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房
分房
“換就換,我還不想同他住呢!”
溫伯禮指着他的背影破口大罵:“這個馬文才也太嚣張了!”
“真的不是他。”唐錢撫了撫額,望向一臉得意的王博光,眼眸微動。
王博光見誣陷馬文才成功,又傷了祝英臺,一石二鳥心下很是得意,便想偷溜下山去喝酒潇灑。
沒成想正要走出院門,一道利箭劃破長空,直直射在他腳下。
王博光大驚:“是誰幹的,出來!”
卻并沒有人回應,他心裏慌亂,想趕緊跑出院門,卻見又一道利箭直直插在院門之上。
他不敢再出去,連忙往回跑,又一支利箭生生貼着他頭皮穿過去。
一箭又一箭,王博光吓得腿都軟了,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見他不跑了,站在暗處的馬文才索然無味,拿着弓信步走出,居高臨下望向他,嘴角輕勾:“好玩嗎?”
一見是他,王博光知曉自己陷害他的事情暴露了,連忙抓着他的褲腳喊道:“我錯了我錯了,是我偷了你的弓射的祝英臺。”
他早就吓得屁滾尿流,最後一箭若不是他躲得快,真就要他斷子絕孫啊!
王博光瞧着馬文才的臉,明明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卻像是惡魔一般。他痛哭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馬文才聽到這話卻眯起眼睛微微歪頭:“你知道自己錯哪嗎?”
“我,我不該誣陷你,不該誣陷你,我錯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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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人,人身豬腦,蠢鈍不堪,想要殺祝英臺,有種就一劍刺過去。想要陷害,手腳也做不幹淨。你說你留在這世上有什麽用?”
見馬文才又抽出一箭搭弓指向自己,王博光聲音顫抖,哀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馬公子你放過我吧,我蠢我蠢,都是我太蠢了,從今以後馬公子說什麽我就做什麽,絕對,絕對事事以馬公子為尊!嗚嗚嗚,我娘就我一個孩子,我以後還有給爹娘盡孝呢!求求你了馬老大。”
聽到這話,馬文才眼眸微動,盯着王博光那張涕泗橫流的臉片刻,最終放下弓箭,“你這幅尊容,殺你都怕髒我的箭!你要對付祝英臺我不管,但最好動動你的豬腦袋!再敢把注意打到本公子頭上,這一箭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說罷一箭射出,直直插在他裆下。
王博光慘叫一聲,褲子瞬間濕了,過了半晌才發現沒有疼痛,低頭一看,就見那箭差一分就讓他斷子絕孫,頓時痛哭。
就在這時梁山伯見到他們,跑過來質問:“你為什麽要一直針對英臺?上次那盤紅燒肉也是你對不對?她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馬文才低頭漫不經心試着弓:“他幾次三番同我作對,身為世家子弟,居然還自降身份,聯合奴才對抗我,該死。”
梁山伯皺眉:“祝英臺從未針對過你,馬文才,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馬文才上下掃了他一眼,嗤笑,“梁山伯,你在教訓我嗎?”
“我只是要告訴你,多行不義必自斃,不要欺人太甚!”
馬文才原本不想同一個平民多啰嗦,但想起這個梁山伯幾次三番擋下他的箭,眼眸微動,昂起下巴惡劣一笑。
“你不就是要我放過祝英臺嗎?好啊,我答應你,只要你能打贏我,我就放過他。”
梁山伯似乎沒想到這麽容易:“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可如果你輸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攤了攤手,“除非他自己退學。”
梁山伯道,“還有唐錢,也請你放過她!”
聽到這個名字,馬文才面色一沉,“我跟我房裏人的事,輪不到你來管!少廢話,打還是不打!”
“好,我答應你!”
說罷,梁山伯轉身朝球場走去。
聽到這話,馬文才嘴角輕啓,微晃着腦袋言語裏滿是輕蔑:“我看你能挨幾招。”
“快來看啊,快來看啊!馬文才和梁山伯打起來了!”
唐錢剛從後院抱着衣服出來,就聽到有學子興奮着拉人看戲。
“打起來了?”
她連忙跟着人群朝球場跑去,就見馬文才一腳踢到梁山伯胸口。
這一腳他用了十足的力氣,梁山伯直接被撞得卧倒在地。
他捂住胸口,感到一陣劇痛:“咳咳......”
“梁山伯,你這點拳腳功夫,也配跟我鬥?”
馬文才将木劍扛在肩上,歪頭看向他嘲諷:“我可是一劍都沒出呢。”
見梁山伯要爬起來,他又是一腳踢到他胸口,将他直直踢出一米遠。
祝英臺趕到就看到這一幕,她連忙攙扶起梁山伯,心疼道:“山伯你怎麽樣了?”
梁山伯覺得胸口痛得難以呼吸,卻擺擺手:“我沒事。英臺,馬文才已經答應我,只要我贏了這次決鬥,他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祝英臺看着他嘴角的血跡,哭着道:“你怎麽這麽傻啊。”
在那等着的馬文才見他們磨磨叽叽,已經失去了耐心:“還打不打?”
“打!”
梁山伯強撐起身子推開祝英臺,“英臺你讓開,別誤傷了你。”
話音剛落,就見馬文才看不得他們磨蹭,直接執劍襲來。
“山伯小心!”
這時祝英臺整個人擋在了梁山伯面前,硬生生挨了馬文才一劍。
馬文才見她阻攔,及時改變招數,但劍已出招,收不回勢,只能橫劈過去,打在她肩頭。
“英臺!”
“蠢貨!”馬文才氣得掐腰,決鬥就是一對一對決,公正嚴明,祝英臺插上這一腳,壞了規矩不說,還像是自個欺負他們一樣,真是讓人不爽!
啧啧啧,感天動地啊。
唐錢躲在人群望着這一幕,梁祝兩人相互安慰,哭成淚人,馬文才在不遠處不耐煩的叉着腰,活脫脫一個反派樣。
他似乎察覺到了唐錢的目光,擡眼朝這邊望來。
這時,山長已經和張夫子也聽到傳言趕到現場。
見到這幅場景,山長望着馬文才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馬文才抱拳道:“山長,我們不過是在切磋劍術。梁山伯自己技不如人,還要朋友護着他,倒顯得我無情無義了。”
“切磋劍術?”山長看向梁山伯,“山伯,有這回事?”
梁山伯點點頭:“的确如此。”
山長自然知道事有蹊跷,梁山伯為人淳厚,又并不會什麽武功,哪是會與人争鬥的性子。怕是被人逼急了,迫不得已。
他又問道:“馬文才,聽說你昨日暗箭偷襲,企圖刺傷祝英臺?有這回事嗎?”
王博光聽到這話眼神閃躲,生怕馬文才将他供出去,馬文才昂着頭,剛想說話,就聽到一聲喊叫。
“等一下,山長,夫子,我有話說。”
就見唐錢跑過來,将手裏的衣物一甩,展現在衆人眼前:“這是我從王博光的房間裏拿出來的。山伯,英臺,你們還記得昨日,那兇手是躲在柱子後偷襲。咱們書院的柱子前些日子剛刷過漆。
我今早見王博光的小厮去洗衣服,無意中看到他的袖口和鞋底就沾着新漆!山長你們看!”
王博光聽到這話臉色都白了,指着唐錢大叫:“唐錢!你別血口噴人!這,這書院裏這麽多柱子都刷了漆,許多人也都無意沾上過,憑什麽就肯定是我!”
“昨日那柱子掉漆的是底部和中部,所以兇手一定是袖口,鞋尖或是胸口沾上漆。尋常人根本不會靠近新染的柱子,最多是衣擺沾上些,當然不同!況且,你的身高比旁人要矮上幾分,跟馬文才更是差得遠了。只要你敢穿上這件衣服比對一番,自然就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你!”王博光被她一番信誓旦旦的話怼的不知如何辯解,又見唐錢一臉憂愁的望向馬文才,嘆了口氣,似乎很是感動,語重心長道。
“馬文才,我知道你同王博光交好,擔心他因為這事受到處罰所以想要幫他。情義二字值千金,可是這件事畢竟事關人命,你不能把什麽苦都往自己身上背啊!”
馬文才:“……”
唐錢将衣物交給山長,行了一禮:“山長,這贓物請您過目。這件事情馬文才純屬無辜,請山長明鑒。”
山長仔細翻了翻衣物,見那衣服裏繡的“光”字,望向王博光:“此事當真?”
人證物證具在,王博光面色難堪,抱拳道:“山長,我,我只是覺得馬文才的弓箭看着做工精良,所以想……拿來試試威力,沒想到脫了手差點釀成大錯,還請山長恕罪。”
“你分明是故意的!”祝英臺見他到如今還死不悔改,氣憤道。
“好了。”山長嘆了口氣,“既然真相大白,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王博光,你雖無意,但傷害同窗屬實,罰你挑水一個月,并且取消本月的品狀排行。
至于馬文才,書院是求學明理的地方,打架鬥毆之事絕不可存,今日之事作罷,從今以後,書院若是有人敢公然鬥毆,無論是誰,一律重罰!”
衆人抱拳:“是……”
山長離開後,唐錢也摻着梁祝兩人離開。
王博光被罰,心裏恨極了他們,湊到馬文才旁邊道:“文才兄,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這山長看樣子也是站在梁山伯他們那邊的啊!”
馬文才倒是無所謂的模樣,望着兩人的背影眯起雙眼:“整治人的法子多如牛毛。既然他們輸了,那就得遵循諾言,我倒要看看,山長能護他們多久。”
王博光奸笑着點點頭,又咬牙切齒道:“還有那個唐錢!”
“嗯?”
望着馬文才眼中的寒意,王博光面色一僵,嘿嘿道:“唐錢是文才兄你屋裏的人,自然是挺好的,挺好的。”
馬文才拎着他的領口,聲音悠悠卻透着狠戾:“我最讨厭別人觊觎我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我保證我發誓,絕對不會動他的!”
午休時,唐錢趴在桌子上盯着馬文才,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馬文才也沒法假裝看不到:“你盯着我做什麽?”
“你還會對付梁山伯他們嗎?”
馬文才翻了一頁書,淡淡道:“暫時不會了。”
“暫時?”唐錢撐着頭望向他,“馬文才,梁山伯真的是很好的人,你如果試着和他多接觸,一定會發現他的優點的。”
唐錢一開始站馬梁cp并不是口味奇葩,而是梁山伯性情純良溫和,待人坦誠又耐心,是個能溫暖旁人的大暖男。
倘若馬文才願意同梁山伯做朋友,其實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于祝英臺就算了吧,能不接觸就不接觸。
馬文才聽到這話心裏莫名煩躁的很,将書一摔:“你平日裏總是和他們走在一起我都沒同你計較了,現在句句不離梁山伯,你想氣死我是嗎?”
“我這不是見你對他有成見嗎?”
“成見?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
難道不是嗎?
當然這話唐錢是不敢在這位大爺面前說出來的,她心裏撇了撇嘴,問道:“那你想怎麽對付他們?”
馬文才聽到她的話,又矜貴的拿起書:“我自有主意,你不準再同他們沆瀣一氣。”
唐錢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再理他。
卻聽馬文才悠悠問道:“你為何今日要揭露王博光?”
唐錢理所當然:“他為人兇狠狡詐,暗地傷人,還故意誣陷你,更是小人做派!我自然是替你和英臺打抱不平,不能讓他小人得志。”
馬文才嘴角微揚,翻了一頁書:“那你又為什麽說那麽假話?”
假話?唐錢一愣,想起自己那時為了幫馬文才開脫所說的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耳朵,情義值千金啥的,還真和馬文才不匹配。
“我那不是為了給你在山長面前博個好印象嗎?”她嘟着嘴,“你這個人,性子犟脾氣臭,明明不是你做的還非要同別人争執,這樣與人相處很吃虧的。”
馬文才一開始聽她吐槽自己,面上微沉,但見她是為自己着想,輕哼一聲:“我行事作風,不必向他人解釋。他們也配!”
唐錢見他那傲嬌勁,已經懶得吐槽:“行行行,這次是我多管閑事行了吧,就該讓你吃吃苦頭,去山上挑水去,哼。”
然而晚上去食堂時,唐錢就看到馬文才對祝英臺和顏悅色,笑得如沐春風。
她揉了揉眼睛,還是笑得如沐春風。
我......靠......
原劇情就是馬文才轉換策略打算假裝親近祝英臺後,對她的身份逐漸起了疑心才開始對她有好感。
沒想到還是走到這一步。
他不是說不願和梁山伯他們接觸的嗎?
完了完了,她要不要提醒祝英臺一下不要露出馬腳。
不行沒用,祝英臺馬腳太多了,藏不過來。(你也露餡了啊喂!)以馬文才細膩的心思,只要接近祝英臺,早晚會發現她是女兒家的。
那不就完蛋了!
馬文才見唐錢呆呆的站在門外,走上前敲他的腦袋:“你傻了!”
唐錢卻沒心思同他開玩笑,摸了摸額頭道:“你怎麽同祝英臺走那麽近了?”
馬文才背手而立:“我覺得祝英臺人也不錯,便想同她相處試試。你不也同她交好嗎?”
誰信啊。
唐錢小聲嘟囔:“你不是之前還說要對付他們的嗎?”
“我改變主意了。”馬文才道,“祝英臺本就是世家子弟,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的愛好可以說。至于梁山伯......”
他輕笑着貼在唐錢耳邊道:“你說,如果祝英臺不同他交好了,如果全書院都孤立他了,他會不會難過?”
唐錢望着他惡劣的笑容,嘆了口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祝英臺是不會同你交好的。”何苦再把自己栽進去呢。
“是嗎?”馬文才笑道,“我們可以打個賭。”
唐錢聽到這話連忙拒絕:“不不不,我不跟你賭。沒必要那麽當真。”她貼着馬文才耳邊上眼藥,輕聲道,“我是覺得祝英臺這人其實性子古怪,不好相處,而且有時候脾氣特別差,莫名就會發好大的火,你還是不要同她往來太近。”
對不起了英臺,為了你的幸福我只能诋毀诋毀你了。
兩人距離極近,馬文才甚至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神微恍,又驚訝于自己剛才一瞬間的走神,連忙推開唐錢道:“我已經決定了,你莫要管我的事!”說罷大步離開,看着背影有些狼狽。
唐錢:qaq。
完蛋了完蛋了,他鐵了心要同祝英臺交好,他早晚發現祝英臺是女的,然後心動,然後當小三,然後搶婚,然後化蝶......然後任務就失敗了......
唐錢垂頭喪氣,這時楚祈安找到她道:“唐錢,山長讓你去他那一趟。”
等唐錢回到寝室時,就見馬坐在床上看書,見了她例行詢問:“你去哪了,這麽晚才回來。”
唐錢将桌上她的東西放在竹籠裏:“山長方才找我談話,給我換了房間,讓我同溫伯禮一起住。”
馬文才聽到這話頓時跳起來炸毛:“你說什麽!”
“我回來收拾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