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你真的能幫我？”
Jager驀地升出不好的預感，“……大概？”
江牧哲完全超出他想象的坦率，直接把事都跟他說了。
“你是為了喜歡的人才考的H大？”
“嗯。”
“……那個人還是個男生？”
“嗯。”
“……他是彎的嗎？”
“……不知道。”
“哦。那就是有很大可能是直男。”
“這樣就感到紮心了？”
江牧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你剛剛跟我出櫃了哎。你知不知道你還要在宿舍裏生活4年？”
“我室友都知道。”江牧哲毫不在意地說道：“我跟他們說了，他們說沒關系。但我也在學校附近看了，還有些手續沒辦完，軍訓結束後就搬出去。”
“……現在租個房這麽複雜啊？”Jager驀地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問道：“你是買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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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要租4年。租房的話，如果房東有需要，還得搬家，太麻煩了。”
Jager覺得有件事可以提醒他，“大二，你還有次轉專業的機會。”
“如果你高中班裏的同學突然出現，說喜歡你很久了，你會有什麽想法？”
“我跟他熟嗎？”
“不熟。”
“禮貌地拒絕且遠離他。”
“那你們熟了以後他跟你告白呢？”
“……我拿他當兄弟，他想上我？我會覺得他是個變态。”Jager只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抖了一地。
他也明白了江牧哲的憂慮。
任務艱巨啊。
Jager長籲一口氣，道：“這樣想的話，轉去東湖校區也意義不大。你高中的時候就沒想過這個嗎？”
“高二分班以後，他在重點班，在教學樓的頂樓。我在下面兩層，沒有名頭也不好老上去晃。我那個時候只是想，能見到人就好了。所以拼命地想要跟他考一所大學，我剛上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差，為了考上H大，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為過。所有時間我都花到學習上去了，也沒有精力再想以後的事了。相對追到他，考上H大真的是特別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我不能連這件小事都做不好吧。”
“難度系數這麽高嗎？”
“我想是的。”
“我有一個夢想。想要開一間酒吧。”熟悉了以後，時不時的，江牧哲、Jager兩個人會一起出去喝酒。有天，在吧臺邊上，Jager模仿馬丁·路德·金，激情澎湃地發表了番演說，“要有個大舞池，整晚的搖滾音樂，五顏六色、能亮瞎钛合金狗眼的燈光，還要有重金屬的裝修風格。”
Jager右邊坐着江牧哲，左邊坐着的是個他剛剛搭讪到的女生，女生聽了他的話，笑得花枝亂顫，大半個人都靠在Jager身上了。
江牧哲自顧自地喝着酒，也沒再管他倆。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那個女生已經離開了。“她怎麽走了？”江牧哲問Jager。
他們出門的時候，Jager也會順道泡妞。他也不打介意，他是出來喝酒的，一個人，兩個人，也都是無所謂的。
Jager無奈地攤了攤手，“她提出要三人行，我拒絕了。然後她就把我甩了。兄弟，她看上的是你，不是我。”
“抱歉。”江牧哲毫無誠意地向他道了個歉。
Jager也很是好奇，“你是怎麽忍住的？就算你對你女生不感興趣，但男生的話……你也有很多選擇啊。”
他跟江牧哲出來喝酒，已經遇到好幾次了。有男生大膽的，直接上來要聯系方式的；也有相對含蓄的，把紙條壓在酒杯上面讓侍者遞過來的。
“循規蹈矩的男人很多。”江牧哲不在意道：“不是每個都像你。”
“你跟他們不一樣。很多男人老實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Jager舉了個例子，“就像有個女生很喜歡吃甜品，她的手邊總是會出現各式各樣的小蛋糕，伸手就可以夠到。好比那些男孩于你，只要你說聲想，他今晚就是你的了——無處不在的誘惑。”
“沒有意思。”江牧哲說道：“我不大喜歡吃甜品，但更主要的是，對他們都提不起興致來。心裏一點想要的想法都沒有。”
了解江牧哲的坦率，知道他不是喜好擺出一副聖人面孔、假模假式的家夥，Jager才嘆息。因為他知道，江牧哲說的話都是真的。江牧哲的确是這樣想的。
“身體要跟心保持一致嗎？你這樣的，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了。”Jager也是真的想幫他，他說道：“我們一起開家酒吧吧。就開在東湖校區附近，給你個機會去那邊晃悠。一直等着，守株待兔可不是事。”
“我沒有守株待兔。我在看他們家公司的實習招聘，不過他們只收大三的實習生，我有在做準備……”
“哇！你有點可怕！”
“酒吧？也很好。你要投資多少？我可以追一樣的投資……”
大一第一學期還沒有結束，他們的酒吧就快要籌備好了。Jager有問過他，“要改成gay吧嗎？”
“不用。他肯定不會去gay吧的。”
Jager心滿意足，笑得美滋滋，“開業那天我會多找些美女來暖場的。”
等到真的開業的時候。
Jager那時很忙，他做了兩手準備，又申請國外的學校，又準備國內考研，忙得腳不沾地，酒吧裝修的事都交給江牧哲了。快有兩個月他都沒有來這裏看一眼。
所以看到酒吧內部的裝修的時候，他是十足的震驚，“我的大舞池呢？我的大燈呢？我的重金屬風格呢？”
“太吵了。他不會喜歡這樣的。”江牧哲意識到說漏了嘴，立即不說話了。
“那也是我的夢想啊。”Jager控訴道。
江牧哲道：“我之前有發裝修效果圖到你郵箱。”
“……我在等申請信的回複，計劃到了時間一起看，免得一封封來心煩。”Jager語氣悠悠的。
但他也知道，這也不是江牧哲的問題。
江牧哲不是無的放矢的性格他說發了，定是發了。他沒看到，也怨不得人。何況他最近完全是甩手掌櫃，什麽事都沒做，全是江牧哲在操心。
他最後的那點腹诽在看到裝修比預算多出了20萬，江牧哲也都默默補上了，他那點氣也煙消雲散了。
更讓他驚喜的是，江牧哲同意把這家酒吧的名字取為“雅格”。是他英文名的諧音。
但江牧哲也有別的要求，“這間酒吧不管虧損還是盈利，我都計劃開上三年半的。”
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自然沒意見。
“如果過兩年雅格還虧損，我手上寬裕了，可以把雅格剩下的股份都買過來。”江牧哲平靜地道：“不會比你投進去的錢少的。”
“自家兄弟，我所謂的。”
事到如今，就算江牧哲的意中人是個直男，他也會兩肋插刀，想辦法幫着把人掰彎了。叫Jager說，那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事。其他人玩一玩，就把人掰彎了自然不對。但他們要是能一直在一起，這又有什麽不行？現在他們又都沒結婚，又都是單身。
“有空你多去東湖校區走走呗。”Jager說道：“那邊環境可比我們那鳥不拉屎的校區好多了。”
可人總是那樣奇怪，越是面對想要珍惜的人，就越笨拙。直到Jager出國，據他所知，江牧哲那裏都沒有什麽進展。
何嶼蕭聽Jager回憶他們當時剛認識時候的事。
菜早就端上來了，還因為Jager點的菜太多，盤子還疊着盤子，疊了有兩層。
Jager講得眉飛色舞的，但也不妨礙他大快朵頤。
何嶼蕭卻實在食不知味，他無意識地夾起一塊青椒，咬了下去，這裏的青椒比別處要辣很多，他毫無防備之下被辣得兩眼通紅，動作快速地連灌了三杯茶水下去。
“你果然吃不慣辣。”Jager驀地說道。
他的眼裏閃過絲黯淡，卻只是道：“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這裏的。”
在了解江牧哲與Jager熟識之後，他就知道他的身份很難再搪塞過去。如果他有那樣的想法，他今天就不會去接機了。
何嶼蕭停下箸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Jager大概是吃太多了，也是太久沒有吃這樣正宗的川菜了，他吃得兩眼通紅，說道：“最近幾個月，我一直在後悔，後悔推薦牧哲去布林實習。我以前在那裏實習，看好那家工作室，出國前才推薦了牧哲的。”
所以他早已知道布林游戲的內測。
他早已猜到真相了。
但他什麽也沒有說。
他只是把何嶼蕭特意拿到川菜館的合同推回何嶼蕭面前，說道：“不要擔心雅格的事，我回國以後，我會照看的。你安心拿分紅就是了。你想去，就去坐坐；不想去，也沒有必要管。麻煩他那麽多年，也該輪到我了。”
還不待何嶼蕭說話，Jager繼續說道：“他該是想留給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