒和艾麗爾平時活動的地方重合不多。

但這次十分巧合,兩人剛好撞到了一起。

早在艾麗爾剛拿到園子寄來的邀請函時琴酒就知道了這件事。

琴酒這次出現在這裏并不是為了做任務,而是為了檢驗新人。

因為人手的缺乏,最近BOSS吸納了不少人加入組織。

其中比較有天賦的,琴酒已經看過他們的檔案了。

但有天賦,卻不一定适合組織。

綠川光能看到自己領口旁的監聽器,但是他卻完全不敢透露出一絲的不滿。

這次的任務并不算十分困難——從任務目标,鳥居佑英身上拿到組織想要的資料。

已經加入組織将近半年的青年在之前只做一些收尾的工作,他知道,任務單中出現這樣的能夠稍微接觸一些信息的任務,說明他的能力已經進了組織的眼中。

這本是一件好事。

但諸伏景光的內心卻很掙紮,因為他知道組織會欣賞的作風是什麽樣的。

幹脆利落的把人殺掉,混入在場的人中,接着離開。

但僅僅只是為了一份并不是十分重要的資料,或者說,僅僅只是為了組織的賞識,就将一個本不用死的生命......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做不到。

他這次的身份是音樂家高橋彌代的弟子。

高橋彌代,對他而言并不算是一個十分陌生的名字。

早在很多年前,景光就在CD上聽過他的歌曲。

可就連這樣一個有名的音樂家都會為組織所用,不知道在社會上隐藏了多少年。

諸伏景光更加清楚了組織的龐大和深不可測,就像是籠罩天空的烏雲,讓他喘不過來氣,并且也更加知道自己卧底身份的重要性。

他可悲的想着,如果真的等到那一天,他還是會動手的吧。

“你好。”

從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少女呼喚,“請問這裏有人嗎?”

一秒進入狀态的貓瞳青年微笑着:“并沒有。”

艾麗爾松了一口氣:“謝謝。”

她萬萬沒想到,這裏的位置竟然是分大人和小孩子的。

即使艾麗爾感覺新一應該坐大人這桌,她去坐小孩子那桌。

但成年了就是成年了。

她不得不離開自己三個可愛的飯搭子,自己出來交際。

現在正是冬天最寒冷的時候,紅發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大衣,接着艱難的把包包從身上取下來。

“......需要幫助嗎?”還沒有看到任務目标的諸伏景光發問道。

艾麗爾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但已經習慣幫助的她卻很自然的把身上的包包往青年的方向一挪。

諸伏景光為了和她拉近關系,随口挑了一個話題:“這件衣服看起來很順滑。”

白色的毛發。

不知道又是殺了......

“是的,仿兔毛的。”艾麗爾打斷了他的猜想,美滋滋的回答,“你可以摸摸,真的超級超級滑!”

青年有些意外,連貓貓眼都大了一些:“啊......仿兔毛的?”

艾麗爾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有些戒備:“你看不起仿兔毛嗎?”

諸伏景光失笑:“當然不會。”

卻也沒像是少女所說一樣,真的把手伸上去。

太過顯眼,也太過失禮了。

艾麗爾猶豫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把包接了過來:“謝謝。”

顏控的小精靈對這個人類的第一印象其實還不錯。

整個水族館的開幕流程是——鳥居佑英上臺演講,并且剪彩。

所有人就可以開始吃飯和離席交際了。

而沒有交際目的的孩子們也可以在整個水族館裏轉悠了。

這是聽園子說完流程的艾麗爾自己總結出來的。

桌子是五人小圓桌,果盤,飲料,花束全部都放在中間。

艾麗爾有點想吃那個果盤,但是被琴酒染上一點臭毛病的她又不自覺的疑心這裏的水果放了多久。

諸伏景光不知道少女的糾結,看着她認真思考的眼神還以為她是夠不着,于是貼心的幫她把果盤移了過來:“我來的比較早,這個果盤是剛剛才切好的。”

當然,來的早是因為要觀察适合下手的地點和逃生路線這種話就不用告訴她了。

艾麗爾眼睛一亮。

有點警惕心但并不是很多的小精靈開開心心的把果盤接了過來:“謝謝——你要吃嗎?”

馬上就要做任務的諸伏景光怎麽可能會有胃口,只是搖了搖頭,禮貌的拒絕了她。

“這裏還真漂亮啊。”艾麗爾的眼睛倒映着周圍的環境和明亮的燈光,看起來像是撒了星星一樣亮晶晶的。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水族館,剛才在門口的時候,那些超大的玻璃箱就已經震撼過她了,沒想到向內走的招待廳竟然沒有天花板,整個頭頂只有一層厚厚的亞克力板隔絕着海水。

像是一個水下甬道一般。

在來的路上,艾麗爾就已經新奇的掏出手機拍了不少照片。

她很喜歡拍照留念——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所以想要記錄自己曾經見過的,看到過的事務。

短短三個月,光是洗出來的照片就快放滿半個相冊了。

諸伏景光随意的應和着:“是的,聽說這将是米花市最大的一家水族館,裏面很多魚的種類也十分少見。”

艾麗爾一手叉着果盤中的水果,一手撐着下巴看着面前游來游去的小醜魚:“之前從來沒想過,竟然還能......”

竟然還能看見海洋裏的生物。

珊瑚什麽的,在艾麗爾所在的世界,可是能賣出高價的。

這種珍稀魚類更是因為運輸困難,連皇室都難得一見。

——當然,艾麗爾現在才知道,這種名叫小醜魚的魚類其實并不珍稀。

只是她之前見識太少而已。

諸伏景光的注意力被稍微拉回來了一點,疑惑的反問:“還能?”

還能什麽?

“請問這裏有人嗎?”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從兩人的身後又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還是諸伏景光回答了他們:“并沒有。”

很快,五人的圓桌已經落座了四個。

而剩下的一個空位,則是迎來了諸伏景光刻意挑選這個位置的原因——任務目标的弟弟,鳥居佑貴。

艾麗爾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他,直到察覺到那毫不掩飾的打量視線,才警覺擡頭:“......是你!”

剛才把她撞倒,然後突然跑開的陌生人!

但周圍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只有相識之人的竊竊私語。

艾麗爾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找他麻煩的。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

艾麗爾現在就是這種情況,第一次想要生氣,但是對方很快道歉了。

第二次想要生氣,燈被熄滅了。

——還要經過漫長的等待才能開口。

紅發少女捂着自己的胸口:“......好氣。”

但是都快氣不起來了。

小精靈心煩意亂的揪着自己身上的毛毛,連臺上的人講了什麽都聽不進去,只知道随着大衆一起鼓掌。

諸伏景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更加明亮,他眼神灼灼的看着臺上正在發表演講的男人。

這個人就是他此次任務的目标。

鳥居佑英。

如果計劃順利,他應該會在之後随着‘老師’去拜訪他。

但單獨和他去其他地方還需要找一個理由才行。

諸伏景光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右手邊——沒錯,這就是他找的理由。

“請問,是鳥居佑貴先生嗎?”諸伏景光像是剛剛發現身邊人一樣,壓低聲音開口。

一直打量艾麗爾的鳥居佑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矜貴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和之前撞倒艾麗爾時的失魂落魄完全不同,看上去得體又驕傲:“是我。”

諸伏景光便拿出自己之前準備好的借口,和他攀談起來。

一旁的艾麗爾:“......”

能聽。

但是聽不懂。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這個巴拉巴拉,還有那個也巴拉巴拉。

昏暗的光線下,只有剛好關注着她的新一看到了少女眼中的迷茫。

他有些失笑,雖然從三個月前認識的時候開始,就已經知道了花子小姐的......不通世俗。

但再看一次還是會很無奈。

新一比艾麗爾還要先發現鳥居兄弟的到來,所以才會一直關注着剛才行色匆匆的鳥居佑貴,擔心兩人會在此時争吵起來。

但完全沒有想到,直到剪禮開始,花子小姐才發現了到來的鳥居先生。

“小蘭你看,我們頭頂上有一條超大的魚——”園子興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也順勢擡頭看了一眼。

算了,沒有發生争執是好事。

“真的好大。”

艾麗爾已經無聊到開始給桌布的穗穗編麻花辮的時候,臺上的演講終于告一段落,燈也亮了起來。

鳥居兄弟也站到了紅布前開始剪彩。

随着剪刀落下,巨大球形打開,從裏面掉落數不清的彩帶,慶祝水族館的正式開張。

諸伏景光在朝着艾麗爾微笑之後便離開了座位。

他當然沒有吃飯的需求。

艾麗爾也只是随便動了兩口就離開了,這裏的飯菜不太合她的口味。

見有人在和新一他們說話,艾麗爾就自顧自的去旁邊看着水族館的介紹。

“鳥居水族館,占地......”

很快,小蘭幾人就過來了。

這幾個孩子面上還帶着八卦的神色,讓艾麗爾不禁有些好奇:“怎麽了?”

園子左瞧右瞧,然後示意她低下頭:“我們剛才聽說這個水族館在施工的時候有靈異事件發生。”

艾麗爾眨了眨眼睛,驚奇:“诶?”

靈異事件?

這幾個月每當發情期就要打咒靈的艾麗爾第一個想法就是——這裏也有那種醜東西。

但她卻又不太确定,因為她其實并沒有感覺到那種陰森恐怖的氣息:“是什麽樣的靈異事件呢?”

小蘭有些害怕:“聽說是有一天,他們突然聽到了女鬼哭嚎的聲音,接着就發現對面的玻璃上出現了鮮血。”

園子接着敘述:“看到這一幕的人吓了一跳,趕緊去喊人,但是等到同事趕來,玻璃上的鮮血已經消失了。”

“這樣啊......”艾麗爾似懂非懂,“但是我們只呆一下午,應該沒事吧。”

她是不知道這種傳聞是真是假。

但精靈仗人勢的艾麗爾表示自己現在一點也不帶怕的!

琴酒連咒靈都能殺!

比鬼什麽的可怕多了!

新一呵呵笑了一聲,為面前的三人竟然真的相信這種傳言:“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啦。”

紅發少女搖頭:“有的。”

新一:“沒有。”

“有。”

“沒有。”

“有。”

看着争過來争過去的兩人,園子悄悄趴在小蘭的耳邊:“他們好幼稚。”

有沒有的,他們又見不到。

小蘭無奈的把兩個臉都要貼一起的人拉開:“我們去看水母好不好?”

不要在這裏這麽大聲的讨論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了——旁邊的人都在看他們啊。

艾麗爾叉腰:“反正我相信有。”

她見過的!

新一卻好像比她還要篤定:“絕對沒有!”

他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艾麗爾氣悶。

哪天她要是要走了,就絕對要在他面前變一次精靈!

吓死他!

幾人吵吵鬧鬧的向前走着,一路上也逛了不少展廳。

因為水族館太大,所以還有中途休息的地方。

已經逛累了的艾麗爾一刻不停的坐在按摩椅上。

園子也坐下,錘了錘自己的小腿:“如果是正常流程,這個水族館大概要逛一天吧。”

怪不得中間還有一個那麽大的吃飯的地方。

小蘭也呼出一口氣:“真的——我們還有很多展廳略過了。”

因為裏面有很多不是十分特色的魚類海缸,就被他們忽略了。

畢竟整個水族館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聽說現在還沒有完全完善。”一旁的園子找着按摩椅的開關,“之後還會有美人魚表演啊,水母對話啊,光影王國啊之類的活動。”

“應該是這個吧。”她邊說話邊按下了自己右手邊的按鈕。

躺在按摩椅上休息的艾麗爾:“?!!”

她一臉茫然的睜開眼:“不是,等下!”

她感覺她像是被人暗算了。

四個大錘子在重重的敲打她的背部。

“啊,抱歉抱歉。”園子也吓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想要關掉,卻不知道按到了哪裏,按摩椅的力度變得更大。

艾麗爾掙紮着伸出一只手:“好——好痛。”

新一無語凝噎的看着面前的鬧劇。

園子想要按摩,結果把旁邊花子小姐的按摩椅開啓了。

這也就算了。

想要關閉,結果直接從中檔開到了高檔。

這也就算了。

但——無論怎樣,這只是一個按摩椅而已!

花子小姐這一臉像是被謀殺一樣的表情......如果被人看到絕對會報警的吧。

成熟穩重的少年不知道為何感到了一陣的心累。

他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淡定的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了下那個十分顯眼的紅色開關:“好了。”

艾麗爾僵硬着身體:“我從來沒有那麽清晰的感覺到我身後還有兩根骨頭。”

好疼好疼好疼。

幸好她的翅膀沒有出來。

不然都要碎掉了。

少年偵探又嘆了口氣:“......有的時候,也稍微的鍛煉一下吧,而且花子小姐是不是有一點偏瘦了?”

艾麗爾扭頭:“我不要鍛煉。”

這是種族特性來的。

她們精靈都是體力廢啦。

因為好幾百年前是吃素的。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吃肉的——估計是當時實在是動蕩,覺得再吃素就打不過別的種族了吧。

只是體力廢的名號就一直挂在了他們的頭上,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而且:“我是不胖啦,但是我吃的可是要比你們三個加起來還多。”

大家又不是沒有一起出去吃過飯。

無論是誰對艾麗爾發出吃飯邀請,喜歡美食的小精靈都不會拒絕的。

她對着琴酒的冷氣都能吃下去呢。

......雖然那張臉起了很大的功勞。

新一也知道,所以也只能無奈的嘆氣:“但這樣的體重,在受到危險的時候,所受的傷會比別人更重的。”

小少年一臉認真的科普:“就像剛才一樣,如果普通人的背部有脂肪緩沖,就不會因為機器的力度而感到疼痛,但是花子小姐背後的骨骼太明顯了,才會感受到除了機器力道之外的接觸痛。”

艾麗爾點點頭:“你明明也很瘦。”

不是,那你點什麽頭。

工藤新一感覺自己的頭都開始痛了起來。

不要表面一副很贊同他話的樣子,實際上卻表達着完全相反的意思啊。

小蘭也随着艾麗爾的話看向少年:“這麽一說......”

新一好像的确要比同齡的男孩子瘦上不少呢。

園子也點頭:“明明自己吃的比花子姐姐少多了。“

“不要扯到我的身上啊。”少年偵探很無奈的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我還在發育期,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嗎。”

而且論飯量,誰敢和她比啊。

一頓飯能吃掉一整個壽喜鍋——那可是四人份。

工藤新一之前還曾經擔心過,畢竟一直吃卻胖不起來,不是消化有問題,就是糖尿病前期症狀。

但在觀察之後,他不得不承認。

面前的少女,單純的就是幹吃不胖的體質而已。

艾麗爾不知道少年曾經擔心過什麽問題,記吃不記打的她在背上的疼痛剛剛褪去之後就開始重新對這個按摩椅感興趣了起來。

這個按摩椅是免費提供的,不像是商場內的按摩椅需要投幣,無論是誰都可以使用。

艾麗爾已經知道了左手邊的才是控制自己的儀表盤,先是小心的按了上面的減號,讓按摩椅的力度小了起來,接着才小心翼翼的把它重新打開。

力度開到最小之後的按摩果然要比之前的砰砰兩拳來的舒服。

已經逛了一個小時的艾麗爾頹廢的躺在上面,周圍還吹着不知道哪裏來的暖氣:“真舒服——”

人類好會享受啊。

想要控制冷暖,于是就有了空調。

想要随時享受按摩,于是就有了按摩椅。

想要和世界各地的人聯系,于是就有了手機。

還有網絡,游戲,快遞等等等等的東西。

艾麗爾思考了一下:“這種水平如果放在......”

如果放在她的家鄉,那肯定是只有貴族或者是家纏萬貫的富商才可以享受到的

但現在,卻只需要一個按摩椅!

果然,還是現代社會好啊。

從完完全全低科技水平的世界過來的小精靈在經過仔細的對比之後,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花子小姐?”

正舒舒服服攤在按摩椅上的艾麗爾聽到了略顯遲疑的呼喚。

少女睜開眼,先是被頭頂的燈光刺到,眯起了眼睛,過了一會才聚焦道:“是你啊。”

面前的正是在燈光亮起之後就離席的諸伏景光。

“綠川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如果按照艾麗爾之前的習慣,那她肯定就只說‘有什麽事嗎’。

但她現在已經不是一開始的艾麗爾了!

她是鈕钴祿·艾麗爾!

她知道要在對話前加稱呼了!

諸伏景光也沒覺得奇怪,只是笑了笑,展開了手裏的東西:“這個耳飾,是花子小姐的嗎?”

剛才他在竊取完資料之後本打算直接離開。

卻沒想到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物件。

記憶力良好,并且觀察入微的諸伏景光當然不會忘記自己一個小時前才剛剛見過的少女。

當時她的耳朵上,就是和他撿到的如初一轍的金色耳釘。

想着出去的路上可以順手把這個交到失物招領處,諸伏景光便把耳釘撿了起來,只是沒有想到才剛走兩步路就看到了惬意享受生活的少女。

諸伏景光對艾麗爾的感官其實還不錯。

——天真,活潑,可愛,樂于享受生活。

作為警察的他,所想要保護的,所想要讓大家變成的,就是這幅開心的模樣。

對生活充滿熱情,就像是一只總是熱情和所有人交朋友的小狗。

只是......

諸伏景光用餘光瞥了眼拐角處,能清晰的認出露出來那片衣角的主人。

是鳥居佑貴先生。

剛才在撿到花子小姐耳飾的時候,諸伏景光也見到了他。

當時青年的面色有些難看,語氣僵硬的問他這是從哪來的。

諸伏景光覺得稍微有些奇怪,但卻也如實回答,便見到對面的人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放松下來。

艾麗爾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有些驚訝:“真的。”

她今天沒有紮頭發,所以小巧的耳飾便不太顯眼,掉落也沒被發現。

艾麗爾暫停了按摩椅,站起來接過金色耳飾:“幸好是被綠川先生撿到了。”

不然其他人即使撿到了,也不知道這是她的。

放到失物招領處她也不一定會去拿。

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耳飾丢了。

諸伏景光笑了笑,已經完成任務的他現在看上去比之前要輕松不少。

當時他順走資料的時候,周圍還有不少人。

他完全可以用這些人來充當借口。

‘并不是心慈手軟,而是會引來麻煩。’

這樣既不會影響他的潛伏,卻也會讓他的心靈稍微好受一些。

即使之後一定會有他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但起碼......能讓他再做些心理準備。

穿着藍色西裝的貓眼男人注意到角落裏的身影消失了,便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裏的意思,而是朝艾麗爾和新一幾人微微颔首便準備離開。

“花子姐姐......”

在男人的身影消失之後,工藤新一凝重的喊了一聲艾麗爾的名字,接着緩緩将手從口袋中掏出。

“如果......那個耳飾是你的。”

那他撿到的,會是誰的。

園子驚訝:“兩個一模一樣的耳飾?!”

艾麗爾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确定:“我只掉了一個。”

但怎麽可能新一撿到了一個,綠川先生也撿到了一個。

工藤新一示意她蹲下來,仔細的對比着這三個表面似乎一模一樣的飾品。

最後确認:“我撿到的才是花子姐姐掉落的耳飾。”

因為他手上的首飾看起來還很新,中間的小藍鑽也完好無損的待在它該待的位置。

而綠川先生遞來的首飾雖然表面很新,但是仔細看能看到其上的一些時間的痕跡——比如劃痕和褪色。

中間的寶石更是歪歪扭扭,承載着它的金屬托上甚至還能看到一抹褐色。

新一的觀察力自己也很不錯,注意到了偷聽的鳥居佑貴。

這也是他為什麽沒有在諸伏景光剛開口的時候便說出艾麗爾的耳飾其實已經被他撿到了這件事。

那這個多出來的耳飾,會和鳥居佑貴先生有什麽關系?

諸伏景光朝着門口走去,并且掏出手機和正在監聽着這頭的琴酒彙報消息。

‘資料卡已經拿到手了,我這就離開。’

但消息才剛發出去,還沒有得到回複,諸伏景光就聽到了從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叫。

“啊啊啊!!!”

監聽器那頭的琴酒自然也聽到了。

‘意外情況?’

諸伏景光沒有回頭,定了定心神。

‘應該是。’

很快,警笛聲響起,匆匆來到的警察将這裏包圍了起來。

而被列為嫌疑人的......

艾麗爾一臉震驚的指着自己:“我?”

不是?

她什麽時候殺人了?!

從監聽器中清清楚楚聽到熟悉聲音的琴酒:“......”

怎麽又是她。

回想着自己出門時,少女躺在被窩中只露出瑩潤肩膀和帶着兩抹紅痕的手臂,琴酒又從煙盒中磕出來了根煙。

......不同于三個月前,現在的他對于少女的定位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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