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口
第9口
“我下班了……我在宿舍拿衣服。”司維趕緊拿了套換洗衣物，然後去找邊原。
當然，路上還是給他買了份飯。
他到的時候，按了半天門鈴沒人來開。打了個電話，才聽到腳步聲從門後由遠及近。
門一開，邊原摘下頭戴式耳機，對他說：“抱歉，戴耳機沒聽到。”
他竟然會說“抱歉”。
邊原站在門裏，穿着居家的寬松睡衣套裝，就像個陽光清爽的正常男大學生，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個邪惡的死神。
司維上下打量他，對方已經洗完澡了，身上沒有血腥氣，無法判斷有沒有殺人。
“沒事，”他晃了晃手裏的袋子，“給你帶了飯。”
邊原接了飯，側過身：“進來吧。”
随後他坐在餐桌邊開始吃飯。
司維也不好開口問他有沒有刀了自己的室友，怕一個不小心，激怒了死神，對方連自己一起刀了。
他把背包和裝衣服的袋子放在椅子上。
系統開始催促：【他現在背對着你，你可以悄悄走過去……把紙人往他後背一貼！說不定他就死了。】
司維接了一杯水，走到邊原側後方，在那裏頓了兩秒，然後把杯子放到桌面。
“飯有點幹……可以喝點水。”
“嗯，工作怎麽樣？”邊原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有沒有受人欺負？”
“沒，”司維說，“沒有，很順利，客人很友好，老板還多給了我一百多。”
邊原擡頭看他，眼神意味深長：“真的？”
司維保持鎮定，“真的。”
邊原彎起嘴角：“好，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教訓他們。”
他擡手摸了摸司維的頭：“畢竟，我是你男朋友。”
明明是最溫柔的話語，卻讓人不寒而栗。
司維快起雞皮疙瘩了。
這就是死神的愛嗎？
有點瘆人……
他輕輕點頭：“好……好的。”
這個時候系統告訴他：【你那三個室友沒死，還活着。】
司維心裏哦了一聲。
他從邊原手掌下逃走，轉身去洗澡。
系統叫個不停：【他太恐怖了，好吓人……簡直窒息！還好他沒殺人，但是總感覺那三人也還沒脫離危險……】
司維很無奈：【你一個AI，還怕一個死神？他又不能把你怎樣。】
517：【心理上就造成了威懾啊！他太扭曲了……你不覺得嗎？】
司維：“所以，是誰給我安排的這種任務目标？”
系統語塞：【呃……這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司維懶得跟它掰扯了：“我要洗澡。你斷開一下。”
系統：【好吧。那你洗完喊我。】
*
15分鐘後，司維把系統叫醒。
“我忘記把換的衣服拿進來了。”
517很平靜：【哦。你不是故意的嗎？邊靖教你的，誘惑邊原，找機會貼紙人。】
“沒有，”司維打開浴室裏的櫃子，裏面全空了，浴巾和睡衣都沒有，“不是故意的。”
系統沉默了。
它懂，它的宿主在努力符合原主清純人設，自然不能承認這一切都是故意的。
對，他一定是不小心才忘記拿衣服的。
一切都是無意的，也是無辜的。
現在整間浴室找不到蔽體的東西，除了毛巾。
拿毛巾擋着，又太刻意了。
約莫三分鐘後，浴室門打開，裏面探出一顆半濕的貓貓頭。
司維看了看，邊原已經吃完了，人回到了電視前，背對着浴室的方向，依舊坐在地毯上打游戲，腦袋上戴着耳機。
“那個……”
他白皙的手指抓着門框，身子躲在裏面：“我忘記拿衣服了……能不能幫我……”
邊原沒有回頭，正在激情按鍵，一雙眼睛盯着電視，恨不得把手柄捏碎。
他好像沒聽到。
司維一個健步沖出去，剛沖到一半，就聽到了系統的提示。
【餓意值+5】
司維腳步一頓。
他擡起頭，只見邊原正看着他。
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
*
“啧，”死神的臉上帶着暧昧的笑，“怎麽光着就出來了，這麽心急啊。”
渾身赤|裸的人拿起那空蕩蕩的袋子，一把擋住自己，緊張地盯着他。
“我衣服呢？把衣服還給我……”
“沒看到你衣服啊，”邊原一臉無辜，“誰看到你衣服呢？長什麽樣？我幫你找？”
對方眼神慌亂，四處看，試圖尋找自己的衣服。
自然是找不到的。
剛洗完澡的人急得渾身冒汗，從臉一路往下紅，皮膚變成了粉色，看起來香甜可口。
尤其配上那慌亂的眼神，更美味了。
邊原欣賞着這一切。
擋在身前的半透明袋子簡直是欲蓋彌彰。
小男友很快倒退着沖進卧室，直接鑽進了被窩裏，貓一樣一整只蒙在裏面，不安地抖動着。
躺了幾秒後，小貓悄悄掀開被子，似乎想看危險有沒有降臨。
結果剛露出一雙眼睛，就對上了死神男友那張臉。
近在咫尺！吓死個人！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司維還被驚了一下。
剛剛明明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他怎麽進來的？
飄進來的？
“是在找我嗎？”邊原聲音溫柔，“我來了。”
司維攥着被子：“你……打完游戲了？”
邊原掰了掰酸痛的手指：“沒打完，不想打了。”
現在，有更好玩的游戲了。
他側身站在床邊，開始脫衣服。
小男友急了：“你今晚不用去上班嗎？……收割亡魂。”
“不用，不需要我親力親為。”邊原脫下上衣，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今晚我要留在家，陪我的維維睡覺。”
“我……”床上的人聲若蚊蠅，“我不用你陪。”
邊原耳聾一般，一下子側耳湊到他嘴邊，手攏在一旁：“說什麽？再說一遍。沒聽清。”
“沒！”對方馬上像受驚的貓咪，又往裏被窩裏縮了縮。
邊原脫完衣服，在床邊坐下，背對着司維。
系統：【好機會！快貼！！拿紙人，貼他！】
司維被這笨蛋系統叫得頭疼：“別叫了大哥，我都沒把紙人拿進來。”
系統：【怎麽不拿？！你是不是不想殺他？】
司維：“我怎麽拿？？你給我找個機會？洗澡也不能帶，不然濕了怎麽辦？邊靖那50萬塊錢都還沒到賬，這麽急做什麽？”
系統：【嘤！】
他倆拌嘴的時候，邊原已經把外褲也脫了。
最後只剩下一條子彈頭的內褲。
司維有些吃驚……
好像有些吓人。
邊原轉過身：“要陪你嗎？”
“不用！”司維連忙說，“你穿着，穿着……裸睡不好。”
“好的，”邊原聲音溫柔，“聽維維的。”
然後他進了被窩，躺在了司維身邊。
司維依舊躺在床邊邊上，邊原也沒有靠近，就保持着這個距離，觀看他緊張兮兮的模樣。
“在想什麽？”他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問。
司維搖頭。
邊原眨眨眼：“讓我想想，是不是在想，我會不會做什麽？”
司維不置可否。
邊原另一只手放在白色的被褥上，手指無節制地輕輕敲擊，帶着被褥也跟着震顫。
司維沒穿衣服，身上壓着被子，奶白色的細嫩肌膚極為敏感，很清晰地感覺到布料上傳來的節奏。
邊原的手指，那一下下，像是敲在他心房。
“那你猜，我會不會做什麽？”邊原發起了情侶間的小游戲，“猜對了，我就依你的意思。猜錯了，後果自負。”
這是個死亡問答。
怎麽回答都很危險。
司維輕輕點了點頭。“我猜……你會做點什麽。”
邊原耐心地問：“那麽，我會做什麽呢？？”
